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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烈经典科幻童话:“小溜溜”溜了
《“小溜溜”溜了》是著名科普作家叶永烈创作的经典童话作品。本书想象力丰富,讲的是一个不爱卫生、做事丢三落四、浑身缺点的一年级小朋友小溜溜做了一个梦,在自己的额头上贴上邮票,通过邮箱和邮政系统,到如随便市、巧克力市、玩儿市、啰唆市等许多个城市游历,见识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最后意识到自己的缺点,改正错误的故事。 叶永烈经典科幻童话《小灵通漫游未来》《哭鼻子大王》《“小溜溜”溜了》,是从28部上千万字的《叶永烈科普全集》中精选出的三部长篇科幻童话,也是叶永烈的成名作、代表作。这三本书自出版三十多年来,影响了几代中国少年,为广大青少年读者种下了热爱科学、相信科学、拥抱科学的种子.此次重新修订出版,进行了全新配图和包装,全彩印刷,更符合小读者审美,更贴近小读者生活。
适读人群 :6-10岁 随便市、巧克力市、玩儿市、啰唆市、急急市、悠悠市、懒人城、胆小城、机器人城……亲爱的小朋友,我敢打赌,这么多城市你一个都没去过。可是我们的主角小溜溜都去过。他是怎么去的呢?原来,他是在额头上贴了一张邮票,通过邮筒开始的旅行。小溜溜在这些城市又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故事呢?来,打开本书你就知道了。不过要小心点儿,千万不要把下巴笑掉了哦! ●百读不厌的童话经典 序 我从1962年开始创作童话。最初,我的童话都是短篇。我的第一部长篇童话《哭鼻子大王》,是在1983年2月完成的,十三万字。 《“小溜溜”溜了》,是我的第二部长篇童话。 《“小溜溜”溜了》是在1983年5月27日着手写的。当时,我一边写,一边在《智慧树》杂志上连载。每写完一章,著名漫画家缪印堂就配上几幅富有趣味的插图。可是,刚写了六章,在6月中旬,我接受中央电视台的邀请,去北京拍摄儿童电视系列故事片《小灵通》,不得不中止了《“小溜溜”溜了》的写作。一直到拍完《小灵通》(共二十集),在1984年2月,我才重新着手写《“小溜溜”溜了》。写写改改,放放改改,在4月初总算全部完成。 我是浙江温州人。在温州方言中,“小溜溜”是对孩子的昵称。我土生土长在温州,一直到高中毕业,还未坐过长途汽车,未坐过海轮,甚至还没有见到过火车。童年的我,真想“出差”。父亲常常笑着对我说,在你的额头上贴张邮票,把你“寄”出去……这些童年的美好的回忆,促使我写了长篇童话《“小溜溜”溜了》。 我深感,长篇童话读起来很轻松,而写起来极为吃力,比我写长篇小说要吃力得多。我在十分吃力地写完长篇童话《哭鼻子大王》以后,曾不想再写长篇童话了! 在朋友们的热情鼓励下,我才决心写第二部长篇童话。比起《哭鼻子大王》来,《“小溜溜”溜了》写作更艰难些。因为《哭鼻子大王》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事先有了整体构思,便可以着手写;然而,《“小溜溜”溜了》是系列童话,几乎每一章都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故事,需要在构思上花费莫大的功夫。每写一章,差不多相当于完成一个童话。因此,这部长篇童话,实际上是由二十来个 短篇童话组成的。一口气完成这么多个童话,当然是异常费劲的。 《哭鼻子大王》的主题是单一的,即如何教育好独生子女。《“小溜溜”溜了》的主题是多方面的,差不多每一章都有各自的主题,思想内涵是相当广泛的。 我曾说过,童话要逗。写《哭鼻子大王》时,我努力使那部作品具有一种幽默感。写这部童话,我仍然尝试这么做,保持这样的风格。 在完成《哭鼻子大王》以后,童话老作家贺宜先生在病中读了拙著,提出许多宝贵的意见。另一位童话老作家洪讯涛先生也谈了很多有益的见解。他们的指点,对我写好《“小溜溜”溜了》很有帮助。 1997年,中国福利会儿童电视剧中心派人前来找我,说是选中了《“小溜溜”溜了》,要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在我授予他们电视改编权之后,短短的三四个月之内,就拍完了木偶片。 在2001年,《“小溜溜”溜了》被上海美术制片厂改编成了系列动画片《怪城奇遇》。
