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从小成为孤儿,寄养在舅舅家,舅舅死后她便在这个陌生的家庭里受到种种不公正的待遇。舅妈将她送到寄宿学校任其自生自灭。简?爱在这里接受了六年教育,学成后又在这里任教两年。随后简?爱去了桑菲尔德庄园做家庭教师。在与主人罗切斯特先生相处的过程中,她被他的善良多情所吸引,并迅速坠入爱河。随后她答应了罗切斯特先生的求婚。
突然而至的浪漫爱情令简?爱感到甜蜜而幸福,然而她却忽略了一直以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怪异现象:古堡的深夜时不时传出令人惊悸的怪笑;罗切斯特先生的卧室半夜失火,他遮遮掩掩的态度令人生疑;婚礼前的某个夜里,简·爱屋内出现了一个黑影,将她的婚礼面纱撕碎。这一切给两个人的爱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怪异的笑声究竟从何而来?桑菲尔德庄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简?爱能冲破世俗的偏见,最终与罗切斯特先生相爱相守,共度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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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 Bronte)(1817-1855),英国十九世纪著名作家,是活跃在英国文坛上的“勃朗特三姐妹”之一。生于爱尔兰一个贫寒的牧师家庭。1847年出版长篇小说《简?爱》,轰动文坛。此外她还创作了《雪莉》、《维列特》和《爱玛》。
第一章
这天气不可能出去散步了。不错,早上我们在那片光秃秃的灌木林里漫步了一个小时,但午饭后(没有客人时雷德太太会早早用完午餐)刮起冬日的寒风,随即阴云笼罩,并下起刺骨的冷雨来,这时再出门活动就不可能了。
我对此倒觉得高兴,自己从来不喜欢走远路,特别是在寒冷的下午:在阴冷的黄昏回到家里真是可怕,手指和脚趾都冻得发僵,心里被那个叫做贝茜的保姆骂得难受,想到自己长得不如伊丽莎、约翰和乔治亚娜?雷德那么好,也感到自卑。
上面说的伊丽莎、约翰和乔治亚娜此时在客厅里,正围聚在他们的妈妈身边:做母亲的靠在炉边的一张沙发上,她膝下的乖孩子们看起来都很快活(眼下还没有又吵又哭)。至于我,让她打发到一边去了,不准和她的孩子们在一起。她说,“她真遗憾不得不把我打发到一边去。不过她要先等贝茜汇报说,我在真心实意努力养成一种随和天真的脾性,一种愉快活泼、更有吸引力的举止——好像身上要具有某种更轻快、坦诚和自然的东西——并且她要亲眼看到这种情况,在这之前,她真的不能让我得到特殊待遇,它们是只给予满足而快乐的孩子们的。”
“贝茜说我什么啦?”我问。
“简,我可不喜欢让人找碴儿或问来问去,另外,一个孩子那样对待自己的长辈,也确实让人讨厌。找个什么地方坐下吧,如果说话不能讨人高兴,就把嘴闭上。”
客厅隔壁有一间小小的早餐厅,我溜了进去。这儿搁着一架子书,一会儿我便挑到一本,特别留意书里要有很多插图才行。我爬上一个窗台,收起两脚盘腿坐下,像个土耳其人那样。我把用波纹织物做的红窗帘几乎全都拉上,让自己躲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
呈折叠状的红色窗帘挡住了我右边的视线,左边是明净的窗格玻璃,它既为我把11月的这个阴冷日子挡在外面,又没让我完全与它隔离。翻阅书页的时候,我不时仔细观察着这冬日午后的情景。只见远处是一片白色的雾和云,近处有一片湿湿的草坪和经受风吹雨打的灌木丛,下个不停的雨被一阵阵狂风吹得四处飞扬。
我又回到书中,这是一本由比尤伊克 所著的《英国鸟史》。一般说来,我对其中的正文并不怎么在意,不过作为一个孩子,对里面的几页介绍性文字是不会白白放过的。它们讲述的是海鸟生息的地方,只有鸟才去居住的孤岩与海角,以及南端遍布着小岛的挪威海岸、林德尼斯,或者北海角的山甲。
辽阔无边的北冰洋翻腾激荡于
极地光秃阴郁的小岛周遭;
大西洋汹涌澎湃的巨浪
涌入暴风雨中的赫布里底群岛 。
我也不能忽略书里提到的拉普兰 、西伯利娅、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新地岛、冰岛和格陵兰 那些荒凉的海岸,“它们有着北极带大片的地域,有着凄凉沉闷的地方。那儿堆积着大量的霜雪,一片片经过数百年冬天积聚起来的坚冰,在一座比一座高的阿尔卑斯山上发出炫目的光。这一切将北极环抱,使得严寒达到极为强烈的程度。”我对那些死一般发白的地区产生了自己的想象,这想象笼罩着阴影,就像隐约闪现在小孩大脑里的概念,虽然不完全理解但却印象深刻得出奇。这几页介绍性文字,与后面的小插图联系起来之后,便让高耸于巨浪中的孤岩,在荒凉的海岸上搁浅的破船,和从一块块云缝中窥视下面沉船的苍白惨淡的月亮,都显得意味深长起来。
两只轮船安然停泊在平静的大海上,我想那是海上的幽灵吧。
魔鬼依附在小偷后面的背包上,我赶紧把它略过:这是一个恐怕之物。
那个高高坐在一块岩石上、长着角的黑东西也是如此,它望着远处一群围在绞刑架旁的人。
每幅插图都讲述了一个故事,虽然由于我理解力还不够发达,感情也不够完整,常觉得它们很神秘,但这些故事总是非常有趣:就像贝茜心情好的时候,有时在冬夜给我们讲的故事那样有趣。那时她会把熨衣服的桌子搬到儿童室 的炉边,让我们围坐在炉旁,一边将雷德太太的花边熨平,把她的睡帽边熨出褶裥,一边从古老的童话和其他歌谣里,或从《帕美拉》 和《莫兰德伯爵亨利》 中,挑些爱情和冒险故事给我们听,我们个个都全神贯注。
我把比尤伊克的书放在膝盖上,这时便感到快乐:至少我自己这样是快乐的。我唯一担心被人打扰,结果很快就不得安宁了。只见这早餐厅的门被打开。
“喂!莫普夫人!”此时传来约翰?雷德叫喊的声音,然后他停下,发现屋里显然没有人。
“她究竟到哪里去了!”他继续说,“伊兹!乔杰! (叫他的姐妹),琼 不在这儿,快告诉妈妈她跑到雨里去了——这个坏东西!”
