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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的间谍(真实再现伊丽莎白公主时期的一场阴谋与暗杀)
《伊丽莎白的间谍》“二战”期间,曾是首相丘吉尔秘书的玛姬被训练成为军情五处的一名特工,她被派往温莎城堡做卧底。表面上,她是伊丽莎白公主的数学老师,暗中却要保护公主并调查一桩布莱切利密码学院的密文丢失案。看似平静的城堡生活暗藏着致命的危险。一位侍女带领公主骑马时被悬挂于树枝间的钢丝残忍地杀害,英国皇室上上下下陷入一片混乱。然而,一个更大的阴谋早已笼罩在温莎城堡上空……
《伊丽莎白的间谍》“没有终局的成功,也没有致命的失败,重要的是继续前进的勇气。” ——温斯顿·丘吉尔 当出版了《丘吉尔的秘书》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想把这本《伊丽莎白的间谍》介绍给大家。因为“玛姬?霍尔普”系列小说无论是故事情节与逻辑推理的设计,还是正反面人物角色的构建,都实在是太棒了。 在和作者、原出版社、版代的沟通中,我了解到,作者麦克尼尔非常擅长融合历史人物与小说中的虚构角色,为了创作“玛姬?霍尔普”系列小说,她潜心近十年研究“二战”历史与人物。她甚至参考了伊丽莎白二世女王童年时期的保姆玛莉安?克劳福德所著的《小公主》一书,还查阅了包括安妮?爱德华兹所著的《皇室姐妹: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和玛格丽特公主》、卡洛琳?埃里克森所著的《莉莉贝特:伊丽莎白二世的私密照片》以及皇室传记作家萨莉?比德尔?史密斯所著的《伊丽莎白女王》。为了最大程度还原当时温莎古堡的真实情况,她还研究了《温莎城堡:历史的插图》中详细描述了温莎城堡的建筑细节和住客历史。 用她的原话说,她想在“无意还原真实历史的意图下”,令读者享受到“似曾相识,却又出乎意料”的阅读体验,这让人想起了肯?福莱特的创作风格。她还擅长用纤细动人的笔触,捕捉男女间微妙的感情变化,成为“玛姬?霍尔普”系列小说的另一个看点,让读者能过一把“二战”特工的瘾。 对于《伊丽莎白的间谍》的推荐,除了和《丘吉尔的秘书》一样的悬疑感和紧张感外,在情节和人物刻画上更加细腻,更加需要读者的细细品味和思考。细心的读者在《丘吉尔的秘书》里面就会发现,作者已经为《伊丽莎白的间谍》的情节埋下伏笔:玛姬的男友深入德军敌后失踪,不知去向;自己的父亲揭露她母亲的一个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首相丘吉尔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是在《伊丽莎白的间谍》里,玛姬早已不是昔日的那个打字员了,她接受了严苛的特工训练。她奉英国军情五处的命令到温莎城堡以数学教师的身份卧底,保护伊丽莎白公主并调查一桩布莱切利密码学院的密文丢失案。在玛姬进入温莎城堡后不久,一位城堡女侍莉莉在带领公主们骑马时被悬挂于树枝间的钢丝杀害,引得城堡人心惶惶。细心的玛姬发现,莉莉的身份并不简单,她竟然和在伦敦酒店遇害的布莱切利女职员有关系,于是玛姬将布莱切利的密文丢失案联系起来。后来玛姬在莉莉留下的一本书《歌剧魅影》的夹页中发现了丢失的密文…… 在《伊丽莎白的间谍》的末尾,作者依然吊足的读者的胃口,再次埋下一个深深的坑儿。出于专业素养,我这里就不剧透了,如果你喜欢的话,不妨看看这本《伊丽莎白的间谍》,并关注后续更加精彩的《乔治国王的希望》吧。
苏珊·伊利亚·麦克尼尔(Susan Elia MacNeal),美国作家,编辑,“玛姬?霍尔普”系列小说的作者。该系列开山之作《丘吉尔的秘书》甫一上市便在欧美市场引发轰动,续集《伊丽莎白的间谍》也已精彩上市,欧美读者正翘首以盼该系列小说的大结局。另外,她还著有《婚礼禅道:平静的智慧》和《适合烈酒和鸡尾酒的100+种食谱》等。
译者简介: 曾雅雯,资深英语翻译作者。毕业于四川大学国际金融系,曾供职于多家外贸公司及翻译公司,长期担任灯塔软件翻译公司专利文书翻译及翻译质检。 翻译作品有:《死亡空间:殉道者》《私人侦探》《头号嫌疑人》《伦敦迷踪》《柏林面具人》
第二天,在凛冽的寒风中,玛姬将双臂交叉在胸前,穿过了亨利八世门,继而走上了鹅卵石铺就的人行道。她来到那尊已经变黑的维多利亚女王青铜塑像跟前,女王的形象很丰满,头上顶着饰有十字架的装饰球,手中握着权杖,看起来非常骄傲。玛姬从塑像旁边经过,拐了个弯,来到了大街上。现在是星期天下午,她和休?汤普森约定好的会面时间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地点是鲍斯韦尔书店。很好,玛姬心想,在处理公事的同时,不妨还可以顺带为自己买双新手套。
