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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爱入局
最深的爱,是不愿醒来,用双眼收藏好他,从此再不睁开进退维艰的公与私,繁华盛世的聚和离。他的方向交错着万家灯火,她的爱情就夹杂着他的心机叵测,当错综诡谲的真相重重迭出,谁又能为谁分担宿命。她的真心付出得毫无保留,他的情路却注定只是一场迎来送往,直到,他不惜设局构阵,布下天罗地网,将她捆入围城。钻石,是情人的眼泪,情人,是他命定的轮回。
世上每一个人,也许都曾经历过一段 在随风而逝后,每当回想起来,仍会为之心酸难禁的爱情 作者安宁六年精心缔造 谁一次顾盼,令一颗心倾城 神秘的相遇和连环诡计, 他的爱情在夭折边缘,为她量身定做 当爱恨烟消云散,最后是谁,陪你容颜老去? 海报:
安宁,随缘而安,守静则宁,平生无大志,心壑一点小兴趣,不过是怡情于小说,寄闲于文字。已出版作品:《风舞》《温暖的弦》《水北天南》《吹不散眉弯》《听流年唱歌》。
楔子
第一章起手之迷踪局 第二章附凤之星罗局 第三章折梅之卸肋局 第四章计爱之虚名局 第五章违心之支离局 第六章引狐之暗阱局 第七章捕蝉之雀后局 第八章怜春之花明局 第九章立刃之破军局 第十章回天之钟情局
楔子
只要在永恒中穿梭的时光足够漫长,再浩瀚的沧海也会慢慢变桑田。 自古以来,地壳运动不歇不衰,往上可以追溯到盘古开天,往下延续到人类文明被遍地开花的科技主导的今天,从公元前到世纪后的亿万年间,美丽富饶的维、景、相三江入海交汇处冲积平原的形成,没例外也是源于时光的砌改。 在这片源远流长的沃土上,矗立着一座文化底蕴深厚的名城,维州。 历史悠久的维州,唐宋年间就已存在,发展到现代已是占地六千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过千万的大都会,地理条件的优越,政策法规的扶持,加上三十载经济腾飞,使得维州高楼林立,商厦云集,世界名牌汇聚,假日人潮汹涌,金融区宏伟的摩天大楼直插云霄,磅礴江面上载重庞大的货轮川流不息。 今时今日的维州,以亚洲最大商港和金融中心的地位而闻名世界。 当夜幕降临,从空中俯瞰整个维城,万家灯火,五夜星辰,连不知名的巷子深处,那盏橘光闪耀的宁静街灯,也像在向国人呈示现世的繁华盛况。 只是再太平的天下,也难免有不能尽如人意的事情。 就维州而言,近几年的社会焦点,一直集中在房地产上。 楼价持续暴涨,黄金地段高到让人瞠目,有些高端豪华楼盘,售价甚至上不封顶,就连交通不便的几处边郊远镇,最低房价也已高到令人咋舌。 升斗小民每年收入的涨幅,远赶不上以房地产等重点行业数据为主体,所堆垒出年度经济稳步增长的高发展率,由此显而易见,楼价越是上涨,就越意味着普通家庭那有限一点钞票的购买能力的缩水下降。 明明是太平盛世,普通人却一年比一年买不起房。 这个老百姓心头的痛,成为维州市新一届领导班子急欲解开的死结。 对于这种不协调的发展现象,维州市政府也曾颁布过不少对楼价进行调控的措施,诸如提高首付比例,加强信贷管理,限制外资进入,禁止商业银行向未封顶楼盘发放按揭贷款等,无奈基于种种复杂的原因,一直以来收效甚微。 过千万的常住人口这个基数本身,就已使维州的房地产存在着巨大的刚性需求,开发商的逐利行为,投机者的入市追涨,以及外来资本的恶意炒作,在过去几年间,就算楼价在宏观调控下偶有回调,也十分短暂,很快就会触底反弹,继续新一轮的攀升。 相应地,政府不得不进一步加强管控,譬如收紧土地政策,然而开发商为了自身利益,又总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最近维州市最火爆的新闻就是: 由房地产行业协会牵头组织,维州市二十八家房地产商发表共同声明,成立不降价联盟。