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出没——大英博物馆的动物版画》,展现了大英博物馆之珍品、世界名家之作品,深入浅出地解读了你所不知道的背后故事。搁浅的鲸鱼、鹿豹、怪胎猪、豪猪、丢勒的犀牛……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这些奇特的生物就是野兽。它们创作于15世纪至19世纪早期,其中包括丢勒、戈雅、斯塔布斯和比尤伊克等名家之作。这本书不仅看上去就有趣、好玩、引人入胜,更重要的是,它充分探讨了人类对动物世界永不止息的好奇心。
·这100余幅版画横跨几个世纪、整个欧洲,如今首次与大陆读者见面。
·图文并茂的解读,让你更了解欧洲,了解自然史,了解人类社会。
·大英博物馆珍藏,世界名家之作品,是人人都能轻松阅读的世级收藏艺术。
1845年,版画家乔治?沙尔夫创作了一系列以毁坏之前的蒙提古宅邸为主题的画作,这栋宅邸是大英博物馆的最初所在地。在这些作品中,沙尔夫纳入了一个在今天看来有些不同寻常的画面:楼梯口摆放着三只长颈鹿和一头犀牛的标本。这几只动物的神情看起来非常自在,好像在欣赏房子里的装饰(图1)。后来,收藏于此的动物学、植物学及地质学相关藏品被转移到了今天位于南肯辛顿的博物学博物馆(建于1881年),大英博物馆才正式停止展出与博物学相关的藏品。事实上,博物学一直是大英博物馆藏品的最初捐赠者——内科医生汉斯?斯隆最为关注的领域之一。即使是今天,在大英博物馆中,无论是古老的亚述人创造的带翅膀的公牛,还是非洲人在20世纪所制作的那些大象面具,我们仍能从中发现动物潜藏的踪迹。
这本书的主题是流行于15世纪至19世纪早期(现代初期)的版画文化中的动物形象。在大英博物馆的藏品中,动物主题的艺术作品,与西方世界中博物学的发展息息相关。因为在摄影发明之前,无论版画中的图像还是文字,都是用来记录和传播与动物相关的知识的最重要方式之一。在版画作为一种重要的艺术形式以及沟通工具的时代,正好也是人们对自然世界产生极大好奇并进行广泛探索的时期。15世纪开始,博物学家们逐渐对中世纪主要靠文字讲述的动物寓言集产生了质疑,他们怀疑那些经典作家的权威性,从而开始亲自研究动植物。随着美洲及澳大利亚这些“新大陆”被发现,可供研究的动物数量也急剧增长。收集动物图像,并通过反复临摹绘制使其更加逼真,成为这种新探索的重要内容之一。
在康拉德?格斯纳的五卷本巨著《动物志》(1551—1587)及其他类似图书中,绘制动物形象也成了收集并记录所获知识的核心环节。如16世纪一位重要的植物插画师莱昂哈特?福克斯所说:“毫无疑问,很多植物极难用语言形容,人们也无法辨识它们。但如果用绘画将其展示出来,那人们一眼就能识别。”因此,在这一时期,版画家成了博物学相关知识最重要的生产者之一。
西欧的版画制作开始于14世纪的木刻,在15世纪发展为木口木
刻,这正值文艺复兴的艺术大发展时期,自然主义、透视法及观察法开始占据上风。版画家们也遵循了这些原则,并且在动物插画中运用了版画所特有的技术和技巧。镌版术尤其如此,其主要应用于金属材料,是一种十分精细的雕刻技术,因此允许版画家们在很小的空间内精确雕刻观察到的细节,同时也鼓励版画家们更多地探索线条和轮廓的装饰性价值。
最重要的一点是:版画能够复制。因此,信息能够更快更广地传播,这一点是交换手稿和手抄本无法媲美的。可复制性同样使图像变得标准化了,同一幅版画能够被更多的观看者看到,既降低了手抄所造成的高错误率,不过也意味着既存的错误可能被进一步发扬光大。而事实上,版画家和出版商们确实精力充沛地投入到对各种动物图像的复制和改造之中。
这类版画生动记录了现代早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因为它们容易运输,价格相对便宜,可收藏,在大街小巷和酒馆中随处可见,逐渐成为世界各地的精英、中产群体,偶尔还有些穷观众所共享的视觉文化。观看者们得以了解版画中的各种动物,还能惊异于现代早期世界中那些奇特的野兽:好色的山羊、好胃口的老虎、报复心重的海象、巨大的蜈蚣、贪婪的蝙蝠、愤怒的公牛、伪装的美人鱼,以及著名的豪猪。