白天的温莎镇非常迷人,狭窄干净的石头小路和明亮整洁的店面让人耳目一新。小镇的建筑风格古怪不羁,各式各样覆盖着常春藤的小塔楼彼此紧紧挨靠在一起,它们都有着柯林斯式圆柱、圆屋顶、高高的扇形窗户和倾斜的石板瓦屋顶,窗台上的花箱里,花儿已经纷纷开始枯萎凋谢。和伦敦不同,这里还没有遭受过空袭。玛姬不时听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和“咯噔咯噔”的马蹄声。与伦敦相比较,这里的空气更加新鲜和芬芳,不过当风往某一个方向吹的时候,就会嗅到阵阵浓烈刺鼻的马粪味道。 玛姬用自己的服装津贴在丹尼尔服装店里买了一双皮革手套,随后又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泰晤士报》。她走进一家狭小的咖啡馆,点了一杯香茗。阅读完关于考文垂轰炸事件的报道之后,她看了看手腕上的小金表,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三点了。她走出咖啡馆,再次紧紧地交叉着双臂,使自己更加暖和一些,然后来到了豆荚街。几乎毫不费力,她看到街边有一家书店,店招上清楚地写着:鲍斯韦尔书店。她推开书店的大门,一个小小的银铃随之“叮当”作响。 书店里面温暖而舒适,靠墙摆放着和天花板一样高的书架,架上挤满了成排的书。每一个书架旁边都有一些很高的滑动木梯,可供读者取阅书架顶上那几层的图书。这家书店的大厅很长,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两旁的几排书架将书店分成了好几个大小差不多均等的部分。门口附近的地板上有一块破旧的蓝色波斯地毯,微弱的阳光投射在地毯上,形成了一个小光斑。一只姜黄色的肥猫就蹲伏在光斑里,舔舐、梳理着自己的毛。 玛姬来到登记处,朝桌子后面那位戴着小巧的银框眼镜的驼背老人微笑了一下。他就是那位退休的军情五处特工吗?阿奇博尔德?希金斯先生?“我想,它应该就是鲍斯韦尔,对吗?”她指着地毯上胖乎乎的猫咪问道。 “你说对了。”他回答道,“它是个厚脸皮小鬼。小姐,需要我帮你找你需要的书吗?” “不用了,谢谢你。”玛姬说,“我只是随便看看。” “那么请便吧。”他说,“如果你想安安静静地看书的话,可以去靠后的隔间,那里很清静。” “谢谢。”玛姬沿着过道往后面的隔间走去,一路上她仔细搜寻着休?汤普森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一片摆放着数学方面的书籍和期刊的区域,率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年报》。玛姬压制住了心头突然涌起的一阵苦涩。从前,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普林斯顿大学做学术研究——跟詹姆斯?克里斯托弗、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卢瑟?艾森哈特、约翰?冯?诺依曼、阿隆佐?邱奇这样的人一起。更不用说少年得志的阿兰?图灵了——图灵从前在普林斯顿大学工作,1938年战争爆发后他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英国。可惜的是,普林斯顿大学不招收女学生,不过麻省理工学院当然也并非二流院校。 玛姬取出一本阿兰?图灵所著的《以序数为基础的逻辑系统》 1938年图灵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其论文题目为《以序数为基础的逻辑系统》。1939年,该文正式发表,在数理逻辑研究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走进一个靠后的隔间,坐在一把破旧的皮革扶手椅上,开始阅读起来。没过多久,她觉察出身边的过道上站着一个人。 玛姬抬头一看,此人正是休?汤普森。他穿着一件厚重的羊毛大衣,手里握着一顶安东尼?艾登帽 原名霍姆堡毡帽,帽顶呈凹形,有一道从前至后的凹槽,整个帽檐边缘向上翻起。这个帽款很受银行家与黑帮成员喜爱,在20世纪上半叶非常流行,在电影《教父》中这款帽子还成为了意大利黑帮的标志。。休低下头,看到了玛姬正在阅读的书。“图灵!”他吹了个口哨,“读起来很轻松吗?” 玛姬笑了笑,“我发现‘可计算性理论’真是使人着迷。” 休斜倚在书架上,“那么,情况怎么样?”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还有……呃,我是说所有的一切都还好吗?” “嗯……很有意思。”她回答道,“你已经打探到一些消息了吗?” “是的。”他点了点头,“我们还知道被害人临死前和一些人见过面,而你也在其中。” “我是在‘卡朋特-埃姆斯’餐厅里见到莉莉的,那时她刚从伦敦度完周末回来。在伦敦时,她住在克拉瑞吉酒店,而就在同一个周末,那家酒店发生了一起疑似自杀事件。” 休睁大眼睛看着她,显然是吃了一惊,“怎么……?”紧接着他马上改口道,“那个周末在克拉瑞吉酒店的确有人自杀呀。” “话虽如此。”玛姬坚持道,“难道你不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吗?如果那并不是真正的自杀行为呢?