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大红儒商》的续篇,主要写主人公崧苼在“大危难、大拼搏、大创业、大觉醒、大回归”中的大输赢。1981年崧苼带二百美元只身闯荡美国,经历惯匪抢劫枪顶着头,没钱就医血流数月险些送命,FBI的刁难,靠着自尊、自信、自律、自强,寸寸进取,步步艰辛,立锥、立足、立家、立业,最终取得成功的励志故事。
《大红儒商》出版后,我就开始写《大红儒商之大输赢》。前一部是“父”篇,后一部是“子”篇,合起来就是我一直梦想要写的“父与子”。
“父”篇写的是父亲“励志求学路,登峰追梦时”。生在窑洞,长在山村的后生,靠自己拼搏进取,考上北京大学。后来成了著名布衣教授,京城豪富,暗助地下党的红色资本家。
“子”篇写的是儿子在“大危难,大拼搏,大创业,大觉醒,大回归”中的大输赢。1981年儿子只身闯荡美国,靠着自尊、自信、自律、自强,寸寸进取,步步艰辛,立足、立家、立业、立志,成为创建中美家合资企业北京吉普公司主要人员,美国500强公司高层主管,发起美国“百人会”首届董事会董事,获得四项新书大奖的中英文作家。他的公司开发了数百项中美合作项目。
当前,不少人想创业,想出国。深造也好,成就也罢,大多都不知其中艰辛苦痛,利害得失。奉劝大家万不可轻信道听途说,更不要一切向钱看。美飘36年辛酸苦辣甜的真实经历和真实感受,定会对大家有启发和借鉴。
陈嵩生 1939年出生于北京,祖籍河南省济源市。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现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美籍华人企业家,作家,社会活动家,中国问题演说家,。历时七年创作完成并出版的《,红圈》(《 Red Circle 》)获得了美国2010年度四项新书文学大奖。2011年,在美国出版了英文历史小说《 红缘》(《Red Destiny》)。致力于开发祖国和世界各地间的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先后谈判、开发成功了五百多项重大中外合作、贸易、文化往来项目。
开篇 乱世得宝 1
第一章 放弃演员梦 英语奔前程 13
第二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25
第三章 劫失国宝露端倪 37
第四章 国家得救,百姓新生 47
第五章 单身闯美搏乾坤 57
第六章 罪与罚 69
第七章 枪顶头的醒悟 79
第八章 立足求生靠本事 87
第九章 过河需搭桥 99
第十章 弃文从商 殊途同归 113
第十一章 黑色星期五 129
第十二章 FBI警探找上门 137
第十三章 中美第一家 145
第十四章 加入通用 一步登“天” 157
第十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167
第十六章 苦乐重逢 再演别姬 175
第十七章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183
191 第十八章 生离死别 松柏常青
201 第十九章 国宝沧桑 再起波澜
209 第二十章 向不可能的挑战精神
217 第二十一章 辞通用 奥的斯 上大学 百人会
227 第二十二章 家,高于一切
237 第二十三章 择高处立 就平处坐 向宽处行
247 第二十四章 激流勇退 弃商从文
259 第二十五章 新世纪 新挑战
269 第二十六章 安度危机 《 红圈 》 获奖
279 第二十七章 大红儒商 大输赢
289 第二十八章 《 红圈 》 心梦路
301 第二十九章 红心救赎
313 续篇 健步 《 红圈 》 路 续写心志篇
开篇
乱世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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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年底 北平
冷飕飕寒风,昏暗暗路灯,空荡荡大街。
灯市口东厂胡同。明朝威震京都的特务机构“东厂”所在地,清朝咸丰年间刑部侍郎瑞麟宅邸所在地,民国初黎元洪就任大总统举行仪式所在地,都成了鲜为人知的往事。曾几何时,一处外不张扬,内有亭台楼阁的去处竟成了大恶霸、汉奸、人称京城董爷的私人宅邸。
走进大门,迎面山水园林。奇形怪状山石上,摆满各色各样盆景。竹林环绕,一条小溪沿瀑布喷泉顺流而下。进垂花门,大客厅里只点着一盏油灯,花砖地上摆满大小行李。貌不出众的中年男子,身着厚风衣的中年妇女,十来岁男孩,正在悄悄私语。
“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妇女一副苦脸。
“你带儿子先走,我办完件大事就去找你们。”
“世道太乱,我不放心。”
“没事,我自有安排。”
“爸,我不走,留下来陪您。”
“不行。就是为你,你妈才带你先走。嘱咐你的,都记住了?”