爱丽森·莱特,在大英博物馆担任版画和素描的策展人。
前言 6
寓言中的动物 17
观察到的动物 47
常见到的动物 77
版画词汇术语表 108
参考资料 110
延伸阅读 111
致谢 113
插画致谢 113
P.22
《亚当与夏娃》是丢勒精心设计的成果,也是他所雕刻的最为精妙的版画作品之一。丢勒用细小的线条呈现了肌肉组织和身体阴影,男人和女人的裸体形象得益于多年研习古典和意大利艺术中的人体比例。丢勒作为一名著名的动物版画家,同样以写实主义与重视细节的态度,刻画了其中的每个生物,而且它们也具有深层的象征性含义。那只学舌的鹦鹉象征着动物的聪慧,可以令人联想到那条狡猾而又居心叵测地诱惑了夏娃的蛇。而公牛、驼鹿、猫和兔子则代表了不同的“体液”——现代早期的欧洲人相信正是它们控制着人的身体健康。甚至右上角的那只小小的山羊都是人类原罪的象征,它正在堕落的边缘摇摇欲坠。
P.43
18世纪晚期至19世纪早期,英国迎来了讽刺画的大繁荣。那时,极具创造力的讽刺版画家们竭尽所能地嘲弄他们的描述对象,他们经常借用的元素之一,就是丰富的动物形象。
威廉?登特这幅色彩斑斓的《重回政治方舟》探索了这一主题的潜力,如《伊甸园》一般,版画家们有机会收录了丰富多彩的动物形象——它们都代表着粗俗、毫无尊严的政治家。这幅版画是在1790年11月议会复会前一天出版的,画中将那些得意扬扬地重返高位的议员们比作了从大洪水中被拯救出来的动物们。
詹姆斯?吉尔雷的《抓蝙蝠》(44页)中刻画了当时的首相亨利?阿丁顿及外交大臣霍克斯伯里勋爵,他们正试图抓住三只蝙蝠——这些蝙蝠分别长着他们的政敌格雷、谢里登和蒂尔尼的脑袋。他们用次要职位来诱惑对手,企图将它们从通往“谷仓”(代表国库)的门口引开。这幅版画淘气地模仿了《博物志》插画,将蝙蝠置于“典型”的生存环境之中,还故意引用了法国著名博物学家布丰的一段话:“由于总感到饥饿,(它们)很容易被抓到,只消用一些奶酪屑或者蜡烛头就可以。它们极为贪婪,一旦进入谷仓,就会永无止境地吞食下去。”
乔治?克鲁克香克在一幅创作于1812年的肖像版画中,以令人惊异的粗鲁方式,将威尔士王子(后来的乔治四世)刻画为了一只翻滚着的、怪诞可笑的“鲸鱼王子”(译注:英文中鲸鱼whales和威尔士Wales读音相近)。他不断将“恩惠”和“遗忘”喷射到未来的顾问身上。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于同时代诗人查尔斯?兰姆创作的诗歌(45页)。和吉尔雷的版画类似,这幅画中的一大堆海洋生物同样能让观看者联想到博物学类出版物,同时,这幅画也嘲弄了当时那些流行的描绘搁浅鲸鱼的版画。
P.53
1515年,一头活犀牛被作为外交礼物送给了葡萄牙的曼努埃尔一世,这是自公元3世纪以来踏上欧洲土地的第一头犀牛。丢勒的这幅经典木刻版画《犀牛》,是现代早期最出名、最具影响力的动物版画,甚至在之后的几个世纪中,这幅画都被视为是对这种稀有动物的最权威描绘(57页)。原作面世一个多世纪后,原木版仍被用来反复印刷,从本页这一版就可以看出原木版已经有所磨损,但通过另一块木版为画作添加了一层橄榄绿的明亮色调。不过,和经久不衰的艺术作品相比,那头犀牛本身可没这么幸运— —仅仅一年后的1516年1月,它就在被运往罗马供教宗利奥十世欣赏的路上不幸淹死了。
虽然丢勒的大名为作品带来了相当的权威性,但他本人其实压根没见过这头犀牛。在这版画的铅笔草稿上,丢勒根据曾在葡萄牙看过犀牛的人的素描和描述,总结出犀牛有着“覆盖周身的厚鳞片”及“防护盔甲”,不过,他在艺术所允许的自由范畴内重新诠释了这些信息,给犀牛添上了装饰性的图案、盔甲似的硬壳,以及两肩之间额外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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