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在临死前看到了或知道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她的自杀真的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吗?抑或是精心设计的假象?我认为这些推测都不容忽视。” “既然如此,你的确可以尝试着破解这些难题。就从受害人的朋友们开始吧,先跟这些人成为朋友,看看他们会说些什么。” “我们能知道验尸报告的详情吗?” “当然可以。等我这边收到验尸报告后,我会尽快让你知晓。” “还有一件事。”玛姬说。 “是什么事?” “这件事,也许你能从验尸报告中看到,不过我认为现在我有必要告诉你。莉莉死前已经怀孕了。” 休挠了挠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玛姬,“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看到她在洗手间里呕吐。” “哦,原来是这样。” “当时她说她已怀孕三个月左右了。威尔逊警司询问我的时候,我没有对他提及这件事,尽管我很想告诉他。” “你做得很好。” “还有……”玛姬将手伸进衣服口袋,“我找到了这个。”她取出了那份在莉莉小姐的藏书里找到的解译密码电文。 休从玛姬手里接过那张薄纸片,他的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天哪!”他吃惊地喊道,“可是她又是从哪里搞到这个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到的,我只知道它被隐藏在她的一本书里,书名是《歌剧魅影》。”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玛姬。”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份解译密码电文放进了自己的外衣口袋。 “起初我认为莉莉的死是一场意外,而莉莉贝特……呃,也就是伊丽莎白公主才是预定的受害人。”玛姬说,“可是现在……我不再这样认为了。” 休看着玛姬,“也许你是对的。” “可是,如果莉莉是被人蓄意谋杀的,那么作案嫌疑人会是谁呢?一个知道她偷了解译密码电文的人?或者一个知道她已经怀孕的人?比方说她腹中胎儿的父亲?也许此人已经结婚,并且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因此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还有,莉莉曾经入住克拉瑞吉酒店,这件事跟那起所谓的自杀事件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不过我们总得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将两只手都插进了蓬乱的头发里,“在温莎城堡里有一名谋杀犯,而你正试图找出他是谁。” “或者说找出她是谁。”玛姬说,此刻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路易莎和波莉。 “这样看来,也许是她,甚至也许是他们。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得加倍小心。同时,你还得继续关注公主的安危。” “这我可没忘记。”玛姬说,“我一直都很小心。而且我并不害怕。” “好样的!”休将手伸进上衣口袋,取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他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号码,“这是我的直线电话。你得把这个号码记在头脑里,然后把这张纸销毁掉。”他说话时,那双淡褐色的眼睛看上去非常严肃,“不论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给我。” 玛姬接过纸片,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感动。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书店门口的铃铛叮当作响,说明休已经离开了书店。 ....━ ━ ━.━ ━.. 回到军情五处后,休径直走进弗莱恩的办公室,“我以前认为你派霍尔普小姐去温莎城堡是徒劳无益的事,长官,过去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她打探到的信息已经比警方更多了。” 弗莱恩正趴在办公桌上审阅文件,并没有抬头,“是吗?她发现什么了?” “她知道那个女人自杀的当天——如果那真的是自杀行为的话——莉莉?豪威尔正好也住在死者居住的酒店里。她知道那起自杀事件也许是个幌子,谋杀的嫌疑更大。她知道莉莉?豪威尔临死前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还有……”休从口袋里掏出了玛姬给他的纸片,“她给了我们这个。”