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是安部公房的中短篇小说集。全书分为三部。第一部《S·卡尔玛先生的犯罪》是安部最早的前卫代表作,获得了第二十五届芥川奖,确立了其在文坛的地位。小说中,主人公一夜醒来,发现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失去名字让他直接失去了现实的存在权,成了众人争相批判的对象。在经历了各种奇怪、不合理的现象后,他自己竟变成了墙壁。第二部《巴别塔的狸》的主人公影子被奇怪的野兽-狸吃掉,变成了只剩下眼球的透明人。第三部中收录了四个短篇小说。《红茧》获得第二届战后文学奖,讲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最终变身为空茧的故事。《洪水》讲述了人类化身为液体,最终淹没了整个世界的故事。《魔法粉笔》的主人公是个穷画家,偶然间发现在不接触到太阳光的情况下,用红色粉笔画出的东西会变成实物,于是他闭门不出,企图设计新世界。最后一篇《事业》,讽刺了资本主义将一切甚至人本身变成原材料加工为商品。全书贯彻始终的是“墙壁”这一概念,作者通过化身为墙壁、空茧或粉笔画等的主人公描述了在现代都市和文明社会中的“孤独者”,通过荒诞的情节,展示了一个貌似荒诞实则真实的现实世界。
《墙》是安部公房的中短篇小说集。全书分为三部。第一部《S·卡尔玛先生的犯罪》是安部*早的前卫代表作,获得了第二十五届芥川奖,确立了其在文坛的地位。小说中,主人公一夜醒来,发现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失去名字让他直接失去了现实的存在权,成了众人争相批判的对象。在经历了各种奇怪、不合理的现象后,他自己竟变成了墙壁。第二部《巴别塔的狸》的主人公影子被奇怪的野兽——狸吃掉,变成了只剩下眼球的透明人。第三部中收录了四个短篇小说。《红茧》获得第二届战后文学奖,讲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终变身为空茧的故事。《洪水》讲述了人类化身为液体,*终淹没了整个世界的故事。《魔法粉笔》的主人公是个穷画家,偶然间发现在不接触到太阳光的情况下,用红色粉笔画出的东西会变成实物,于是他闭门不出,企图设计新世界。*后一篇《事业》,讽刺了资本主义将一切甚至人本身变成原材料加工为商品。全书贯彻始终的是“墙壁”这一概念,作者通过化身为墙壁、空茧或粉笔画等的主人公描述了在现代都市和文明社会中的“孤独者”,通过荒诞的情节,展示了一个貌似荒诞实则真实的现实世界。
安部公房(1924-1993),日本小说家,剧作家。一九四八年毕业于东京大学医科专业,五十年代初即在文坛崭露头角。短篇小说《红茧》、《墙——S·卡尔玛先生的犯罪》分别获得战后文学奖和芥川文学奖.莫定了他在日本当代文学史的地位。一九六二年安部公房发表长篇小说《砂女》,获得读卖文学奖。一九六八年《砂女》获得法国优秀外国文学奖。另有长篇小说《他人之脸》《燃尽的地图》《箱男》《密会》等。安部公房创作的小说和剧本代表作多次荣获国内外大奖,曾是诺贝尔文学奖有力候选人之一。其作品在三十多个国家翻译出版,是欢迎的日本作家之一。
《安部公房作品系列:墙》:
睁开,眼睛。
早上睁开眼睛乃平常事,不稀奇。但是,怎么怪怪的呢?这有点不对劲。
我这样想着,觉得完全搞不清哪儿不对劲,的确是怪,莫名其妙……洗过脸、刷了牙,更觉奇怪。
尝试着(为何想试,也不甚明了)打了个大哈欠。这一来,那种奇怪的感觉突然集中在胸口一带,我感觉胸腔里空荡荡的。心想这是空腹之故吧,便去了食堂(即便不是因这感觉也会去的吧),吃了两碗汤和一斤半面包。之所以特地写明数量,当然是为了显示这并非我的通常食量。
然而,这么做期间,那种怪异感加深,胸腔里更空了,所以我不再吃下去。肚子早就饱了。
