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版画集》是鲁迅应赵家璧之邀而编选的一部版画作品集。
对于苏联的版画,鲁迅是极为看重的。他或是从日本出版的苏联读物上翻印,或是通过友朋从国外购入,或举办展览,或编印画集,其目的在于向处在黑暗中的中国介绍苏联的艺术成就和社会状况,促进国人的进步。
这部经过鲁迅编选的《苏联版画集》,最终收录版画作品172幅,书前除鲁迅的序言外,还有赵家璧翻译的《苏联的版画》长文。
鲁迅是中国新兴木刻运动的导师,他曾经编印了十余种关于版画的书籍,这本《苏联版画集》可以称之为他在版画方面编选的最后一本集子。
这部版画集在当时以精装和平装两种形式出版,在中国艺术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对于尚在成长中的中国木刻运动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苏联版画集》出版刚满一年,就发生的震惊中外的“八一三”淞沪抗战,良友图书公司遭受重大损失。《苏联版画集》的铜版和存书全部毁于战火。直到抗战胜利后,与良友出版公司有着血脉联系的晨光出版公司才在1949年重印了这部画集,书前增加了赵家璧写的《出版者言》。1950年11月,晨光出版公司又再版了这部版画集,可见其影响之大,销路之广。
从1936年的初版到如今,80年的时间过去了,翻读欣赏这部版画集,仍令人感到激动。那细腻的线条,巧妙的构图,逼真的形象,深远的意境以及强烈的质感,就是今天看起来,也仍然毫不过时,也依然有着震撼力和感染力。这部画集和《新俄画选》、《引玉集》一样,对于中国新生的美术运动,尤其是对于青年版画工作者,曾经发挥了重大的作用,由此,我们也愈加感到鲁迅先生眼光的独特和思想的深邃。
经典的魅力就在于此。
《苏联版画集》是鲁迅应赵家璧之邀而编选的一部版画作品集。
对于苏联的版画,鲁迅是极为看重的。他或是从日本出版的苏联读物上翻印,或是通过友朋从国外购入,或举办展览,或编印画集,其目的在于向处在黑暗中的中国介绍苏联的艺术成就和社会状况,促进国人的进步。
1930年2月,鲁迅编辑完成了《艺苑朝华》第一辑第五种,命名《新俄画选》,第一次集中向中国介绍了苏联版画艺术。
1933年10月14日,在上海千爱里和日本青年会,鲁迅分两次举办了“德俄木刻展览会”;12月2日,又在日本青年会举办了“俄法书籍插画展览会”。之所以采取别国与苏联合并展出的方式,主要是为了避开当局的耳目,因为在当时的上海,“木刻”竟被当作一大禁忌。正如鲁迅在给李桦、曹靖华的信中所言:“所以在这里,说起‘木刻’,有时即等于‘革命’或‘反动’,立刻招人疑忌。”“看到‘俄国’两个字就恨恨。”正是因为“苏联的难以单独展出,就须请人作陪”。从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也可以看到鲁迅巧妙的斗争策略。
尽管规模不大,展期不长,意义却十分重大。多年之后,木刻家陈烟桥回忆道:“这次展览会的出现是中国接受苏联新艺术最早的一次。”
1934年3月,鲁迅自费印行了《引玉集》,收录苏联版画59幅。