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针对房地产商的对抗性行为,政府及相关部门备受瞩目,不得不在翌日的早报上,辟出整版来申明态度,其中不但详述了几项即将出台的紧急应对措施,头版头条还配发了新官上任的维州市一把手沈迟山脸容肃穆的照片。 沈迟山的说话被放大为最醒目的标题。 “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房地产行业引导到健康的轨道上来。” 可圈可点,指的就是诸如此类的发言,听上去仿佛拍板的承诺,让人挑不出错处,实际却是巧妙地含糊,“尽力、想办法”这种字眼,多是标准而艺术的外交辞令,予人极大遐想空间的同时还避重就轻,为方方面面都谨慎地留有余地。 况且,沈迟山公开作这样的表态,很难说是不是为情势所逼。 现如今不管什么新闻媒体,几乎每天都有与房地产相关的报道,电视里哪一区的楼盘涨跌幅多少,报纸上二手房成交几何,网络上看多看空的争辩越演越烈,房价的去向早就取代了股市的涨跌,一跃而成全民最关注的敏感话题—— 在这种民意趋于躁动的现状下,政府出面回应,到底是为了安抚民心?还是确实已迫在眉睫,不得不给开发商一个警告信号?想来无人知其真正意图。 所谓官方态度,非到必要公诸于众,一定扑朔迷离。 而明显的是,房地产市场有压市和救市,当前维州亟需压市。 一切未知将来,从这刻拉开帷幕。 第一章起手之迷踪局 深秋的黄昏,夕阳将下未下,一抹斜照打在围墙外的高大银杏上,层层叠叠的光华金黄夺目,将秋意染到最透最深的茂密枝头,在坠落之前绚丽到了极致。 简陋围墙内,星宇豪庭仍未竣工,林立的高楼与斜阳竞辉。 顾双晴望向前方,工地上杂乱无章,拆除的脚手架随处堆放,地面坑坑洼洼,举步维艰,不远处在西装革履的售楼员陪同下,零星散落着几拨来看房的客人。 “小姐,请戴上安全帽。”随行在她身旁的王准提醒。 双晴接过他递来的安全帽戴好。 “我们要去哪一幢?” “老板交代我陪你去看看六号楼的C型复式。” “房子卖得怎么样?” “九成以上都卖出去了,只剩下楼层不好的一些尾盘。” 双晴记得是趁金九银十开盘的,不由得惊讶。 “才两个月出头吧?”她看看手机,这天十一月六号。 竟然已接近销售尾声。 “这个楼盘主打中小户型,房子大小适中,设计出挑,空间利用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五,还是精装修,包含全套厨房电器,所以很受那些准备结婚的年轻人欢迎,一推出几乎就被抢购一空,卖得比广告铺天盖地的长乐庄还好,连老板都说超出他的预期。” “长乐庄?汪伯伯家开发的那个楼盘吗?” “对,就在马路斜对面,他们定位在中高端路线,户型偏大,投入一套中央空调和供水供热的中控系统,单价比我们的高出一倍多,最近房价涨了不少,导致他长乐庄总价过高,普通家庭负担不起,这次开盘的几幢楼销售不到六成,听说汪秀年在公司的例会上大发雷霆。” 双晴原本想说,那她爸一定很开心,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大人的事,小辈多嘴无益,这是母亲从前教导她的。 “今天公司的早会上还说了,一定要打铁趁热,争取下个月就把后面半批楼也推出市场,经理们私下都在猜,长乐庄和星宇豪庭挨得这么近,老板可能想抢在他们之前开新盘。”王准为讨大小姐欢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双晴听了微惊,竞争这么激烈,果真是同行如敌国。 幸而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没有影响到她和汪锦媚的交情。 她小心避开地面的废弃钢筋和断木,跟着王准向前走,楼层间隔错落,有些残阳照不到的地方,巨大阴影笼罩下静谧无声,越往里越空旷,几乎人消迹匿。 没一会去到六号楼,设计是两梯四户,东西两头是三室两厅,中间两套一室户,挨着一室户还没封闭的阳台外,搭建着简易升降机,用来运输材料,以及供客人看房时上落,两人搭乘升降机层层上行,轧轧的铰链声在寂静中异常清晰。 