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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斯堡王朝:翱翔欧洲700年的双头鹰
"《哈布斯堡王朝:翱翔欧洲700年的双头鹰》是罕有的哈布斯堡家族全史,通过展现哈布斯堡家族翱翔欧洲的历史,带读者体察11世纪到20世纪欧洲大陆的兴衰起落。
在六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哈布斯堡家族这个11世纪末迅速崛起的皇族在欧洲叱咤风云,堪称历史的操控者。 在鼎盛时期,哈布斯堡王朝曾控制从奥地利到亚得里亚海,从北非到墨西哥的大片领土。他们以胜利者姿态征服半个地球,建立了头一个“日不落”帝国,将欧洲带入现代历史。这个辉煌家族的一个举动便可引发巨大的蝴蝶效应。哈布斯堡家族的斐迪南二世因宗教政策在波希米亚引起反抗,冲突演变成1618—1648年的三十年战争,改写了欧洲版图。为争夺西班牙王位,哈布斯堡王朝和波旁王朝引发大战,从1701年持续到1714年,将欧洲大部分国家卷入其中。即便到了王朝末路,哈布斯堡家族依然有撼动世界的力量,那规模惊人的“一战”,其导火索便是哈布斯堡末代皇储的遇刺。 人们对哈布斯堡家族的评价颇为两极,有人说他们是施行残暴统治的魔鬼,也有人说他们是无法融入现代世界的活化石……在这部史诗式的叙述历史中,广受好评的历史作家卫克安还原这一神秘家族的面貌,探索这群个性鲜明统治者的智慧、手腕、巧计,展现他们的荣耀、伟业与失败。 卫克安写的是历史,用的却是考古学家、人类学家、艺术史学者的视角。跟随他的脚步,我们将看到器物、文化、事件背后的深刻意涵,亲历哈布斯堡王朝这头翱翔欧洲700年的双头鹰从兴起到没落的全过程,并经由一个伟大王朝的起伏,感知欧洲大陆的兴衰。想要真正理解欧洲的读者都应该来读读这本书。
1. 了解欧洲,从了解哈布斯堡开始;了解哈布斯堡,从了解家族全史开始
神圣罗马帝国、金羊毛骑士团、十字军东征、“日不落”帝国、三十年战争、一战……这些我们熟悉的名字和事件,全都与哈布斯堡家族有关。从13世纪到20世纪,哈布斯堡王朝在欧洲叱咤风云,家族中出了多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他们通过征战、联姻统治着欧洲与新世界。这是一个一举一动皆能引发巨大连锁反应的家族,要真正了解欧洲,就不能避开哈布斯堡王朝。 从11世纪到20世纪,《哈布斯堡王朝:翱翔欧洲700年的双头鹰》讲述这个家族从兴起到衰落的全过程。这部哈布斯堡王朝史诗诉说着家族的传承、变革、动荡、起落,用家族内部视角,观看欧洲大陆千年来的兴衰起伏。阅毕这部史诗,我们对历史的感受将带上不同的色彩。 2. 历时近30年,在翔实史料中感知历史,用文学笔法写就千年兴衰 在近30年的时间里,历史作家卫克安奔赴世界各地,搜集考古和历史资料,从羊皮纸、手抄本、古老文书、画作、雕塑中,真切感知历史。他用历史的工具、考古学家的思维方法、社会学和文化人类学的见解、艺术史家的眼界,以文学笔法重述哈布斯堡王朝的历史。哈布斯堡王朝的伟业与失败、荣耀与羞辱、爱与恨、忠诚与背叛,一个个故事,一段段历史,全都展现在我们眼前。 此外,也不妨看看那50多页的叙述式注释。这本书的尾注,有如《玫瑰之名》中紧锁之门背后的图书馆,蕴藏着在正文里无法尽述的意图和洞见。 3. 传奇人物与动荡历史进程的交织 历史自有其发展的逻辑,但参与推动历史进程的,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操控欧洲历史的哈布斯堡家族,其成员个性鲜明,野心勃勃。疯女王胡安娜、堂吉诃德式的马克西米利安、因同茜茜公主的婚姻而著称的弗朗茨•约瑟夫一世……这些传奇人物的信仰、权谋、征战、爱恨、生死,都在有意或无意间改变了欧洲。他们既操纵着历史,又是时局的产物;他们汲汲于塑造完满的形象,但成败却要留给后人评说。与动荡的历史进程相互交织,他们的人生成为传奇,也见证了历史。 