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们
书单推荐
新书推荐
|
《玩命直播》
是你在玩游戏,还是游戏在玩你?
薇一直认为自己是再平凡不过的“幕后女孩”,直到成为“试胆任务”的玩家。这是一款在线直播游戏,玩家下载专属APP,接受指示自拍执行任务经过,上传让观众投票选择。诱人的奖品,性感的帅哥搭档,薇在游戏里越陷越深。当任务设计朝着薇恐惧且不愿面对的情境发展,她与犯罪只有一线之隔,甚至需要做出生死抉择,她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参加头奖挑战——抱得头奖归或是空手而返。
有什么值得她继续冒险,甚至把家人、朋友牵涉其中?当薇意识到这一点,她能摆脱游戏背后黑暗之手的操控吗?还有线上线下无数窥视人的眼睛?
1.好莱坞青春冒险动作片《玩命直播》2017年1月6日惊奇上映!新锐偶像艾玛?罗伯茨携手戴夫?弗兰科主演!
2.在这玩命的直播游戏里,要摆脱窥视与监控,除了死就是赢!
3.现实版《饥饿游戏》,成为网络直播游戏中的玩家,挑战不可能!
4.《纽约时报》畅销榜作品,《出版人周刊》《洛杉矶时报》等媒体强力推荐!
5.生活有时候就像一场游戏,
每个人都要面对诱惑与抉择。
什么奖品能让你直视不想面对的?
怎样的底线即使命悬一线也不能让你打破?
6.用一个极端的故事来看看一个人可能被操控到什么程度,应该是件有意思的事。(作者寄语)
序幕
你想结束任务?我们说了才算!
等了三天,周日的凌晨四点,屋前那条街上终于连一个窥视人都没有了。即便是疯子,偶尔也需要睡个觉吧。她同样可以休息一下,但比起休息,她更渴望自由。她足不出户已近一周。
匆匆写了张字条给爸妈,再丢一堆装备到车内,她加速驶离市区,前往仙纳度国家公园(注:Shenandoah,位于美国维吉尼亚州)。在两个钟头的车程中,她不断从后视镜窥视。她和家人行驶在这条路上的次数多到不可胜数,每次不是充满游戏、歌唱和影片,就是会做一些白日梦。唯独这次,她满腹惊惶。
她把父母多年的训诫抛在脑后,抵达仙纳度国家公园时,没有先与管理员打声招呼,而是径自把车停在她所能找到的最荒凉小径的起点,然后步入那条树叶生长得过于茂密的小路。中午过后,她势必得在某个地方停下来并架设帐篷;但现在,她一心只想消失在绿林中。只要能远离窥视人久一点儿,这片绿林将给她带来些许的平静——至少平静个几天。
挂在双肩上的背包沉甸甸的,她踩着重重的步伐爬上多石的山丘,拨开蕨类植物往前走,途中不时有垂悬叶上的露珠滴到身上。前方传来奔流的水声,她振作精神,知道瀑布必定就在不远处。这是一件天赐大礼般的好事,可以让她转移注意力,远离过去二十三天霸着她不放的沉思默想。
都是那该死的任务。
她用力拍打一根低垂的树枝泄愤,水和树叶哗啦哗啦地往她的头上淋下。随便啦,反正附近又没有人,不怕皮肤和头发沾黏斑斑树叶的窘样被人看到。只是念头一带到其他人,她立即联想到那些持续出现、不受欢迎的影像。还有,恐惧。存在于意识边缘的恐惧。这一次,它似乎具象化了,化成她身后一连串轻柔的跫音。
她停下来,像块石头般一动不动,一边等待,一边默祷那个声音只是她的想象。她的脑子最近时不时就会背叛她。
停止,专注,思考。
脚步声静止片刻,接着重新出现,变得更快。没错,她身后真的有人。现在该怎么办?
