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是一本读了会痛的书是真的。
因为就如策划编辑这样快活成铁石心肠的人,在拿着职业态度审稿时,也一次次不小心被某些句子重拳猛击。
这是一本短篇小说集。
短痛,用精巧的笔触,写出孤独苦涩,又闪光的青春。
17段特殊的经验,关于亲情,关于成长,关于友情,关于爱情,关于工作,关于误会,关于时间。他讲和父亲的感情,怎样从冷淡抵抗到幡然醒悟。讲和姐姐的感情怎么样如维生素一般,不起眼,却重要。
讲流连于台球厅的少年怎样对待爱情。对婚姻的思考。对友情的领悟。
用17个故事,去发现,追寻,属于自己的生命意义。让读者感受怦然的心动,又陷入惘然的孤单。。
而每一个读者,都可能曾经是那一个短痛。经历过羞涩,孤独,怯懦,逞强。在最重要的时光里,只是自己的重要角色。
适读人群 :文学爱好者
1、短痛是片刻网非常受欢迎的作者之一,作品常居榜首。深受读者追捧喜爱。
2、90后,经历辍学,自学成才,创业彷徨,自卑,慌张,最后选择白天卖手机,晚上写作。写出的东西,粉丝众多,这和“好声音”、“庞麦郎”等大火的核心是一样的。就是打造“平民英雄”,喜闻乐见。
3、解读人性,剖析青春,十分深刻,穿插诙谐幽默。这是完全属于年轻人的人生感悟,80、90、00,读后,都会有所共鸣。
我为什么要写作——快马青春,刀下留人
一
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与这个世界好好说话的方式。
童年,因为患有耳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听力时好时坏,与人聊天时,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的情况时有发生,发生的次数越多,就越慌张,越自卑,越不愿与人发生对话。但表达与交流的欲望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强烈,所以更多时候我是一个人捂着耳朵在卧室里与自己聊天,我想,这大概就是生而为人的本能。
经过治疗,听力好转,但这样自我对话的习惯留了下来。入学以后,我时常在去往学校的路上跟自己聊天。与自己聊天,听起来有些荒唐与神经质,但我猜,这确实是我写作的起点。
我生活里的自我对话,并非是类似于精神分裂的那种分为A/B两个人格的对话模式。而是自己幻想出一个听众,然后开始一场松散又漫无目的的闲谈。我说,他听。听众的对象可以是平日生活里因羞于表达而难以掏心窝说话的亲人长辈,也可以是关系密切却志向不同的好友,甚至可以是只匆匆打过一个照面的陌生人。
这样私人又荒谬的心理游戏,陪伴了我整个少年时代。
因为这是我当时唯一能与这个世界好好说话的方式。
二
可写作到底是什么呢?
1。
对我而言,写作是茶。
能消化生活中的油腻,能融化记忆里的酸涩,更能解人性的渴。
不同时期的不同写作过程就是不同种类的茶。
有些茶,香而顺口,一饮而尽,神清气爽,提神解乏。
而有些茶,浓而苦涩,要慢慢尝,几口之后,才会明白,苦也值得。
2。
写作是镜。
写作是全身镜,可自恋,也可自省。听起来可有可无,但试想镜子消失了,每个人都无法知道自己的模样与身形,似乎就难以找到自我对照的准确坐标了。
写作是显微镜,是对记忆的一直辨认。在回忆与回忆的延伸里,不经意地拾起一粒腐烂到几乎无法辨认种类的果子,剥下果肉留下种子,把种子埋进故事里,仔细地培养,耐心地观察,直至这个种子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回头再看一眼这个大树的全貌时才想起某年某月我们也曾在树下谈笑乘凉。
回到一开始,写作对我而言就是一种自我梳理,自我探索的过程。
有些作家说,写作是一种自我治疗。我不确定他人是如何治疗的,反正我是哪儿痛就打哪儿。对我来说,写作就像是一个按摩正骨的盲人师傅,在一片黑暗里,按准痛点,一记下去,反复几次,淤血散了,错位的关节正了,气也就顺了。
每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不同的痛点,
二三十岁肆意享受着快马青春,
四五十岁只想喊一句“刀下留人”。
短痛
2015年9月24日星期四
短痛,男,1991年出生于江苏幼时,被医生判定听力只有常人的三分之一。初中毕业,自学考取了东南大学日文大专文凭。做过早餐店服务生,蛋糕店学徒,电子产品推销员,保险内勤人员,站过柜台,现为手机店业务员。
孤独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灯笼/1
列车诗人/53
澡堂阿丑/63
维生素/75
我希望你是温暖的,有人陪伴的/85
傻念头/97
恋味记/109
出轨的男人/123