4. 探寻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秘密 哈布斯堡家族这个11世纪之初还不太起眼的小家族,是如何一跃成为历史的操控者,又是如何统治幅员辽阔的多民族帝国的? 卫克安的答案是,联姻,还有通过文化塑造家族形象。联姻令哈布斯堡王朝的势力迅速扩张,却也种下了家族衰败的种子。哈布斯堡家族深知,想象的力量往往能超越刀剑的力量,为王朝提供无形的保护。因此,他们缔造了庄重的仪式感,使用艺术作品彰显家族荣光,利用印刷品主张自己的权利……这些特别的手段,成为他们统治的辅助。书中的古老插图,正是他们统治手腕的注脚。
爱德华•吉本在他的自传中有一段自述很有名,在那个段落中他写明了《罗马帝国衰亡史》的思想萌芽进入他头脑中的时刻。同吉本的大部分作品一样,这本自传也是对事实的精美加工,但某本书的著写源自一刹那的灵感一说至少在我看来是不假的。我的这本书开始于位于格拉纳达的查理五世宫殿的一个狭小房间里——这里的风格同摩尔人纳斯瑞德宫殿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
阿尔罕布拉档案馆摇摇晃晃的古老桌子上,堆放着各种历史记载和图书目录。人们常说文献有“霉味”,但我想第一个使用这个词的人肯定不会天天在这样的环境里,闻着陈旧羊皮纸散发出的有机物气味——格拉纳达的夏天让这种气味愈发浓重。 一天天过去,我越来越不愿意去爬那绵延的库埃斯塔•德•察皮兹(Cuesta de Chapiz)山路,去到那“宽恕之门”(Gate of Pardon,门上面有“法蒂玛之手”)。在去的路上有一些石凳,石凳的后面流淌着一条浅溪。溪水的声音和气味是对爬坡疲劳和沉闷的最好解药。有些早晨,我会推迟阅读那些刺鼻的文本,在山脚下的广场品尝一杯柠檬冰沙。但后来,我更喜欢在到达山顶前驻足一阵,读读信,写写信。在一家廉价平装书书店,我发现了一本看似还可能有趣的书,书皮有些破旧,是一位奥地利作家作品的英文译本——书的作者是亚当•万德鲁兹卡(Adam Wandruszka),书名则是《哈布斯堡家族》(The House of Habsburg)。因为我也是天天埋头研究哈布斯堡家族,所以我花了100 比塞塔买下了这本书。在凉爽的石凳上我飞快地阅读了前几页,到达我在修道院的房间时已经很晚了,在那里我又一口气读完了剩下的部分(书本身不是很厚)。那个下午,那些手稿似乎变得更有趣,更有意义了。在我开始填写档案卡时,我脑中不断回荡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哈布斯堡家族会是这样的?他们为什么在山下的城市修建了那座大教堂,摧毁了古老的清真寺(当然,原因也可能是显而易见的)?为什么他们把壮观的总理府大楼建在努埃瓦广场(Plaza Nueva)的另一端?有一次,我在那里品尝柠檬冰沙时,那里的档案管理员告诉我(可能完全是不真实的),他们每天都在与老鼠竞赛,看能不能在老鼠将这些资料文本吃掉之前将其整理出来。 因此,这本书开始于西班牙。时至今日,我仍然在使用那些日子里制作的文献卡片和笔记。近年来,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关于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的书籍,同样,关于其奥地利堂亲的书籍也屡有出现。但关于这两个家族分支的英文作品却很少见到。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对于我来说是谜一样的存在,只是从我的外祖母给我讲述的,她在奥匈帝国度过的少女时代的故事中听到过片段。我记得有一次我曾经说她是德国人而不是奥地利人,她一反常态地愤怒。直到许多年后,我才知道这是为什么。长期以来,我在收集材料、寻求我最初问题的答案之余,一直在奥地利和西班牙工作,当然也去过许多其他国家。这本书是我的部分答案。