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奖,一个美丽的儿童文学梦想。冰心奖,是飘扬在童心城堡上空的一面爱的旗帜。★《冰心奖获奖作家原创书系》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一个爱的主题、爱的集合,会给小读者成长的岁月里留下最真挚、最温馨的回忆。★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陆梅的美文集。★ 分“植物记”“岁时记”“行走记”三大主题,收录了作家的数十篇佳作。★ 文字带着幽微香气,恬淡安静,朴素温柔,书写和感受着自然和生命的美好。
草叶记
我有三本大学时代起陆续收集得来的草叶本子,我把它们取名为《草叶集》——当然得名于十九世纪美国作家惠特曼的那部同名浪漫主义诗集,以此向我喜欢的诗人致敬。
草叶是最普通、最具生命力的植物,当年惠特曼以“草叶”象征当时正蓬勃发展的美国。而我的喜欢草叶,是草和叶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给我的美好遐想。好比林间的晨露,花木拂过的冷风,北方清新的空气,初夏幽静的荷池,院子里树木的剪影,童年乡间紫云英盛开的小径……凡此种种,都跟自然界的美好与幽寂有关。
这三本《草叶集》的扉页,都有一个时间记录,分别记于1991年夏、1992 年春和1993 年秋,且扉页上都以诗作“序”,稚拙地写下了三首小诗——
1991 年的诗:“整个夏天漫无目的/只有让心/踏着秋天的第一片落叶/回归”。
1992 年的诗:“感觉是一种颜色/当那红红的热情装帧入我的灵感的时候/她却以无法预知的情绪/凝成紫色忧郁一片/可遇而不可求”。
1993 年的诗:“已是满山红色一片/浸透了山林小路/栅栏深处袅袅的/炊烟飘向另一世纪/那是一叶满绿的荷池/星星点点中轮回着青翠”。
三本《草叶集》,几乎每一页,我都在边上题了诗,或为它们组合成一幅画,取上合宜的名字。但是汗颜——我在捡拾它们的时候,更多是着意于它们的形态、颜色、万绿丛中的那一星独特,如小巧且青翠的铁线蕨,叶面斑驳的无名黄叶,贵州山野的蓝杜鹃,清晰而空
灵的乡间小草,薄如蝉翼的虞美人花瓣,金黄璀璨的银杏,弯如月牙的海南小叶桉,火红热烈的酸姜草,云南中甸山间马帮路上的树胡须(松萝,一种地衣),玉龙雪山下层层叠叠的冷杉、栗树……
——我的收集草叶,纯然是亲近大自然的借口,和植物学家的专业不沾边,所以很遗憾三本《草叶集》,很多的叶子和花草我都叫不来名字,也搞不清它的科和属。但是我能大抵知道它来自哪里,我和它相逢那一刻的景象。还有,三本《草叶集》虽都标明了时间,但不
少是后来断断续续收集了放进去的,也就是说,我的集草叶的历史也有近二十年了吧。这真是一个让人怅惘的数字,人生有几个这样的青春飞扬的二十年呢。
朱天心写《击壤歌》时十七岁,十七岁时的我在干什么呢?傻傻地念书,与高考奋战。而十七岁的朱天心却一派桃花明月,跷课贪玩,饕餮美食,看大量的闲书——你看她是怎么看书的:“……白先勇的小说原是我爱的,但那是高中前就已经扬弃了的。琼瑶小说我原也读的,但那是小学四年级时就也扬弃了的呀。有些东西,我该狠狠地丢弃。爷爷说登山,你只要知道世界上有一座最好最高的山,那么纵使周围都是小丘陵,也可怡性。我懂得的,如今我还不知道那大山,所以我不当如此早就耽游在小丘陵中。我自有一番打算。”
好像有些离题了,我是突然想到十七岁时的朱天心笔下关于植物的文字:“窗外的绿树却又正摇得青春”“看到嫩绿的树正在风中哗哗地刷着阳光”——如此的写法,也真桃花明月,草木舒展啊。而我的收集草叶,与其说是一个小爱好,不如讲我是借着亲近草叶与自然,退回自己的内心,像植物一样,以“静”来看世界的“动”。
每一朵花,每一株草,每一棵树,都是世界的一个中心。
花语自序
连着四年,每年的春天,为一本花的画册配文。那些箭一样直插云霄的艳丽郁金香,以怒放的气势,管风琴般的铺排,震慑得我透不过气来。
终于,在第五个春天,我找到了纾缓的出口——《女孩四季》,这本和花儿有关、写给女孩的美丽小书。约我书稿的编辑说,可以给自己挑一种气息相近的花。正是这句话打动了我!
脑海里漫出那些我喜欢的颜色和花儿:桔梗蓝的矢车菊,大片大片开在原野的金黄野菊,凡·高笔下衬着群山的无边的麦田,层次繁复的蓝色、紫色、粉色的天空,盛放在寂寞山谷里的洁白梨花,茂密枝丫上垂下无数淡红璎珞的夜樱,胡枝子叶贴在纸罩座灯上的典雅……野蔷薇的扶疏,兰花的幽秘,水仙花的清幽,欧石楠、木樨草、金盏花、雪莲花、薰衣草……的芬芳!——再也没有什么比花儿更能让人感觉柔软、芳香、洁净和美好的了。
我们说到花,都会生出柔软的心动,写《边城》的作家沈从文,小说里有这么几句:“你脸白心好的女人,在梦中也莫忘记带一把花,因为这世界,也有做梦的男子,无端梦在一处时你可以把花给他。”——我们都习惯了把花赠予女子,可是沈从文却说:把花送给做梦的男子……可见花的美是不在乎性别的。
在花面前,我们可以欢欣、可以歌唱,可以把花赠给所爱的人;在花面前,我们都变得纤细、敏感、柔软、生动……我们知道,那都是花给予的。
我在花木拂过的清香里兴奋而无眠。耳边响起夏多布里昂的一句话:“时间用它的双手握住我的双手;落花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采撷。”——那么我要赶在春天,花开的日子,采撷下朵朵清幽静雅的小花,——如果一定要给自己选择一种花的话,就是桔梗蓝的矢车菊,它们开在路边的草丛里,阳光下散出女孩般的洁净芬芳。
百度里如此介绍矢车菊:虽然外形弱不禁风,但是却象征着庄严和尊贵;它是德国的国花;它的花语是细致、优雅和遇见幸福;矢车菊般的女孩似乎永远也不会长大,总是如小女孩般甜美可人……矢车菊也启示人们小心谨慎与谦虚学习。
如此美好的花儿,当然要和你们——亲爱的女孩一同分享!那样一种美的情愫,好比女孩和女孩间的依赖,是一种理想完美的爱意。温润舒缓,又静谧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