他将那份解译密码电文递了过去。 弗莱恩读过后,眼神有些莫测。“谢谢你。”他说,“现在就先这样吧。” “好的,长官。” ....━ ━ ━.━ ━.. 休离开了弗莱恩的楼层,走下几段阶梯,来到了他和马克?斯坦迪希共用的小型地下办公室。 “我要去参加葬礼了。”休对马克说,随即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和帽子。马克正用一个小型放大镜仔细察看一些照片,照片上的东西也许是爱尔兰共和军的邮包炸弹,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待会儿再过去跟你会合。”马克回答道,眼睛依然盯着那些照片。即将举行的葬礼的主人公是军情五处的一名职员,他叫安德鲁?威尔斯,在圣詹姆斯公园执行公务时被一名纳粹女特工用匕首刺杀身亡——因为威尔斯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军情五处掩饰了这起谋杀案,对外宣称这只是一场意外事故。那名女特工依然还在伦敦,处于在逃状态。 马克指了指休办公桌上的照片,“晚些时候你会去跟卡洛琳见面吗?” “当然。”休回答得有些急躁,紧接着他匆匆穿上了外套。 “我只是问问而已,老兄。不过是问问罢了。” ....━ ━ ━.━ ━.. 葬礼的举行地点是圣马丁教堂。休登上了教堂门前的石头台阶,然后拉开了那扇雄伟的大门。教堂里面如洞穴般空旷,随着夜幕渐渐降临,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淡。天花板上的黄铜枝形大吊灯已经全部打开,高高的烛台上,一排排巨大的蜂蜡蜡烛也已经被点燃。当休走在大厅中央的过道上时,管风琴开始演奏悲伤的音乐。踏着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他的步履有些沉重。他找到了一个比较靠前的硬木座位,并在那儿坐了下来,这里是一个与外面喧嚣的特拉法加广场截然不同的世界。 没过多久,其他人也鱼贯而入,继而纷纷入座、相互寒暄或打招呼。这是一场规模很小的葬礼,人们都坐在祭坛附近。一个小男孩和他母亲走在一起,最后坐在休前排的座位上。男孩约莫六岁,留着柔软的金色卷发,在座位上显得烦躁不安。他和母亲都穿了一身黑装,后者此刻正用一张麻纱手帕轻轻擦拭眼角。 所有人都起立,目送着护柩者抬进来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棺材上覆盖着一面英国国旗和一个深红色的罂粟花圈。这便是安德鲁?威尔斯的灵柩。 所有人重新坐下,白发苍苍的神父开始布道:“我们没有带什么到世上来,也不能带走什么。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上帝赐予的,上帝又把一切都收回去。上帝的名当受称颂。” 那个男孩开始踢凳子的腿,已经穿得很旧的牛津鞋与木头撞击,发出了不小的“砰砰”声,在教堂里回荡着。 “嘘……宝贝儿,别这样。”男孩的母亲劝阻道,她把自己的手按在儿子的膝盖上。 男孩继续在自己的座位上扭来扭去,某个时刻他回头一瞥,正好与休目光相撞。“你知道吗,那是我爸爸。”他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棺材。 休抬起头望了一眼棺材,随后又看着男孩。“那么你一定是伊恩?威尔斯咯。”休低声说道,“我认识你爸爸。他是一个英雄。” 这时,男孩毫无征兆地突然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下来,冲向休,将自己的脸埋在休的肩膀上,然后用细细的手臂环抱住休的脖子,紧紧搂着他。随即,男孩开始啜泣起来。 休也抱住了男孩,他能感觉到男孩的温暖,也能嗅到他发丝间的甜香气味。“我的爸爸也是在执行公务时不幸去世的。”休低语道,轻拍着男孩的背,他的手心能触摸到男孩外套下面突出的肩胛骨。“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差不多就跟你现在一样大。” 男孩抬起头来,瞪大淡褐色的双眼看着休,那双潮湿的胖乎乎的小手仍然放在休的肩膀上。“那你现在还想他吗?” “我没有哪一天不想他。”休回答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变得不像以前那么难过了。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想念。” ....━ ━ ━.━ ━.. 在“阿勃韦尔”的柏林总部办公区,初级特工托斯顿?里特尔和弗朗茨?克洛泽坐在一间大而空旷的会议室里的黑色皮椅上,他们面前的长条桌上放着一个无线电接收机。他们就这么坐着、等待着。外面的天空是蔚蓝色的,天上飘浮着一朵朵柔软如羽毛的卷云。克洛泽有些紧张不安,不停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喂,伙计,你非得这样做不可吗?”里特尔质问道。 