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研究生教育改革创新研究项目“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的最终成果。分上篇“论道”和下篇“问道”，其目的在于直面高校人文教育困境，探询人文教育有效路径，是一次关于人文精神的深层对话，一部关注研究生人文素养培养的发轫之作。

　　直面高校人文教育困境，探询人文教育有效路径；
　　一次关于人文精神的深层对话；
　　一部关注研究生人文素养培养的发轫之作。

　　序
　　李清泉
　　重视人文教化，提高国民道德素养，并以此为起点最终走向由小及大的社会建构（即所谓的“修”、“齐”、“治”、“平”），是中国文化的古老传统。在中国传统看来，人文与天文是相对的，天文是指天道自然，人文是指人道伦常。天地运行有自己的内在规律，我们一般用自然科学的方法来探究。而人道伦常，也有自己一定的秩序，我们一般靠教育、文化的方式达到一种秩序的和谐。
　　西方现代人文精神的内涵，也是从人的角度来思考人，包括人何以为人，人的本性如何，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神的关系如何，以及人如何观照自身、实现自我等问题。这一切问题思考的出发点是人类，既包括作为群体的人类，也包括作为个体的人类。其中当然也蕴含着对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的思考，其主旨不外是如何培养合于现代社会要求的健全的人格。
　　关于人文精神和人文素养的理解，东西方虽有着一定的差异，但其基本精神是相通的，即我们常常所说的人类关怀和生命关怀：以人为本，关心他人，尊重规范，献身社会。具体而论，人文素养至少应包括两个层面的内容：一个是精神上对高尚道德境界的追求；另一个是个人能力、素质、智慧的提高和积累，即中国传统所讲的“道德文章”。具体到一个大学生或者研究生的身上，即是个人修养与专业素质的并举。这两个层面的素养具体到一个人身上，则是一种自由心灵的朴素体现，是对人生境界的最高追求也是为人处世的基本规范。
　　深圳大学1983年伴随改革开放的浪潮诞生，是一所年轻的特区大学。建校之初，汤一介、乐黛云、胡经之、李赋宁、高铭暄等一批知名人文学者从北京南下援建深圳大学，他们为深圳大学的人文学科发展搭建起了一个高水平的起步平台。正是这些学者的高瞻远瞩和深厚学养，使深圳大学的人文环境和人文教育具有良好的“基因”，塑造了深圳大学脚踏实地、自强不息的人文精神。经过30年的快速发展，深圳大学的研究生教育取得了长足进步。在人才培养中，深圳大学始终高度重视包括研究生在内的大学生人文教育，例如坚持开设“原典精读”、“文史哲通论”（理科必修）、“科学史纲要”（文科必修），即使一些极易忽略人文教育内容的课程，如MBA（工商管理硕士）教育课程，在教育内容的设置上，亦明确提出以“商业精神、人文精神、科学精神”为人才培养宗旨。学校因此成为教育部批准的“国家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基地”。
　　正是基于此，我校陈继会教授领衔申报并获准立项广东省研究生教育改革创新研究项目“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深入探索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这一重要课题，成就了《守道：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这一项目的最终成果。事实上，今日研究生或大学生的人文素养问题，并非这一群体独有的问题。研究生人文素养的教育与培养，有待于我们这个社会重塑昂扬向上之精神，也有赖于国家、社会、家庭等方面的通力合作。人文素养的重建，任重道远；人文精神的复归，尚需时日。而作为重建与复归的重要阵地——高校，教化学子基本的素养规范、引领社会高尚的精神追求更是分内之事。
　　本书上篇“论道”为理论探索，主要基于研究生的年龄结构、学习方式、价值观念等特征，阐发关于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的基本理论和应对策略。可以看作是一类“是什么”的问题。下篇“问道”为学者访谈，访谈邀请了我校人文社会科学以及自然科学的近二十位教授，从导师个体的实践的角度对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的诸多问题，高谈阔论，深入浅出，奉献他们的经验和智慧。可以看作是一类“怎么做”的问题。上、下两篇相互彰显，彼此呼应，既在理论研究方面作深入探索，又在实践操作方面有明确指向，力避坐而论道，崇尚理论联系实际。对于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的探索，不失为一次有益的、成功的尝试。相信这一成果的问世，定会助益高校研究生人文素养的教育与培养。
　　是为序。