叶永烈,上海作家协会专业作家,一级作家,教授。1940年生于浙江温州。196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11岁起发表诗作,20岁成为《十万个为什么》主要作者,21岁写出《小灵通漫游未来》。著作《科学家故事100个》列入教育部小学生必读书目。
第一章 额头贴着邮票的孩子 第二章 随便!随便! 第三章 胖子世界 第四章 巨人抓住了他 第五章 火车奇遇 第六章 邮票大王 第七章 溜上了飞机 第八章 啰啰唆唆 第九章 吓了一跳 第十章 大嘴叔叔 第十一章 十万火急 第十二章 慢郎中医院 第十三章 颠三倒四 第十四章 驴背上的笑声 第十五章 懒虫之家 第十六章 马马虎虎 第十七章 芝麻粒儿那么小的胆 第十八章 遇上小气鬼 第十九章 戴高帽的小人儿 第二十章 “铁面孔”笑了 第二十一章 原来如此 第二十二章 大溜溜和小溜溜
第一章 额头贴着邮票的孩子
天慢慢黑了,路灯唰地亮了。 一辆绿色的摩托车上,坐着一个穿绿色衣服的人,在柏油马路上飞驶着。每当来到绿色的邮筒前,绿色的摩托车就停了下来,穿绿色衣服的人跳了下来,打开邮筒,取走了信。于是,摩托车又飞快地跑了起来。 那穿绿色衣服的人,叫作“开筒员”。 当开筒员打开东方大街的那个邮筒时,他吓了一大跳,邮筒里蹲着个孩子? 孩子从邮筒里钻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开筒员叔叔,真亲热呢。 “你怎么会跑到邮筒里去的?”开筒员叔叔问道。 “我是信呀,当然要跑到邮筒里去。”孩子答道。 “你是信?” “你瞧,我的额头上贴着八分邮票!我怎么不是信?” 这时,开筒员借着路灯的光,才算看清那孩子:他,大约八岁光景,脑袋显得特别大,剃着小平头,前额格外宽广。就在两道眉毛之间、鼻子正上方、前额中央,端端正正地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八分邮票! “上车吧!”开筒员叔叔把小男孩抱上摩托车,用粗壮的双臂护着他。 一转眼,摩托车来到了邮局。当开筒员领着前额贴着邮票的小男孩走进邮局,小男孩马上被穿绿色衣服的人们团团围住。叽里呱啦的声音,响遍了邮局。 是嘛,在邮局里工作了那么多年,从来还没有见过会走路、会讲话的“信”! 一位穿绿衣服的阿姨,把小男孩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信——我贴了邮票啦!” “你是信?每封信,都要写清楚寄给谁,是谁寄的。” 阿姨说着,拿起桌子上堆着的信,果真是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收信人、寄信人的姓名。 “我?”小孩男搔了搔大脑袋说道,“我是小溜溜寄的。收信人……也是小溜溜!” “小溜溜寄给小溜溜?” “是的。” “小溜溜是谁?” “小溜溜是我。我是小溜溜。” “你怎么会跑到邮筒里面去呢? 阿姨给“信”端来一张椅子,还塞给他一块糖。 小溜溜嘴里含着糖,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小溜溜一家,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三个人。怎么会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三个人呢? 两个人——他和妈妈。 三个人——多了个爸爸。 爸爸呀,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在家。他总是要“出差”。他一会儿要到这儿做报告,一会儿要到那儿讲课、开会——反正都叫“出差”。 妈妈呢?一年到头,一天也不“出差”。