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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绑架
17岁的丽兹还处在对人生的美好憧憬之中,但她的美好憧憬很快变成了最恐怖的噩梦。刚刚与男友度过浪漫夜晚的丽兹在距家仅仅几条街的地方被人绑架。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连环杀手之手,这个名叫蜘蛛人的变态杀手囚禁和折磨了丽兹数月之久,丽兹好不容易才发现了机会逃出了魔窟。后来丽兹才知道,自己是在蜘蛛人手下唯一生还的受害者……
午夜梦回,常会被噩梦惊醒。莉齐耗费了十四年的精力和时间,却始终走不出那次绑架案给她带来的巨大精神创伤。
遗憾的是,她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恶毒的邪灵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莉齐的生活,犹如一只剧毒的蜘蛛,在猎物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织就了一张布满了毒丝的蛛网。 死亡的阴影正不断逼近。 十四年前的变态绑架杀人犯“蜘蛛侠”卷土重来,这次莉齐将如何应对? 作为十四年前连环绑架杀人案的惟一幸存者,莉齐是否仍然会被幸运之神眷顾?
T.R.蕾根,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拉斐特长大,家里一共有五个女孩儿。她酷爱旅行,漫游的足迹踏过爱尔兰、荷兰、中国、泰国和尼泊尔的土地。曾遭尼泊尔杀人象“追杀”,死里逃生。
在投身小说创作前,曾担任一家大集团的法律秘书。 她还创作了莉齐?加德纳系列的第二本书《致死重量》。 此外,还以特蕾莎?蕾根为笔名创作了《玫瑰的回归》、《中央公园的骑士》《驯服狂人马克斯》、《寻找凯特?亨特利》和《孕育我的宝贝》。 现与家人居住于萨克拉门托。
第1章
加利福尼亚州首府 萨克拉门托 1996年8月17日 周六 晚6:47 夜色黑暗,欧洲夹竹桃高大繁盛,他就躲在树下重重暗影中,监视着安德森家房子的前门。他身后是一片干巴巴的草地,草很高,等他待会儿返回车上时,能一路隐匿他的影踪--他把车停在房子另一侧了。这些干草是火灾隐患,要是长在他家附近,早就被处理掉了。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在这块区域踩点,已经看出一件事: 这儿的居民安逸懈怠。没有"邻里守望组织Neighborhood Watch,美国社区组织的一种。对居民进行安全培训,加入该组织的居民相互帮助,并自觉关照社区公共财物和邻居人身财产安全。侧重于犯罪预防,如发现疑似犯罪迹象(如社区出现形迹可疑的陌生车辆)不会采取干预措施而是通知警方。其参加者身份类似于"邻里志愿安全员",不同于"义警(Vigilante)"或国内的"协警"。"的警示牌。没有定期会议。没有治安信息的交流。 一群白痴!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要想防范犯罪,最有效的保护来自消息灵通的民众吗?对你们社区正在发生的事情警觉一点吧。各位,睁大眼睛,对陌生人陌生车辆要提高警惕……他摇了摇头。 媒体上的所谓"专家"们硬要说近期的一系列杀人案件表现出了凶手的控制欲和扮演上帝的妄想。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是耐心。而他,不只是拥有圣徒的耐心而已,他本人就是个圣徒。他才不像那些记者们喜欢给他加的标签那样,什么躁狂症,什么精神错乱,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如果他真是他们说的"发疯的精神病",他早把那些所谓的"专家"一个个地追杀干净才算完。 以前做过FBIFBI, 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的缩写,美国联邦调查局,直属美国司法部。