　　陈继会，深圳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汪永成，深圳大学管理学院行政管理专业硕士生导师、教授，深圳大学研究生部副主任。

上篇 　论道
第一章　导言：关注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
一、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的现状
（一）研究生人文积累匮乏，知识结构单一
（二）研究生价值取向错位，人文修养弱化
（三）研究生人文教育内容设置盲目，人文色彩淡薄
二、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存在问题辨析
（一）近现代以来科学教育对人文教育的挤压
（二）市场经济的功利主义对人文教育的排斥
（三）高校人文教育内部的结构失衡使人文教育日渐衰落
三、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价值与意义
（一）有助于完善研究生知识结构
（二）有利于培养研究生对人的目的性思索
（三）有利于完善和优化研究生人文教育体系
（四）为研究生教育改革提供智力支持


第二章　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现状问卷调查
一、问卷调查缘起
二、问卷调查的实施与梳理
（一）调查对象
（二）调查方法
（三）调查结果梳理
三、问卷分析与几点结论
（一）存在问题
（二）问题成因
附录《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现状》调查问卷


第三章　关于人文教育的一般理解
一、人文教育的内涵
（一）何谓人文教育
（二）人文教育的实质--人文精神
二、人文教育的观念
（一）以人为本的教育观
（二）完满向善的人性观
（三）关注精神与价值的人文课程观
（四）非强制性的教学方法观
（五）知行统一的过程观
（六）潜移默化的效用观


第四章　研究生人文教育的现实忧思
一、人文教育的忧思：并非空穴来风
二、研究生人文教育的三大误区
（一）认识误区
（二）思维误区
（三）实践误区
三、研究生人文教育面临的挑战
（一）高等教育大众化与研究生人文教育
（二）市场经济与研究生人文教育


第五章　研究生人文教育的价值追寻
一、人文教育：研究生培养不可或缺的内容
（一）人文教育是研究生全面和谐发展的需要
（二）人文教育是激发研究生生命活力、创造激情的重要源泉
（三）人文教育是社会和谐发展的需要
二、研究生人文教育的特殊性
（一）教育对象的高层次性
（二）教育内容的专深性
（三）教育活动的探究性
（四）培养方式的导师制
（五）教育组织（原则、理念）的学术自由性


第六章　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的策略及实施体系
一、顶层设计：秉持寓道于业的教育理念
（一）寓道于业教育理念的解读
（二）寓道于业教育理念的特点
二、基础建构：优化课程体系与教学方法
（一）开掘专业课程的人文内涵
（二）重视潜在课程中默会知识的陶冶价值
（三）加强"探究式教学"与"融渗教学"
三、关键环节：师生互动，以"仁"成"人"
（一）提高导师自身的人文素养
（二）遵循师生主体性之间的多向互动规律
（三）营造师生互动交流的教育情境


