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们
![]() ![]() |
翰林院 ![]()
天朝的规矩:“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
翰林院是天下读书人的梦想,也是官员们的进身之阶。一起神秘血案发生之后,新科进士赵乐鱼意外地进入了翰林院。面对他的,是一个异常复杂的世界。翰林院中,美男如云,才子荟萃。阴影重重,风波迭起。
斗智斗勇,最后谁是赢家?
情海涟漪,谁将得到真心?
幕后的凶手,到底是他,还是
本书讲的是发生在翰林院里的一群翰林之间你争我斗的故事。
小说以一起发生在翰林院里的案件为线索,由皇帝派遣的“新翰林”赵乐鱼来破案。面对翰林院里错综复杂的关系,赵乐鱼一直未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读者被这条线索牵引着,读起来欲罢不能。
作者在网上拥有大量粉丝,有超高点击量。
作者崔九,为晋江文学知名作家。笔名谈天音,代表作《女皇神慧》《皇后策》《小人通天》
引子00
第一章:皇帝乱点新翰林00
第二章:乐鱼初入翰林院00
第三章:美人与顶头上司0
第四章:老神捕细说命案0
第五章:众位翰林在御前0
第六章:徐翰林解说人情0
第七章:翰林院不眠之夜0
第八章:韩修撰纵论书道0
第九章:飞云阁突起波澜0
第十章:白侍卫狐假虎威0
第十一章:郎舅俩狱中相会0
第十二章:同牢少年逢春雨0
第十三章:抽丝剥茧第一层0
第十四章:逸洲春风助断肠0
第十五章:抽刀断水水更流0
第十六章:不速之客闯红楼0
第十七章:小鱼桃林析案情0
第十八章:韩府一日三嘉宾0
第十九章:卢家双璧橘楼谈心0
第二十章:春日精英邂逅时0
第二十一章:天之骄子他乡老0
第二十二章:状元郎心中事
第二十三章:梨花台各展风流
第二十四章:曲终人散双星会
第二十五章:鱼自天地活水来
第二十六章:青楼名姬忆往事
第二十七章:琉璃殿离奇事件
第二十八章:皇帝识破杀人法
第二十九章:大理寺内飞来礼
第三十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第三十一章:少年名捕之赌局
第三十二章:卢雪泽临危不乱
第三十三章:光华之人苦恋心
第三十四章:清明浊酒少年游
第三十五章:女孟尝现身京都
第三十六章:赵乐鱼深入虎穴
第三十七章:熊熊火海救逸洲
第三十八章:昨夜星辰昨夜风
第三十九章:树欲静而风不息
第四十章:卢神医妙手回春
第四十一章:不畏浮云遮望眼
第四十二章:世上如侬有几人
第四十三章:却上心头君与臣
第四十四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四十五章:摘花高处赌身轻
第四十六章:小鱼儿探病吊丧
第四十七章:似曾相识燕归来
第四十八章:卢家圣人与好人
第四十九章:太后钦定金玉缘
第五十章:风雨交加人与鬼
第五十一章:韩逸洲一语惊天
第五十二章:赵乐鱼深夜探监
第五十三章:幸有我来山未孤
第五十四章:圣旨到圣心难测
第五十五章: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五十六章:满庭芳华帝王侧
第五十七章:夜宴时五味杂陈
第五十八章:东方谐怆然出狱
第五十九章:青春作伴好还乡
第六十章:驿站夜雨涨秋池
第六十一章:金粉世家洛阳韩
第六十二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六十三章:萧大姐再上卢府
第六十四章:长条乱拂春波动
第六十五章:迷雾中灵光一闪
第六十六章:兄弟密谈家国事
第六十七章:黑暗老尽少年心
第六十八章:我来施饵尔垂钓
第六十九章:花自飘零水自流
第七十章:道江南余情未了
引子
若问天下读书人,最奢侈的梦想是什么?头一件恐怕是入翰林院。
“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是天朝铁打的规矩。建朝二百年来,非皇族的宰相,无一例外的出身于翰林。一朝成了阁老,金马玉堂,娇妻美妾自是不在话下。连祖上三代,子孙后人,也可沾染福泽。秀才们最酸腐的理想竟都要通过翰林院的门槛来实现。因此,翰林们非但风雅,而且贵重。