上到顶楼十六层,王准扶着双晴从敞开的阳台进去,走到东头套房。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 “喂,你说什么?喂……能听见吗?我这信号不太好,你等等。”王准捂着电话对双晴道,“这套就是C型复式,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是公司里的同事,不知道找我什么事,我下去回个电话就上来。”王准一脸歉意,简单介绍过房子布局,乘了升降机下去。 双晴独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南北两厅带双阳台一气贯通,三室两卫,楼上挑出跃层和阳光房,统共两百多平方,通风和采光无可挑剔,但因为是毛坯房还没装修,放眼只见简易白墙,布满沙尘的水泥地面,未批荡的天花板,一室空荡简陋,真不知有什么好看。 从学校来这里,不过是父命难违,她从小乖巧听话。 背包里传来嘀的一声响,她拿出手机,是湛开给她发来留言。 曾经孩提时青梅竹马的少年,如今已身在大洋彼岸。 “我们公司的TP6手机就快要全球同步上市,到时我会回国。” 双晴听完嗤笑出声,摁下录音键,回道: “居然好意思说全球同步,哪一次你们的新型号上市,国内不是比欧美晚到货至少一个月?”刚说完这句,就听见外头升降机的轧轧声响。 王准这么快上来了?她对着手机继续录未完的说话: “你回来时给我带一部TP6,我送给爸爸。” 父亲毫无预兆地叫她来看房子,虽然不知道他是心血来潮,还是出于什么考虑,不过古语云来而不往非礼也,即便是父女,或者应该说,尤其是顾天成与她这样的父女,有些时候,示孝不是应该而是必须,应分的客气与回应,是维持和谐关系的最好方式。 升降机喀嚓停下,一墙之隔外传来脚步声,夹杂着售楼员的热情介绍: “寇先生,C型复式只剩下西头这套,其他都卖光了。” “我昨天上房地产交易网查过,这层东头那套没标注出售,今天卖掉了?” 含蓄低回的男性嗓音格外悦耳,像最细的琴弦被和风吹过的垂枝轻柔拂动,余韵延绵,无限意蕴,令人惊叹世间真有这种男人,光凭嗓音就能魅惑人心。 双晴还没回过味来,就听到一把带笑的女声说道: “我们只是上来随便看看,西头就西头吧。” 凭着女性特有的敏感,她觉得那女子的语气里透着心不在焉,显然姓寇的男人有明确的购房意向,但他的女伴似乎并不着急,言语间有点敷衍似的,真是矛盾的一对,她好奇心起,悄悄探首出厅。 廊道里三个人排成一线,背向她朝西头的房子行去。 售楼员走在前面,正热切解释: “寇先生你说的没错,东头那套是没卖出去,不过我们老板自留了。” 她的视线停在最后的男性背影上,他削身长躯,修肩宽背,穿着月白色休闲外套,窄型裤子裹出翘实臀形和迷人长腿,鳄鱼皮鞋的纹路如复古素锦,鞋面洁不染尘,步履不徐不疾,落地无声,行走间衣摆迎风飘起,英姿轩昂难以形容。 她心里无端萌生一点前所未有的绮念,想一窥他的庐山真面目。 似乎察觉身后传来气息波动,他微微向后侧了侧首。 就这么一眨眼,他已安步走进廊道尽头,转入客厅,被白墙隔阻了身影,双晴呆立原地,好一会才回神看表,王准还没上来。 她抬步往外走,与其在这里傻等,不如下去。 在走廊里能够听闻,那男人与销售员偶尔的交谈,缓声低语,柔和极致,穿透一道道墙壁从寂静的空气中传来,隐约余音先是空屋弥漫,然后从四面八方向她聚拢,不容抗拒萦绕入耳,恍惚两人隔着异世空间,她离他这样近,能闻其声,又那样远,不能见其面。 她失神走近升降机,正想进去,忽然听见楼下有人窃窃私语。 “老大,这地方连鬼影子都没一个,干吗不坐外头那台破电梯,非得爬楼梯,这麻袋沉得要死,我快背不动了。” “你有没有脑子?那机器动静多大啊,要是引起注意,不小心被工人或者看房的人瞧见了,咱俩还能逃得掉?行了,就这吧。” “我心里有点寒渗渗的,赶紧完事走人吧。” “操!胆子这么小,你出来混个球!” 