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近现代名人有关中医的言论进行全面梳理和分析,不仅是从社会史、思想史、文化史的角度研究近现代中医发展史、探索近现代中国社会与文化转型对中医影响的一个崭新视角,而且还有助于揭示近现代社会思潮及其历史价值。《名人与中医》汇辑了60位近现代名人有关中医的观点和评论,并选取其中有代表性的30位,密切结合他们自身的时代特点、社会环境、个人经历及其著作,从史料出发,以事实为依据,没有偏见,不带成见,就事论事,对诸位名人立论的前因后果及其发展变化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讨,给予了实事求是的评价。
请人写序,有攀附权贵之嫌;自己作序,有自吹自擂之疑。因此,不佞自2006年出版第一本专著——《回归中医:对中医基础理论的重新认识》时起,曾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信条”:不请名人写序,自己也不作序。但是,这本书用了《名人与中医》这样一个看上去颇为吊诡的书名,为免生歧义,只好违背先前许下的“诺言”,略述数语,以赘篇头了。
(一)
关于名人,《汉语大词典》释日:“著名人物;有名籍的人物。”简单而直接地说,名人就是誉称负有盛名的人士。
古今中外,名人都具有不同凡人的社会影响力和号召力。美国一位著名的心理学家曾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在给大学心理系学生讲课时,向学生介绍说聘请到一位举世闻名的化学家。然后让这位化学家给学生授课,这位化学家煞有介事地说,他发现了一种新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具有强烈的气味,但对人体无害,在这里想用它测一下大家的嗅觉。接着他取出一个瓶子,拧开瓶盖,过了一会儿,他要求闻到气味的学生举手,不少学生高高地举起了手。其实,这只瓶子里装的只不过是蒸馏水而已,“举世闻名的化学家”也只不过是从外校临时请来的德语教师。
美国有位出版商,手头积压了一批滞销书,眼看就要赔本,于是他想出了一个非常巧妙的主意:给总统送去一本样书,并三番五次地征求他的意见。总统日理万机,便随意说了一句:“这书不错。”这位出版商盼的就是这样,便大做文章,打出了“总统喜爱的书”的广告,结果这本书被抢购一空。不久,这位出版商又有书卖不出去,于是又送一本给总统。总统上了一回当,便有点不高兴了,说道:“这本书糟糕透了。”出版商脑子一转,又打出了“总统讨厌的书”的广告,结果又有不少人出于好奇争相购买。第三次,出版商又将滞销书送给总统,总统接受了前两次的教训,什么话也没有说。聪明的出版商却大做广告:“现有总统难下结论的书,欲购从速。”书居然又被一抢而空。
可见,名人随便说一句话,就有可能成为金玉良言,成为一些崇拜者的处世准则。这种由于接受名人的暗示所产生的信服和盲从现象,称为“名人效应”。所以,社会应该制约名人的言行,而名人自己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
中国近现代史上,涌现过无数的名人,也许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为人子者不得不知医”训条的缘故,这些名人对中医也多有涉猎和论述,且不乏“发聋振聩”之语。因此,对近现代名人有关中医的言论进行全面梳理和分析,不失为从社会史、思想史、文化史的角度来研究近现代中医发展史、探索近现代中国社会与文化转型对中医影响的一个崭新视角,而且还有助于揭示近现代社会思潮及其历史价值。
入选本书的名人,均为近现代文化名人、科学名人、哲学名人、社会名人、政治名人……遴选标准是:必须有关于中医论述的专门文字;不以医学为职业;对其进行评论,没有禁区和不便。
(二)
近代是西方文化与科学技术滚滚传人中国的一百年,是中国社会翻天覆地进行变革的一百年,也是东西方文化大碰撞、大交汇的一百年,更是中国传统学术走向衰落和发生嬗变的一百年。一部中国近代史,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部西学东渐史。随着西学的大规模传人,崇尚西学之风日盛,中国传统学术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国内学风为之一变,有识之士莫不资西学以立论。于是乎,一批“先进”的中国知识分子为了创造中国“新文化”,将西方文化作为一个整体被肯定和吸收,而中国传统文化则作为一个整体被否定和扬弃。
林则徐:死时大喊“星斗南”
徐寿:西医之治病确有把握,非如中医之徒讲阴阳五行生克为空虚之谈也
俞樾:医可废,而药则不可尽废
李鸿章:以意进退,病机凭虚构象,非实测而得其真
王韬:名为医,而实则藉医以自活,徒足以害人而已
翁同稣:余不知医,勉赘数语,以质世之善读书者
薛福成:虽古之扁鹊、华佗,无以胜之
吴汝纶:到死不肯一试中医
郑观应:中医不如西医有五
严复:听中医之言,十有九误
谭嗣同:部位功用,中国医书亦言之最详,然必不如西国所言之确而可信
孙中山:余平生有癖,不服中药
蔡元培:新医学兴,而旧医学不得不衰歇
梁启超:别要借我这回病为口实,生出一种反动的怪论,为中国医学前途进步之障碍
杜亚泉:无论中医西医,其研究各有浅深,道德各有高下
陈独秀:中医不知科学,其术殆与矢人同科
陈垣:解剖学未明,不足以言医理
焦易堂: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中西汇通,互相研究,成为世界最精良进步之医药
鲁迅: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
冯玉祥:一味的崇拜西医与笃信中医,都各有它的得失
汪精卫:凡属中医不准执业,全国中药店限令歇业
阎锡山:以西医之精神,改进中医之学术
周作人:成千上万的中医实在不是现代意义的医生,全然是行医的玄学家
丁文江:宁死不吃中药不看中医
陈寅恪:宁愿让西医治死,也不愿让中医看病
胡适:中医之学,不根据科学上之系统研究,不足为凭
郭沫若:我一直到死决不会麻烦中国郎中的
冯友兰:应当研究中药,而不必研究旧医
傅斯年:我是宁死不请教中医的
江绍原:打倒中医是第一件事,打倒后再整理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