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我描述我所认识的西摩，我会引用一位道教朋友的话说：“智者如玉——坚不可摧，却闪着柔光。”我不知道能不能说西摩坚强如玉，但他的本性当然是坚不可摧的。他的思想广博而精深，他的信念专一而清澈，深深地打动了我。他更打动我的是对目标的孜孜以求——有时直率得灼人，时常狂欢般地庆祝人生和人性的转折，把同情扩展到一切造物……

西摩和我都怀着五个方面的激情：对音乐的激情；对精神治愈力的激情；对教学的激情，即引导出他人心中美好的东西；对友谊的激情，即把友谊视作极完整、能改造人的爱的形式；以及对动物的激情，它深厚而持久。我们都爱交际，都爱独处，都警惕名望和成功的诱惑。当然，我们彼此迥异，各有各的人生使命，各有各的脾气禀性，但我们的心灵却被我们热爱和尊重的东西连在了一起，无法泯灭；并且，我们面对面时，我们各自美好的品性便会盛开，毫不矫揉造作，这种自然纯朴迄今仍使我们惊讶，使我们谦和。我们都知道，我们从对方获得了我们人生的一份快乐的礼物，而正是这种互相感激，使我们能从我们友谊不可思议的开始，就毫无羞惭地彼此敞开了心扉。

——作者 安德鲁?哈维

这本书不仅是为音乐家、音乐院系师生和古典音乐爱好者所写，而且是为所有苦恋艺术、笃爱人生的人所作。本书展示了两位老者对艺术和人生的感悟，他们对音乐、友谊、家庭、教育、信仰、死亡等人生各方面都有发人深省的真知灼见。因此，无论是艺术门里还是门外的人，无论是狭义的还是广义的艺术家，都可能与本书有缘。与本书有缘的人自会领悟它的价值，也会参照它的指引，找回迷失的自我。

——译者 肖聿

　　西摩·伯恩斯坦以难以想象的坦诚、直接地与《西藏生死书》的作者安德鲁·哈维谈论自己、父母、家庭和师长朋友，谈音乐和音乐教育，宽厚又不失锋芒，直击事物的本质。我一边看一边想要把这本书要推荐给那些好友：喜欢音乐的小朋友和谈得来的老朋友。