躲在树叶后面等那人走过去?一定只是一般出来远足的路人,大概和她一样渴望独处。不过,躲起来仍似上上之策。她拔腿往前跑,拉开与对方的距离,然后投身杜鹃花叶苍翠繁茂的怀抱。
脚步声变大了,听起来颇为沉重,暗示来者个头不小。这就是那些操纵任务的混账威胁她若是不肯对粉丝有求必应,必会招致的“后果”吗?但是,面对那些随时打电话来的怪人、跟进厕所的讨厌鬼,以及把她和其他玩家的照片置于瞄准线上做出恐怖网站的精神病,谁能期待她会和颜悦色?自从她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应付后,便谎称自己病了,过去一周都待在家中。可是她没办法永远躲起来,也不可能申请得到保护令,勒令整个儿星球的人都离她远一点儿。
身后那人靠近了,她的呼吸变得又急又浅。对方的脚步听起来有种节奏感,从容不迫。或许不是人类。真好笑,闯入者可能是只黑熊,反而不像远足的人那么令她惊恐。也或者那些足音根本不是真的,这一切可能只是场梦,仿佛她在任务进行期间及结束之后,每个自认清醒的思绪都是被别人操纵的。她越来越难以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偷溜去购物商场的那次便是一例。她在杂志里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亲爱的艾比盖尔,你想结束任务?我们说了才算。”
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她会去那家店,又知道她会翻阅那本杂志呢?当她快速地翻过架上每一本杂志,看看其他本是否也被动过手脚时,那张可憎的字条竟不翼而飞,宛如未曾存在过。大概是被其中一个“我们”偷走了——那些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知名的“我们”。最糟的事情莫过于此:搞不清楚敌人的模样,自己的影像却到处泛滥,有如某种变态的交换卡。
现在,脚步声之外,又多了口哨声。纵使她的想象力再活跃,也无法创造出一头懂得吹《彩虹曲》(注:SomewhereOvertheRainbow,电影《绿野仙踪》中的著名插曲)的野兽。她决定相信对方只是个心情愉悦的远足旅人,双眼偏偏忍不住泛起泪水。
脚步声停歇,邻近的树丛发出沙沙声响,她往枝叶更深处蹲了进去。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
她大吃一惊,紧贴着身后的树木,希望自己刚刚爬了上去。方圆几里不见其他人影,她飞快地瞥了手机一眼,发现这里收不到信号。不意外。她的手机最近只会传送悲惨给她。
她隐匿其中的杜鹃花丛被分了开来,露出一张斗牛犬般、呼吸带有培根味的男人脸孔。噢,天啊,不知道折磨她的人长什么样还比较好。不论这辈子多么漫长或是多么短暂,这人势必成为她余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用肥硕的双手把树枝推得更开:“甜心,你为什么不出来呢?这样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会容易些。”
她身上的肌肉全缩了起来,膝盖几乎撑不住身体,满腔的恐惧比任务最后一回合面对整个儿房间的蛇时还要高涨,而那原本才是这个世间最令她胆战心惊的事。
尽管胸腔饱受战栗之苦,她不知怎的找到了说话的力量:“走开,混蛋。”
男人吓了一跳:“没有必要发脾气,我一直是你最大的支持者。”
她的视线急急投向阴暗的矮树丛,只有一个选择还有点儿希望。她让背包从双肩往下滑落,接着纵身跃向树枝最细的部分。即便如此,当她在小径上拍打着树枝往前跑时,双臂仍惨遭刮伤。很不幸地,男人挡在她回车子的路上,她不得不向着山坡的林地深处逃跑。
她奋力疾奔,身后响起隆隆如雷的脚步声,不过所有的声音很快就被前方瀑布崩落的水流声吸纳得一干二净。靠近摇摇欲坠的栏杆看台时,瀑布细致的水雾喷洒到她的脸上。除了从陡峭多石的峭壁往下爬,前方已无路可走,而那些圆石上遍布着厚而滑的青苔。
刺耳的口哨声从身后传来,音调之高,连水声也掩盖不了。她转身面对男人,注意到他的口袋鼓胀,形状凹凸不平,不由得联想到“妙探寻凶”(注:Clue,英国桌上卡片游戏,陆续发展出各种版本,是一款经典推理游戏)中的各种武器。这个男人的手臂像周遭的树干那样粗壮,哪里还需要拿什么烛台或刀才能杀人?他要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她前一晚没和其他玩家一道出席“尾声”的拍摄,这个偏激的粉丝就决定要惩罚她?看节目的时候,她以手掩嘴,发现玩家同伴虽然谈笑风生,但其实个个眼袋暗沉,脸颊抽搐。他们没有人会再回她短信,仿佛与她来往这件事比被不知名的人纠缠更具威胁性。真是疯了。加入任务之初,没有人对跟踪狂和跟拍视频提过一个字。
她紧抓着湿滑的金属杆爬过栏杆。她能在不跌断脖子的情况下往下走到河边吗?