说它是部分答案,是因为一个人倾其一生也不可能就这个问题给出完整的答案,当然也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个人的局限。我没有掌握所有的相关语言:伟大的奥地利学者普里布拉姆(A. F. Pribram)在上世纪20 年代早期告诉年轻的英国学者麦卡特尼(C. A. Macartney),他若想胜任这项工作,就需要具有14 种文字的阅读能力(我认为这一数字还没有包括奥斯曼土耳其语和伊比利亚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关注和兴趣很自然地发生了改变。当我沉浸其中时,我开始从哈布斯堡家族的角度去看事情,所有那些曾经(从外部角度)看似平庸、荒谬的事情,原来有着那么多的深刻内涵。我意识到,如果我也可以将家谱追溯到700 多年前,感受到自己同那些逝去的先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我同样会对过去有不同的看法。当然,我不是要谄媚君主制,这是我所读到的大部分相关书籍的基调,深入阅读本书的读者会发现这远非我的观点。按照奥地利人的说法,我本质上是“红色”,而不是“黑色”。但这并不妨碍我去欣赏哈布斯堡家族几个世纪以来在棘手的领域中施展出来的手腕和专业才能。 本书的写作始于格拉纳达,然后缓慢地向中心腹地(维也纳)推进。其实,本书的推进还有另外一个维度。随着研究的深入,我越来越发现,哈布斯堡家族通过一种符码暗中表达了他们的使命感和政治目标。这种符码的使用者彼此心照不宣。例如,关于哈布斯堡家族曾经被“上帝之手”触碰过这种信念。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家族中没有一个人明确地声明过这种信念。他们会间接地谈论使命,服从上帝的旨意等内容。但是在图像中,我发现这种含糊其词的情况完全不存在了。艺术家们描绘的王朝成员,或是触摸着全能之主的手,或是沐浴在圣光之下。此外,这些图像在不同的时代反复出现。我在维也纳买的明信片上面,弗朗茨•约瑟夫像天堂的云彩一样飘浮在他的军队之上,就像他两个世纪前的先人利奥波德二世一样。起初,我觉得这只是巧合,但后来我慢慢地明白,这不是偶然。通过赞助甚至审查,哈布斯堡家族保证了自己“正确的”形象被呈现给世人。循着这些线索向前追溯,这些图像渐渐地消失在遥远的中世纪,远在马克西米利安之前(这本是我最初的时间起点),一直回到瑞士布鲁格(Brugg)山上的那座小城堡。这一历程限定了本书的形式和时间跨度。 许多年前,在剑桥,别人指着一位精神矍铄、脚穿着笨重棕色大靴子、正自信地大步走在街上的老人告诉我:“那就是约翰• 萨特马斯博士,最后一位行走的历史学家。” 萨特马斯博士的学生们被要求一定要到实地去考察,以便对过去的真实轮廓有所把握,然后再深入文献学习研究。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但他的这一形象和他的有效研究方法留在了我的头脑中。我努力走访了尽可能多的哈布斯堡家族的遗迹,这一做法的回报远超我的想象。通常,当地热情的研究人员会对来访者敞开胸怀,来访者也大可探究当地传统。我经常在实地考察后发现泡图书馆的学者们提供的版本并非准确无误。也许我的实地考察不能算作骑士对圣杯的寻求之旅,但至少也是一次次探索发现之旅吧。 要应付如此庞大又如此朦胧的王朝,我意识到,仅使用一般的历史学工具是不够的。所以我尝试使用一些考古学家的思维方式,一些社会学和文化人类学的见解,以及艺术史学家的眼界;但同时也意识到这多少是专业知识的一种欺诈性累积:与其说是深层知识,不如说是一种花式舞蹈。虽然我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些技术,但它们为我收集的大量资料提供了新的理解角度;如果说我只是这些学科领域的一个游客,那么显然我是带着尊敬和感激之情完成了我的观光。 以上是初级层面的冲突。