妈妈是中学教师。她也想“出差”,老是“出”不了“差”。 爸爸一出差,家里只有两个人——他跟妈妈,真冷清,到了晚上,妈妈忙着改作业本。唉,他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他天生一个“橄榄屁股”(这是爸爸说的。妈妈说他长了个“猴子屁股”),坐不住。晚上,他爱到邻居家走走;星期天,他爱在里弄里溜达。这样,爸爸、妈妈都喊他”小溜溜”(尽管他有名有姓)。爸爸、妈妈这么一喊,别的孩子也喊他“小溜溜”。 其实,他算“小溜溜”?爸爸才是“大溜溜”哩!爸爸“出差”,不就是出去“溜溜”?他只在里弄里溜达,爸爸一“溜”,就是几百公里、几千公里哩! 每当爸爸“溜溜”回来,小溜溜的嘴巴马上就被糖果、糕点、水果塞满。小溜溜用双手托着鼓鼓囊囊的腮帮,听爸爸讲“出差”的情景—— 坐汽车,不是坐一站、两站,一坐就是好几天。在草原上坐汽车,草原没边没沿,一眼看不到尽头。草原上一群一群的绵羊,看上去真像天上一朵一朵的白云。 坐火车,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一秒钟就能“飞”过好几根电线杆。如果你从这根电线杆,走到那根电线杆,起码得半分钟。最有意思的是,火车能够钻进山的“肚皮”里。火车进山洞的时候,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乘务员赶紧打开了电灯。 坐轮船,呜,呜,从江里跑到海里。江水是黄的,海水是蓝的。嗬,透明的、蓝蓝的海水,看上去真舒服,轮船就像从水晶宫顶上开过。 最带劲的是坐飞机。呼的一声,飞机窜到天上去了。如果你从小圆窗里看出去,嘿嘿,白云就在你身边!有时候,飞机还飞到白云上面去——白云在你的脚底下!那真的叫“腾云驾雾”哩。 爸爸说得有声有色,小溜溜听得着迷了。他已经一百次向爸爸提出来,让他也“出差”——坐汽车去,坐火车去,坐轮船去,坐飞机去。 爸爸摇摇头,说长大以后才能“出差”。爸爸缠不过小溜溜,带他到公园里骑马,划小木船,“坐宇宙飞船”。可是,这能叫“出差”吗? 爸爸在家里住不了几天,又出差了。 小溜溜发觉,爸爸常常给妈妈来信,妈妈也三天两头给爸爸去信。 每一封信上,都贴着漂亮的邮票。 干吗要贴邮票呢?妈妈告诉小溜溜:“在信上贴了邮票,信就可以‘出差’了。邮票,就是信‘出差’用的车票。贴上一张八分钱的邮票,信就可以坐汽车、坐火车、坐轮船。再远的地方,贴八分钱邮票就够了。” “八分钱就够?” “是的。” “八分钱——少吃两根棒冰,就能跑遍全中国?” “嗯。” “如果想坐飞机呢?” “一毛钱。” “少吃两根棒冰,再少吃两块糖,就可以坐飞机啦?” “嗯。” 小溜溜开始注意起爸爸的信。果真,每封信上都贴着八分钱邮票。有一次,信封四周印着一圈一根红、一根蓝、一根红、一根蓝的斜条,贴着一毛钱邮票。妈妈说,这封信是坐飞机来的! 小溜溜小心地把那一毛钱的邮票揭下来,夹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他想,花一毛钱就能坐飞机,多好!八岁啦,小溜溜从幼儿园毕业啦,成了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在幼儿园里,每天有牛奶喝,有饼干吃,有糖吃,全是不花钱的(当然,这是小溜溜以为的)。 上小学啦,没牛奶喝,没饼干吃,没有糖吃。不过,妈妈常常给他零钱,让他买糖吃,买棒冰吃。有时候给三分钱,有时候给五分钱。还有一次,妈妈给了一毛钱呢!小溜溜走过糖果店,香喷喷的糖果味儿钻进他的鼻子,口水马上就哗哗流了下来。小溜溜把口水咽进肚子。他没有买糖吃。他把钱省下来了。 小溜溜走过卖棒冰的叔叔跟前。“奶油棒冰!赤豆棒冰!四分钱一根,又甜又解渴!”叔叔提高了嗓门,冲着小溜溜喊道。小溜溜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没有买棒冰。他把钱省下来了。储蓄罐里的钱,今天三分,明天五分,越来越多。小溜溜捧着储蓄罐,来到邮局,买来好多张八分钱的邮票,还买了一毛钱一张的邮票哩。 吃过晚饭以后,他跟妈妈说:“我出去遛遛。” 