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了。
从跨出大学校门的那一刻起,我可以真正做一回自己了。而我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人儿,是我美丽的芸儿。
杭州汽车站的候车厅挤满了乘客,个个行色匆匆。
我和芸儿静坐着,等候着。
我时不时地看看时间,好让它流逝得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
芸儿递给我一个蛋黄派。
“不想吃,没胃口。”我心里难过,一想到离别,就没有了食欲。
芸儿给我撕开蛋黄派的封口,取出来,递到我嘴边。
“阿昆,不吃会饿的。”芸儿关切地说。
我不得不张开嘴轻咬了一口,酥酥的、甜甜的,像爱情的味道。
“芸儿,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伤心地说。
芸儿的双眸一下就湿润了。“不会呀,都是浙江省内,你台州,我杭州,不算远呐,高速公路三个小时就到了。”
我取出前晚写的情书,神秘兮兮地递给芸儿。
“这是什么呀?”芸儿好奇地问。
“你现在打开看还是回去看?”
“别卖关子了,又写了什么?”
“就写了几句离别感言而已。”
芸儿笑着说:“那我拆开看看。”
说完,芸儿就拆开信封,认真地看了起来。
我亲爱的芸儿,大学就这么转瞬毕业了。我们恍如做了一场美梦,现在,美梦就要醒了。
芸儿,你是个地地道道的杭州女孩,而我却来自台州,毕业了就要回家乡,心中有很多的不舍。
在大学校园里,我们是一对恩爱的情侣,而毕业后,我们将两地分居,无法厮守在一起。不去想未来是怎样的,不去想是你来我台州还是我去你杭州,这些似乎太遥远了。
芸儿,在看不见你的日子里,我会发疯地想你,想你的好,想你的温柔,想你给予我的一切。
芸儿,一个人的生活,你要保重自己,善待自己。
爱你的阿昆。
芸儿已热泪盈眶。
见此情景,我满怀深情地说:“芸儿,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写了!”
芸儿见我说得如此动情,说:“你瞎说什么呀!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我攥过芸儿的手,说:“芸儿,别离开我,好吗?”
“傻瓜,我没说要离开你呀!你以后可以随时过来看我哦!”
“你不是让我一个月去一次吗?”
“你傻呀,你多来几次,我会介意吗?”
我不多说,发觉芸儿已陶醉了。
“你害得我都不想回家了!”芸儿说。
“你不回家,我也不回家了!”
“你还来真的了,醒醒吧!”
“这不能怪我哦,”我急促地辩解,“刚才是你拉我下水的好不好……”
离别时刻,我和芸儿对视了一下,时间仿佛凝固了,心里太多想说的话,都流露在了四目相对中。我知道,我无法拖住时间让它倒流;如果可以倒流,我还会选择与芸儿好好地恋爱一场。
芸儿已泪流满面。
我拥抱了一下芸儿,似在安慰她。随之,我的眼眶也潮湿了。
“阿昆,你要保重。你要常常过来看我。”芸儿哽咽着说。
“芸儿,你也要保重。我会常来看你的!”
随后,我恋恋不舍地进了检票口,几步一回眸。
芸儿给了我一个飞吻,我破涕为笑。
我朝芸儿挥挥手,芸儿也朝我挥挥手。
就这样,在杭州城的汽车站,我告别了芸儿。
我登上了发往浙江台州的班车。
坐在车上,脑子里闪过大学校园生活……
四年前,我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大学生活。
学校宿舍的同学都很好,同宿舍一共四人,睡在我上铺的就是跟我很要好的阿刚。我跟阿刚从认识到成为好友,没有超过一个月时间。
在新的环境里,我不断给自己打气,发誓要像以前中学时代那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而,大学环境并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大家除了学习外,好像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有些人加入了文学社,吟诗作赋好不潇洒;有些人加入了书画社,挥毫泼墨尽展才华;还有些人加入到学生会,当起学生干部管起学生来。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骨子里也开始骚动不安。眼看着阿刚同学整天跟巧儿同学磨在一起探讨学问,我心里直痒痒,也想试着跟异性同学沟通交往。
芸儿跟我是同班。我跟她都是中文系的,都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加入文学社并不等于两人就开始交往了,我跟她最早的沟通还是在学校的图书阅览室。
那一天我坐在芸儿的边上,看到她在本子上做着笔记,有点好奇,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你好,芸儿,你在记什么呢?”我轻声轻语,唯恐别人听到。
芸儿抬头,微笑着告诉我:“我在摘抄好词好句呢!”
我赞叹着说:“你挺用功的呀!”
芸儿说:“你不也是吗?”