克洛泽停止了敲打,“很抱歉。”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我母亲让我转达她对你母亲的问候。”里特尔说。 克洛泽扮了个鬼脸,“我不打算跟我母亲说话。” “呃,那我就告诉我母亲,说你母亲也向她问好。因为这样可以使她开心。” 这时,接收机开始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哔哔”声,他俩立即停止了交谈。这是一则由他们的英国联络人发来的无线电信息,此人的代号为“欧达纳兹”。这个潜伏在温莎城堡里的联络人缓慢而谨慎地敲打出密码,他的“笔迹”——或者说敲打风格——就像指纹般独一无二。里特尔将密码写下来,然后,按照规矩,他要求对方重复发送了一遍。接下来,他将两次的记录比对了一下,核对无误后便向对方发出确认代码,继而中断了连接。 里特尔对照着《摩尔斯电码手册》,将这条密码信息进行解译。 “他们已经从布莱切利偷带出了解译密码电文。”里特尔一边解译一边念出声来。 “太好了!”克洛泽兴奋地说,“我们不用再担心退休后的生活了——钱、女人、无尽的啤酒……” “等等,还没完呢。”里特尔弹了弹舌头,“哎哟,这可不好。斐吉欧死了。那份解译密码电文也消失不见了。” “该死!”克洛泽用拳头重重地敲打着桌子,“妈的!贝克尔会要了我们的命。” “贝克尔?”里特尔说,“他甚至都不相信英国人能破译英格玛密码。这件事不过是印证了他的怀疑过于轻率罢了。” 克洛泽笑了笑,表情略带苦涩,“你应该害怕他。别被他对沃尔夫冈的慈爱给迷惑了。” “让我告诉你我真正害怕的人是谁吧。” “说吧,是谁?” “赫斯司令。” 一听到这个名字,克洛泽脸上那点本就不多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不过,我们并没有参与那项行动。” “不论如何,‘雪绒花行动’最好可以顺利进行,不要出什么岔子,因为我听说过赫斯司令生气时所发生过的事。跟赫斯司令相比,贝克尔不过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十一 在温莎城堡里,玛姬正在挑选晚餐的衣服。尽管她宁愿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图灵的著作——那是她从书店买回来的,不过她最终还是决定去吃晚餐,并努力熬过那段令人不太舒服的时间。 她从衣橱里取出了一件礼服,将它举起来看。这是一件蓝色雪纺绸礼服,有着黑色缎子饰边,其中一侧的肩膀上有几朵黑色玫瑰图案。上一次穿这身礼服的日子,玛姬印象很深刻,当时她和约翰在一起。就在那天,约翰向她求婚,而她呢?她对于他加入皇家空军一事感到非常生气,因此拒绝了他。此时此刻,再度看着这件礼服,玛姬痛苦地想道,我真是个傻瓜,那时候是,现在也是。她闭上双眼,肩膀垂了下来。真希望上帝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补偿他。她穿上礼服,然后穿上了毛皮衬里靴子和御寒用的外套。 玛姬已经开始对住在维多利亚塔楼里的另外两名女孩起了疑心,而现在她正走在前去找她们的路上。就她个人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兴趣成为她们的朋友。不过,既然她们曾经是莉莉最要好的朋友,那么她们也许知道一些信息,所以…… 她走下几段阶梯,在楼下的宿舍前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回应,于是她再次敲了几下。“是谁啊?”一个女声响起,随即房门被打开了,是波莉。 “你有什么事吗?”波莉没好气地问道。 “嗨,你好啊,波莉。”玛姬将自己的厌烦情绪彻彻底底地隐藏起来,“这是你的宿舍吗?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晚餐。” “事实上,这里是路易莎的宿舍。”波莉回答道,她拿着一支烟,并用另一只手把门开得更大了一些。玛姬大致浏览了一遍房间里的情形,跟自己的宿舍差不多。不过,路易莎自己增加了一些装饰品:一条栗色的丝巾覆盖着她的台灯,使得台灯发散出来的光芒呈微红色;墙上贴着深受法西斯分子欢迎的意大利未来派画家的照片,有贾科莫?巴拉和博乔尼?翁贝托,还有几位玛姬并不认识的画家。空气中充满了浓厚而刺鼻的丁香烟烟雾,唱机里正在播放拉莉?安德森 德国女歌唱家、演员,因在“二战”中演唱《莉莉?玛莲》而出名。的《莉莉?玛莲》。 路易莎正在浴室镜子前描画着眼线,“是谁呀?”她喊道。 “你好,路易莎,我是玛姬。” “谁?” “玛姬?霍尔普。我们曾在‘卡朋特-埃姆斯’餐厅里见过面,当时在场的还有格雷戈里……”她停顿了片刻,“和莉莉。” 路易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戴着一根有着黑玉垂饰的项链,这种项链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们在葬礼上才戴的。“哦,我想起来了。”她说,“你是那个家庭教师。