“记住了。”男孩一脸不高兴,“干吗我非得改名换姓?”
“不都说好了吗?别再烦你爸了。”
几个随从走进客厅,领头的低声说:“董爷,该装车了。”
“好。一路小心。”
一辆轿车,一辆卡车,黑着灯驶出东厂胡同。几个戴黑棉帽穿黑棉衣的人从车边匆匆走过。
黑魆魆鼓楼,空荡荡地安门大街。快到新年了,可没有一点过年气氛。天刚擦黑,许多店铺上了板,黑了灯。年关贱价亏本大甩卖招牌,孤单单摆在几家盼着最后几个顾客光临的商店门口。快散了架的有轨电车响着有气没力铛铛声驶过,车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寒冬腊月,昏天黑地,一片凄凉。
大街路西一家古玩店还亮着灯。门脸不大,黑底金字的牌匾十分考究,上有陈怀臻教授署名题写的三个大字:“品古斋”。自从陈怀臻买下“品古斋”,为继承原来的古风古韵,店里装潢陈设都没动,只是换了门前这块新牌匾。屋里昏暗灯光下,围着硬木圆桌坐着几位学者风度的客人。
“陈教授,宝贝是件真宝贝。冤家路窄,那个姓董的又要插手。”头发花白的齐先生紧皱眉头。
“又是他?”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京城姓董的咽不下栽在你手里那口气。”怀臻在北京大学同窗好友常三爷说。
“要抢在他前头!”怀臻毫不含糊,“要不,这件国宝就保不住了。”
怀臻至交刘五爷点头,“没错儿,姓董的已经和日本人打招呼了。”
“啊?”怀臻大吃一惊,“这件宝贝,连故宫博物院都没有,决不能流失国外。”
微弱灯光下,一片寂静。
刘五爷一个劲儿嘬牙花子,“平时置产,乱世藏金。就算是件无价之宝,三十条金子,不少钱哪。”
常三爷点头,“谁说不是。三百两金子,少说能买一千万斤大米!”
怀臻摆摆手,“我这俩糟钱儿能留住国宝,也算对得起祖宗。”
忽然,有人敲门。齐先生紧忙去开门。
“童掌柜?”
戴黑棉帽着黑棉衣的童掌柜进屋和众位老朋友打过招呼,拉着怀臻走进里屋。
“出事了。那个姓董的带宪兵队砸了地下党办事处。”
“啊?”
“放心,汉臣和素云只受了轻伤,都安全转移了。”
“他们在哪儿?”
“汉臣撤出城外,素云在家里养伤。”
怀臻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听弟妹说,继救国宝‘三希堂’后,你又要有番作为。”
“谈不上作为,就是想留住祖先遗物。”
“还听说,那个姓董的又要插手?”
“是。”
“邪不压正,该出手时就出手。我来是向你道别的。”
“要走?”
“走!”
“去哪儿?”
“听闺女素云的。多半要漂洋过海,奔异国他乡了。”
怀臻大吃一惊,哑口无言。
“你我结交一场,各自保重吧。素云会有信给你。”
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紧紧握手道别。
送别童掌柜,怀臻急着说:“齐先生,辛苦你再跑一趟,今天晚上咱们就去见金先生。我们先回家,等你电话。”
小吴一直警惕地坐在道奇轿车里。他不仅是司机,还是陈怀臻和家人的贴身护卫。见陈怀臻等人走出品古斋,他拉开车门,请各位上车。穿过地安门门洞,来到慈慧殿三号大门前。走进大门,顺着青砖甬道,绕过影壁,穿过垂花门,走过两边是海棠树的过厅,再进一道门,绕过雕梁画栋回廊,来到陈家豪宅正院北屋大客厅。
“欢迎,欢迎!二位可是稀客!”佑君早已等候在客厅门前,“请进,快请进。”
“陈太太,不瞒您说来您府上忒费劲。”刘五爷拄着手杖走在最后。
“怎么?”