然而,天朝的翰林院也有特殊之处:第一,任何时候翰林院内都只有八人而已。一名掌院学士,官居二品。两名修撰,官居四品。剩下的五名,都是六品的编修。物以稀为贵,这些翰林们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哪怕眼睛长在头顶,别人对他们也只有崇敬的份儿。第二,翰林院虽然是论学编书之地。但天朝选官,外貌也是一条不成文的标尺。金殿取三甲的时候,相貌普通的人,纵然才比子建,文章魁首,也有可能被甩出前十名。状元、榜眼、探花往往都是俊秀之才子。通常,三鼎甲最容易入翰林院。第三,翰林院被认为是今后的一品大员们历练的地方。凡过了三十岁的人,一律得移出翰林院。如果此人得皇帝赏识,从此便可一步步走向宰辅位置。倘若此人口碑一般,也可以落个封疆大吏。
翰林院是皇城边上的一进房子,御赐琉璃瓦闪闪发光。院里有一知名的花园,名为“甲秀林”。园林翠竹婆娑,花开不败。翰林们闲暇之余,常在内谈论风月,吟诗作赋。夜晚的甲秀林,乌鸦栖树,幽静如画。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寒风依然吹得卢修耸了耸肩膀。
他一回头,见有人静静站在他的背后。亭子一角的灯笼,照着韩逸洲的脸庞。他已经十九岁了。三天前,卢修才和他一起度过了他的生日。
“你走路真轻,好像我大哥。”卢修微笑着说,他比韩逸洲大四岁,容貌端丽。细长的眼睛,冷静的笑容,总有点哲人味道。
韩逸洲背着手,面色有些抑郁。
“我明天就要离开翰林院了。今儿个偏那么巧,我,你,还有杨青柏三人一起在这里值夜。现在又是殿试的时节了,你还记得三年前的情景吗?”
“嗯。”韩逸洲点点头。他衣着单薄,在凉风中站得笔直,仿佛豪门公子的清华之气可以抵御寒冷似的。卢修依然觉得,韩逸洲的眉宇间有少许落寞。他想了千百次,为什么这两年他变了呢?但他从来没有问出口,为什么?他终究不忍心。
三年前,卢修被皇帝亲点一甲第一名。因为他的兄长卢雪泽已经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他再当上状元,无疑是一份殊荣。他记得在金殿下,初遇十六岁的榜眼韩逸洲。那少年清瘦秀雅,迎着他露齿一笑。那时候,似乎漫天的昙花,被某个青翠的影子揉碎了,只剩下淡淡的余香,悠扬在长空之中。探花郎杨青柏也算是个俊朗的男子,但当日三人打马长街了半天,卢修居然没有记住他的模样。
三人一同入了翰林院,是顺理成章的事。杨青柏行事古怪,同大家都不相得。即使对他们两个同年也疏远得很。明天,卢修就要担任大理寺卿去,而韩逸洲也升任翰林院修撰了。只有杨青柏,却要调到四川一带当知府。
“也难怪杨兄不痛快。哎,上次他校对先帝实录居然犯错,影响了他的仕途。”卢修说。
韩逸洲皱眉道:“他是不大会做人。……翰林里见不得人的东西多了。他并不是最龌龊的一个。”
卢修以前从没有听过韩逸洲抱怨同僚。今夜他不但说了,还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怎么了?”卢修这才发现,韩逸洲紧紧捏着玉色腕子,这是他生气时惯常的动作。
韩逸洲冷笑几声:“……不想提……”
卢修劝道:“逸洲,你还小,在这里我大哥自然会维护你。但有的时候……你只当没有看见罢了。你知道官场原本就不干净的。翰林院里面勾心斗角总有限度。不过一小池水,能扑腾起来吗?瞧我出了翰林院,还不定遇上什么龌龊事呢。”
韩逸洲笑了笑,表示同意。
卢修正要说什么……西面的屋子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
卢修和韩逸洲面面相觑。卢修面色一白,待要去看个究竟,韩逸洲却一把拉住他:“关我们何事?你别去。”
他脸上阴晴不定,卢修愣住了。
静了一盏茶的工夫,猛的一声巨响,好像巡夜的更夫扔下了铜锣。不一会儿,小径的尽头有个大汉见鬼似的踉跄跑来。
“卢……卢……韩……要命了!”他尖叫着,说话支离破碎。
卢修这才拽着韩逸洲急匆匆地顺着更夫指向屋子跑去。冷月下苔藓滑溜溜,二人差点跌倒。浓郁的血腥气,让卢修忘记了一切。
门虚掩着,韩逸洲站住了不动。卢修朝内一探头,心胆俱寒。他本能地把韩逸洲拉到身边。屋内的惨烈景象,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但卢修知道:这一堆“物事”就是一个时辰前活生生的同年:杨青柏。
韩逸洲满头冷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卢修,他想起刚才他出屋子去寻卢修时,杨青柏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咱们的卢大人明天就上任了,恐怕要办几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呢!”