特工的作家格里高利?奥奎因说他是个废物,把他说成是被社会抛弃的人……一个以残害无辜为乐的人生输家。奥奎因真是丢了哈佛大学的脸。 但他干嘛要在乎奥奎因怎么想?他自己知道事情真相到底怎样。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为了什么。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这个作家能多花点时间调查那些女孩死之前的生活,他就能知道她们离"无辜"差得远呢--她们都不是什么良家淑女。是这些十来岁的女孩不守规矩,才逼得他采取行动,如果不是他,就没人站出来惩处她们。如果奥奎因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一定会称他为义警Vigilante,义警。定义不一,韦氏词典将其定义为"不是警察但试图追捕并惩罚罪犯的人"。,英雄,一个出于道义上的责任感而跳过法律程序,用自己的方式伸张正义的人。 他的视线始终紧盯安德森家的前门不放。他烦躁得五脏六腑像有东西在咬,不过瞥一眼腕上的劳力士Rolex,劳力士,瑞士产名贵手表,品质与做工优良。手表之后,他就把烦躁咽了下去。那是一块蚝式恒动海使型表Oyster Perpetual Sea-Dweller劳力士手表的经典款式。"蚝式"既表明其一体化成型表壳、旋进式底盖和旋进式把头的设计,又象征手表像蚝一样坚固防水。"恒动"意指不需电池,也不需上发条。。虽然他对任何形态的水都极端厌恶--不管是海,大洋,还是池塘--他一直都很想要一块海使型防水手表。他爸爸从前就常戴一块这样的。手表的31个精密宝石轴承可以自动运转,即使在水下1220米深处依然防水。坚固可靠。而且不像那些大块头的欧米茄手表那样笨重。这块手表是从一块贵得离谱的904L抗腐蚀性能好于常规的一种不锈钢。不锈钢上铣金工工艺的一种,类似于削。蚝式手表整体采用钢材切削制成,表耳表壳一体化,而非焊接表耳。出来的。夜光表盘,即使是在阴暗处读数也很容易。这是他奖励自己的礼物--干得不错,三个月里,三个女孩--都是社会的祸害。 他眯起眼睛:"詹妮弗在哪儿?" 两个月以来,詹妮弗?安德森的父母每周六晚上都会出去吃饭,然后看一部电影,像钟表发条一样规律,从不错漏。他们把16岁的女儿独自留在家里,却不知道他们出门不到五分钟,女儿就会从房子前门偷偷出去,走到临近公园跟男朋友见面。这小丫头片子真不要脸。 他确信詹妮弗最后一定会溜出来,于是他决定等,同时想想他最近惩罚的其他小娘们儿。专家们揣测他靠折磨那些姑娘取乐,真是荒谬可笑。他为了给她们点教训,把她们带回家,然后做他不得不做的事,但不管做的是什么,都不如民众那病态的好奇心能让他找到更多乐子。 这些青春期的女生张狂放肆,都被惯坏了。这世界怎么能任由她们说了算?如果不是他,还有谁能阻止她们? 1996年8月17日 周六 晚7:00 莉齐?加德纳悄悄下了楼梯,希望能逃出家门不被发现,可惜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姐姐的口红从她裤袋里掉出来,滚过门厅的瓷砖地面。 "你还想去哪儿,伊丽莎白莉齐的大名。"莉齐(Lizzy)"是对伊丽莎白(Elizabeth)的昵称,?"爸爸在厨房里,点着她的大名问。 莉齐叹了口气,向他看过去。 妈妈站在爸爸背后,嫌弃地冲她摆了摆手,暗示她不必把爸爸的话当回事。爸爸不一直都这样么,她出门跟朋友玩之前,他照例都要发一通脾气。 "这是我最后一次晚上跟艾米丽和布鲁克出去了,"莉齐撒了谎:"他们俩明天就要去圣地亚哥圣地亚哥,加利福尼亚州的沿海城市,位于美国本土的西南角。了。" "出去见见朋友是件好事,"爸爸说:"你长大了,需要脱离长辈的圈子,开始和同龄人出去活动了。谁开车?"他打开前门向外张望。 艾米丽在她的敞篷大众甲壳虫紧凑型轿车车型,外形时尚美观,在全世界范围内畅销不衰,曾于1972年取得了全球产销量冠军的美誉轿车里冲他挥挥手:"嗨,加德纳先生!" 爸爸嘟囔着关上门:"那也不用非得是今天晚上出门。现在外面还有一个杀人犯没抓住呢。" 