“从大门口到大客厅,少说得一里多地。”
“看您说的。我来搀您。”佑君赶忙迎上前去。
宾主落座。陈家小儿子崧苼给各位敬茶。常三爷疼爱地摸着小崧苼的头,“个把月没见,又蹿了一头。”
说着话,佑君站起身来,“各位都饿了吧?咱们到餐厅吃点便饭。”
大家走进东餐厅,围坐在圆桌周围,品尝热气腾腾的炉肉火锅,喝着花雕黄酒,聊着各家近况。炉肉火锅是北平地道特产。新鲜五花肉加上特制调料,用松木加火熏到八成熟,再稍经烹炸,“炉”好了待用。用炭火烧开铜火锅,把事先准备好的炉肉丸子、虾米、豆腐、白菜、粉丝一层层地垫在锅底,上面铺上炉肉,盖上火锅盖。待开了锅,满屋喷香的炉肉火锅就可食用了。只可惜,现如今炉肉火锅已经失传了。
“我敬常伯父、刘伯父一杯。”小崧苼虽不满十岁,又高又壮,像个小大人。
“小孩子家不许喝酒。”佑君拿过酒杯。
“妈,不是黄酒,是茶。”小崧苼又把酒杯夺了过去。
“这孩子,什么都少不了你。”佑君笑道。
“躲在家里,和老朋友和孩子们一起吃顿饭,喝上几杯,咱们也就剩下这个乐儿了。”常三爷无限感慨。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刘五爷又干了一杯。
“这就算是万幸,知足吧。”佑君说。
“盼着吧,世道要变了。”怀臻说。
“有什么新闻?”常三爷问。
“天津、塘沽海上通道被切断,北平已成孤城一座。起义和谈是唯一出路。”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起。
“齐先生电话,”佑君放下话筒,“请各位马上就去见金先生。”
“我也去。”小崧苼嚷嚷着。
“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佑君对小崧苼板起脸。
“让他去见识见识也好。”怀臻管教子女虽很严,可总愿意他们能多见见世面。去品古斋、会老朋友,怀臻经常带着小崧苼。不坐汽车,爷俩骑自行车。怀臻在前面骑他那辆德国蓝牌,小崧苼在后面骑他的小自行车。崧苼特别爱听大人们说古论今,尤其爱听老北平的人情世故。听到父亲要带他去,小崧苼高兴得一溜烟跑了出去。道奇轿车出慈慧殿,过景山东街,一辆车也没有,一个行人也看不到。灯火管制,路灯全灭了。小吴连大灯也不敢开,很快到了北池子大街。只见齐先生站在北池子三条胡同口翘首以待。路北大红门前,已有人等候在那里。
一位年过花甲,瘦小身材,戴着皮帽,身穿皮袍的老者,把一行人迎进正房客厅。古色古香的客厅里只剩下些简单桌椅,空空荡荡。那位老者招呼大家就座。下人给客人敬茶。
“这位就是陈先生吧?”老者朝着富态的刘五爷致意。
“不敢。鄙人姓刘。真正的财主是这位,陈怀臻教授。”
“恕我眼拙。”老者向貌不惊人,身着布棉袍的陈怀臻表示歉意。
齐先生忙介绍,“真人不露相。金先生,这就是我多次跟您提起过的陈怀臻教授。陈先生用了两年时间把您叔爷的贝勒府翻盖一新。美国人想以美元现金高价买这座豪宅,陈先生不卖。多少人开出天价,陈先生还是不卖。这不,听说您和贝勒府的王爷是亲戚,特地登门拜访。”
金先生深怀敬意向怀臻鞠了一躬,“陈先生,真得谢谢您。八旗子弟不争气。要不是您,我叔爷的这座贝勒府可就糟蹋了。”
“金先生太客气了。”怀臻抱拳回谢,“这也就是前几年。要是现在,我还真没这个胆量了。”
金先生打量着小崧苼,“这位小少爷是?”