双晴屏息静气,凝神细听,那形迹可疑的两人却压低了声音,再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越想越觉得蹊跷,拿出手机想打给王准,转念又顿住,万一信号不好,得提高嗓门,说不定会惊动楼下的人,拇指从通话键上移开,只发了条短信叫王准马上回来。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转身往回走。 西头屋子里,那男人不知是听到她从廊道走过的轻微脚步,还是碰巧踱到门口,当她穿过走廊拐入阴暗的楼梯间时,他往外瞥出的眼风正好捕捉到她一闪而逝的身影,这不经意的一眼,让他原本平静的眸光瞬间波动了下。 双晴蹑手蹑脚,拾级而下,往细微声源处潜行。 楼下那诡异的两人仍在低声交谈。 “你得把血往他身上倒,光倒在地上有什么用,蠢得像头猪!” “这样行了不?你快给110挂电话,完了咱们赶紧撤。” “催什么催,这不是正在打……喂,110吗?我要报案,这里是普罗路一百号星宇豪庭的工地,我们在六号楼十五层发现一具死尸,你们最好派人过来!” 双晴心头一突,死尸?! “喂,维州晚报报料热线吗?我们在普罗路一百号星宇豪庭的工地发现了死尸,警察马上就到,你们也抓紧时间过来吧!” 双晴越听心脏越紧缩,害怕得指尖发抖,然而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克服住转身欲跑的极度恐惧,慢慢移近墙边,惊疑未定地往里间微微探首。 房子里空无一物,只见一个壮硕的男人举着手机站在窗边,他剃着平头,满脸凶相,叉着光膀子拨打了好几家媒体的爆料热线,另一个染着满头黄发的小混混蹲在地上,脚边放着一个特大号的红色编织袋,不知正把些什么东西收拾起来,匆匆忙忙往袋子里塞。 还有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头子,倒在房中央猩红刺目的血泊中。 乍然入目,她受惊过度,手里的电话跌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无声尾随她而来的男人倏地身形一晃,迅疾跨前的长腿闪电踢出,以柔软鞋面准确无误接住坠落中的手机,鞋尖借力往上一勾,左手抓住被挑高的手机的同时,右手捂住她几乎失声尖叫的嘴。 双目精光湛然,对房内情形一掠而过。 纵然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快疾无比,也还是带出了衣物的轻微窸窣声,屋里的黄毛小子猛地回头,停下手里收拾,满面惊恐: “谁在外面?!” 双晴被搂紧藏身墙后,那人俯首在她耳沿,轻得几不可闻。 “别出声。”嗓音陌生中带点初识的熟悉。 他如丝的热气紧贴在她耳垂下方,独特呼息从细肤深渗脉理,几乎魂魄俱失的她眼泪夺眶而出,谢天谢地箍着她的不是坏人同伙,而是那个姓寇的男人,绝处逢生的她后怕得全身发软,连站也站不稳,整个人虚脱无力地倚在他胸膛内。 洁净幽微的发香,隐隐萦过他的唇沿鼻端。 他松开捂着她嘴的右手,改为扶在她肩上,轻微有力,极具安抚作用。 两人连串动作,俱是无声无息中进行。 “哪儿有人,别他妈自己吓自己。”里头壮硕的男人不耐斥责。 “我刚才真听到声音。”黄毛小子嘀咕,“老大,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双晴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一双健臂倏然拦腰提起。 那男人环抱着她,迅速退入隔壁屋子,藏于另一堵墙后,避免和即将出来的两人碰面,楼外传来升降机的轧轧声,不知是被人调了下去,还是在升上来。 “东西拿好,撤了。”壮硕男人低声唾骂。 夺门而出的仓促脚步声,从墙外乱沓经过,很快消失无踪。 搂在她腰间的臂弯无声松开,停在她侧面的深泓目光也随之收起。 