　　译者序
　　《弹奏人生：对话西摩·伯恩斯坦》（Play Life More Beautifully：Conversations with Seymour）是美国2016年2月出版的新书。亚马逊图书网站的评介说：“（它）融合了回忆与哲理，融合了经验与反思，消除了师生界限。西摩和安德鲁以同样的直率与慷慨之心，提供了一堂大师课，讲述了如何用我们最充分、最高尚的自我奏出人生。”
　　这本书不但是为音乐家、音乐院系师生和古典音乐爱好者写的，而且是为所有苦恋艺术、笃爱人生的人写的。本书是两位老者对艺术和人生的感悟。对音乐、友谊、家庭、教育、信仰、死亡等人生各方面，他们都有发人深省的灼见。因此，无论是艺术门里还是门外的人，无论是狭义的还是广义的艺术家，都可能与本书有缘。缘是一种灵犀相通，一种心领神会，一种相悦何必曾相识。与本书有缘的人自会领悟它的价值，也会参照它的指引，找回迷失的自我。
　　这本书不是两位作者七天的对话实录，而是以访谈录的形式纵谈从艺和做人的美文。
　　开卷大多有益，开老者所著之卷，尤其如此。有智慧的老者写书，岁月和经验己能使他们少写甚至不写废话和假话了。他们很少啰唆，很少卖弄，很少媚俗之态，因为已无必要。他们的著述兼具立德、立言之功，大多不会是自恋或自怜之作。他们愿将几十集的连续剧浓缩为时长一两个小时的电影，而不愿把一两个小时的电影拉长为四五十集的兑水连续剧。本书两位国际知名的作者，就是这样的老者。西摩·伯恩斯坦1927年生，2015年写此书时88岁，是从艺70多年的古典钢琴家、作曲家、音乐教育家。安德鲁·哈维1952年生（比我大一岁），写此书时63岁，是诗人、作家、翻译家和心灵导师。他们从事不同的艺术，年纪相差25岁，却相慕相知，惺惺相惜，又殊途同归，在本书中表述了相同的人生观、艺术观和价值观。
　　耄耋之年的西摩是本书当之无愧的主角。2014年，美国著名演员伊桑·霍克（Ethan Hawke）首次执导的纪录片《西摩简介》（Seymour：An Introduction），成功地展示了西摩的生活、工作、艺术理念和人生智慧。《华尔街日报》说：“这部影片不仅奉献了音乐，也是对一种无限激情的研究，还有关于艺术和人生的智慧源泉，来自一个不知艺术与人生之别的人。”西摩在本书第二部分告诉我们，他的师爷莱谢蒂茨基（Leschetizky）是车尔尼（Czerny）的学生，而车尔尼正是贝多芬的弟子。可见，西摩是实至名归的古典钢琴演奏大师。他的古典钢琴演奏和教学取得了骄人的成就，获得了世人的尊敬和赞美，但他并不以大师自居，而是恬淡超然，生活俭朴，88岁还睡着折叠式沙发床（见本书第一部分“开始交谈”）。纪录片《西摩简介》中，西摩是一位睿智、谦逊的忠厚长者，德艺双馨，淡泊名利，谈话舒缓从容，给学生上课时毫无大师派头，倒像是与朋友聊天。乐如其人，他在纪录片中演奏了古典作曲大师的幻想曲、间奏曲、夜曲和摇篮曲等作品，都显示了这位老人对音乐深刻、独到的理解。由繁华归于平淡，由炫技变为“被音乐演奏”，唯有从事了70余年音乐艺术的大家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本书第四部分“教学”中“舞蹈”的一节，会给人们极大的启发。两位老者把从事艺术活动视为“与生活共舞”的最佳方式。安德鲁评论西摩的演奏时说：“看你弹琴时，我看到的是一位舞者，一位镇定、智慧、忘我的舞者。你的全部，你的身体、头脑、灵魂和精神，都在和音乐这个无形的世界共舞。”西摩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就是舞者。我们制造的每个瞬间都是舞蹈。我们的手指，我们的手腕，我们的胳膊，我们的身体，我们的腿，在踏板上——我们必须做出舞蹈术要求的正确动作，否则，我们就无法把我们感到的和想到的表达出来。”
　　音乐的“舞者”做到了忘我，便使自己与乐器结成了一体，这种忘我境界就是西摩所说的“被演奏”。更重要的是，两位老艺术家还将这些从艺经验运用到了人生的操作层面：他们进一步提出了“宇宙即舞蹈，生活即舞蹈”的见解，指出了艺术与生活的同一性。西摩·伯恩斯坦说：“不要浪漫地以为艺术家及其艺术不同于生活。把生活视为一门艺术，懂得这种艺术要求你不断地付出全部，这就是在向你挑战，要求你达到更深层的身心平衡，要求你更精确地理解每一瞬间中的全部要素。”（这是安德鲁接受采访时引用的话。）无论是音乐表演，还是生活的操作，“舞者”都应力争做到放与收、自由与限制的辩证统一，用闻一多谈创作的话说，叫作“戴着枷锁跳舞”，用孔子的话说，叫作“从心所欲不逾矩”。在这个意义上，音乐是最自由的艺术，也是最不自由的艺术。对这两极的把握，区别了庸人与英才。本书的话题由音乐扩大到了人生，这是把艺术实践提到了“道”的高度。从这个意义上说，本书不但涉及授业（音乐教学），更是传授了人生之道。
　　无独有偶，英国著名哲学家、心理学家海夫洛克·埃利斯（Havelock Ellis，1859—1939）也有同样的见地。他64岁时写了一部总结性的著作《生活的舞蹈》（The Dance of Life，1923），其开篇第一句就说：“生活完全是一门艺术，但人们总是难以懂得这一点。认识到生活是一门艺术，比艺术地生活更难，因为人们或多或少都在艺术地生活。”在第二章中，他进一步说：“舞蹈是对一种普遍节奏的实际感染力的模仿，不但那种普遍节奏是生命的标志，而且，你若将宇宙对我们的影响称为宇宙，那么，舞蹈也是宇宙的标志。”“在我们自己这个时代，尼采始终都在表明他十分痴迷将生活艺术视为舞蹈的观念，在那种舞蹈里，舞者获得了心灵在一百支达摩克利斯剑阴影下的节奏自由与和谐。”对照这些论述，在艺术与人生的关系问题上，本书两位作者与埃利斯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了。
　　安德鲁·哈维在本书“欢迎词”中说：“愿本书所有读者都能得到像我得到的这么珍贵的礼物，或得到更珍贵的礼物。”翻译此书，就是一次与大师的神交，一次与智者的对话，这就是我从中得到的珍贵礼物。我想，此书的读者也一定会有同感。
　　肖聿
　　2016年6月

　　西摩·伯恩斯坦，美国钢琴家、作曲家、教师。他是演员伊桑·霍克执导的纪录片《西摩简介》的主角。他是美国乃至全球*受追捧的工作室领导人和钢琴导师之一，也是多产的作曲家，其作品包括为各个程度的学生编写的教学材料，也包括*复杂的音乐会乐曲。作为客座艺术家，他持续与一些室内乐团合作演出，并定期担任国际音乐比赛评审。他在纽约市开办了私人工作室，也是纽约大学音乐与音乐教育系的兼职副教授。2004年，他获得了雪兰多大学（Shenandoah University）的名誉博士学位。
　　安德鲁·哈维，国际知名诗人、小说家、翻译家、神秘主义学者、精神导师。他撰写、编辑了30多本书，包括畅销书《希望》（The Hope）和《西藏生死书》（The Tibetan Book of Living and Dying）。他任教于牛津大学、康奈尔大学、霍巴特暨威廉·史密斯学院（Hobart and William Smith Colleges）、加利福尼亚整体研究学会（California Institute of Integral Studies）、创造灵性大学（University of Creation Spirituality,）以及美国的多个灵修中心。他创立并主持了神圣行动主义学会（Institute for Sacred Activism）。