你不是应该跟克劳福一起过去吗?” “今天晚上能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玛姬说。 波莉在一旁做了个鬼脸,“也许她是想看看你的蛇。” 路易莎笑了笑,这是一种很冷酷的笑,“你想跟埃尔文打个招呼吗?” “啊,当然。”玛姬回答道。 路易莎走向自己的梳妆台,台面上有一个盖着盖子的玻璃容器。她将手伸进容器里,“它是一条球蟒 原产于非洲的热带森林,因其在受到惊吓时会将身体蜷缩成球状,故得名“球蟒”。。”她边介绍边取出了一条很长很粗壮的蛇。玛姬粗略估量了一下,这条蛇大约有四英尺长,直径差不多是三英寸。它的表皮是黑色的,上面有银色和黄绿色斑点……“接着!”路易莎突然将蛇抛向玛姬。 玛姬本能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那条蛇。它的身体很冰凉,不过是干爽的,一点儿也不黏糊。这条蛇开始用自己的身体缠绕玛姬的手臂,玛姬看到它亮闪闪的黑眼睛和分叉的舌头正伸向她自己的脖子。 “它喜欢暖和的地方。”路易莎说。 玛姬一动不动地站着,她不想表现出畏惧的情绪。“你好,埃尔文。”她用四平八稳的声音说道,“见到你真高兴。”它试图用身体去缠绕玛姬的脖子,而玛姬则小心翼翼地将它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下来,“它好像很喜欢我。” 玛姬的反应如此从容,路易莎和波莉显得有些失望。 玛姬将埃尔文放回到供它居住的容器里,然后盖上盖子。她走进路易莎的洗手间,一边洗手一边愉快地喊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发去吃晚餐了吗?” ....━ ━ ━.━ ━.. 她们来到了八角室,这一次非常准时。 “霍尔普小姐,请你坐在这里。”克莱夫勋爵指了指他右手边的一把空椅子,那个座位正好位于铺着硬挺的白色亚麻布的长条桌的中部。玛姬还留意到他跟她说话时的语气变得比以前亲切友好多了,对此她感到很满足。路易莎和波莉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离玛姬有些远。玛姬又看到了那个友好的男仆,于是朝他微笑致意,他也迅速地对她笑了笑,随即他的脸又恢复到了皇室仆人应有的面无表情的模样。 “谢谢你,克莱夫勋爵。”玛姬回应道,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晚餐是由城堡的厨房包办的,所用的食材源于战时配给的粮食,以及由广阔的战时菜园出产的冬季时令蔬菜。玛姬看了看手写的法文菜单,今晚的主食是搭配有腌洋葱的素烤鹅——由几层土豆和苹果连同芝士一起烘焙而成,另外还有甜菜布丁作为餐后甜点。玛姬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图书管理员欧文爵士和首席皇家园丁阿利斯泰尔?图克。坐在桌子对面的格雷戈里端起了自己的玻璃酒杯,朝玛姬笑了笑。 玛姬咬了一口素烤鹅,然后转头盯着身旁那位跟她一同进餐的白发苍苍的同伴,“味道不错呀,你觉得呢?” 他将脸转了过来,可是并没有接触她的视线,看上去就好像他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相当不错。”过了许久他终于轻声说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玛姬?霍尔普,伊丽莎白公主的数学家庭教师。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我叫图克。”这是他唯一的回应。他的眼睛看上去非常茫然。 “你感觉还好吗,图克先生?” 他看起来就像压根儿没听到她说的话。 坐在玛姬另一侧的欧文爵士转过脸来看着她,“我觉得你的口音听起来像美国人。”这时一道新菜被端上来了,他的目光随之转移。 “事实上,我是英国人。”玛姬回答道,“不过我是在美国长大的,在波士顿附近。” “你知不知道美国佬什么时候会加入我们?” “很快,至少我希望是这样。” “呃,他们应该已经开始着手考虑这事了,对不对?” 自从玛姬来到英国,就时常听到关于这个话题的种种讨论。“的确如此。”她简单干脆地说。 “唔,你知道那些美国佬……”桌对面一位戴着单片眼镜、有着翘八字胡的老年男子插话道,“在每场战争中都是很晚才加入的。” 玛姬咬住嘴唇,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反驳他,不过没有说出口来。 晚餐结束了,餐桌也被收拾干净,这时克莱夫勋爵站了起来,“女士们、先生们。”他洪亮的声音在宽敞的空间里回荡着,“我们大家作为一个紧密的团体,在上个周末遭受了可怕的事故。我很欣慰地看到在座的很多人都出席了莉莉小姐的葬礼。请放心,我们每个人都会尽最大努力与当局配合,找出真凶,并将其绳之以法。” ....━ ━ ━.━ ━..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欧文爵士喊道:“说得太对了!请继续说下去。” 