直到这一刻,双晴的安全感才真正回到体内,高度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脑海里便不停闪现惊心动魄的血幕男尸,不适的反应一下子涌入胃袋,她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杀……杀人了……快报警……” “警察很快就到。”那两人已经报过警。 他稍微退后,眼神深不能测,看着她难受地弓身抚胃,极力控制自己。 刚才一眼扫过,屋里的男尸面目青灰,手足发暗,应该是已经死去多时,尸体上未被血染的皮肤渗出水汽,说明之前可能冷藏在低温的地方,被人装在袋子里搬过来,暴露在空气中温度升高,才遇热化水,至于地上的血滩,腥味淡薄,颜色发暗,明显不是刚从人体里流出来,如果他没看错,那黄毛小子最后往袋子里塞的是市立医院输血用的血浆袋子。 他们不像杀人犯,而像是在伪造血案现场。 这时楼梯间上方传来女声的叫唤: “中绎,楼下看完了吗?差不多该走了。” “来了。”他行出房外应声,略为思忖后没再返入房中,只压低声音,隔墙问双晴,“你还好吗?自己能不能走?” 他今日此行只为看房,在这种不明朗的状况下不宜介入,既然不准备做目击证人,也就没必要和谁接触过多。 里头双晴努力止住干呕,用手背擦去胡乱不止的眼泪。 “我没事,谢谢你。” “你太莽撞了。”他直言不讳。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首当其冲是要保护好自己,她本来应该迅速离开现场,找个安全的地方打电话报警,像这样鲁莽行事,只身涉险想一探究竟,只可以说是天真得不知世间有险恶二字。 他作最后建议。 “你和我不是报警的人,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别和警察碰头,我走了,你也早点离开。” 双晴被他劝诫得无地自容,在墙后羞惭没顶。 “我知道了……” 他在原地稍待片刻,确认她安然无事,这才离开。 她侧耳倾听,直到他轻微的脚步声再不可闻,她闭上眼背靠墙壁,不由自主回味起他刚才的一言一行,可惜她先是惊慌失措,接着心悸不适,最后还是没有看清他的模样,想到这点她不由得懊悔万分,继而醒起隔壁房间里还有个死人,又开始害怕起来。 慌忙跑出去时,手机屏幕闪亮。 “我上来了,你在哪儿?”王准着急不已。 她三步并两步奔上楼梯。 踏上最后台阶,穿过走廊的瞬间,恰巧看见那个拯救她于危难的男人走进升降机,他微微低着头,专心聆听身边女人的说话。 “中绎。”那女人迟疑着,“我上次和你说,公司可能会派人去美国培训。” “不是还没落实吗?怎么,你有兴趣?” “也不是,只不过我……我也递了申请。”她说完又急急解释,“我是看别人都递申请,就跟着一起递了,不然显得我不够积极,应该是轮不到我的。” 他低声一笑,“知道了。” 双晴看着他如顶天立地般的昂藏背影,全部意绪汇集成一点心念,祈求他能在这刻不经意回首,让她记住这一天这一面。 也不知是听到她五脏六腑内回荡的迫切心声,还是听到了她跑上楼的脚步声,他原本低着的头轻抬起来,缓缓回转,随着修剪齐整的发根向前微移,线条优美的耳中轮廓,棱角分明的半边侧面,渐渐呈现在她眼前。 她的心怦怦乱跳,如同万世瞩目,期待着眼帘内映入他的五官。 倏然轰的一声,升降机滑下去,他整个人消失在她面前。 “小姐……” 仿佛远方传来叫唤,将她从迷惘中惊醒。 她深呼吸口气,定了定神,看向走到身边的王准。 “你赶紧给我爸打电话。” “怎么了?” 双晴把楼下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王准听到一半已经全身冷汗,要是在他的陪同下她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没等她说完他就跑到楼下察看,再跑上来面色已然剧变,手指哆嗦着拨出电话,一待接通,他压缩成三五句,惶恐而快速地汇报完毕,把手机递给双晴。 “老板让你听电话。” 