1936年初,由苏联对外文化协会(VOKS)组织的苏联版画展览会在南京举行,随后,主办方决定在上海继续展出。此事得到了鲁迅、茅盾等人的大力支持。1936年2月1日,茅盾来到鲁迅家中,送来了苏联版画展览会的目录以及苏联版画家原版拓印的45幅作品,同时还有主办方的一封信,请求鲁迅写文章进行介绍和宣传。2月17日,鲁迅写了《记苏联版画展览会》一文,对即将展出的苏联版画给予了高度评价。文章中说:“现在,二百余幅的作品,是已经灿烂的一同出现于上海了。单就版画而论,使我们看起来,它不像法国木刻的多为纤美,也不像德国木刻的多为豪放;然而它真挚,却非固执,美丽,却非淫艳,愉快,却非狂欢,有力,却非粗暴;但又不是静止的,它令人觉得一种震动——这震动,恰如用坚实的步法,一步一步,踏着坚实的广大的黑土进向建设的路的大队友军的足音。” 他在当天致青年木刻家郑野夫的信中也提到:“二十日起,上海要开苏联版画展览会,其中木刻不少……,于中国木刻家大有益处,我希望先生和朋友们去看看。”
2月20日,由苏联对外文化协会、中苏文化协会和中国文艺社联合主办“苏联版画展览会”在上海的八仙桥青年会举行。当日,在良友图书公司担任编辑的赵家璧在参观了展览之后,极为兴奋,产生了将这些版画编辑出版的念头。21日,赵家璧到内山书店找到鲁迅先生,报告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提出了请鲁迅选画并作序的要求,鲁迅当即表示支持并鼓励赵家璧将这件事做成。
23日,鲁迅亲往现场观看。24日,鲁迅的文章在上海《申报》发表。
在上海交通大学校长、中苏文化协会会长黎照寰和苏联驻上海领事馆萨拉托夫的帮助下,赵家璧借到了这些版画。
4月1日,赵家璧在信中与鲁迅商议选画地点并再次提到了为版画集作序的事。考虑到鲁迅身体虚弱,赵家璧提出将原作拿到内山书店请鲁迅挑选。鲁迅在第二天的复信中说:“至于木刻,最好是多与留存,因为小幅者多,倘书本较大,每页至少可容两幅也。”“我可以不写序文了,《申报》上曾载一文,即可转载,此外亦无新意可说。展览会目录上有一篇说明,不著撰人,简而得要,惜郭曼教授译文颇费解,我以为先生可由英文另译,置之卷头,作品排列次序,即可以此文为据。”“阅览木刻,书店中人多地窄,殊不便。下星期当赴公司面谈”。
1936年4月7日下午,鲁迅抱病前去当时北四川路851号的良友图书公司编辑部,从一大批经过装裱的版画中进行选择,费去了三个小时的时光。据赵家璧回忆,鲁迅对每一幅作品都细细玩味,先放近看,然后放到远处看,偶尔遇到大幅作品,还叫赵家璧等人拿到门口光线充足的地方远远地观看。那一天,鲁迅对《苏联版画集》的出版,提出了具体而明确的要求,希望在每幅作品下端,除了注明版画题目和作者姓名外,还需注明原画尺寸。如果成品尺寸和原作一致,就标明“原寸”二字。在选画的时候,赵家璧再次请求鲁迅专门为这部即将出版的画集写一篇序,鲁迅答应了下来。
4月8日,鲁迅致信赵家璧,就制版要好、售价要低等提出了建议,并指出:“如果印起来,我看是连作者的姓名和题目,有些都得改译的。例如《熊之生长》不像儿童书,却像科学书;‘郭尔基’在中国久已姓‘高’,不必另姓之类。”
经过赵家璧的奔走,《苏联版画集》的制版技术及印制均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赵家璧特意请学界泰斗蔡元培写了一段题词:
木刻画在雕刻与图画之间,托始于书籍之插图与封面,中外所同。惟欧洲木刻于附丽书籍外,渐成独立艺术,因有发抒个性寄托理想之作用,且推演而为铜刻、石刻以及粉画、墨画之类,而以版画之名包举之,如苏联版画展览会是矣。鲁迅先生于兹会展览品中精选百余帧,由良友公司印行,足以见版画进步之一斑,意至善也。
这段文字根据蔡元培手迹制版,置于全书之前,得到了鲁迅的赞许。