会试的前夜,翰林院编修杨青柏被杀。
也许他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命,就是卢修办的第一件大案。
第一章:皇帝乱点新翰林
一个月多月以后,正逢发榜之日。
宫中香雾缭绕,大理寺卿卢修等了半个时辰。老宦官终于走了出来,对他摇摇头:“卢大人,请回吧,万岁已经歇了。”
卢修不动声色地把一张银票笼在袖管里面递过去:“公公,万岁最近还为那事儿烦心?”
老宦官默默接了票子,压低了嗓门说:“卢大人,你们大理寺会同刑部查了一个多月。连个影儿都查不出来,万岁怎能不烦心?”
卢修黯然道:“连日来京城的名捕们都翻遍了翰林院的上下,连山西的神捕也拉来了,还是没找出头绪。哎,真难……”
老宦官想了想,笑说:“卢大人放心,这事儿关系不了您的乌纱帽。您哥哥是谁?——是万岁面前的大红人。万岁就是拿人开刀,也得给卢学士留个面子不是?”
卢修对宫内阉人的阴阳怪气向来不喜,然而这些人说话倒比谁都通透些。老宦官的话,也算透露给了他一点儿信息。他微笑着岔开话题:“明天就是点翰林的日子了,今年也不晓得是谁?”
老宦官握住嘴巴笑得直颤:“哎呦,今年翰林院一共才两空缺,其中一个还是死鬼让出来的。三天前金榜刚贴上中华门,新科状元就因为激动发了羊角风。昨儿晚上,新科榜眼的亲娘又恰巧死了。这两个倒霉主儿,得,一个回家养病,一个回去丁忧,就剩下个探花何……何……”
“何有伦?”卢修接了上去。何有伦是安徽人,中进士前就以丹青擅名。大约是估摸自己能进翰林院,昨天一大早,何有伦已经来了卢府拜会卢修的哥哥——掌院学士卢雪泽。何探花浓眉大眼,外表甚是雍容。对卢家兄弟都自称“学生”,在卢修看来,他像是个为人和气、少生是非的人物。
“对,对,就是他,只是剩下的一个位置——谁福气大,就是谁了。我才跟小子们说,这位爷入翰林,也就等于天上砸下个金元宝喽!”
卢修心说:福气?未必。他面子上依然淡笑着说:“有劳公公了,卢修才当朝官,规矩还要您老人家提醒。”
“好说,好说,您是上科状元公,这么客气真给老奴脸上贴金了。”
卢修识趣,今夜无论如何不能面圣了,他继续寒暄几句,转身告辞。
卢修猜得不错,皇帝并没有歇息,不过是不愿意见他罢了。
此刻,皇帝周嘉正在书房内对着一卷白纸发呆。
他不愿意见卢修,倒也并非责怪他们办案不力。死去的杨青柏,似乎与翰林院任何其他人都没有瓜葛。案发的当晚,卢修本人也在翰林院内,即使他是大理寺卿,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况且,为卢修作证的韩逸洲,向来与卢修交好。韩逸洲本人,是最后一个见到杨青柏活着的人。所以他也有可能杀人。作为皇帝,他自然不能事事对卢修交底。
他咳嗽一声,侍卫打扮的汉子连忙入内:“万岁?”
“白诚,你看这翰林院案……真的就没有破绽?”
侍卫小心翼翼道:“臣不敢说。”
周嘉问:“那日宫内得知翰林院案子,朕不是就派了你去和刑部勘查现场的吗?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白诚低眉顺目说:“臣猜不透奥妙,所以不敢乱说。翰林院内都是有身份的……凶手二字,臣一个粗人,怎么敢随便加在他们头上呢?”
周嘉道:“你,也认为是翰林院的人做的?”
白诚垂手道:“据臣等调查,杨翰林好像与外人无甚往来。书厅内没有财物损失,同时翰林院内还有两个值班大人……外人……犯得着吗?”