我想我曾经读过1850 年后出版的用至少四五种文字写成的关于哈布斯堡家族的书籍,1850 年之前写成的书籍我则进行了选择性阅读。名单上的人现在扩展到四个了。为什么要再添加一个呢?简单地说,因为没有人完全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个人喜欢的亚当•万德鲁兹卡(自从在格拉纳达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他)和埃文斯(R. J. W. Evans)的作品都不能充分地满足我,而我努力在做的其实是在他们的身后孜孜以求,为他们已取得的成就填补空白和细节。但至少在一个方面,我认为自己挖掘了丰富的矿脉,也体现了本书的价值——没有人对哈布斯堡家族对图像和文字的使用进行过合理的研究。 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我的大部分论点都是视觉性的,是关于图像的解释;而且,我在文本中提到的图像比列出的图像要多得多。是只谈论那些出版经济学允许印刷的少量图片,还是先展示诠释那些少量的图片,进而用相同的方法引领读者去感知更多的图像?我必须在这二者之间进行选择。对于那些我在文中提到但是没有列出的图片,我努力给予充分的诠释,以便这方面的爱好者可以自己发现这些图片。但是,我有一个原则,任何我没有看到或未经我仔细研究的图像,我绝不会在书中谈论。 最后,关于本书的结构。这里既有文本,也有次文本。在文本中,我着重于叙述,有展望也有回顾,寻求去感知、去呈现一种模式。但是,本书的注释也不仅仅是学术符号。注释在话语的草原上徘徊,追逐野兔或树上的浣熊。它们比表面的文本为我带来了更多的愉悦感。这就像安伯托•艾柯(Umberto Eco)的《玫瑰之名》(Name of the Rose)中紧锁之门后面的图书馆一样,那里才是真正的行动之地。
(英)卫克安(Andrew Wheatcroft)
广受好评的历史作家,早年求学于剑桥大学基督学院及马德里大学。他撰写了多部关于19世纪和20世纪历史的著作。他的近作是与理查德•奥弗里(Richard Overy)合著的《战争之路》(The Road to War)。 他的博学睿智,奠基于扎实的研究和广泛的游历。为写作《奥斯曼帝国》(The Ottomans)和《哈布斯堡王朝》,他奔赴世界各地,对土耳其、北非、西班牙、意大利、匈牙利、捷克共和国、奥地利、德国、法国和美国等历史现场进行实地考察。 他现定居于苏格兰的邓弗里斯郡,执教于斯特林大学。
"引言
致谢 序言 1. 鹰堡(1020—1300) 2. 我们的事业(1300—1400) 3. 普世帝国(1400—1500) 4. 金色男人(1500—1550) 5. 决不妥协的血战(1550—1660) 6. 幸运的奥地利——幸福的国度(1660—1790) 7. 最后的侠士(1790—1916) 8. 奥地利的终结:真的结束了吗?(1916—1995) 家谱 注释 专有名词对照表
第7章 最后的侠士(1790—1916)(节选)
弗兰茨(家里人总是称呼他弗兰西)在奥洛穆茨的第一天就决定将他的名号定为“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名字响亮,又同时纪念了他的祖父和叔祖。 新君主继位伊始,各方就开始营造对他的狂热崇拜。首先得到强调的是他的年轻与活力。接着,在他与巴伐利亚的伊丽莎白即人们熟知的“茜茜公主”结婚以后,他的形象就成了年轻的爱人,很快,他又成了是慈爱的父亲。后来,据说哈布斯堡帝国的孩子们都知道上帝的模样,因为在每一个学堂里都有他那满脸胡须的和蔼脸庞。约瑟夫•罗思(Josef Roth)在他的小说《拉德斯基进行曲》(The Radetzky March)中描写了与他同时代的人一眼就能认出的事物。 卡尔.约瑟夫盯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皇帝画像。弗兰茨•约瑟夫身穿月白色的将军制服站在那儿,胸前斜挎着鲜红色的宽绶带,脖子上挂着金羊毛骑士饰链……卡尔.