“多亏我把窗帘拉上了。”我想,真希望他不会发现我隐藏的地方。而本来约翰?雷德自己也不会发现的,他既不眼尖也不灵敏;但这时伊丽莎把头从门口探进来,立即说道:
“她肯定在窗台,杰克 。”
我便马上钻了出去,想到被杰克拖出来就吓得发抖。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显得难堪羞怯。
“应该说,‘你有什么事吗?雷德少爷?’”对方回答,“我想让你过来。”少爷在一把扶手椅上坐下,示意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约翰?雷德是个十四岁的小学生,比我大四岁,我那时不过十岁。但小小年纪的他却长得又大又肥,脏兮兮的皮肤也不健康。他面部粗糙宽大,四肢发达。吃饭时狼吞虎咽,因此患了胆病,两眼空洞无神,面颊也松松垮垮。现在他应该在学校,可妈妈把他带回来,让他在家里待一两个月,“因为他身体差”。他的老师迈尔斯确切地说,如果家里少给他送些蛋糕和糖果去,那会对他大有好处的。但做母亲的不喜欢如此严厉的意见,宁愿相信那种更为冠冕堂皇的说辞,即约翰之所以面色不好是因为学习过分用功,也许还因为太想家了。
约翰对母亲和姐妹都没多少感情,对我也觉得反感。他经常威吓惩罚我,不是每周两三次,也不是每天一两次,而是不断这样:我每一根神经都怕他,他只要一走近,我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张。他让我感到恐惧,有时被弄得不知所措,因为无论对于他的威吓还是折磨,我都无法求得任何人帮助。仆人们不愿意站在我一边而得罪他们的小主人,雷德太太对这个问题也视而不见,或装作没听到:她从没看见他出手打人,也没听见他辱骂我,尽管他会时时当着她的面对我又打又骂,而背着她时就更厉害了。
我已习惯了顺从约翰,于是来到他的坐椅旁。他用了大约三分钟时间把舌头对着我伸得老长,只是没伤着舌根罢了。我知道他不久就要动手,我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那令人厌恶、丑陋的面容。我不知道他是否从我脸上看出我的心思;他什么话也没说,突然狠狠地给了我一拳。我被打得身体失去了平衡,离开他的椅子往后踉跄了一两步。
“刚才你随便对我妈回嘴,”他说,“偷偷躲到这窗帘后面,两分钟前你还露出那样的眼神,所以你得挨揍,你这个可鄙的家伙!”
对约翰?雷德的辱骂我都听惯了,所以并不想有什么反应,我担心的是如何忍受他辱骂之后对我的拳脚相加。
“你躲在窗帘后面干什么?”他问。
“看书。”
“把书拿出来。”
我回到窗边把书拿过去。
“你没有权利拿我家的书,妈妈说你是个寄生虫。你没有钱,你爸一点也没给你留下。你应该去讨饭,不应该和我们这些贵人家的孩子一起住,一起吃,穿我们妈妈花钱买的衣服。你去翻我的书架,现在我要教训你,因为它们是我的,这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或者几年后就是了。去站在门边,别挡住镜子和窗户。”
我照着办了,最初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看见他站起来做着要甩书的动作时,我惊恐地叫着,本能地站到一边。然而来不及了,书瞬间向我砸来,我被打倒在地,头在门上撞伤了,伤口流出血来。我顿时觉得剧痛,恐惧到极点,随即又产生了别的情绪。
“你是个邪恶凶残的小子!”我说,“你像个凶手——像个奴隶的监工——你和罗马的皇帝们没有两样!”
我曾读过哥尔德斯密斯的 《罗马史》,对于尼禄 和卡利古拉 等人有了自己的看法。我也默默地做过比较,却从未想到会这样大声喊出来。
“什么!什么!”他叫道,“她那样对我说话吗?你们听见了吗,伊丽莎,乔治亚娜?难道我不该去告诉妈妈?不过我得先——”
他一头向我冲来,抓住我的头发和肩膀。我的确从他身上看到的是一个暴君,一个凶手。我觉得有一两滴血从头上流到脖子上,意识到有些难受,这种感觉一时超越了恐惧,因此我疯狂地进行抵抗。我不太知道怎样用双手还击,只听到他说我是“可鄙的家伙!可鄙的家伙!”并大声咆哮。他得到了帮助:伊丽莎和乔治亚娜跑去叫雷德太太,她那时在楼上。她来到现场,后面跟着贝茜和使女阿博特。我们被分开了,我听见他们在说:
“天啊!天啊!竟动手打约翰少爷,真是疯狂呀!”
然后雷德太太补充道:
“把她带到红屋子去,锁在那儿。”两双手马上把我抓住,带到楼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