我谦虚地说:“我只是随便翻翻的,不像你,用心在记呢!”
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两人才算正式认识了。
认识芸儿后,我已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警句抛诸脑后了。对一个二十还未出头的男孩来说,异性的吸引力远远大过学习。这不,我学习功课的积极性就大大下降,心思都在芸儿身上了。
我已算好了芸儿去图书阅览室的时间点,通常是她到阅览室后,我随后就到。
“阿昆,你怎么也来了?”芸儿表情有点诧异。
“我怎么就不能来呢?”我隐秘地笑了笑。
芸儿也未在意,以为这纯属巧合,没有当回事。
巧合的次数多了,芸儿虽觉得我是跟屁虫,但并没有厌烦我。
让芸儿欣赏我,需要一个阶段。所以我努力在她面前表现我的优点,尽量给她留下好印象。
和芸儿的关系出现转折,是在第一学年的下学期。
那天上体育课,芸儿在操场上不小心扭伤了脚,疼痛难忍。我见状,随即背起芸儿送往学校的医务室。阿刚和巧儿也跟来了。
校医检查后说,芸儿脚扭伤后脚踝活动时有剧痛,不能持重站立或挪步,按着疼的地方是在骨头上,并已逐渐肿起来,说明可能已扭到骨头了,应立即到医院拍片诊治。
当时医务室没有这些设备,我不由分说,又背起芸儿,准备带她到杭州医院诊疗。
“疼,疼!”芸儿疼得脸色发白,不住地呻吟。
“芸儿,我马上送你到医院,你一定要挺住!”我安慰芸儿。
“芸儿,别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巧儿给芸儿打气。
在路口,阿刚拦了辆出租车,很快,出租车就开到了杭州医院。
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芸儿抱起,径直奔向急诊室。
在急诊室,我和巧儿守在芸儿身边,阿刚给芸儿挂号。
急诊科医生确诊芸儿扭伤已伤到骨头,并给她打上了石膏。医生嘱咐芸儿,不能随便移动患足,不宜着地行走。如果上了石膏后疼痛加剧,应及时送医检查。另外,还要注意患足保暖,在石膏外的足端不能冻伤。
所幸的是,芸儿不用住院治疗。我和阿刚又将芸儿送到她的寝室,让她躺着好好休息。
“芸儿,还疼吗?”我关切地问。
芸儿摇摇头,说:“不疼了。”
“不疼就好。要是疼起来,你让巧儿传话给我。”我说。
“阿昆,谢谢你。阿刚,也谢谢你。你们帮了我大忙了。”
“都是同学,不用说谢。谁碰到这事,都会去做。”阿刚说。
聊了会儿,我和阿刚就出来了。我们知道,女生宿舍不宜久留。
晚餐是巧儿带给芸儿的。因为这件事,芸儿和巧儿成了好朋友。
芸儿的功课不能落下,虽然脚上打着石膏,但并不影响她上课。
由于无法行走,芸儿需要一个有力气的男生背她去上课。
“芸儿,你想让哪位男生背你或者抱你去上课?”我试探着问她。
芸儿满脸绯红,轻声说:“阿昆,我以前经常跟你泡阅览室,跟你熟一些,要不,就麻烦你吧?”
“好咧!”我兴奋地说。
就这样,背芸儿上学、放学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宿舍离教室是有一段路程的。当我背着芸儿走在路上,就会吸引很多人的眼球。碰到同班的同学,他们还算理解,毕竟他们都知道芸儿走不了路;而碰到不知情者,就会投来异样的目光。
第一次背芸儿到三楼的教室,一个台阶接一个台阶地登楼梯,累得我气喘吁吁。当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芸儿放到她的座位上,我简直要累趴在地。
“阿昆,谢谢你!”芸儿微笑着对我说。
我无力地摆摆手,回到自己的座位。
放学了,背着芸儿下楼梯还算轻松。
背到半路,芸儿说:“阿昆,累吧?要不我们坐在石凳上歇会儿吧?”
我喘了口气,说:“我不累的。”
“还说呢,你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呢!”芸儿心疼地说。
我只好听芸儿的,坐到石凳上歇一会儿。
“阿昆,我想借一本书,你还能背我到图书馆吗?”芸儿征求我的意见。
“绝对没问题。”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于是,我又背着芸儿到图书馆。
“芸儿,你想借哪本书?”我喘了口气,说,“我可以帮你找来。”
“陈忠实的《白鹿原》。”芸儿回答。
我很快在现代文学的书架上找到这本厚厚的书。
“芸儿,你先看,看了再借给我看,好吧?”我将书递给芸儿,笑着说。
“阿昆,你也喜欢看这么厚的书吗?”芸儿问。
“可不是嘛,四大名著我就剩《红楼梦》没看呢!”
