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季然的文字如他的电影一样,诗意而怀旧,记录下那些人生里的空白、模糊不清的细节、不舍却又不得不舍的时刻,从悠长岁月中凿开一条幽微的记忆隧道。
这是一本时光之书,七零年代的孩提风景、八零年代的青春脸孔、九零年代的萌发与失落,均在此处可寻。
《南方小羊牧场》是一部随笔集。作者侯季然既是作家,也是著名的电影导演。
本书是他*部出版作品。《37路开往童年》《我的747》《有一天》等文章曾获得台湾文学奖,或已改编为电影。其中有的是记录了作者在巴黎、东京的旅行感悟;有的与电影相关:或娓娓道来对自己制作的电影背后的故事,或回顾电影史,深入浅出地分析电影的故事与情感,兼具专业性和娱乐性;有的充满了作者纯真的童年回忆,真挚感人;也有一般的抒情散文,语言幽默,富有诗意,画面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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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季然新书
卢非易
有时读着似曾相识,多半时候,是发出啊?是喔!的轻叹;就这样来来回回读了两三遍书稿,还是不知道要写些什么。每天带着拖稿的心事上床,心里默默想着,或许醒来后,就没有这件事了呢。我一直就是胆小的学生,毕业很久以后,还经常梦见啊?明天期末考!这样恐怖的事!醒来后,想到现在换我当老师了,真是无比解放与松快!只是,没有想到当老师也有当老师的报应,比如给学生写序这样的事。
我实在记不得多少关于以往的事。但有一年,一个学生毕业回来,追问:老师,你那时候为什么会说季然以后会像你这样的话?那好像是某一年,他们大二的时候,我作为班导师,跟着学生去阿里山。晚上,一群小孩窝在榻榻米通铺上,好像是在算命或什么。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我刚带这一班,季然也是才转学进来,基本上,完全是不认识的状态。我不记得当时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很确定那个冷冷的阿里山的冬天,大棉被里露出几只白袜子的画面。
窗外有雾,出门就起个寒战,得打起精神,但室内暖暖的。冬天的屋子,小猫小狗都懒懒地窝在那里,空气里就是呼噜呼噜的呼吸和水汽上扬的声音。暖黄的灯和白袜裹着的体温,该活着的都活着,都不需要说什么话,很安静、懒散和放心。
我和季然好像就这样共处一室也好些年,在我们那个不到五六张榻榻米大的研究室,怎么我们也这样安安静静地过来了!很多那种吾爱吾师的追忆中,都写师生们如何酒酣耳热、畅谈学问、议论文艺,等等,我怎么一件都不记得?哑巴的、不负责任的老师!
那时,《小电影主义》电子报刚发行,我收到季然的文章,就一篇一篇读起来。有时想,啊!是这样的喔!有时慌张,啊!都没看过,这是什么电影?有时忖度着,怎么突然第二人称你、你、你起来,最近在读朱天心吧?有时想到,啊!上次借我的《青春电幻物语》还卡在影碟机里,没有还给他!完全没有对一尺之外,滴滴答答在用电脑的那位作者,发出喂!你写的这个……这样的话语。我对那种没什么才气的小孩,总是尽可能礼貌地鼓舞;对稍有希望的学生,就有点像虐待狂,追着打不死的蟑螂那样;但对那种人家自己活得好好的,也不知会长出什么来的,就很惶恐,安静绕过去,小心不要踩坏人家的菜园。张爱玲说,她喜欢和年纪长的在一起;她瞧不起同辈的人;她害怕小孩子,那一只只空白的眼睛。
几年以后,我在报章上读了《37路通往童年》的文章,就想起来那些空白的眼睛,看着电影画面般的窗外风景缓缓流过,风景里各种不同面孔的人们,在街道上行走,在商店里购物,在自己家里隔着两层窗户和车上的我对望。城市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是快乐的,还是难过的,只是透过褐色车窗,无声的远远的他们,看起来都是那么好看,那么令人安心,令人感到万事美好,没有遗憾。在我的读书年代里,这些眼睛就是雪国列车里的川端康成、巴黎咖啡屋里的加缪与巴特、蔚蓝海岸的安东尼奥尼,或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伯格曼(啊!《芬妮与亚历山大》!);在季然的年代里,应该是贾木许、山下敦弘、岩井俊二和朱天心吧!
我羡慕这样的眼睛,好像黑洞,大口大口地将世界吃进去!暖暖的,饱满的,安静又放心,最后不知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果来。
这本书出版了,记录下生命之眼所见识的人生;也再证明了,强大的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口!
序
此曾在
阅读侯季然《南方小羊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