“不需要这样,艾比盖尔。”男人咕哝着说,伸手探入口袋,“回来这里跟我配合,拍下别人都拍不到的内容,赢他个一千来分。”
分?他一定是跟拍玩家的疯子之一,渴望得到其他窥视人的敬意,同时替自己赢得一些票数或是分数。如果有法子可以衡量她的恐惧指数,这家伙肯定会让指数冲到最顶端。这些变态对这种事最兴奋了。但这人要的会不会不止于此?想到这里,她的喉咙一紧。
深呼吸。专注去想一条退路。
男人的头朝她的方向歪了歪,像是正在思考打光和构图。他有可能只是想拍她的照片吗?当他缓缓地把手从口袋中抽出来时,她屏住呼吸,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怪了,这一生所有的回忆居然没在眼前一闪而过。相反地,她想起八年级时在英文班上看过的电影《美女还是老虎?》(注:TheLadyortheTiger?,描述一个国王规定嫌疑犯须上竞技场接受天意审判,在两扇门中选择其一决定生死。门后可能是老虎,也可能是美女,若是老虎便会命丧虎口,若是美女则需与美女结婚)。那部片子吊足观众的胃口,让她看得心烦意乱。为什么他们就不能选定一个结尾呢?
眼前这个陌生人掏出来的可能是一台相机,也可能是一把手枪,取决于他想偷的是她的照片还是生命。她呜咽一声,意识到自己多么希望从来没有梦想过要参加挑战,如此一来,这真实无比的恐怖就会画下句点。
男人从右口袋掏出一台迷你得宛如可爱小虫的黑色相机。她吐了口气,把泪水吞回肚里。所以,只是要拍张照片。或许她真的很努力假笑一下的话,这件事就旋即宣告结束。然后她就狂奔回小径,飙快车回家,今天再也不踏出房门一步。或者,明天也是。窥视人终究会对她失去兴趣,特别是任务展开了新的一届,又有了新一批的玩家之后。
“笑得漂亮一点儿。”面前的男人说。
她瞪着他,试着牵动嘴角。一滴汗珠落到她的太阳穴,紧接着又来一滴。几秒后,这件事便将彻底终结。
咔嚓。
她呼出一口气。好吧,如果那就是他要的,很好。唔,不是很好,但还过得去。
男人歪嘴露齿一笑,伸手探入另一个口袋。
珍妮·莱恩(Jeanne Ryan),在拥有11个兄弟姐妹的大家庭中长大,童年时期住在夏威夷,成长期间则在各个不同的国家游历。试过许多不同的工作,最后认为讲故事比研究数字有趣。仍然喜欢夏威夷,不过目前在西太平洋的天空下找到了一个家。
林雨蒨,澳洲墨尔本大学研究所毕业,曾任国际通讯社编译、慈善机构公关、市场研究公司研究员,开过一间小小雪茄店,也当过服饰公司的负责人兼业务员,林林总总看似调性不同的经历,都在文字的领域飘然落定。译作繁多,包括《追寻失落的玫瑰》《骗你骗到爱上你》《天使遗留的笔记》《白狗的最后华尔兹》,等等。
序 幕
你想结束任务?我们说了才算!
第一章
看看有谁在玩!