约瑟夫还记得他参军后的头几周,每当看到这幅画像时他心中那种自豪而欣慰的感觉。那时候就好像皇帝随时会从那窄窄的黑色画框中走下来,来到他身边。可是渐渐地,这位“至高无上的战争君王”在那些邮票和钱币上的形象让人习惯了,变得平淡无奇了。在军官办公室里他的画像,看起来就像是某一位天神献给他自己的隐秘祭品……在家里,一幅同样的画像挂在“地区专员”(他父亲)的书房里。画像还挂在军校的巨大的礼堂里。挂在兵营上校的办公室里。还有成百上千的弗兰茨•约瑟夫皇帝的画像挂在哈布斯堡王朝的领土上,东西南北四面八方深入他的人民当中,无处不在,就好像上帝在全世界无处不在一样。 弗兰茨•约瑟夫以约瑟夫二世和利奥波德二世的方式,把自己树立为人民的“第一号公仆”,这是个独特的君王形象。不论在战争期间还是和平年代,对于他统治时期出现的许多问题和遭受的诸多失败,他都能够直接从自身找原因,勇于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他是许多人研究的对象,可他始终让人捉摸不透。大多数对他个人的评价都是在他年老时才写出来的。这些回忆录虽然常常充满深情,但也只不过把他描述成一个不断卖弄学问和过分追求个性的人。有时候,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皇帝”,他自己的需求很简单,就睡在办公室后面一间小屋子里一张简朴的铁架子床上。而有的时候,他是一个军事独裁者,会因为一个军官的衣袖没按规定数量钉上扣子而大发雷霆。 有一次吃晚餐的时候,皇帝一直盯着桌子另一头一位年轻的值班军官看。晚餐结束后,宾客们都走到了花园里,弗兰茨•约瑟夫 径直走到那位中尉的面前对他大吼:“为什么不按规定穿衣服?”这位军官脸色惨白,极为不解。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他的君主。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知道皇帝发这么大火为的是什么。皇帝也看出来了,变得更加生气:“你的袖子上没钉纽扣。你不知道吗?”这位中尉绝望地看了一眼没有纽扣的衣袖,结结巴巴地颤声回答:“是,陛下,我真的不知道!”皇帝气得发抖,大声喊道:“那说明你是不懂规矩。这真太可恶了。” 不过,这个故事还有个未成文的结局。皇帝第二天还在对此种世风日下大批特批,然后有人告诉他这件事错不在那个军官。不管规定如何,大多数做军装的裁缝都已经不再在军装上钉扣子了,因为那些扣子现在已经是纯粹的装饰了。弗兰茨•约瑟夫静静地听完,说“这是完全错误的”,然后传令让他自己的裁缝给那位年轻的军官做一套新军装,要在袖子上钉上扣子,钱由他出。他还在后来的一个场合专门把那位执勤军官找出来,对他进行了表扬。“这是完全错误的。”这句话是指他自己反常的严厉行为,还是指军装裁缝自作主张的“恶行”,我们不得而知。 对一个早已作古的人,我们不可能再对其内心和性格做深入的探究,对弗兰茨•约瑟夫更是如此。库恩•海德瓦里伯爵曾为皇帝服务了30年,记者亨利•威克姆•斯蒂德问过他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伯爵想了想后回答: 我不了解他。不论在奥地利还是匈牙利,我可能比其他任何一个大臣待在他身边的时间都长,但是我不了解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对他是了解的。当事情很顺利,他心情大好的时候,也就是他大笑和逗趣的时候,我常常会想,“我马上要看到他真正的样子了”。而就在此时,他身上便已经蒙上了一层轻纱,隔开了他和我,让他与任何人情绝缘。轻纱后面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君王,他只相信他自己神授的权力,相信他只对神负有责任。如果你想研究这位皇帝,你必须先研究最后这60年的奥匈帝国历史。 