“嗯,那我看完借给你看哦。”
说着,我又背起芸儿去学校的食堂。
之前在食堂要么一个人就餐,要么跟阿刚一起就餐,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要给女生点菜打饭,还要跟女生共进晚餐呢。我既紧张又激动,心里感慨几世修来的福啊,能有这样的美事。
芸儿眼尖,轻声告诉我:“阿昆,你看那边,巧儿跟阿刚在一起吃饭呢!”
没错,阿刚和巧儿是在一起吃饭。我伸手打了个招呼,阿刚竟朝我这边走来。
“阿昆啊,看把你美的,现在都跟芸儿大美女吃饭了,把我这个兄弟抛在一边了。”阿刚打趣着说。
“你不是跟巧儿在一块吃吗?你就知足吧!”我说时,拍了下阿刚的肩膀。
这时,巧儿过来问芸儿:“芸儿,你的脚好点了吗?”
芸儿回答:“好点了。不过这段时间还不能着地,还得麻烦阿昆背着上学呢。”
“不麻烦的,这段时间背你,我就当是锻炼身体吧!”我当着阿刚和巧儿,有意这么说。
“阿昆,你这么说,芸儿会伤心的。”阿刚说道。
“阿刚,赶紧吃你的饭去,别来搅局了。”我带点命令的口气,阿刚知趣地走开了。
巧儿说:“芸儿,明天阿刚有一场篮球友谊赛,你来看他打球吗?”
芸儿说:“我行动不便呀,怎么观看呀?”
巧儿说:“这个好办,让阿昆背着你去看,不就行了吗?”
芸儿说:“这不行的,不累死阿昆才怪。”
我赶忙插嘴:“芸儿,你真要看阿刚打球,给他助威,这些都不是问题。”
芸儿说:“还是算了吧,不出糗了。阿昆,明天放学后,你把我扔在寝室,你到球场给阿刚加油吧!”
巧儿回去吃饭了,我忍不住说了句:“芸儿,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是你的另一条腿。”
说完,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我这不是明摆着向芸儿表露心迹吗?真该对自己掌嘴。
芸儿的脸再次通红,低着头轻声地说:“阿昆,你说什么了?就当我没听见。”
我尴尬极了。不过,我不后悔对芸儿表白爱意。
第二天,我听从芸儿的吩咐,送她去寝室后,就回到球场给阿刚加油助威。
巧儿早我一步就在球场了,她见我过来,问:“阿昆,真不带芸儿过来看球吗?”
我解释说:“是芸儿不愿过来,她不想看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巧儿说:“明白了。阿昆,我觉得芸儿有心事了。”
我不解地问:“咦?她有心事?”
巧儿说:“是的。女孩的心事男孩不懂,你可能不会懂的。”
我低头思索片刻,说:“我只希望芸儿快一点恢复健康,其他的我不会去想。”
“不说了,我们看球赛吧!”巧儿将目光转向运球自如的阿刚,赞叹着说,“阿刚打球技术越来越棒了!”
看得出来,巧儿的神情里尽是对阿刚的仰慕。
这些天,我都准点背着芸儿上学和放学。由此,也引起不少人的非议。有说我喜欢芸儿的,也有说我贪图女色的,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芸儿自己不介意,心里觉得我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就行了。
那天带芸儿到医院去复查。医生检查后说,芸儿的脚伤已基本痊愈,接下去不用担心行走的问题,但要注意不能做剧烈运动或者手提重物走路,以防再次扭伤。看来,芸儿几个星期的体育课都将泡汤了。
回来的路上,芸儿悄声跟我说:“阿昆,我好像对你有点依赖了,我该怎么办呀?”
我给她支招:“这好办。你跟巧儿结成闺蜜,不出两三天,你就会把我忘了,你的依赖症就好了。”
芸儿笑着说:“这个办法好。那我真的照做了。”
我低头不语,心里很不痛快。我其实说的是反话,芸儿怎么就没听出来呢?
见我沉默,芸儿开导我:“现在怎么轮到你不开心了?我的伤好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呀!”
“一想到从此不能再背着你了,我心里一阵酸楚。”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呀你,真是的。”
我缄默着,走到宿舍楼下。
站在宿舍楼下,我触景伤情。几天来,我都是背着芸儿上宿舍楼,并将她安全地送到寝室。现在不能了,芸儿可以自己走了。
“芸儿——”我叫了一声。
芸儿转过头来,问:“阿昆,怎么了?”