第二章
他们有数千段视频,人们会做很多疯狂的事。
第三章
“你必须告诉大家,我是个很棒的情人。”
第四章
“不可能了,任务开始了。”
第五章
以下是你的第一场挑战:摆脱你的男友。
第六章
不,你不需要真的去做,只要找到一个愿意付钱的人就好。
第七章
爱死这个任务了。
第八章
对,好戏上场了。
第九章
他一定是我们的正式窥视人。
第十章
只要你完成头奖挑战,我们会……
第十一章
我们明天就脱身了,小可爱。
第十二章
每喝一瓶,再加五十美元!
第十三章
头奖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恶作剧电话?
第十四章
当伙伴都去接受虐待或和老鼠同处一室时,我和其他女孩……
第十五章
或许这是一个骗局……
第十六章
好啦,玩家们,该是你们赚大钱的时候了。
第十七章
快跑!
第十八章
在这个邪恶的房间被打开以前,观众会不会得知我们的命运?
第十九章
现在就把枪对着另一个玩家,否则每个人都会失去大奖!
第二十章
“今晚唯一的好事是你。”
第二十一章
这是我给你们的挑战!
落 幕
谢辞
第十七章
快跑!
我的心情直往下沉,人却跳了起来:“你们两个,趁现在还来得及,赶快回去!”
他们扯下眼罩,茫然地对着灯光眨眨眼,刚刚跨过的门缓缓地自动关上。
我指着门跑向他们:“快跑!”
他们露出紧张的神情,在我和门之间来回摆头,但门已“咔啦”一声关上。米奇和泰原本站了起来,大概是要阻止我逃跑,现在又带着自鸣得意的表情坐回去。
西妮用一种我从未在她脸上看过的迷惘眨着眼睛,直到瞧见我手上晃荡的枪械时,她才猛地从困惑转变成震惊:“那不是真枪吧,是吗?”
我把武器塞在背后:“我不知道。”
汤米带着厌恶和好奇环顾室内。他看着我,用那种我早跟你说了的方式嘟起嘴巴,摇着头。其他的玩家仍坐在位置上,有些人嘎吱嘎吱地嚼着爆米花,把我和我的朋友当成新节目在观赏。
小西趾高气扬地走上前来,站到离我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眼神直望进我的眼底:“你玩这个游戏也玩得太过头了。在他们让你出现幻觉,以为自己吸入二氧化碳的废气之后,你怎么还不退出?该死,薇。”她抓住我的手臂,拉着我朝他们刚进来的门走去。
我跟在她的高傲后面走:“你们看到了多少?我请你们打电话报警的事你们知道吗?还是你们认为那是幻觉的一部分?”
她不理我,只是敲敲门:“好了,现在让我们出去。”
面板亮起,发出哔声,她扭着脖子往后仰,看着头顶上那一面屏幕。我一只手放在她的身后好撑住她,因为上头的信息肯定会让她爆炸。
门上有计时器,三十分钟后才会打开,但若发生紧急事件,情况自然另当别论。玩家可以告诉你饮料放在哪里。请自便。
西妮拍墙:“我不要自便。还有,喂,枪就是紧急事件。”
她摸索着门旁那几乎隐形的缝隙,试着用手指扳开门,但徒劳无功。她又跑到主要的那扇门,试着转动门把。
当门把也没有用时,她敲门大喊:“你们说薇已经失去理智,我和汤米应该过来接她。现在我们来了,让我们出去,不然我会打电话给我爸,他是律师。”
米奇哈哈大笑,问其他玩家还要不要再来一瓶啤酒,从我们身旁走过时,还假装踩着高跟鞋昂首阔步地走着。
小西抽出她的手机,发现没有信号时咒骂了一声。她大步走向杵在游戏室中央的我:“你的手机给我。”
胸口感觉好沉重,这就是我的处罚,让我陷入险境或是吓坏我爸妈还不够。“试胆任务”又玩弄起我的罪恶感,而这对摩羯座来说太简单了,更何况我的罪恶感早在头奖回合前就濒临崩溃。想到朋友被我拖累,一同陷入这个他们还不了解的地狱,我就觉得难以忍受。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垂着头:“我们之中没人的手机打得通,没人会被救,也没人会挨告。在我们还能娱乐窥视人的时候都是如此。现在他们给我们一人一支枪,还让我们看一段训练视频。我很抱歉我把你们拖进来。”