下篇 　问道
一、责任感与使命感
--牛憨笨院士访谈
…………
十九、超越对象化，回归本体性
--张祥云教授访谈
附录访谈提纲260
跋

　　上篇论道
　　第一章
　　导言：关注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
　　人文素养是21世纪高校素质教育的重要内容，研究生作为高校教育的重要对象和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中坚力量，具备良好的人文素养是时代赋予研究生的重要使命，也是其个人全面发展的内在要求。
　　一、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与培养的现状
　　高校作为人文教育的重要基地，对研究生进行人文素养培育是其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其文化传播功能的体现和衡量大学发展质量的重要指标。自1995年我国高等教育人文素质教育试点工作正式实施以来，对人文素养培育的研究一直是我国教育界、学术界的热门话题，潘懋元、杨叔子、甘阳、顾远明、张祥云、杨德广、刘舜尧等许多专家学者为其理论的研究和实践的探索做出了贡献。
　　但是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和物质财富的不断增长，在有意无意间带来了世人对科学技术的高度重视和对物质利益的强烈追求，社会越来越依赖和推崇科学技术。这样一股重科技轻人文的思潮也给高校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此同时，随着研究生群体规模的不断扩大，虽然高校对研究生人文素养培育也日益重视起来，但是由于教育体制和社会影响等多方面原因，研究生人文素养培育的现状并不尽如人意。
　　（一）研究生人文积累匮乏，知识结构单一
　　“人文知识是与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相对应的一种知识类型，是人类总体知识构成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以语言（符号）的方式对人文世界的把握、体验、解释和表达。”丰富的人文知识是人文素养形成的前提和基础，“知识在人的素养形成过程中具有重要的基础作用，理性需要知识来启蒙，智慧需要知识来培育，甚至一定程度的共识和觉悟也需要知识作基础”。通过对人文知识的学习和理解，才能更好地促进人文情感、人文意志和人文行为的培育和发展。在市场经济的转型带来的负面影响和商业大潮的冲击下，研究生正在每天遭受着传媒信息的狂轰滥炸，面临着工具主义、功利性思潮的侵扰，他们不再把“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作为自己学习的目标，不再将人文知识习得作为提升个人道德修养的主要途径，而是随波逐流，将计算机、英语、网络技术等实用性较强的专业技能学习作为自己唯一的目标，基本不接触人文学科知识，不接受传统文化和道德观念的熏陶，即使文科研究生，也只是将本学科专业知识学习作为奖学金评选、完成毕业论文、获得毕业证书的主要途径和手段，对历史、哲学、文学、艺术不感兴趣，对传统典籍、优秀文化作品更是读之甚少，忽视学习其他人文知识并将其内化为自己的知识体系，从而造成研究生对历史、哲学、文学、艺术等人文知识的缺乏，知识结构单一。
　　（二）研究生价值取向错位，人文修养弱化
　　“价值取向是指主体对价值追求、评价、选择、认同的一个倾向性的态度，也就是指一个人以什么样的人生态度来对待社会价值和自我价值，并做出相应的选择。”而道德修养是道德活动的一种表现形式，是一个人将一定社会要求的道德要求和道德规范内化为自己道德品质的一个过程。一个人以什么样的价值取向来面对人生、面对社会，具有怎样的道德修养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他自身的生存、发展状况和社会贡献的大小。在商业氛围浓厚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又未完全确立起来的转型时期，在缺少精神定位、美的熏陶和价值支撑的时代，研究生的价值取向渐渐偏离正确的轨道，道德修养正在慢慢地下滑、弱化。首先，研究生强调极端的个人主义，不能正确地处理好个人、集体与国家利益的关系。在处理个人、集体和国家利益关系的时候，研究生常常以个人为中心，主要考虑的是个人利益，片面地夸大个人的作用，“在价值选择过程中，他们并不希望以牺牲自己的利益为代价；他们愿意为社会、为他人提供帮助和服务，但也看重自己从中有无实惠；他们憧憬未来、勾画蓝图，但首先要考虑自己置身其中的价值体现；在个人目标与社会目标的冲撞中，他们更偏重于个人目标，更重实惠而轻理想”。
　　其次，价值取向日益功利化。当代研究生正置身于早熟的消费时代，被围困于拜金主义、相对主义、工具主义等各种精神文化现象和形形色色的价值取向之中，逐渐对于人生的意义、真挚的情感、慎独的精神、坚定的信仰以及梦想的追求失去了兴趣和动力，他们很难静下心来审视一下自己的生活，只是在不断追求现实的物质利益，在实际的功利主义的诱惑下不断随波逐流。