“芸儿,能让我再背你一次吗?”我的声音低得连自己都无法听清。
“阿昆,我不让你背。”
我几乎是绝望了,“唉”了一声。
“我还没说完呢。阿昆,你平时是背我上去的,这回我要你抱我上去,好吗?”芸儿眼眶里闪着泪花。
我由绝望转为惊喜,没想到芸儿会这么说,我的情绪也来了个360度大转变。
见我不知所措的样子,芸儿说:“我的脚伤刚好,怕走楼梯,阿昆,今天就再麻烦你一次,抱我上去吧!”
既然芸儿这么说,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鼓起劲儿,左手托住芸儿腿部,右手托住芸儿背部,芸儿身子一斜,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整个人被我抱了起来。
“你们快来看啊,好浪漫呀!”
“呀!他们大白天的要干嘛呀!”
“这人不就是中文系的阿昆吗?这也太无耻了吧!”
……
不知是谁在起哄,围观者多起来了。他们都盯着我将芸儿抱上了女生宿舍楼。
我全然不顾,安全将芸儿送到寝室。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是,好事者还是举报了我。他们向学生处的领导反映,说我一个男生,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女生上了女生宿舍楼,成何体统!
学生处的领导把我叫过去谈话,并将我的班主任一起叫了过去。
班主任跟学生处的领导解释说芸儿有脚伤,阿昆平时都是背着芸儿上楼的,这回是抱着上楼,情况应该差不多。
单方面说不清楚,学生处的领导又把芸儿叫过去当面对质。
“你的脚不是好好的吗?自己会走路,干吗让一个男生抱你上去呢?”学生处的领导如此质问芸儿。
芸儿羞得无地自容。
“这件事情影响很坏。你们的行为,简直败坏学校的学风。要是这事儿传到教育局,我们领导层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学生处领导厉声发话。
我听不下去了,辩解说:“芸儿的脚伤刚好,我们全班同学都可以做证。”
“还强词夺理!既然脚伤好了,你还抱她干什么!这不是败坏学风是什么?!”学生处领导见我争辩,已怒不可遏。
“是我让阿昆抱我上去的。”芸儿抬起头,脸羞得通红,却异常冷静地说,“不能怪阿昆,是我喜欢上了他,是我要求他这么做的。”
大学生谈恋爱学校明里就是不允许的,更多人谈的是地下恋情,把恋爱放在台面上讲,领导还能不发飙吗?何况还主动交代了。
在这关键时刻,芸儿挺身而出,挡在了我前面,那么勇敢,那么“视死如归”,让我相当感动。
“不是这样的,是我一时兴起,抱着芸儿上楼的。”我要把全部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让自己一个人承受,哪怕学校责令我退学,只要能保住芸儿,我在所不惜。
“看来脚伤是借口,谈恋爱是真。”学生处领导蔑视我。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问心无愧。”我镇定地说。
“你还嘴硬,鉴于这件事的负面影响,完全可以给你记大过处分!”学生处领导鄙夷地说。
班主任发话:“芸儿的脚伤是真,阿昆平常背芸儿上楼也是真。这个全班同学都是知道的。不过,阿昆和芸儿日久生情,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学校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地谈恋爱,良好的学风都给你们败坏了。”学生处领导还不放过我和芸儿。
班主任对领导说:“念在他们是初犯,现在改还来得及,就给他们口头警告一次算了。”
班主任还是有面子的,学生处领导对我和芸儿口头警告,如若再有负面影响,对我和芸儿将“绝不姑息”。
芸儿便将这段经历写成了故事,投到杂志社发表了。
芸儿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我。
“阿昆,我发表了一篇故事,你要看看吗?”芸儿高兴地问我。
“当然要看了。你写的故事,一定很好看。”我颇为期待。
芸儿把杂志递给我,说:“你看了可不许笑话我哦!”
真吊胃口,究竟是什么故事呢?我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
我一口气把故事看完,直说:“好故事,好故事啊!”
芸儿瞅着我,说:“别老赞美,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沉吟片刻,说:“没什么看法,就是觉得好。不过呢,这篇故事还没写完,也不知道男女主人公今后怎么样了。”
芸儿说:“我就是要留给读者一点悬念,让读者自己去想象各种各样的结局。那样不好吗?”
“好。如果换成我写,就给故事确定一个美好的结局,让男女主人公相爱,最后他们过得很幸福。”我有意这么讲,看看芸儿会有什么表情。
芸儿羞红了脸,怕我窥见,侧过身说:“阿昆,你要是真这样想,就好了。”
还未等我说话,芸儿夺过杂志,小跑着走开了。
我想,此刻芸儿内心一定是无比快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