有些怪物/137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155
梦二姑娘/175
你好,男朋友!你好,女朋友!/193
我一辈子要耍流氓,但我不爱你/209
找个什么样的人结婚?/225
十一朵玫瑰和一朵百合/241
冷男/255
年轻的爱/267
是个善良的哑巴/267
1.我们总错以为未来是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其实,回忆才是。而活着,就是走上了一条,不断创造记忆,又不断修正记忆,最终留下虚假记忆的路。我猜我的诞大概就是人类的一个玩笑,我无法正确地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无法从某种关系里对照出本该属于我的存在的坐标。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我就能感受到某种奇异的恐慌感。我害怕父母的笑声与沉默,甚至只是最平常的谈话,我都能从只言片语里找到他们细微表情背后的真实意味。
我也渴望过家人和乐的情景,彼此之间没有隔阂与讥讽,没有期望与失望。但这样的想法在我长大成人以前就破碎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无比害怕家人开门与关门的声响。
开门的那一瞬间,钥匙插进钥匙孔的细微动作会导致我整个世界的动荡,我的内心变得无法安宁,我知道一场或沉默或带着讥讽笑声的晚餐又要开始了。那像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深渊。当然,这种深渊并不是无底洞,只要我的父亲酒足饭饱,离开餐桌,我的心就会安定下来。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吃完碗里的饭菜,或是趁父亲上厕所或转身回房抽烟的间隙偷偷把饭菜倒掉,这种行为让我有一种堪比死亡的快感。但其实,死亡的快感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对于死亡,我一无所知。
关门的瞬间更是异常可怕。关门声响的大小,决定了我这一天的情绪。声音太小,我会觉得父母是冷漠而失望的;声音太大,我会觉得他们关门的动作里跳动着愤怒与蔑视。我的整个童年都是通过关门声音的大小来和本该与我最亲密的家人沟通的。
2.
我从来都不会接电话。
我不记得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我无法接听任何电话,而且很少会开启响铃模式,大多数时候,我的手机是完全静音的。有时候看见手机屏幕亮了,我的心就开始惶恐不安,就好像自己是欠了千百万高利贷无法偿还且性命堪忧的潦倒的中年大叔。
通常,我会默默地把手机放在一边;如果是在公共场合,我会若无其事地将它放回口袋里。我身边的朋友都熟知我这种近乎病态的习惯。所以,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都不会选择打电话,而是有急事会先发几条信息告知需要沟通的内容或所办事项。
对于陌生号码,我是断然不会接听的。但偶尔会回拨。我像是一个窃听者一样在电话这一头小心翼翼地发出最浅的呼吸声,等待对方说一声“喂”,然后就立刻挂断。那像是一种奇妙的游戏,一种终于鼓起勇气打扰别人的冒险旅程。
没错,对我来说,打扰别人是需要勇气的。
据说,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夜夜笙歌。很快,我的母亲就成为了全职主妇。每天,她与父亲的联系都建立在打电话询问他是否回来一起吃晚餐这件小事上,但换来的多数回答都是极其不客气的“你真烦”“不回来”“在谈事”之类的固定答案。久而久之,母亲决定改变策略,电话由我来打。母亲以为,父亲再如何不耐烦,也不至于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乱发一通没有缘由的火。也因此,每日晚餐前的问候电话变成了我每天放学后的硬性任务。虽然偶尔还是会听到父亲在电话另一头说“我就在家门口啦,快开门啊,傻小子”这样充斥着幸福感的回答,但大多数时候我在听筒里接收到的总是“你们先吃,晚点回来”的冷淡语气。在那段时间里,我与母亲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似乎站到了同一战线,成为了祈祷父亲大人早些回家的同盟军。但那样的关系只出现了短暂的一阵子,可害怕电话声、拒绝接听电话这种怪异的行为却成了我一辈子的习惯,或者用“条件反射”来形容会更加准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