　　再次，伦理道德正在逐渐被稀释和消融。中国传统文化是一种比较成熟的伦理文化，也是古代中国成为举世闻名的礼仪之邦的思想基础和精神来源。伦理道德是人们对于人的行为原则、行为规范的衡量标准，其源于对于人的理解、人生意义的定位，是人们判断是非对错、辨别善恶美丑的主要准绳，是维持社会正常生活秩序和支撑个体精神的生命之基、力量之源。然而，随着中国逐渐由封闭僵化走向开放自由，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由农业文明步入工业文明，多种文化观念和思想潮流相互交错，对研究生接受伦理道德和践行伦理规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研究生对人与自身、人与人、个人与环境、个人与社会之间应有的个体伦理、家庭伦理、生态伦理、社会伦理观念模糊不清，对生命的价值认知迷惑，对真诚待人、坚守信用、讲究信义等做人做事的价值取向与优秀品格嗤之以鼻，缺乏应有的可持续发展生态伦理观念，漠视生命、见利忘义、举止粗俗、学术不端等各种道德失范现象和行为在研究生群体中屡见不鲜，伦理道德所承载的深厚人文情怀和精神底蕴正因他们轻率的否定而逐渐被稀释和消融。
　　（三）研究生人文教育内容设置盲目，人文色彩淡薄
　　人文教育主要是以培养人的思想意识、道德情感、行为规范、价值判断以及完善人性作为主要目标，它的内容丰富多样，包括哲学、历史、语言、艺术等众多方面。近年来，关于何谓人文教育，如何开展人文教育在我国理论界一直存有争论，至于对研究生如何进行人文教育和人文素养培育更是无所适从。面对研究生人文素养、人文精神的失落，各所高校也是有所行动，逐渐将研究生人文教育纳入教育体系之中。但是，相对于教育体系较为成熟的科学教育，人文教育无论是在专业基础还是培养模式等方面都存在着先天的不足，为了弥补这一缺陷，各所高校只能是将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要作为出发点来设置人文教育内容。一方面，高校都普遍增加人文课程，但缺少系统性。许多高校为了促进研究生综合素质的发展，在不影响专业课学习的同时，增添了诸如“科学技术发展史”、“文学选读”等课程内容，同时开设了许多人文讲座。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高校对研究生人文教育和人文素养培育的重视，但实质上只是一种补缺式的教育，对整个研究生人文教育体系尚缺乏深刻的认识和长远系统的思考，呈现出盲目性和随意性。另一方面，目前高校对研究生开展人文教育，主要还是集中于公共政治理论课。虽然近年来研究生公共政治理论课有所变革，更加关注人的全面自由和谐发展，改变传统的纯粹性的政治教育，但是还没有脱离以政治教育为中心的使命，人文色彩淡薄。
　　二、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存在问题辨析
　　研究生人文素养教育存在的诸多问题，学界和教育界一直在关注、思考。其间，有远因，也有近忧；有教育界内部的问题，亦有社会问题；以及教育者与被教育者双方的原因；等等。详而论之，有以下几点。
　　（一）近现代以来科学教育对人文教育的挤压
　　在鸦片战争之前，中国传统教育基本上是人文教育，它以儒家经典作为内容基础，主要是进行伦理道德和礼仪规范的教育。随着鸦片战争的爆发，越来越多的西方科技文化涌入中国，中国传统文化和人文教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面对帝国主义列强的坚船利炮，中国的仁人志士开始走上了救国救民的探索道路，从洋务运动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开始到五四新文化运动高举科学与民主两面大旗，这是近代中国人用西方的科学文化与人文精神来稀释中国传统的人文文化的开端。从此以后，科学文化与科学教育开始在中国逐渐扩展开来，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现代化战略目标指引下，各种工具主义、消费主义、拜金主义等价值观的兴起，特别是科学技术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中显示的强大推动力量更是让人们相信科学技术可以解决人类生存发展中的一切问题。这种唯科学主义马首是瞻的思想很快被高校所吸收，科学教育迅速占据了高校的主导地位，“不仅挤压着人文教育的生存空间，而且使得一种独立存在且作为教育主题内容的人文学科失去了自信，拼命去追求自身的科学化，追求‘人文科学’之名，结果沦落到只有栖身于社会科学才能生存的地步。仅存的大学人文教育不仅被应用性、专业性挤压到一个狭小的空间中，而且往往为占据大学教育主流的唯理性教学模式所支配，体现出明显的知识化、科学化倾向”。人文教育在科学教育兴盛的背景下，越来越受到其挤压，显得日趋单薄。
　　（二）市场经济的功利主义对人文教育的排斥