我站在柜台前,接过店里姑娘递上的赊账的账簿。我正要签名,突然有些迟疑。感觉这种迟疑的确与那怪异感有关联,我眼望窗外的无限大,想将自己投影于其上。
突然,我察觉自己手拿着笔却不能签名,正在为难。我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谁。这正是迟疑不决的理由。但是,我没太惊讶。我知道,正经学术书(并非中伤该学者的书)上明明白白记载着,正热衷于研究的学者,也总是忘掉自己的名字。所以,我大大方方掏出了名片夹。然而,不巧的是,里面一张名片也没有。我反复看身份证。奇怪的是,就姓名那一部分没有了。我慌忙掏出老爸寄来的信——夹在笔记本里的。只有收信人的部分没有了。我翻起上衣里子的刺绣看。绣的东西也消失了。我不安起来,将裤子、上衣的边边角角掏遍,所有纸片过目一次,希望找到启发自己回想起姓名的东西。但这些东西要不根本没写我的名字,要不就是有我名字的部分没有了。
我焦急起来,试探地问柜台的姑娘我的名字。挺面熟,她不会不知道的。可是,姑娘只是为难地笑,没想起来。无奈我只好付了现金。
一回到房间,我就把抽屉翻了个底朝天。刚刚印的名片盒空了。书的藏书印全部消失。晴雨伞的名字牌、帽的里侧、手帕的边角,总而言之,所有记有我名字的地方,那一部分都消失了。
我的脸映照在门玻璃上。一脸非同一般的惊讶表情,我觉得要想一想。但是,除了明白这怪现象应该与胸腔空荡荡的感觉有关系之外,什么也不清楚,所以也不去想了。我告诉自己:“这种事情总要时间来解决。而且,明白了的话,肯定没啥大不了,所以,这事肯定也没啥了不起。”
纸浆厂的信号笛响了,告知时间是七点半。是上班时间了,得出门,我这才发现包没了。包里装着几份重要的文件,而且这个牛皮包是三个月分期付款买的,所以,焦急之下,我把本无处可找的房间,角角落落翻了个遍,最终只能得出此乃小偷所为的结论。我打算立刻报警,走出了房间。但又放弃了。因为我记起来自己失去了名字。没名字报不了案吧?我想:“这么说,可能名字也被那小偷拿去了。”如果是这样,那小偷确实厉害。我很佩服,又很生气,然后茫茫然就那么向着事务所走去。
交通高峰期的大街,看起来极狂暴未知。自己没有名字这件事突然让我非常不安。没名字走在街上,这体验绝对是头一次,一想到这个,就很难为情,太丢脸了。感觉胸中的空虚感扩大了点儿。
抵达事务所似乎比平时稍晚。
在事务所,我首先要做的,是看前台的姓名牌。第三排左边第二个,是我的姓名牌。
S·卡尔玛
S·卡尔玛……我嘴里反复念叨。这似乎不是我的名字,可也像是我的名字。不过,即便反复念,也没带来想起了遗忘之事该有的安心感或感动。渐渐地,甚至不由觉得,是我搞错了吧?这真是我的名字吗?但是,那肯定是我的名字,所以,若是坚信如此,就又开始怀疑我之为我,是否也是一个误解。我晃晃脑袋,想甩掉干扰思考的东西,但还是不能如愿。非但如此,每次晃脑袋,似乎胸中的空虚感就会扩大,所以,我决定不再往下想了。
我按平时习惯,要将姓名牌翻到正面,但令人吃惊的是,它已经正面朝外了。这种错误极有可能出现,而且不必去碰那个感觉不是自己的姓名牌的放心感已经涌上心头,我兴冲冲地上楼去自己桌子所在的二层三号室。
三号室的门开着。我的桌子在门口即可看见的地方。我的心走得比身体快十米左右,所以已经在椅子就座,松了一口气。但我的身体则刚好在门口处突然为原因不明的奇怪感觉所袭,站住了。
令人吃惊的是,我的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另一个我。
不可能看得到心。我想,这是幻觉。但是,心也慌忙撤了回来,当明白那并非幻觉时,我感到毛骨悚然般的羞耻,不禁使劲把身体缩到门和隔扇屏风背后。因为我不由觉得,被人看见是不可挽回的事情。
很凑巧,从藏身处看,另一个我的情形尽收眼底——他正向打字员Y子口述水泥砖耐火建筑的报告。那个包就放在桌子旁边。他左手在文件上描画,右手轻抚Y子的膝头。看见这些的瞬间,内心深处的羞耻一瞬间爆发,我感到两眼通红湿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