汤米的脸变得僵硬,对着从双人座上起身、从咖啡桌后走出来的伊恩大吼:“都是你的错,你这个卑鄙小人!”他往前踏出一步。
伊恩的枪保持在身侧,双眼却透露出愤怒:“你不会想再靠近。”
我冲到汤米的前面,伸出一只手:“你没有看任务吗?只要我们还被困在这里,有伊恩罩我们就是很幸运的。”
汤米大声呼气,向我推进:“你说这是在罩你?你要是自己一个人,绝不会进来这里。”
我用手掌抵住他的胸膛。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胸膛和伊恩的一样结实:“没有人拿枪对着我的头,还没有。伊恩和我同样困在这个恐怖的头奖回合中,不幸的是,现在你和西妮也是。噢,天啊,我真希望你们两个没来。”
西妮双手放在屁股上,和第一幕第二场中的姿势如出一辙:“现在后悔也有点儿来不及了。”
“你们如果想要帮我,为什么不打电话报警?”我问。
她恼怒地喷着气:“报警?为了一场游戏?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精心设计过的布局。”
现在轮到我光火了:“你们信了?”我看着汤米,他应该很清楚。
他的脸颊红了:“科罗拉多的头奖挑战是去跳伞,所有的降落伞都打开了。你们的恐惧是被刻意制造出来的。”
“相信我,人造恐惧感觉起来和自然的没有任何不同。”我叹气,“我们全被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把我推开,走向伊恩。“这个嘛,你的伙伴可没给你什么帮助。他就像是个网络男妓。我在几个肮脏网站上找到一些影像,我认为应该就是他没错。等我用脸部辨识软件确认你就知道了。”汤米抽出他的手机,转向我,“哪,我弄给你看。”
我一把抓住那部手机:“我以为你没有信号,报警,现在!”
米奇和泰从位子上一跃而起,但汤米把手机紧握在胸前,双眼暴凸:“我的手机没有信号,我之前就下载了视频。”他点击了某样东西,然后把手机高举在我面前。
伊恩的脖子红了:“鬼话连篇!”
一段打光微弱的视频显示出几个衣不蔽体的人在摔跤或做别的什么,我推开手机:“现在不是看这些诡异视频的时候。”
汤米没有关掉视频:“你必须知道你和什么样的人搭档,还有你能信任谁。”
米奇纵声大笑,从她的椅子往后窥看:“怎么?处女受不了A片吗?”
墙上的面板发出哔哔声,吸引了我们的视线。
闲聊到此结束,现在要进行下一个任务:把枪对着自己所选的受害者,或是任何一个新来的人。
西妮踮起脚,高跟鞋跟离地足足有两厘米半:“这是怎么回——”
一声尖叫从我的双唇之间蹿出,血液好像全蒸发掉了。这就是我走向死亡的方式吗?还是我害朋友死掉的方式?观众真的想看这个吗?我的喉咙好紧。为什么我在公演结束后不留下来等爸妈?我要是个乖女儿就会那么做。米奇和泰转过身,用椅背支撑着手臂。米奇双手持枪瞄准我,泰用单手,但直直对着伊恩,十分笃定。
枪筒的洞凝视着我和伊恩,眨也不眨一下。
萨姆尔深吸一大口气,也举起他的枪:“对不起,薇,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扣下扳机。”
“听你这样说,还真是让我好过多了。”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考虑要不要跑向厕所寻求掩护,顺便带朋友一起进去,可惜门没办法上锁。
“拿起你的枪。”泰对丹妮埃拉说。
她交抱双臂:“我不确定要不要,这已经变得太可怕了。”
泰的下巴缩紧:“我还以为你没这么胆小。”
她缓缓转向我们,咬着下唇,然后以双手举枪,一只手放在枪柄上,另一只手在枪管下。拜视频教学之赐,我现在懂了这些术语,但这会是我最后学到的知识吗?