　　随着我国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在社会资源配置中所起的基础性作用伴随着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而日益突显。一方面，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有效地实现了社会资源优化配置，极大地增强了我国经济发展实力和综合国力，实现了人们生活方式的多样化和生活水平的极大提升。另一方面，由于市场经济追逐的是资源配置的最优化和利益的最大化，正是市场经济的这种逐利性使人往往注重眼前利益而忽视长远利益，重视现实追求而忽视理想追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伟大实践中，崇尚功利与价值，追求财富和利益，并使利益最大化，用功利的眼光去观察和体悟世界，正成为人们的一种经常化的实践。”市场经济的这种功利主义深深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观念和道德行为，并且逐渐蔓延到社会各个领域，高校作为社会人才培养的摇篮，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市场经济功利主义的影响。高校的教育理念和教育目标逐渐偏离本位，盲目地以市场经济的需求为导向，大学的发展方向、学科设置和教育内容按照市场经济对人才的需要而转移。人文学科和人文教育由于其教育目标和教育内容难以直接服务于经济发展和社会需要，难以在短时间内发挥其积极作用，与市场经济的功利性背道而驰，使其不能为市场经济所接受，于是不断被边缘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排斥。
　　（三）高校人文教育内部的结构失衡使人文教育日渐衰落
　　中国教育在鸦片战争之前可以说是以儒家伦理道德为基本内容的人文教育，尊师重教之风颇盛，教育系统无论是教育者或者是受教育者对教育都怀有一颗赤诚之心，其教育系统内部矛盾和威胁并不明显。随着鸦片战争的爆发，西方各种社会思潮随之涌入中国，尤其是科学技术的迅速传播，让人们看到了科学的重要性，科学技术也就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和推崇。在此情况下，人文教育无论是在学校教育系统中的地位还是社会上的声誉都日益滑坡。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人文教育越来越受到市场经济的排斥和科学教育的挤压，致使人文教育系统内部矛盾和威胁越来越明显，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人文教育的衰落。
　　第一，“从事这些学科的教师对自己崇尚的传统和事业已经丧失信念”。首先，人文教育作为培养研究生社会意识、思想观念和道德规范的重要渠道，无论是国家还是社会在理论层面都对其寄予了较大的期望，但是由于受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的影响，人们对人文教育教师和人文学科存在片面认识，在一定范围和程度上还对其存在歧视，人文教育教师的社会认可度低和经济待遇不高严重挫伤了其工作热情和积极性。其次，人文教育相对于科学教育来说，其教学内容更新较快，教学难度比较大，需要教师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收集、更新和整理教学内容，学习和揣摩新的教学方式方法，在无形当中增加了人文学科教师的心理负担和精神压力。再次，从目前高校对教师的评估评价方式来看，教师的职称评定、年终考核等都是将科研作为唯一衡量标准，人文学科教师一方面要应付繁重的教学任务，另一方面还必须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进行学术研究；同时因人文学科性质的限制，想在短时间内做出具有高质量和高水平的研究成果也并非易事，这给人文学科教师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面对高压力和低回报的巨大反差，人文学科教师感到心力交瘁，对人文教育事业产生了严重的失落感甚至是厌倦情绪，这严重阻碍了人文教育的发展。
　　00第二，研究生对“虚假和空泛”的人文教育内容日益厌恶。人文教育的目的是陶冶人的情操、修炼人的品性和提升人的精神境界，而这些不是简单地通过灌输知识就能达到的，必须通过激发研究生的学习热情和精神追求方能实现，“人文教育的重要任务就是要帮助学习者透过文字看思想，透过语言得其精神”，“将生机勃勃的思想从死气沉沉的文字中‘活化’出来”。但是，高校并没有着力去改变将课本中的概念和知识通过单一刻板的灌输方式传授给研究生的现状，依旧通过简单的语言和文字讲解将人文知识传授给研究生，从而“越来越令那些笃信勇气、诚实、友谊、荣誉、友爱、公正、善良、雄心、时间、能力和信仰的青年学生感到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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