小溜溜来到邮局,从糨糊盆子里挖了一点糨糊。他遛呀遛,来到东方大街的邮筒跟前。他把一张八分邮票端端正正地贴在额头。 唉,邮筒的“嘴巴”太小了,只能“吞”进小小的、薄薄的信封,像他这么大的“信”,怎么能够进邮筒? 正在小溜溜唉声叹气的时候,邮筒的“嘴巴”忽然张大了,张得大大的。小溜溜赶紧“溜”进去。不大不小,正好够他“溜”进去。 就这样,小溜溜来到了邮局…… “好吧,我就把你寄走吧!”穿绿衣服的阿姨,听了小溜溜刚才的话,笑眯眯地说。 说着,她拿起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要朝小溜溜的额头凑过来,把小溜溜吓了一跳,连忙倒退了三步。 “小溜溜,你别溜。”阿姨又吃吃地笑了,“从我这儿寄出去的信,都要盖邮戳的。” “好阿姨,你轻一点盖,好吗?” “好,好,你别怕,我一定轻轻地盖。” 阿姨说着,轻轻地把邮戳盖在小溜溜额头的邮票上。小溜溜感到凉丝丝的,像涂了清凉油似的舒服。 盖完戳子,阿姨问道:”小溜溜,你要寄到哪里去呢?” “随便!” “随便?” “嗯,随便!” 阿姨随便把小溜溜扔进一个空的邮袋后,然后在袋子上写了几个字:“到达站——随便。” 第二章 随便!随便!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真没想到,额头上的八分邮票,使小溜溜坐上了火车。 说实在的,这是小溜溜生平第一次“出差”,第一次坐上火车,真新鲜,真高兴! 那位邮局里的阿姨真不错,那些装满信件的邮袋,都用绳子紧紧地扎牢袋口,只有这个寄往“随便”的邮袋没有封口。阿姨还塞了几个面包给小溜溜在路上吃呢。 车厢里堆满邮包。装车的那位伯伯真不错,把这个寄往“随便”的邮袋单独放在一角,生怕把里面的“信”压坏了。 可惜,车厢里没有窗户。小溜溜只能从小缝缝里往外瞧,只见一根根电线杆飞快地从缝缝前闪过——火车真快呀。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火车开着,开着,慢下来了,慢下来了,停住了。车厢的门打开了,车厢里顿时明亮起来了。一位叔叔走进车厢,把一个邮袋扔了下去。那邮袋上写着到达站的名字,正是火车靠站的这一站的名字。穿绿色衣服的邮局工作人员来了,把邮袋放上绿色的邮车,开走了。 火车一停,车厢的门开一次,车厢里的邮袋就少了一个。火车停了一站又一站,车厢的门开了一次又一次,车厢里的邮袋越来越少了。 那位开门的叔叔终于注意到车厢角落里的这个邮袋。 “到达站——随便?”叔叔轻声地念着邮袋上的字。 就在火车又一次靠站的时候,那位叔叔开了门,把装着小溜溜的邮袋,随便地放在车站的站台上。 “呜——”火车长长地吼叫了一声,开走了。 就在这时,两位穿绿衣服的人,拎起邮袋,放到一辆绿色的邮车上。 小溜溜的脑袋伸出袋子,朝火车站看了一眼,只见站台上挂着个斗大的字:“随便”。小溜溜不认识那个“随”字。那个“便”字,好像有点面熟,跟“大便”“小便”的“便”字相像,不过,“便”字怎么会倒过来写呢? 幸亏小溜溜学过汉语拼音,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认出来是“suí biàn”。喔,就是“随便!” 原来,天底下真的有个车站叫“随便”,真的有座城市叫“随便”! 小溜溜细细地看着那站牌上的字的时候,邮车已经开动了。不过,这邮车像蜗牛在街上爬,慢透了!如果不注意,还看不出邮车在朝前开呢。 小溜溜往街上一看,真怪,街上所有的汽车,都像蜗牛似的,慢慢地在那里爬着、爬着,跟刚才那火车相比,简直像蚂蚁跟火箭赛跑! 更奇怪的是,大街就是大街,没有什么人行道,汽车、自行车、行人,都随随便便地在大街上走。小溜溜记得,打从幼儿园起,老师就教过,行人要走人行道,走路要靠右边走。这儿,有的汽车朝左开,有的往右开,随便极了,大街上乱成一锅粥! 邮车上的叔叔告诉小溜溜:在“随便市”开汽车,虽说可以随随便便,可是,司机怕撞倒行人,所以都宁愿慢慢地开。 邮车在大街上慢慢地、慢慢地爬着。一个钟头过去了。才从这根电线杆,开到那根电线杆。邮车开着,开着,忽然,变得比蜗牛还慢,甚至停住了。 