又来了。能不能别总这样? 那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专杀青少年,虽然近几个月没再作案,但他之前短短三个月里疯狂杀害了一个15岁女孩、两个16岁女孩,已经成功地把原本一切正常的家长们搞得神经兮兮,草木皆兵。 "爸爸,放我去好不好?" "那你得十点之前回来。" "汤姆,"妈妈打断他,"我之前已经跟莉齐说好,她可以在外面待到十一点半。这是她能跟那几个女孩儿出去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她们打完保龄球之后会一起回布鲁克的家。你之前见过布鲁克的家长的。莉齐晚点回来没事的。" "我觉得不好。"爸爸摇摇头。 "去吧。"妈妈冲她挥手告别,"晚点回来没关系,我们等你。晚些见。" 莉齐不用妈妈说第二遍,之前掉的口红也忘到九霄云外,连忙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去了。 1996年8月17日周六夜11:25 莉齐希望今夜永不结束。杰瑞德开车送她回家,她透过前挡玻璃往外看。这是一个深沉而美好的夜……完美的夜。 杰瑞德在埃默Emerald,原意"绿宝石"。书中道路名称一般选择音译,必要时(如译者认为路名选择可能有作者的特殊含义时)选择意译,音译时给出词的原意,供读者理解。街右转。 "就在那儿停车好吗?"莉齐指着街区尽头的人行道路沿石说:"剩下的路我走过去。如果爸爸看见是你开车送我,他非杀了我不可。" 杰瑞德开着他爸爸的福特牌探险者福特汽车推出的一款SUV,车身宽大,线条灵活流畅,有肌肉感。汽车,把车停在路边,熄火。莉齐解开安全带。她倾身向他,将唇印在他唇上。等她起身时,眼睛里含满了泪。 "怎么了?"他问。 "我不知道,"莉齐说:"我就是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再也见不到你了似的。" 杰瑞德揽过她,从她的鼻尖吻起,脸颊、下巴,最后是嘴。每个吻都如他们的初吻。可是现在,时光飞逝,他要去上大学了。生活真是残酷。"我好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夜晚。"她说。 "我也是。"他说完又吻了她,这次他加深了这个吻。 她爱杰瑞德?迈克尔?夏恩的一切:他的模样,他带给她的感觉,他的气息,还有他的声音。 "杰瑞德?" "嗯?" "你不会忘了我的,对吧?" "绝对不会。" 他停顿许久,笑起来:"看看咱们俩,搞得就好像永远不能再见了似的。我是去洛杉矶,又不是去火星。开车最多五六个小时就到了。你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找到我。" "说话算数?" "算数。"他又亲了亲她。 杰瑞德停车之前仪表盘上的时计就已经显示11点25分了。爸爸估计早就气疯了。"我该走了。"她转身打开车门。 他伸手拉住她:"莉齐,我爱你。这不是我们的结束,这是开始。" 她勉强挤出一个看起来不那么难过的笑容:"你说得对。我也爱你。明天早上走之前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他看着他们面前的街道,"我送送你吧,现在太晚了,不能让你一个人走着。" 莉齐喜欢看他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但他有时候流露出一种把她当成小丫头对待的倾向。她已经跟他和他的家人吃过很多次周日晚餐了,知道他爸爸可能有点专横,控制欲很强。她可不想让杰瑞德或者其他任何人管她该做什么。而且,如果爸爸发现她没跟艾米丽和布鲁克在一起,而是由杰瑞德送回家的话,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出门都得受限制。莉齐飞快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然后转身下车。"我一个人没事的。"她关上车门,送他一个飞吻。 杰瑞德看着她的背影,也给了她一个看不见的飞吻。 