周嘉点头,挥手令其退下。他抚摸着狼毫笔杆,犹豫良久,终于写下了一个名字:赵乐鱼。
第二天,圣旨一下,京城内像开了锅,赵乐鱼?谁是赵乐鱼?问来问去,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位新翰林的来历。连会试和殿试中,大伙对这个人也没有印象。
只有广东会馆里,一个新科进士大为愤慨地说:“我清楚啦,赵乐鱼是金榜里面排在我后面的,似乎是广西桂林人,他怎么可以进翰林院?”
同乡们好奇地说:“第三甲一共就九十个人。你都是八十七名了,他难道是八十八名不成?”
广东进士一愣,马上捶胸顿足:“啊呀,原来这就是玄机!老天爷不公,我怎么没有摊到如此吉利的名次?”
旁人看他个头矮小,头发稀疏,也不忍打击他,追问他:“赵乐鱼什么模样?”
广东进士回答说:“他不过和我在金榜上挨一块儿。我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
旁人哄笑:“搞了半天你还是不认得他。”
赵乐鱼在京城之内,必须住店吃饭,所以自然有人晓得他。
次日的中午,在京城东北郊一家寒酸客栈里面,从老板到伙计都精神焕发。
老板唾沫飞溅,对着狭窄客堂里面两个客人说:“看你现在的座位,就是赵翰林最喜欢的座位。你点红烧狮子头吗?这是赵翰林对本店厨师最赏识的一道菜。……赵翰林住哪间?恕小人不能告诉,赵翰林不喜欢起早,这会子还睡着呢。”
正说着,一个小跑堂飞奔下来:“赵翰林醒了!”
老板立刻抽身,端着伙计们准备好的脸盆上了楼梯。
屋子里面没什么摆设,还算干净。晌午的光线穿透了走廊,一个少年金鸡独立,懒洋洋靠着墙壁。虽说是起床了,不知怎么他依然一副打盹的慵懒样。
他身材甚高,骨肉匀称。阳光下,墨黑的乱发,蜜色的肌肤,都跟着耀人眼。小跑堂待要叫他,却被老板死命拧了一下。少年张开了眼睛,笑了一声。
他的眼珠子灵动黑亮,有一股形容不出的锐气。而他的脸庞,五官处处恰到好处。显出晴天般的坦荡来。纵然阴雨连绵,只要屋子有他,你就会感觉到温暖。
他若肯对你一展笑颜,醉人的春风就会萦绕你的心头。
“赵翰林,您老人家醒了?”老板赔笑道。
少年点头,声音洪亮:“我今天就搬走了——翰林院解决住宿,给我结账吧。”
老板说:“好说,好说。赵翰林,您下榻小店,真是小人三生有幸,使本店蓬荜生辉……”他只粗通文墨,咬文嚼字颇费力。
赵乐鱼嘿嘿笑了几声,老板一使眼色,伙计们抬上了一块匾额。
他瞳仁一转,开心道:“要我题字不成?你想告诉我:账全免了,只要我给你写上几个大字?”
老板连连点头。
“可惜,我写字旁边不能有人站着,不然我手哆嗦,写不成。”
老板连忙吆喝着伙计们退出。赵乐鱼摆摆手:“别,先让小毛给我磨墨。”
小毛是店里的小跑堂,他见老板走了,才擦擦眼睛道:“赵翰林,不……鱼哥。你真走了?以后我见不着你了。”
赵乐鱼将一大锭银子放在他的手心:“哥现在去的地方,不便带着小孩子。你妹妹的病好得也差不多了,听哥的话:你辞工回家去,继续念书。要是有人为难你,你到翰林院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小毛不解地问:“哥,你怎么和别的读书人不一样?从来不拿腔拿调。你那么有钱,干吗不住家好些的客店?”
赵乐鱼摸摸他的头,没答话。
一个时辰以后,赵乐鱼自己抱着行李下了楼梯,老板和伙计,加上店里慕名而来的客人们,一起夹道欢送。赵乐鱼一出店门,就没有回头。虽然艳阳高照,但他手上行李颇多,一顶雨天的斗笠也没处放,他干脆戴到头上。他走了没多远,就随口哼唱起小调。他在店中住了一段日子,老板和伙计们自然领教过他的歌声。所以一听他开口,立刻一窝蜂回到店里。
此刻,老板才想起来匾额的事情。跑到房间里面一看,匾额的边上,如数放着住店的花销。不由得心花怒放,对伙计们说:“看看,人家这种气派才能入翰林院。”
他定睛一看匾额上的题字,不由得傻了眼。
上面写着“宾至如归”四个大字。然而字体蹩脚,不比启蒙的学童好多少。比起附近胡寡妇药铺里的老账房,更是逊色了许多。
他心里叹气,嘴上却不肯认,对伙计们说:“甭管怎么说,人家到底是翰林。赶明儿咱挂起来,总是翰林院赵乐鱼写出来的字嘛。”
伙计比画了几下,说:“掌柜的,这,这,这哪里有赵乐鱼的名字呢?”