齐先生忙介绍,“这是陈教授的小公子,崧苼。”
“金爷爷好。”小崧苼一点不怯场。
“好,好。将门虎子,一表人才。”
常三爷插话,“金先生,把那件宝贝请出来,让大家一饱眼福吧。”
“是,是。已然准备好了。”
身穿长袍马褂的下人们给每位客人送上一副白手套,点起檀香,在客厅中间铺着黄缎子桌布的红木圆桌上,又垫上个绣花圆垫。一位管事模样的人捧着个镶着祖母绿的紫檀盒,缓步走到桌前。把紫檀盒子轻轻地放在圆桌的绣花垫上,退到一旁。
金先生双手抱拳,“这件宝贝有祖先乾隆爷的御印。按家规,我得先施大礼。”
金先生走到桌前深深一揖,抱拳举至额头,三叩首后站起身来,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拿起紫檀盒顶盖,抽出木销,放倒四面护板,露出里面一方砚台盒。长方形的砚台盒不大,木质呈深黄色。金先生轻轻拿起砚台盒盖,这才露出一块砚台。看得出来,砚台饱经沧桑,年代很久了。
“各位,这就是唐代褚遂良的砚台,距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金先生指着四块护板,“这件宝贝之所以称得上是顶级国宝,不只在于这块砚台,更在于紫檀盒的四方护板上有唐、宋、明、清四位帝王的御印和御题。四代王朝、四位帝王的御印和御笔齐聚在一件古物上,世上绝无仅有。”
大家戴白手套,拿放大镜,仔细瞻仰。
金先生走近小崧苼,“来人,给小少爷搬个脚凳,好看得更清楚。”
小崧苼鞠躬致谢,站在脚凳上,也像回事儿似的认真细看多时。
金先生接着解释,“紫檀外盒四周还镶有四块珍贵翡翠。打开销子,外盒四壁平铺开来,在内衬四块黄罗丝缎上是唐宪宗御印,宋神宗赵顼御印,永乐明成祖朱棣御印,祖上乾隆皇帝爷御印。金碧生辉,价值连城。”
屋里肃静得连喘气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家又仔细端详这四方御印和御题,瞻仰那方宝砚,惊叹之情溢于言表。
陈怀臻抬起头,不无惋惜地对金先生说:“冒昧问您,您真舍得割爱?”
“实不相瞒,这比剜我的心还疼。可是,逃难路不好走啊。这件宝贝要是有闪失,我怎么对得起祖上?怎么对得起先人?”
“恕我多言,”刘五爷问道,“这件宝物一直都在您身边?没有经过外人手?”
“没有。”金先生语气肯定,“自从我祖上得到这件宝物,就成了我们家世代相传镇宅之宝。别说没经过外人之手,就连我们爱新觉罗门里知道的也不多。”
“金先生,眼下战乱时局,您看这价钱是不是还有商量?”齐先生想再还还价。
陈怀臻客气地摆摆手,“齐先生,就依金先生的价。金先生能把这件宝物托付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金先生一下动了容,“您别说了,陈教授。遇见您这样仗义之人,是我的福分。照管事给齐先生开的价,我只要八成。”
“那可不成,绝对不成。”陈怀臻紧忙拦住。
“这件宝贝进了您的贝勒府,依旧沾着我们爱新觉罗家族灵气。我放心了,知足了。陈教授,您就别客气了。”金先生坚持。
怀臻又摆了摆手,“不成。还是依您的原价。三十条金子,一两也不能少。不然,我于心不安。”
所有人为之一震。
金先生抬起泪眼,吩咐管事,“把那件象牙白菜翡翠蝈蝈拿来。”
管事从后厅取来个花梨木盒,交给金先生。
金先生走到陈怀臻面前,“今天和您结识,实乃三生有幸。我从没见过您这样的买家。我依了您,就按原价。可您也得依我一件事。”
“您说,无不从命。”怀臻赶忙站起来。
“您必须收下我这件赠品。”
说着,金先生打开黄花梨木盒,里面是用整根象牙精雕细刻的一棵白菜,白菜帮子上还趴着个用祖母绿精雕细刻的绿蝈蝈。活灵活现的翡翠蝈蝈头上,伸着两根同样用翡翠玉石磨成的长长、细细的须子。大家又看呆了,又是一件宝贝啊!
怀臻大吃一惊,“这怎么行!早就听说有件翡翠蝈蝈象牙白菜。那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宝贝。我怎敢收您如此贵重厚礼。”
“宝物有价心无价。您的好心比宝物贵重多了。”金先生动情地说,“您要是不接受我这番情谊,就是看不起我。”
齐先生赶紧打圆场,“陈先生,您就收下吧。这可是金先生的一片心意啊。”
怀臻真的很为难,“金先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您这番情谊,我永生难忘。”
“就这么办,”金先生知会下人,“你们把这两件宝物仔细包装好。”
“金先生,还有一事相求,”齐先生说道,“这件事,还望您保密,别和任何人说。”
“明白,明白。”金先生一口承诺,“一定做到。请陈先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