小溜溜一看,原来,迎面随随便便地开来一辆汽车,跟邮车面对面碰上了,当然谁也开不动了。 小溜溜实在不耐烦了。心里想,坐这样的汽车“出差”,太没劲了,还不如坐“11”路公共汽车——用自己的双脚走路。 小溜溜问叔叔道:“我能够下车吗?”“随便!随便!”叔叔居然这么答复道。 小溜溜连忙从邮袋里蹿出来,跳下邮车,这封“信”就这样自己跑了。 小溜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感到轻松极了。他可以用自己的双脚,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地走着。 他回头看看那辆邮车,呵,还在那里“顶牛”,一动也不动!小溜溜走过“随便百货商店”,对于那里随随便便地挂在橱窗里的衣服、袜子之类,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他感到有点奇怪,卖皮鞋的柜台同时也卖墨水和收音机,卖帐子的柜台同时也卖钟表和茶杯,真是随便极了。 小溜溜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发觉他们也都很随便:有的人头上戴草帽,脚上穿棉鞋。有的人衣服反着穿,里子朝外,有的人的上衣,第三颗纽扣扣在第一个纽扣眼子里,衣襟一边高一边低。有的男人留着比女人还长的头发,还烫上一个又一个“圈儿”,甚至穿着高跟鞋——反正“随便”! 小溜溜走着,走着,看到一扇大门上面,写着:随便小学 这一回,小溜溜看懂了,那是“随便小学”。 小溜溜很想看看随便小学是什么样子的,就对看门的老公公说道:“我能进去吗?” “随便!随便!”老公公很随便地回答说。 于是,小溜溜就走了进去。小溜溜走到教室门口,他糊涂了——他弄不清楚教室里是不是在上课?不在上课吧?不,不,老师正在那里一边讲,一边往黑板上写字。那当然是在上课。 是在上课吧?不,不,同学们有的在听课,有的在讲悄悄话,有的在削苹果,有的打瞌睡,有的进进出出,随随便便。那怎么会是在上课? 原来,随便小学是这样的!小溜溜见了,直摇头。他走出随便小学,感到肚子有点饿了。那几个面包,在火车上都吃光了。小溜溜想,口袋里的钱虽然不多,买个大饼还是可以的。小溜溜花了三分钱,在“随便小吃店”里,买了一个大饼。小溜溜才咬了一口,赶紧吐了出来,唉,这大饼咸得要命,就像从盐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时候,小溜溜听见一个正在和面的徒弟,问做大饼的师傅:“盐放多少?” “随便!随便!”第一章 额头贴着邮票的孩子 天慢慢黑了,路灯唰地亮了。 一辆绿色的摩托车上,坐着一个穿绿色衣服的人,在柏油马路上飞驶着。每当来到绿色的邮筒前,绿色的摩托车就停了下来,穿绿色衣服的人跳了下来,打开邮筒,取走了信。于是,摩托车又飞快地跑了起来。 那穿绿色衣服的人,叫作“开筒员”。 当开筒员打开东方大街的那个邮筒时,他吓了一大跳,邮筒里蹲着个孩子? 孩子从邮筒里钻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开筒员叔叔,真亲热呢。 “你怎么会跑到邮筒里去的?”开筒员叔叔问道。 “我是信呀,当然要跑到邮筒里去。”孩子答道。 “你是信?” “你瞧,我的额头上贴着八分邮票!我怎么不是信?” 这时,开筒员借着路灯的光,才算看清那孩子:他,大约八岁光景,脑袋显得特别大,剃着小平头,前额格外宽广。就在两道眉毛之间、鼻子正上方、前额中央,端端正正地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八分邮票! “上车吧!”开筒员叔叔把小男孩抱上摩托车,用粗壮的双臂护着他。 一转眼,摩托车来到了邮局。当开筒员领着前额贴着邮票的小男孩走进邮局,小男孩马上被穿绿色衣服的人们团团围住。叽里呱啦的声音,响遍了邮局。 是嘛,在邮局里工作了那么多年,从来还没有见过会走路、会讲话的“信”! 一位穿绿衣服的阿姨,把小男孩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信——我贴了邮票啦!” “你是信?