大多数对弗兰茨•约瑟夫的评价都采用了这种方式,试图呈现所看到的表象,武断地认为在这层轻纱后面他也没什么两样。于是,表象就是他的全部。正如马尔古蒂所说,弗兰茨•约瑟夫确实是“秩序的倡导者”。老年的他喜欢有序的生活,不喜欢被打扰。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利用自己的权威确保他的想法就是法律。他统治的前几年,政府的行为完全是他个人意志的体现。他早期的传记作家约瑟夫•雷德利希(Joseph Redlich)这样写道: 人们都说哈布斯堡家族中有许多人天生就具有真正艺术家的特质,因为他们有着根据自己的意志来完成从无到有过程的强大的冲动……从他们家族的先祖传下来的这种玄妙特质却在弗兰茨•约瑟夫枯燥死板的性情中没太体现出来,他总是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这个20岁的年轻人有着与梦游相差无几的表情,表现出的是一种刻板的平静。他认为现代的、技术上行之有效的专制统治是应对革命的唯独一个办法,并且单凭个人意志,在其帝国的几乎所有地方都将其付诸实践。在这一点上他还真是与艺术家有相似之处,艺术家也是借助某种材料向外界传达自己的思想和想象。 他是不是把这种公事公办的习惯性态度也带到了私人生活中呢?也许他在家里,甚至是在床上,也是非常沉闷,毫无生气的官僚模样吧? 对此也有不同的观点。他绝不是空有一副皮囊,不是罗伯特•穆齐尔(Robert Musil)所谓“没有个性的人”,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强烈情感的人,只靠着秩序的躯壳活着。弗兰西的动力来自自己的意志和激情。在这些方面他严格克制和约束着自己。秩序、形式和制度是治理一开始那种混乱局面的办法。但在他的一生中,也有情感占上风的时候。蒙在他身上的轻纱被揭开,露出他的真容的时候也不少。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时刻,就是他结婚的时候。他父亲的婚姻是包办的,他祖父的前两位伴侣是约瑟夫二世和利奥波德二世挑选的。大公夫人索菲一直认为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希望他在这件事上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和家族传统)行事。但是他并没有选择母亲选中的人做妻子,而是选择了那个人的妹妹。他第一次见到他的表妹巴伐利亚的海伦妮(内内,给他选定的新娘)和她的妹妹伊丽莎白(茜茜),是在温泉小镇巴德伊舍的一个度假旅馆。那是1853 年他生日的前三天。他们第一次会面的时候,他虽然按规矩见了海伦妮,但是注意力始终没离开过当时要许配给他弟弟的茜茜。事后,卡尔•路德维格告诉他的母亲:“妈妈,弗兰西非常喜欢茜茜,胜过喜欢内内。你看吧,他一定会选择茜茜而不会选择她姐姐的。”大公夫人说:“这是什么想法?弗兰西太任性!”他的弟弟说对了,而且谁也劝不动弗朗茨•约瑟夫。经历了一场旋风般的恋爱之后,他连着两天给母亲施压,让她说服自己的妹妹,即茜茜的母亲同意了这桩婚事。然后在次日,也就是8月19日的晚上,他和16岁的茜茜订了婚。第二天早上,在弥撒仪式的最后,弗兰茨•约瑟夫领着茜茜走上祭坛,请求神父祝福他和他未来的妻子。 他爱上茜茜是因为她“浓密的秀发,与她那双小鹿一般羞涩的眼睛非常相配”,他对她的感觉充满幻想,与实际有很大差距。实际上,她是一个不善交际的女孩,不好相处,对他那不顾一切的激情感到受宠若惊,而且吓坏了。穿着军装的他潇洒英俊,要是不提他那尊贵的身份,还真是一个童话中的王子形象。他对她的爱从初次见面开始就从来没有消退过,而茜茜却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对他燃起过激情。他们在巴德伊舍的最后几天时间里,他带着她坐着敞篷马车在树林里走了很远的路。当太阳落山之时,寒意袭来,他把自己的军服斗篷披在茜茜的肩上,对着她耳语:“你知道吗?