第一部分 开始交谈
1．影片：意外之喜
2．影片：八十八年后的一夜成功
第二部分 音乐
3．音乐的魔力
4．音乐与暗影
第三部分 家庭
5．原谅或不原谅
6．神圣的和不那么神圣的女性
第四部分 间奏曲
7．创造性、孤独和爱己
第五部分 教学
8．授受之谜
9．最佳教师：克利福德爵士
10．日常教学实践
11．舞蹈
尾声 尊重生活
鸣谢

安德鲁?哈维的欢迎词

亲爱的读者，你们是来享受快乐的。当年我第一次见到西摩，就知道面前是一位人杰，令人敬畏，又平易近人。他身穿考究的深蓝色天鹅绒上衣，站在上曼哈顿西区（Upper West Side）托尼?齐托公寓的门口，粲然地笑着。这个难忘的第一印象，随着我们的友谊而加深了。

当时，西摩第一次见到了我们的朋友伊桑?霍克。我永远忘不了，我坐在伊桑对面，目睹他渐渐成了西摩的魅力和深刻思想的俘虏。这两人紧靠在一起，几乎头碰着头。一年后，西摩为伊桑、托尼、我和他工作室里的几位朋友演奏。我们都被深深地感动了。我请伊桑为这位奇人拍一部纪录片，而让我大喜的是，伊桑同意了。

若非要我描述我认识的西摩（你们将在这几页里看到我的描述），我会引用一位道教朋友的话说：“智者如玉——坚不可摧，却闪着柔光。”我不知道能不能说西摩坚强如玉，但他的本性当然坚不可摧。他的思想广大而精深，他的意志力专一而清晰，深深地打动了我。他更打动我的是这种内力全力追求的那些目的——有时必须直率得灼人，时常狂欢般地庆祝人生和人性的转折，总是把同情扩展到一切造物，尤其是动物。西摩很坚强，但也很柔顺，易受伤害，易受感动。他坚定不移地忠于一种内心的召唤，忠于为他人服务的深刻义务。我不知道有谁比他更受朋友们的珍重。我生活中的最大快乐之一是：伊桑?霍克拍的那部绝妙的纪录片，把西摩介绍给了全世界数十万人，如今他们熟悉了这个非凡之人，以他为榜样，使人生有更多激情和目标，更美地奏出人生。

西摩和我都怀着五种激情：对音乐的激情；对精神治愈力的激情；对教学的激情，即引导出他人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对友谊的激情，即把友谊视作最完整、最能改造人的爱的形式；以及对动物的激情，它深厚而持久。我们都爱交际，都爱独处，都警惕名望和成功的诱惑。当然，我们彼此迥异，各有各的人生使命，各有各的脾气禀性，但我们的心灵却被我们热爱和尊重的东西连在了一起，无法泯灭；并且，我们面对面时，我们各自最好的品性便会盛开，毫不矫揉造作，这种自然纯朴迄今仍使我们惊讶，使我们谦和。我们都知道，我们都从对方获得了我们人生的一份最快乐的礼物，而正是这种互相感激，使我们能从我们友谊最不可思议的开始，就不知羞惭地彼此敞开心扉。

作为本书材料的那些对话都十分生动，令人欣然，愉快轻松，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当时的阳光十分耀目，地点就在西摩在缅因州海边一座简朴的木屋里。我们坐在屋前的沙发上，屋外的草坪高低不平，草坪上杂乱地盛开着野花，大海的波光不断变换。我们交谈了几个小时，只是去镇上买鱼肉和蟹肉饼时才会暂停。难忘的是，有一次去达马里斯科塔买的牡蛎太新鲜了，仿佛入口即化。我发现自己学到了很多——关于真正的爱己（self love），关于原谅的奥秘，关于一切真正学科的精确性与责任，关于动物与人类不可思议的亲密，关于无拘束的友谊炼金术般的创造力。一星期后我离开他时，感到自己比前几年更有自信，更加愉快，满怀热情地重新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坐在回家的飞机上，我懂得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和一位最罕见的人物交谈——一位毕生从事教学的真正长者。无论给花栗鼠喂杏仁，还是教学生一首巴赫的托卡塔，无论是放映一部电影后令上千人迷醉，还是合起双手，闭着双眼，坐在海边一把松软的椅子上——西摩都是个88岁的儿童，满怀好奇之心。

愿本书所有读者都能得到像我得到的这么珍贵的礼物，或得到更珍贵的礼物。愿我们一起跳的这场舞能启发你们，使你们在一位著名神秘主义诗人所说的“上帝的燃烧的舞池”场地上，更大胆、更欢悦地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