每封信,都要写清楚寄给谁,是谁寄的。” 阿姨说着,拿起桌子上堆着的信,果真是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收信人、寄信人的姓名。 “我?”小孩男搔了搔大脑袋说道,“我是小溜溜寄的。收信人……也是小溜溜!” “小溜溜寄给小溜溜?” “是的。” “小溜溜是谁?” “小溜溜是我。我是小溜溜。” “你怎么会跑到邮筒里面去呢? 阿姨给“信”端来一张椅子,还塞给他一块糖。 小溜溜嘴里含着糖,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小溜溜一家,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三个人。怎么会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三个人呢? 两个人——他和妈妈。 三个人——多了个爸爸。 爸爸呀,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在家。他总是要“出差”。他一会儿要到这儿做报告,一会儿要到那儿讲课、开会——反正都叫“出差”。 妈妈呢?一年到头,一天也不“出差”。妈妈是中学教师。她也想“出差”,老是“出”不了“差”。 爸爸一出差,家里只有两个人——他跟妈妈,真冷清,到了晚上,妈妈忙着改作业本。唉,他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他天生一个“橄榄屁股”(这是爸爸说的。妈妈说他长了个“猴子屁股”),坐不住。晚上,他爱到邻居家走走;星期天,他爱在里弄里溜达。这样,爸爸、妈妈都喊他”小溜溜”(尽管他有名有姓)。爸爸、妈妈这么一喊,别的孩子也喊他“小溜溜”。 其实,他算“小溜溜”?爸爸才是“大溜溜”哩!爸爸“出差”,不就是出去“溜溜”?他只在里弄里溜达,爸爸一“溜”,就是几百公里、几千公里哩! 每当爸爸“溜溜”回来,小溜溜的嘴巴马上就被糖果、糕点、水果塞满。小溜溜用双手托着鼓鼓囊囊的腮帮,听爸爸讲“出差”的情景—— 坐汽车,不是坐一站、两站,一坐就是好几天。在草原上坐汽车,草原没边没沿,一眼看不到尽头。草原上一群一群的绵羊,看上去真像天上一朵一朵的白云。 盖完戳子,阿姨问道:”小溜溜,你要寄到哪里去呢?” “随便!” “随便?” “嗯,随便!” 阿姨随便把小溜溜扔进一个空的邮袋后,然后在袋子上写了几个字:“到达站——随便。” 第二章 随便!随便!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真没想到,额头上的八分邮票,使小溜溜坐上了火车。 说实在的,这是小溜溜生平第一次“出差”,第一次坐上火车,真新鲜,真高兴! 那位邮局里的阿姨真不错,那些装满信件的邮袋,都用绳子紧紧地扎牢袋口,只有这个寄往“随便”的邮袋没有封口。阿姨还塞了几个面包给小溜溜在路上吃呢。 车厢里堆满邮包。装车的那位伯伯真不错,把这个寄往“随便”的邮袋单独放在一角,生怕把里面的“信”压坏了。 可惜,车厢里没有窗户。小溜溜只能从小缝缝里往外瞧,只见一根根电线杆飞快地从缝缝前闪过——火车真快呀。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火车开着,开着,慢下来了,慢下来了,停住了。车厢的门打开了,车厢里顿时明亮起来了。一位叔叔走进车厢,把一个邮袋扔了下去。那邮袋上写着到达站的名字,正是火车靠站的这一站的名字。穿绿色衣服的邮局工作人员来了,把邮袋放上绿色的邮车,开走了。 火车一停,车厢的门开一次,车厢里的邮袋就少了一个。火车停了一站又一站,车厢的门开了一次又一次,车厢里的邮袋越来越少了。 那位开门的叔叔终于注意到车厢角落里的这个邮袋。 “到达站——随便?”叔叔轻声地念着邮袋上的字。 就在火车又一次靠站的时候,那位叔叔开了门,把装着小溜溜的邮袋,随便地放在车站的站台上。 “呜——”火车长长地吼叫了一声,开走了。 就在这时,两位穿绿衣服的人,拎起邮袋,放到一辆绿色的邮车上。 