画集很快就印完了,因为等待鲁迅先生的序言,故迟迟没有装订,鲁迅的身体很难如期完成序言的写作,正如鲁迅自己所言:“参加选择绘画,尤其是版画,我是践了夙诺的,但后来却生了病,缠绵月余,什么事情也不能做了,写序之期早到,我却还连拿一张纸的力量也没有。”眼看不能再拖,6月23日,病中的鲁迅只好口授,由许广平记录整理,完成了《苏联版画集》的序言。
序言的前半部分是《记苏联版画展览会》,后半部分中说:“这展览会对于中国给了不少的益处;我以为因此由幻想而入于脚踏实地的写实主义的大约会有许多人。”在序言中,鲁迅对苏联版画家的艺术给予了高度评价:“我觉得这些作者,没有一个是潇洒,飘逸,伶俐,玲珑的。他们个个如广大的黑土的化身,有时简直显得笨重,自十月革命以后,开山的大师就忍饥,斗寒,以一个廓大镜和几把刀,不屈不挠的开拓了这一部门的艺术。”在序言的最后,鲁迅提到:“我希望这集子的出世,对于中国的读者有好影响,不但可见苏联的艺术的成绩而已。”
该书在付印之前,《良友》画报在封底刊出了一则广告,其中提到:“苏联版画展览会曾在京沪两地举行展览,观众达百万人。而京沪以外之版画爱好者无法一饱眼福。”“兹商得主持者的同意,将展览会作品由良友公司无网铜版、四色橡皮版独家出版,特请鲁迅先生作序。”“全书三百六十面,完全单面印。精装本特定瑞典制造一百六十磅铜版纸精印,十八开本皮制封面。普通本一百磅黄道林纸,二十四开本纸装封面。”
这部经过鲁迅编选的《苏联版画集》,最终收录版画作品172幅,书前除鲁迅的序言外,还有赵家璧翻译的《苏联的版画》长文。
拿到了鲁迅先生的序言,这部书很快就出版了。1936年7月4日,鲁迅收到了良友图书公司赠送的五册样书,7月6日,又收到赵家璧的信和样书18册。第二天。鲁迅在给赵家璧的复信中说:“在中国现在的出版界情形之下,我以为印刷,装订,都要算优秀的。但书面的金碧辉煌,总不脱‘良友式’。不过这也不坏。至于定价,却算低廉,但尚非艺术学徒购买力之所能企及。如果能够多销,那是我的推断错误的。”但鲁迅又说:“本来,有关本业的东西,是无论怎样节衣缩食也应该购买的,试看绿林强盗,怎样不惜钱财以买盒子炮,就可知道。然而文艺界中人却好像并无此种风气,所以出书真难。”鲁迅是中国新兴木刻运动的导师,他曾经编印了十余种关于版画的书籍,这本《苏联版画集》可以称之为他在版画方面编选的最后一本集子。
这部版画集在当时以精装和平装两种形式出版,在中国艺术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对于尚在成长中的中国木刻运动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苏联版画集》出版刚满一年,就发生的震惊中外的“八一三”淞沪抗战,良友图书公司遭受重大损失。《苏联版画集》的铜版和存书全部毁于战火。直到抗战胜利后,与良友出版公司有着血脉联系的晨光出版公司才在1949年重印了这部画集,书前增加了赵家璧写的《出版者言》。1950年11月,晨光出版公司又再版了这部版画集,可见其影响之大,销路之广。
从1936年的初版到如今,80年的时间过去了,翻读欣赏这部版画集,仍令人感到激动。那细腻的线条,巧妙的构图,逼真的形象,深远的意境以及强烈的质感,就是今天看起来,也仍然毫不过时,也依然有着震撼力和感染力。这部画集和《新俄画选》、《引玉集》一样,对于中国新生的美术运动,尤其是对于青年版画工作者,曾经发挥了重大的作用,由此,我们也愈加感到鲁迅先生眼光的独特和思想的深邃。
经典的魅力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