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

第二章 初约

第三章 再约

第四章 三约

第五章 四约

第六章 五约

第七章 聚

　　《祭日之约》：

　　再后来，他的父亲去世。就在十月，某个被再度错过的六月之后。他的父亲是附近铁路上的一位司闸员。一个有质量问题的开关带走了他父亲的生命。然而，他没张口讨要过什么。铁路方面挺怕他对簿公堂，所以他们急不可待地付给他一笔小钱，以省下更大的开销。事实上，如果他张口索赔，获得的赔款要比这笔钱多得多。

　　不过对他和她来说，这笔钱已经是一笔巨款。他从律师手上一共拿到八千美元多一点。而铁路方面的赔款总共是一万五，据他的律师说，要是换作别的律师，他连一半的钱都拿不到。而他，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律师是在凭良心收费。不过，无论怎样，他们都能够在下一个六月里结婚了。在他们心中，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必须是六月，她希望是六月。婚礼办在五月或七月可不像样。只要是她希望的，就是他希望的。而且，在他们眼里，超过五百的数字都不具有现实意义。一千和八干是很大的数字，八干和一万五更没什么区别。就算手拿一张写满数字的支票，对他们来说，数字仅仅是数字而已。

　　不过，这笔钱都是他的，都是他们的。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所以，没人会来跟他们分这笔钱。天哪！他们的六月就要来了！而在这之前，所有六月都害羞似的躲在其他月份身后不肯出来见人。

　　他叫强尼·迈尔，长得也像强尼·迈尔一一普普通通的强尼，他像世界上所有的“强尼”那样普通。

　　就算见过他上百次，你也很难准确地形容他到底长什么样。他的长相太过平凡，平凡就是强尼·迈尔的全部。而她却能说清楚他的长相，那是因为她看待他的眼光独特。他是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年轻人之一。

　　你每天都会看到这样的年轻人，和他们擦身而过，对他们视而不见，事后回想起来，觉得难以描述他们的长相。“大概是那种栗色的头发，”多半会这么说，“眼睛好像是棕色的吧。”一旦问起那些更为细致的外貌特征，就不太说得下去了，只能说些诸如此类的套话，例如：“他看上去是个挺好挺干净的小伙子，但不太爱说话，所以我对他的了解也就这么多了。”接下去也许再也无话可说。不过，从这个六月开始，她会让他的人生逐渐绚烂起来。他虽然不愿意改变，却期待一个完整的人生。

　　她叫多萝西。她很可爱。你无法形容她长什么样，不过，跟无法形容他的样子不同，而是因为你无法轻易形容一束光线。你心里清楚，那边有一道光，却说不出光线的具体形状。她就是光一般的存在。世界上肯定会有比她漂亮的姑娘，但谁也没她可爱。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可爱，浑然一体，光芒四射。

　　她就是所有人的初恋。男人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一定能看到她的影子。每个姑娘刚开始恋爱的时候，都是她这个样子。不过，没有人能把这副样子坚持到最后，从来没有。

　　刻薄的人看到她从身边走过时会说：“这有什么呢?不过又是个漂亮姑娘。她们看起来全都一个样。”不过，很多东西他们看不到：她走路的姿态，她的言谈举止；约会前、走向他时，她脸上慢慢泛起的微笑；约会后、倒退着离去时，她脸上慢慢消失的微笑。这些，只有强尼·迈尔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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