丹妮埃拉抽噎着,用一只肩擦拭脸颊。手镯跟着她的动作晃啊晃的,我的五脏六腑也跟着翻腾。
“这样就好。”泰说。
米奇在珍的耳旁低语,咬了咬她的耳垂,珍叹口气,也拿起她的枪。对着我和伊恩的枪管又各多了一支。
我转向伊恩,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鼓起的血管。缓缓地,他也举起枪对着泰。
室内变得鸦雀无声,连头顶上灯管发出的嗡嗡声响都清晰可闻。
我只希望自己能融化到地毯里去。虽然感觉很讨厌,但我需要思考。“西妮和汤米,这不是你们的战斗。”我指向大门,“过去站在那里。”
我绕过桌子回到我的双人座,和我指引汤米和西妮去的方向刚好是房间的两端。
但他们跟着我走。
我转过头说:“不要,你们只是让这些混账有更大的目标,我知道你们的脑子够聪明,明白这个道理。”
汤米倾身低语:“也聪明到在来这里以前先报了警,警察迟早会到这层楼来,我们只要拖延时间就好。”
我大大松了口气,忽然好想唱歌。“试胆任务”听到他说的话了吗?我不确定他们是听到比较好,还是没听到比较好。我低语道:“我早该知道。你太棒了,汤米。现在,拜托你们过去站在那里不要动。我答应你,等我们离开这里后,我会检查所有你要我看的视频。”
他抓住西妮的手臂,试着把她往那个方向推,但当然是白费力气。西妮挣脱汤米,双手放在我的肩上,似是浑然不觉自己正在其他人的瞄准镜内。
她双眼濡湿,不过没有弄花她的妆:“薇,即使你今晚表现得比贱人还不如,我来这里是要帮你,不是要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你知道吗?小西?你说得对,我表现得很糟,也会设法补偿你。但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么拜托不要挡路。真的。拜托,拜托,拜托你为了我,过去那边。”
她一动也不动。当她硬是要支持我时,我要怎么才能让她保护自己呢?
灯光变暗了。
我把她推向门口:“去吧,在他们关掉灯、你站在交叉火线间以前快去,否则你对谁都没有帮助。”
她抖了一下,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沮丧的颤抖。
终于,她的脑子恢复理智,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汤米跟在她的身后,回头看着我和伊恩。
我走向双人座,途中撞到了那张蠢咖啡桌,令它哀号一声,开始摇晃。萨姆尔伸出空的一只手让桌子停下来,拿枪的手臂则仍指着我。我没有坐下,相反地,我走到双人座的后面蹲下,和其他人一样利用椅背持枪。轻薄的椅背垫大概挡不下子弹,但躲在掩体后面让我感觉好些。我越过椅背,把枪瞄准米奇,她一边用枪对着我,一边发出冷笑。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竟拿着武器对着另一个人类。
伊恩仍站在房间中央,没有任何掩护。当灯光越来越暗时,他也绕过桌子走到萨姆尔的双人座后。为什么我没想到让汤米和西妮躲在那里,好让他们至少得到一些遮蔽?今晚我真是用尽各种方式让我在乎的人失望透顶。我的朋友缩挤在靠近门的地方,看起来是那么脆弱。
尽管其他玩家大概不愿承认伊恩和我的想法是对的,但咖啡桌对面的两对情侣还是从他们的椅子上下来,和我们一样躲到双人座后。我确定萨姆尔也想要到他的座位后面,可是那里已经被伊恩占用了,所以他很快地绕过桌子,和丹妮埃拉以及泰一起到他们的座位后面。现在我们就像两队士兵,五个对两个,隔着我们的双人座,越过咖啡桌这个中心线瞄准对方。
我们就位只花了一分钟,但“试胆任务”一定已经被我们弄得很不耐烦。哔哔声又响起了。
扳开枪上的击锤。
为避免我们忘记视频内容,面板播放了扳开击锤的动画。
我的胃往下沉。为了阻止两条大腿抖动个不停,我把它们紧夹在一起,说道:“你们真以为自己脱得了身?如果这些枪有子弹,我们有人中枪,你们的任务就永远结束了。”
不会结束,但会是则好广告。这几个字在房间对面、面向伊恩和我的屏幕上很快地跑过去,我们右边的那一面却没有。西妮和汤米扭过头去看我看到的信息,但我想他们的动作不够快,来不及看到。
我对着镜头说话:“你们在开玩笑吗?即使没有人找得到你们,以后谁还想要玩你们的游戏?”