我简直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快乐心情!”这个斗篷成了他们未来关系的真实写照。最终,茜茜开始不满他包办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关怀,也不能理解当她拒绝他呵护的手臂时为什么会被认为冷漠。弗朗茨•约瑟夫在给她写的信中也都是满满的爱意。每当他们分开的时候,他都会很有规律地写信给她,称呼她“亲爱的天使”,或者“最最亲爱的唯独的天使”。从1867年开始,茜茜对匈牙利和匈牙利人产生了极大的热情,他就总是以匈牙利语“我可爱的最亲爱的心肝”,或者“我心中的爱”作为信的开头。还有,他也不再在信中签上“弗兰茨”这个名字,而是“你的小男人”,或者“你的小人儿”。他在1898年9月12日给她写了最后一封信,结尾是“再见,我最美丽的最好的和最心爱的天使”。而这竟一语成谶,因为她永远也收不到了。当这封信送到日内瓦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她被一个意大利的无政府主义者用锋利的锉刀刺杀身亡。 当这个消息传到弗兰茨•约瑟夫那里时,他焦虑地从信使手中一把抢过电报,撕开来看。当他读到“皇后陛下刚刚过世”时,他坐在办公桌旁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他嘟囔着:“我现在在这世上一无所有了……没人了解我们彼此有多相爱。”接着,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得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孩子们。”情感需求和职责之间的这种矛盾,始终是他和茜茜在婚姻生活中争吵的原因。他想尽办法满足她的需求,允许她不受皇后身份的束缚去自由生活、旅行并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不论是去希腊的各岛屿,还是在英国郡县打猎,或者在法国和德国微服游历。他想尽办法吸引她回家,最成功的做法就是在匈牙利格德勒(Gödöllö)给她建了一个家,那可是她盼望已久的事。他对她很慷慨,给她钱,送给她各种礼物。可这一切都徒劳无功。说他“在卧室里也像官僚”或许不准确,但他一直保持着皇帝的威严,那已经成了他的第二张面孔。 但在世人眼中,他们的关系非常浪漫。表面上他们是一对理想的伉俪,一个是身材修长的年轻军官,一个是一头深棕色秀发的婀娜新娘。韦斯特摩兰(Westmoreland)女伯爵亲眼见到了茜茜到达维也纳时的情景。 他们是你能想象得出的最迷人、最般配的夫妻。她比自己的画像好上千倍。任何一幅画都展现不出她的清新、率真、温婉和知书达理,以及她每一个优雅十足的动作。她的容貌不是那么完美,但是五官很精巧,肤色白皙清爽,嘴唇如红珊瑚,一双棕色的眼睛不是很大,眼窝很深但是眼睛很亮,头发很漂亮……她中等个头,身材迷人,身形苗条柔软,有着漂亮的肩膀和圆润的胳膊,气质尊贵,声音年轻柔和。我看到她乘船抵达努斯多夫……船刚靠岸,皇帝就跑过栈桥,在众人面前拥抱了她。我无法描述这一个简单自然的动作引起的轰动效果。不仅是岸边成千上万的围观群众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站在我旁边的许多人眼睛都湿润了…… 此事的各种纪念品供不应求。他们订婚时,一个广受欢迎的纪念品是印有他们肖像的瓷器。那位艺术家根本不知道这位神秘新娘的长相,所以把她头发的颜色完全给弄错了。维也纳瓷器工厂生产了一套三个小雕像。第一个雕像,他们身穿蒂罗尔农民的服装,她坐着仰望他,他爱护地俯视着她。第二个是他们作为新娘新郎的样子,二人手牵手,充满爱意地对望着。最后一个,他们是一对骄傲的父母,她怀抱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索菲(她出生于1855年4月),而他则以骄傲和惊奇的目光注视着孩子。