莉齐开始往家走,她现在感觉好些了。在坎宁路Canyon,音译作"坎宁",原意"周围有悬崖峭壁的峡谷"。右转前,她回头一望,但杰瑞德已经从另一条路开走了。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向那个方向挥挥手。 她家就在这个街区的尽头。 她能看见前院爸爸种的柳树的轮廓了。 她的鞋踩在人行道上,咔嗒咔嗒,声音响得快能把死人吵醒了。于是她停下脚步,脱了鞋。现在一片寂静,只剩下远处某条小溪里无数只求偶的青蛙呱呱叫个不停。 嚓! 一盏街灯灭了。莉齐路过它时边走边抬头看。她原以为周围不会变暗太多,但她错了。今晚,连星星都抛弃了她。天啊,她之前都忘了自己有多讨厌黑暗。唯一比黑暗更让她讨厌的事,就是独自一人面对黑暗,独自。 杰瑞德是对的。她当初应该答应他开车送她到离家近一点的地方,或者干脆让他像往常一样一路走着把她送到家门口。再或者杰瑞德把她从布鲁克家接走之后,她本来可以通知爸爸一声的。那时候如果她跟爸爸解释,爸爸肯定会相信。他总是相信她的话。现在可好,她不得不一个人待在外面,这都是她固执的结果……一个人……在黑得像墨水一样的夜空下…… 有位邻居家的侧门附近传来一阵的声音。莉齐双臂打了个寒战。她停下细听,盼着能看见那只名叫"法芝"的拉布拉多犬,它巧克力色,喜欢舔人,谁都舔,几乎能把人舔死。她走了几步,又听见那种声音。嘭,嘭,嘭,像有足球在地上弹。 "杰瑞德?是你吗?这可一点都不好玩,你知道的。" 她双脚不动,扭过身子往后看。背后的街道空荡荡的。邻居们的灯都关着,她目之所及,没有人从窗子往外看,也没有狗叫。 这是个好迹象,不是吗? "什么都没有,是你自己吓自己。"她自我安慰。 莉齐继续走,一步一步地向前。可诡异的还不止这些,最诡异的是,流遍她全身的一种感觉。她能感受到……感知到……有人正在暗中盯着她。 爸爸总是说:"相信你的直觉,伊丽莎白,如果有什么东西感觉不对劲儿,那它可能真的有问题。" 但也曾有人说她想象力过于活跃。 一阵凉风擦过她的胳膊。但今晚好像是没风的,不是吗? 她应该跑。乍觉有人监视她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开始跑了。 嘭,嘭,嘭。 她转身太猛,差点失去平衡。一个男人径直向她冲过来。她的大脑使劲冲她喊:"跑啊!"可是事情糟就糟在她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两只脚就好像粘在水泥地上一样。 唰!唰! 先是有什么结实的物体击中了她的一条腿,然后是左半边脑袋。火辣辣的剧痛几乎要打穿她的脑壳。她双膝一软,眼前只有一片黑: 黑的夹克,黑的面具,黑的天空。 加利福尼亚州 萨克拉门托 1996年8月19日 周一 上午9:12 莉齐睁开双眼。头盖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痛得她龇牙咧嘴。她被面朝下放着,双手绑在背后。绑她的绳子又粗又糙。她两个手腕麻麻的,身子几乎动弹不得。那个狗杂种花了不少工夫把她上半身用绳子绑了,一圈又一圈,勒得紧紧地,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困难。两只脚踝也被绑了。 "我现在在哪儿?"她想知道。 但她很难看清楚。她的头,眉毛往上都包了纱布。那个男人是猛砸了她的头和两条腿,然后又把头用纱布包扎了吗?他也跟她说了一些话,通过某种很古怪的麦克风,把他的声音变得就像在重播电影《迷失太空》Lost In Space由斯蒂芬?霍普金斯执导,威廉?赫特、加里?奥德曼等人主演的科幻片。1998年上映,讲述了地球环境恶化促使人类(包括主角罗宾逊一家)向其他星球移民,因反派破坏导航系统,飞船在太空迷失的故事。里面那个罗宾逊家的机器人指电影中一位接近2.5米高的巨型机器人歌利亚在同她讲话。那声音一听就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从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他的面具跟老版的蝙蝠侠电影里面的一模一样。 "我到底在这儿呆了多久了,几个小时?一天?两天?" 起初的疼,像是有大锤要碾碎她的头盖骨,等她双眼渐渐适应了这个半明半暗的房间,那种疼变得更像是头顶有什么东西连续不断重重地砸。她渐渐能看清房间里各种陈设的轮廓了。 这个房间跟她的卧室差不多大。长方形的窗户被深色窗帘遮挡,一缕光从细小的缝隙间挤进来。许多蜘蛛网从窗子的边边角角一路蔓延到天花板上,蛛丝结成一排图案。 阵阵寒意窜上脊梁。 恐惧几乎快将她整个吞没,但她明白,除非保持冷静,否则根本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一摞纸板箱高高地堆在她右边。 莉齐试图挪动胳膊,但那没用。她不想死。最近报道了多少女孩失踪,两个?三个?关键是,有多少是活着被找到的? 一个也没有。 有什么东西正在想方设法沿着她的腿往上爬。她能感觉到它在动。 莉齐不由得屏住呼吸。腿上那个东西又不动了。 "怎么不动了?是要咬我吗?" 她打了个寒颤。她想尖叫。可是如果叫出声,就会引来那个杀人狂的注意,然后呢? 它又开始了,爬得不慌不忙。莉齐能感觉到它腹部的重量,那里正抵着她的肌肤。大概是只蜘蛛,体形像蟑螂一样的蜘蛛,她猜测。 她跟绳索较劲,拼命扭动双臂、双腿、屁股。没用,胃里翻江倒海。 "不准犯恶心,莉齐。冷静点。"她对自己说:"吸气,呼气。别的女孩找不到逃出去的路,不代表你就不能。" "快想。" "集中精力。" 她最近看了一期奥普拉脱口秀The Oprah Winfrey Show,又译作《奥普拉?温芙瑞秀》《奥普拉秀》等。该节目由美国脱口秀女王奥普拉?温弗瑞制作并主持,是美国历史上收视率最高的脱口秀节目。同时也是美国历史上播映时间最长的日间电视脱口秀节目。,是讲如何应对各种极端情况的,比方说如果汽车沉进水里该怎么办。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 莉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来。那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消退了。再睁开眼,一只蜘蛛飞快地掠过木地板,就在她面前不到1英寸1英寸约合2.54厘米。远的地方。一只,接一只。 "靠!到底怎么了?这都哪来的?" 她使劲将头往后拗,能躲多远躲多远。妈的。几英尺1英尺约合30.5厘米。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大玻璃缸,满满都是虫子。不光有蜘蛛,还有蝎子蜈蚣。各种虫子乌泱泱地往上涌,虫子摞虫子,互相踩着挤着要爬出来--就像现在的她一样,它们也被困住了。 在她腿上爬的那个什么东西一寸一寸地翻越她的膝盖。 "那只是一只臭虫……一只蠢臭虫而已。控制住,莉齐,至少现在不是两眼一抹黑。" 她现在最怕的是那个杀人狂回来。她不想死。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失踪的女孩。 莉齐像落了网的苍蝇一样扭来扭去地挣扎,努力摸索背后的绳结在哪儿,绳索摩擦,疼得像火烤,可她也顾不得了。 突然,一种可怕的冷静攫住了她。求生的意志终于击败了把她捆起来的禽兽。 那个杀人狂--从那以后的人生里,她都叫他"蜘蛛侠"--显然不知道她的关节是可以前后弯折的,她能把四肢和关节弯成他这变态杂种做梦都想不到的样子。 莉齐闻到了自己血的气味,很腥,腥得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现在要挺住,还不能昏过去,她还要赶在蜘蛛侠回来之前挣脱绳索逃走。 "别想那个蜘蛛侠了。" "专心点。"她对自己说。 "左肩再压一压就行了……"这种本领她在聚会上向朋友们显摆过很多次,"啪"地一声,就能把肩膀卸下来。医生管这叫"习惯性脱臼"。如果她能再脱臼一次,如果胳膊能稍微再动那么……再向左一点点…… "集中精力,莉齐。" 咔嚓。 一滴泪划过颧骨落在脸颊。 "上帝啊,谢谢你。"她心里默默道。 