其他的玩家看起来一脸茫然。我头上的面板——也就是面对他们的那一个——坏了吗?
我对面的面板快速地闪着:想赢得奖品的人永远会玩。
我脑中一个黑暗的角落知道他们说得没错,不论我多么希望事情不是这样。看看我为了赢得时尚学校的奖学金,今晚都做了些什么。
尽管说服不了“试胆任务”,或许我还能在其他玩家身上找到一点儿逻辑。他们听到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大概以为我已失去理智。
“别这样,各位,我们停下来吧。他们要我们互相开枪,好被他们拿去做广告,你们以为我夸大其词吗?看看桌子底下的地毯,中心的部分,那是个排水孔,知道那是干吗用的吗?是为了把我们的血从这个房间冲走。”
米奇嗤笑着说:“才不是,那大概是用来冲掉尿尿的,因为像你这种小宝贝会吓得弄湿裤子。”
她用拇指揉搓枪背,弄出响亮的咔啦声。珍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然后避开我的视线,也扳开她的击锤。泰做了同样的事,伊恩也是。咔啦,咔啦,咔啦。
泰对丹妮埃拉扬起眉毛:“你还在等什么?”
“这些枪有子弹吗?”她喊道。
你们以为呢?现在所有的面板都恢复运作,今晚是不是有些信息是其他人看到但我没看到的呢?
珍的双肩抖动着:“我没有用过枪,万一它发射了怎么办?”
泰沉下脸:“除非你扣下扳机,否则子弹不会发射,白痴,扳开击锤只是把双动模式变成单动模式。”
萨姆尔又说:“也要是真的子弹才会出问题。”
什么?他仍然相信这些枪不是致命武器?我们的观众是怎么想的呢?还没有警察冲进来救我们。每个人真的都相信这是漆弹之类的大型游戏吗?虽然会有一点儿瘀伤,仍可安全地从这里走出去?那些盯着我们瞧的虐待狂一定希望这些是真枪。至少我的朋友会看得惊恐万分,而且感觉很绝望,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
我不记得视频对双动模式和子弹上膛说了些什么,不过我知道扳开击锤就朝开枪更近一步。丹妮埃拉也知道这一点,睫毛膏沿着她的双颊流下。然而,搞砸头奖的话,她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在这股恐惧的控制之下,她终究还是扳开了击锤。
“薇?”伊恩说。
我和丹妮埃拉有同样的感受,怎么也不想去碰击锤,不想在又少一层保护措施的情况下瞄准一个人。然而,若真发生了什么疯狂的事,我有必要保护自己和我的朋友。我屏住呼吸,大拇指在枪后那个节状的凸出物上弹了一下,咔啦。
米奇的上唇闪着先前所没有的光泽,很好。我的眼前出现一片红雾,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我们要维持这个样子多久?”珍用刺耳的声音大声问道。
“试胆任务”没有回应。
伊恩说:“游戏只要我们扳开击锤,没有说要扳开多久。我们已经完成这部分的挑战,所以现在就按下击锤降下杆,在发生任何蠢事以前放低武器。”
萨姆尔点头。我真希望他能说点儿什么。
我们期待“试胆任务”会插话,所以每个人都看着屏幕。
伊恩的注意力放在桌子对面的玩家:“我数到三,我们同时按下去如何?趁早罢手,以免发生令我们后悔莫及的事。”
他吸了口气:“一。”
珍对着米奇扬起眉毛,但米奇的眼神始终定在我身上。
“二。”
汗沿着我的脊椎往下滴。房间里很静,没有音乐,连椅子的吱吱声都没有。
伊恩深呼吸。我们会是唯一降下击锤的人吗?我的呼吸是如此缓慢,随时都会失去意识。
“三。”
我的大拇指移到击锤降下杆,但在按下去前,世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房间里的灯熄了,闪光灯频频闪烁,大家尖叫,枪响。
……
你还可能感兴趣
我要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