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是继《激情燃烧的岁月》、《青衣》之后,金牌编剧陈枰推出全新的小说原创版。她以一惯幽默诙谐的文字,细腻生动的笔触,描写了两代人失而复得、寻觅躲闪的爱情故事。作者对爱情进行了新的诠释,用同样的生活,讲了不一样的爱情。
陈枰说她想写一个长篇,名字叫《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我说她书名起得好,比她以前的哪一部作品的名字都好。
陈枰向来反感虚伪浮泛的概念。生活中这样,写作中也是。而眼下的市面上,没有什么比爱情这两个字重复率更高的了,满眼都是那种酸文假醋的伪浪漫,瞎激动。我认为此现象恰恰反映了我们这个时代爱的匮乏和无能。陈枰和我的看法相似。而这一回她大大方方地把这两个字塞进了书名,令我暗自吃惊。
看了这本书才知道,陈枰写的是常人的人性之爱。故事既不轻贱,也不沉重,写得轻松自然,作风一如既往:不矫情,不造作,不耸人听闻,不故作高深;情节发展到紧要之处必刀刀见血,不拖泥带水,耍花架子。因为这一回是纯粹的原创,没有原作,也就没有顾忌,反倒发挥得淋漓尽致,使我一不留神看了进去,还挺过瘾:一个人如何对待自己的爱人,女友或者丈夫,前男友或者前妻、前夫,以及父母、兄妹、儿女;他喜欢的人或者怨恨的人,以及如何确认自己的这种爱和恨是有道理的,值得的,并且使之贯彻到底。真是不容易啊!
爱情是稀少的,碰上了未必抓得住,运气不好一辈子也碰不上。但对我们朝夕相处,血肉相连的人该怎么办?既然是常人的人性之爱,其中必包含了恨、怨、苦、乐,一个也不能少。每个人都有他或她自己的情感难题,解决不了就活得不舒服,难受,闹心。
在创作上,闹心比闹事难。闹事讲究一波三折,说穿了是技术活儿。闹心则不然,创作者必须把自己搭进去,进不去则已,进去了就身不由己了。对写作者来说,只闹事不闹心者不算正经练家子。当然,也不是作者舍得自己就能搭得进去,练得出来。光靠胆大不行,还要有天分。这让我想起了陈枰早先创作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其中石光荣就是这样一个闹心的人,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跟家人过不去,满腔热血,一身毛病,整日神经兮兮,我说他是中国版的堂·吉诃德一点也不过分;你可以不满意他的行为,但不可以怀疑他的真诚。这便是人物的可爱之处。果然,石光荣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此外,电视剧《青衣》中的筱燕秋也是;还有《民工》中的诸等人物。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中没有一个坏人,甚至没有一条贯穿始终的情节主线,可是陈枰照样让人看得津津有味,这便是她的本事。比如故事一开篇,石若玉一家人聚在了一起,他们不是碰到了最不愿意碰到的人,就是遇见了最不愿意遇见的事。一家老小各怀各的心事,人人一肚子邪火,满脑子疑问,都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各说各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表面上互不搭界,内里都息息相关。作者陈枰则沉浸其中,声色不动。好玩儿得很。
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我们算计得再周密,事到临头还是感觉意外。感情更是,人人都以为能把握住自己,现实中未必。要是真有一条阳光大道就好了,我们尽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前走,不回头,找到自己所爱的,抓住自己想要的。但那是可能的吗?即使可能又有什么意思呢?原本是奔北面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拐了一个弯,结果到了西边。这种情况在生活中屡见不鲜,不稀奇。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因此丧失了追求的勇气和希望。我理解,陈枰所说的追赶,实际上是一种坚持。
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冉平·
陈枰,女,国家一级编剧。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做过玉雕工人,搞过舞台美术,担任过电视剧服装设计,最后一次改行做影视编剧至今。主要作品有电视连续剧《激情燃烧的岁月》《青衣》《民工》和电影《天上草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