老板找了半天,果然没有署名。倒是匾额的右上角,涂画着一条小小的鱼。
小鱼张着嘴,似乎在偷偷地乐。
同在这一天,翰林院修撰韩逸洲第一次看见了赵乐鱼考进士时候填写的身份牌。
赵乐鱼,十八岁,广西桂林人士。父:赵成大,白身。
韩逸洲看了这个人的一行小楷,便丢在一旁。他不单头疼,连牙都疼起来。
实在是因为,这位新翰林赵乐鱼的那手毛笔字忒难看了点!
第二章:乐鱼初入翰林院
赵乐鱼到翰林院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蔷薇色的云绡翻卷天际,甲秀林桃花正艳,繁茂的花枝却没有一根伸出墙外。赵乐鱼仰面看了看三个苍劲金字——翰林院。他放下手里的包袱,机灵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还大不敬地吹了一记口哨。
那扇朱门似乎是一个无底的黑洞。纵然吸引着古往今来无数的读书人,也淹没了世间几度风流。他正想着,门自开了。两个儒生打扮的人从内迎了出来。
青衣者方面大耳,年纪稍长。绿衣者容色仅在中人之上,但衣饰格外风流,举手投足中有一种灵巧气息,竟然把他身边人轻易压倒。
赵乐鱼拱手笑道:“赵乐鱼初来乍到翰林院,有劳二位大人。”
青衣者面带不快,扫了他几眼,瞳孔突然放大:“你是子时出生的?”
赵乐鱼摸了摸还没长出胡子的下巴:“我是未时生的,又属老鼠。小时候算命先生说,我是吃饱喝足才降世的鼠——好命。”
青衣者掐了一下中指,片刻失神:“不对啊?怪事……”
赵乐鱼眼皮一压,抬起眼又是正午太阳般坦荡笑容。
绿衣者伸出扇子,打了一下青衣者的手背:“魏兄,不要卖弄你的卜卦术了。谁不晓得你是翰林里面最通命相的一个?我看这位赵兄端的是鸿运高照。”
他走到赵乐鱼身边,可人香风扑鼻而来。赵乐鱼满脸天真无邪地望着他。绿衣者说:“在下徐孔孟,他是魏宜简。我们和赵兄一样,都是编修,以后望赵兄多多照应。”
赵乐鱼说:“徐兄原来也是半个江南人。”徐孔孟一怔,脱口而出:“赵兄从何而知?”赵乐鱼笑了笑:“因为徐兄用的是杭州凝阁的幽兰香,幽兰北方人用多半容易起风疹,何况徐兄……”他突然打住,吐了吐舌头,样子十分顽皮。
徐孔孟点头说:“我母亲倒是杭州长大的,后来随外祖迁到都城。赵兄也喜欢研究些熏香吗?”
赵乐鱼摇头:“嗯?那倒不是,我有个亲戚是卖香的。”
魏、徐二人把赵乐鱼引入翰林院中。夕阳斜照,庭院幽徊,魏宜简年近三十,又是生性木讷,与少年赵乐鱼无话题可讲。还好徐孔孟健谈,从翰林院的典章制度,到本朝名翰林的绯闻野史,若不是走到了住所,他还真会滔滔不绝下去。
那住所名“紫竹小筑”。月牙雕窗,红木家具,绿藤绕墙。赵乐鱼进了屋,把零碎的东西往地下一甩,脱下头上的斗笠。他招呼徐、魏二人进屋,魏宜简缩手缩脚在门口蹭,没有进来。徐孔孟迈进了门槛,噗哧笑道:“赵兄,你的袍子上怎么沾了油腻?”
赵乐鱼一看,满不在乎地向徐孔孟指了指一个大包袱。包袱皮散开了,居然是一堆厨房才用的锅子。徐孔孟哑然失笑:“赵兄还打算自己开小灶?”
……
你还可能感兴趣
我要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