肩膀脱臼的地方一抽一抽得疼,但跟头和腿的疼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头疼到难忍,腿上被那个男的用某种又硬又结实的东西打中了,感觉像有火在烧。她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滚来滚去,把绳子挣松,然后弯起身子,将下巴压到胸口的位置,用牙咬住绳子拉扯。有效果,绳子松了。她抽出右手。好!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莉齐翻身坐起来,右手解开脚踝上的绳子。她没有时间可浪费,随即用右臂将左臂向胸膛这边压,小心翼翼地把左肩按回关节。疼痛随之舒缓。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体内的肾上腺素当人经历某些刺激(例如兴奋,恐惧,紧张等)分泌出的一种激素,能让人呼吸加快(以获得大量氧气),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瞳孔放大,为身体活动提供更多能量,使反应更加快速。支撑着她继续挪动,让她不至于昏过去。一只蜘蛛从她头上掉下来,落在她面前的地板上。这只八条腿的猛兽是个大块头,棕色,浑身是毛。莉齐光着脚,用脚尖把它划到一边,然后发狂似的扑打乱糟糟打结的头发,把虫子们往外扫。她已经被咬了两下,可能不止两下。 蜘蛛到处都是,在地板上和成摞的纸箱周围横行霸道。她一动不动,等着熬过这阵眩晕的感觉。 "走,莉齐,从这儿逃出去。" 她迈出第一步,腿就开始打战发软,好在她紧紧贴住了墙,这才稳住。身上的道道伤口和痛楚她都顾不上担心了。眼下需要的是逃走。 莉齐从百叶窗叶片之间的一道缝隙向外窥探。窗子用铁条从外面封住了。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惊讶地发现门居然没锁。 她静听外面的动静。有人在说话。好几个人的嗓音。有台电视开着。她悄悄踏上铺着厚地毯的走廊。这栋房子看上去是新的:新刷油漆的气味,新地毯,墙上什么都没有。 一次迈一步。别出声。慢一点。她始终注视着前门,普普通通的一扇入户门进入房屋的第一扇门,与"室内门"相对。,有一个猫眼和一条防盗锁链。她心脏怦怦直跳,有平常的三倍快。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她在心里喊。她多想跑到门边去,但又明白不能急躁冒进,否则会引来注意,这可不是她想要的。门上的铁链看上去很笨重。有人用一把重重的金属锁把它锁住了。莉齐环顾这间起居室,电视上正在播放狗粮广告。她咽了口唾沫,舌头感到又肿又粘。紧接着,她竟然看见了他。 真他妈的狗屎。 那个疯子。那个怪物。蜘蛛侠。就在那儿。 他就在长沙发上……在沙发上睡着。 如果她想开锁穿过前门,会将他吵醒。这栋房子里一定还有另外一扇门。她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扇。在厨房和一小块非正式用餐区现代美国和加拿大的家庭的正式宴会一般在客厅吃,厨房附近留出的一小块自家人平时吃饭的地方,称为"非正式用餐区"。之间有一扇滑动玻璃门。她会逃出去的,她会活到明天的。 她跛着脚往门边挪动,突然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一声长长的,拖着长腔,可怜巴巴的呜咽。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听不出来。但确实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莉齐咬着下唇。外面,太阳正冉冉升起,将天空点亮。从她现在站的地方,她能看到一个未来。新一天的黎明,触手可及……但那种声音又响了。 …… 收起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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