双晴接过,另一边传来顾天成关怀备至的问询: “晴晴,你没事吧?” “只是有点被吓到,其他没什么。” “你马上回学校,让王准留下来处理。” “警察一会就到了,不需要我和他们说明情况吗?” “这件事非常跷蹊,你是我女儿,身份太敏感了,要是作为目击证人被记录在案,万一传出去,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来造谣生事,你把电话给王准。” 双晴依言而行。 王准一边听着指示,一边匆忙把双晴扶进升降机,好不容易顾天成那边挂了电话,他又忙不迭打给其他人,作出各种紧急安排,待到楼下,他再也寸步不离,亲自把双晴送到围墙外,交给等候多时的司机之后才急忙跑回工地。 双晴钻进黑色轿车的后座,司机为她把车门关好。 她降下车窗,一片金黄的落叶从梧桐树上飘落,在半空悠悠旋转。 远处警笛声鸣,渐行渐近。 之后几天,不管梦里梦外,双晴的思忆中无时无刻不充塞着一道男性背影。 周末从学校回到家中,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蒙头倒在床上,脑海里一遍遍反复重演,他曾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那段令人百般惆怅的记忆,连最微小的细节她都不愿遗漏,她甚至记得他月白外套上的斜纹,每每回想,心口都酸涩绝望,也许余生再遇不上。 从小把她带大的保姆刘惠娟上楼催了几次,才将她叫起来吃饭。 走出卧室经过婴儿房时,不出所料,看到两名特聘的保姆在团团忙活,里头抱着孩子的钟怡听到脚步声,放眼望向门外,见到是她,矜持的面容笑了笑。 双晴客气点头,径自下楼。 顾天成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翻阅财经杂志。 身为顾达集团的创立者和掌舵人,他的前半生简单几句就可概括。 和前妻结婚的第二年生下女儿,直到三十出头,事业终于小有所成,之后生意越大应酬越多,原配不堪寂寞下堂求去,后来他与秘书钟怡产生感情,没多久再婚,如今的社会,富二代多数是空壳,手中没有实钱,徒具虚名,像顾天成这种有实力的老马才最吃香。 时隔四年,钟怡为他添了一名麟儿。 要说功成名就、家庭美满、儿女双全的顾天成还有什么念想,那就是在房地产行业里,他仍然屈居于汪秀年之下,多年来始终超越不了。 双晴坐到父亲身边,顺手抽过架子上的报纸。 “爸爸,那件事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 她瞄了眼他手上的杂志封面,再翻翻报纸,讶异道: “居然一点消息都没登出来。” 顾天成笑了。 “当然不能见报。” 双晴想想也是,顾达旗下的公关部向来高超,一旦有影响不好的事件发生,即使是半夜魂游梦中,那群精英也会立刻出动,务必肝脑涂地,做到只手遮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问。 “有人买通市立医院太平间的负责人,用假造的身份证明文件,假冒亲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具多年没人认领的无名尸体认领了出来,搬到星宇豪庭,意图制造成凶杀现场的假象。”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有什么,无非是想给我添乱。” 而只要有钱,总能找到一两个肯推磨的替死鬼。 灵慧的双晴一点即透。 “是不是星宇豪庭卖得太火爆,招人眼红了?” “算是吧,如果媒体传出去,有人在星宇豪庭的房子里被杀害,整个楼盘就成了不吉祥的凶宅,不但会影响到后面的新盘上市,甚至连原来的业主都有可能会联名提出退房。” 双晴听得惊吓,这招也太歹毒了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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