小溜溜的脑袋伸出袋子,朝火车站看了一眼,只见站台上挂着个斗大的字:“随便”。小溜溜不认识那个“随”字。那个“便”字,好像有点面熟,跟“大便”“小便”的“便”字相像,不过,“便”字怎么会倒过来写呢? 幸亏小溜溜学过汉语拼音,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认出来是“suí biàn”。喔,就是“随便!” 原来,天底下真的有个车站叫“随便”,真的有座城市叫“随便”! 小溜溜细细地看着那站牌上的字的时候,邮车已经开动了。不过,这邮车像蜗牛在街上爬,慢透了!如果不注意,还看不出邮车在朝前开呢。 小溜溜往街上一看,真怪,街上所有的汽车,都像蜗牛似的,慢慢地在那里爬着、爬着,跟刚才那火车相比,简直像蚂蚁跟火箭赛跑! 更奇怪的是,大街就是大街,没有什么人行道,汽车、自行车、行人,都随随便便地在大街上走。小溜溜记得,打从幼儿园起,老师就教过,行人要走人行道,走路要靠右边走。这儿,有的汽车朝左开,有的往右开,随便极了,大街上乱成一锅粥! 邮车上的叔叔告诉小溜溜:在“随便市”开汽车,虽说可以随随便便,可是,司机怕撞倒行人,所以都宁愿慢慢地开。 邮车在大街上慢慢地、慢慢地爬着。一个钟头过去了。才从这根电线杆,开到那根电线杆。邮车开着,开着,忽然,变得比蜗牛还慢,甚至停住了。 小溜溜一看,原来,迎面随随便便地开来一辆汽车,跟邮车面对面碰上了,当然谁也开不动了。 小溜溜实在不耐烦了。心里想,坐这样的汽车“出差”,太没劲了,还不如坐“11”路公共汽车——用自己的双脚走路。 小溜溜问叔叔道:“我能够下车吗?”“随便!随便!”叔叔居然这么答复道。 小溜溜连忙从邮袋里蹿出来,跳下邮车,这封“信”就这样自己跑了。 小溜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感到轻松极了。他可以用自己的双脚,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地走着。 他回头看看那辆邮车,呵,还在那里“顶牛”,一动也不动!小溜溜走过“随便百货商店”,对于那里随随便便地挂在橱窗里的衣服、袜子之类,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他感到有点奇怪,卖皮鞋的柜台同时也卖墨水和收音机,卖帐子的柜台同时也卖钟表和茶杯,真是随便极了。 小溜溜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发觉他们也都很随便:有的人头上戴草帽,脚上穿棉鞋。有的人衣服反着穿,里子朝外,有的人的上衣,第三颗纽扣扣在第一个纽扣眼子里,衣襟一边高一边低。有的男人留着比女人还长的头发,还烫上一个又一个“圈儿”,甚至穿着高跟鞋——反正“随便”! 小溜溜走着,走着,看到一扇大门上面,写着:随便小学 这一回,小溜溜看懂了,那是“随便小学”。 小溜溜很想看看随便小学是什么样子的,就对看门的老公公说道:“我能进去吗?” “随便!随便!”老公公很随便地回答说。 于是,小溜溜就走了进去。小溜溜走到教室门口,他糊涂了——他弄不清楚教室里是不是在上课?不在上课吧?不,不,老师正在那里一边讲,一边往黑板上写字。那当然是在上课。 是在上课吧?不,不,同学们有的在听课,有的在讲悄悄话,有的在削苹果,有的打瞌睡,有的进进出出,随随便便。那怎么会是在上课? 原来,随便小学是这样的!小溜溜见了,直摇头。他走出随便小学,感到肚子有点饿了。那几个面包,在火车上都吃光了。小溜溜想,口袋里的钱虽然不多,买个大饼还是可以的。小溜溜花了三分钱,在“随便小吃店”里,买了一个大饼。小溜溜才咬了一口,赶紧吐了出来,唉,这大饼咸得要命,就像从盐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时候,小溜溜听见一个正在和面的徒弟,问做大饼的师傅:“盐放多少?” “随便!随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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