玛姬看着路易莎和波莉——两人分别坐在格雷戈里的左右两侧,此时她俩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将注意力移回到克莱夫勋爵身上。 “可是……”勋爵继续说道,“我们大家的生活还在继续。现在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们,首相先生和他的夫人,还有首相手下的一些职员们将会在圣诞节期间前来探访我们。整整三天,他们吃住都跟我们在一起。让我们一起努力,向他们表现出温莎城堡的热情和好客精神。” 话音刚落,餐桌周围再次响起了纷纷议论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听起来更加兴奋。 克莱夫勋爵清了清嗓子,“毫无疑问,我们当然想让首相夫妇和他的职员们充分感受到来自温莎城堡的殷勤周到的款待。我希望届时在座的每一位朋友都把自己最美好的面貌展现出来。”他环视了一圈,“好了,我的宣布到此为止,大家可以自行离开了。” 欧文爵士站起身来,帮玛姬将椅子归还原位,“霍尔普小姐,我们听说你来这儿之前曾在首相办公室里工作。” “是的,欧文爵士。”玛姬回答道。这时其他人已经纷纷准备离开八角室。 “你曾为丘吉尔工作,是吗。” “是的,阁下。” 路易莎站得有些远,她突然大声问道:“他是不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个贪杯的家伙?”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玛姬在美国长大,听不懂英式俚语里“贪杯”一词的含义。 “抱歉,也许我应该用美国式的表达。”路易莎说,“刚刚我想说的是‘醉鬼’。丘吉尔是个嗜酒如命的醉鬼吗?起码我们道听途说的描述就是这样的。” “不是的。”玛姬有些生气,她怎么敢这样说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纵酒。事实上,他最喜欢说的一句口头禅是‘我欠酒多,酒欠我少’。” 路易莎露出像猫咪一样狡黠的微笑,“我可是支持哈利法克斯勋爵做首相的群众之一。” “那么你一定很喜欢‘走正步’咯。 在英文里“走正步”常被用来形容装模作样、虚张声势或华而不实。在目前这种形势下,如果换作是哈利法克斯勋爵,他一定会选择投降。”玛姬厉声说道,脸色微微发红,“而丘吉尔绝不会这样做。”她看到格雷戈里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笑意。 “霍尔普小姐!路易莎小姐!”克莱夫勋爵正色告诫道,“我首先得提醒你们,请不要忘记我们现在是在温莎城堡里。还有,请不要忘记我们的敌人是纳粹党。最后,请你们二位不要再争吵下去了!” 人们纷纷道别,继而陆续离去。图克先生在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而且始终低垂着眼睛。“你别太在意路易莎小姐的话。”欧文爵士对玛姬说,他和她一起走出八角室,来到阴冷的走廊,“她非常的……有趣。” “我明白。”玛姬淡淡地说。 “另外,你也不必介意图克先生的言行。他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噢,真让人难过。他病了吗?” “他的妻子不久前刚去世了。” “噢,天哪!真够可怜的。” “他的妻子是德国人,不过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最近她被人带到了……嗯,某种类似集中营的地方吧。很明显,她在那里受到的压力令她无法负荷,最终她因心脏病发作而死去。可怜的图克,他上周才得知妻子的死讯。” “太可怕了。”玛姬当然非常了解集中营里的生活,她还知道首相先生对这类集中营的创办持首肯态度。然而,尽管他是首相,尽管他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玛姬对他所做的所有决定都表示赞同。 “这个可怜的人儿啊,直到现在都没能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欧文爵士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霍尔普小姐。再见!” “再见!”玛姬回答道,此时她的脑海里满是封闭式集中营里的情景。 格雷戈里来到玛姬身旁,“呃,有你在,晚餐的气氛显然更活跃了!”随后他变得一脸严肃,“这真是一顿让人紧张不安的晚餐……想想上个周末发生的事情吧。” 少了一名和大家共进晚餐的同伴。“的确如此。”玛姬说道。 “每逢晚餐时间,莉莉小姐总是特别光彩照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大伙儿都会思念她的。” “我只同她见过一面,不过她的确很迷人。她……订婚了吗?” 格雷戈里皱了皱眉,“这我倒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 玛姬并不打算将自己知道莉莉生前已怀有身孕的事实告诉格雷戈里。 “唔,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毕竟,她是个如此漂亮的女孩。” “当然,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她是个很受欢迎的女孩。” 他们在长长的走廊里静静地走了一段路。“在她年幼的时候,你就已经跟她熟识了吗?”玛姬试着问道。 “是的,她和我们住得很近。她住在德比郡的切斯特菲尔德市附近。” 玛姬笑着说:“能拥有一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的确如此。”他突然露出惨淡的笑容,“不过,在她五岁的时候,我才第一次见到她。她是在德国出生的。” “噢,是吗?”玛姬吃了一惊,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她想起了那则被解译的密码电文,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不好意思,我得回侍从官办公室了。”他朝玛姬微微鞠了个躬,“晚安,玛姬。” “晚安。”她也同他道别,然后沿着冷飕飕的走廊继续往前走。 莉莉会是一名间谍吗?纳粹党的间谍?她心里想着。 不过,如果莉莉真是一名纳粹党间谍,那么杀死她的又是谁呢? 还有,她因什么原因而被杀害? 海军部拱门不仅仅是一座大型办公楼,事实上,它还是一道名副其实的拱形门廊,连通着特拉法加广场和白金汉宫前的林荫路,供行人和车辆通行。对海军部拱门不熟知的人一定不知道,在五个拱门当中,其中有一个拱门的大理石柱上雕刻着一个鼻子。只是一个鼻子而已,并不是一张脸。传说那是纳尔逊勋爵的鼻子,而骑在马背上的士兵在通过拱门时总会摸一摸那个鼻子,以求得到好运。 海军中将霍雷肖?纳尔逊是英国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著名海军将领及军事家,在1798年尼罗河战役及1801年哥本哈根战役等重大战役中带领英国皇家海军胜出。他还在1805年的特拉法加战役中击溃了法国及西班牙组成的联合舰队。 跟走在自己前面的众多军人一样,唐纳德?柯克上将抬头看着那个鼻子,在心里默默地向纳尔逊勋爵作了一个简短的祷告。柯克是个身材匀称、看起来十分机灵的男人,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有着一双深邃而有穿透力的绿色眼睛,穿了一身蓝色的海军制服。他行走的时候得完全依赖一根银制握柄拐杖——在上一场战争中,他的膝盖骨碎裂了,最终留下了一双僵硬并且几乎麻木的腿。他的腿伤使他在目前的战争中不能再在海上服役——对此他非常不悦。不过,他的妻子和四个女儿——现在已经为人妻也为人母了——则对他得以留在伦敦为国服务一事充满了感激之情。当他们整家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听着身边的女人们喋喋不休地说话,有时候他真的很希望能再次指挥着一艘潜艇出海巡逻。 在办公楼入口,一名皇家海军陆战队队员朝他致意。柯克将握在右手的拐杖移到左手,以便用右手还礼,随即他再次将拐杖换回到右手,继续朝门里走去。那些楼梯对任何人来说都很不好走,对于一个像他这样受过腿伤的人来说就更是崎岖了。所以,他沿着狭窄的楼梯十分缓慢地往下走,最后终于来到了没有窗户的潜艇跟踪室。 到了晚上,很多伦敦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可是潜艇跟踪室里却昼夜不停地充斥着兴奋的谈话声。涂着灰色涂料的墙壁上覆盖着很多幅地图,地图上布满了各色图钉、图表和多名德国潜艇指挥官的照片。几名身穿制服的男子根据他们所接收到的信息,将彩色图钉的位置进行变更。房间中央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上铺着一幅涵盖英国、大西洋和北海的大地图,地图上的每颗彩色图钉分别代表英国和德国的每一艘运输船、军舰和水下的潜艇。 几名军官正在移动那些图钉的位置,以此来反映当天的变化。柯克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那艘U型潜艇,”他指着林肯郡海岸线之外的一颗红色图钉,“它在那里做什么呢?” 一个胡子拉碴的年轻男子耸了耸肩,“它待在那儿已经有一阵了——可以说几乎没做什么事,长官。” 唐纳德?柯克之所以能得到目前这个职位,并非由于他是实力最强或速度最快的人才。也许他在上一场战争中所受的伤协助他得到了这个职位?不,真正的原因是他智力出众,并且能洞悉敌人的意图,这些特质使得他脱颖而出。他眯缝着眼盯着桌上的地图。有些东西不太对劲,这艘潜艇的动向已经使他困惑了好几天了——它看起来就像是在北海漫无目的地巡游。这艘潜艇一直没有浮出海面,没有发动攻击,它没有参与任何形式的战斗。 “U-246……”柯克伸出右手,用食指抚摸着那颗金属图钉的顶部——它又冷又硬,“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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