但是现实却与此有着极大的差距。 茜茜和她的婆婆大公夫人索菲两个人都有极强的个性,她们之间的冲突从茜茜婚后不久就开始了,而她们之间还有一层姨母和外甥女的关系,使得一切变得更为复杂了。茜茜的母亲既向着自己的妹妹,也割舍不下对女儿的亲情。茜茜养育自己的孩子,名字也叫索菲的长女以及第二个孩子吉塞拉(Gisela,出生于1856年7月)的方式,遭到婆婆的横加干涉,她非常不满。1856年,她和弗兰茨•约瑟夫访问威尼斯的时候,不顾婆婆的反对,坚持把大女儿带在了身边。1857年春季访问布达佩斯的时候,她则把两个孩子都带在了身边。他们第二次访问时,刚到达目的地不久,两个孩子就都发高烧病倒了,茜茜本来希望取消即将开始的对匈牙利乡村的访问。她和弗兰茨•约瑟夫都陷入了“最大的痛苦之中”,他给母亲写信:“那个小东西不断哭闹着,让人心痛不已……你可以想到茜茜和我有多么痛苦。”但是最终他坚持认为,履行国家的职责就意味着要尽到自己的义务,所以她不得不丢下正在吐血甚至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的大女儿,带着满脑子孩子的哭闹声起程离开了布达佩斯。5月28日,当访问的行程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得到消息说索菲的病情恶化了。他们回到匈牙利首都仅仅几个小时以后,刚刚过了两岁生日的“宝宝”就夭亡了。 茜茜始终没有对索菲的死完全释怀。这之后过了一年多,即1858年8月21日,她完成了哈布斯堡家族的使命,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们盼望已久的继承人。弗兰西看到儿子的时候,流下了眼泪。他形容儿子“不漂亮,但是体格好,非常健壮”。他给儿子起的名字是鲁道夫•弗兰茨•卡尔•约瑟夫(Rudof Franz Carl Joseph),鲁道夫的名字强调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历史渊源。为庆祝他的诞生创作了一幅彩色版画,画面上的婴儿脖子上围着金羊毛骑士项饰,被放在一个摇篮里。摇篮吊在一根只能用“超巨型”来形容的柱子上,上方是一幅第一个鲁道夫的画像,他那幸福的父母上方是飞翔的天使。他的特殊地位还以另一种形式体现出来。弗兰茨•约瑟夫赐予他“皇储”的称号,以区别于其他的皇子,代表他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长子,有可能成为罗马人民的国王。但是到鲁道夫过两岁生日的时候,他父母的关系却几乎破裂。1860年11月,茜茜因为健康原因执意要去马德拉旅行并在那里长住。她的御医看不出她有什么毛病,但对外称她感染了结核。维多利亚女王派了一艘游艇给她使用。她在马德拉度过了那个冬天,后于1861年5月月末回到了维也纳。过了一个月多一点,弗朗茨•约瑟夫就又要跟她道别了,因为她要动身去希腊科孚岛。10月,弗兰茨•约瑟夫到她在地中海的度假地去看她并答应她,可以等她身体好一些再回到他身边。1862年8月,她在他还有4天就过生日的时候突然回到了维也纳。 她继续过着飞鸟一般的日子,把维也纳当作驿站。有时候会一次待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然后就会离开同样长的时间。1867年一次短暂的和解后,他们便有了最后一个孩子玛丽•瓦莱丽(Marie Valerie),她出生于1868年4月。茜茜虽然年龄不断增长,但却越长越漂亮。英国大使夫人布卢姆菲尔德(Bloomfield)男爵夫人在1860年第一次见到她。 她特别漂亮,高个,浓密的深棕色卷发瀑布般披在背后。她穿着一条品红色的缎子长裙,当折叠门推开后,她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出现在眼前……她明眸闪亮,面容精致,组合在一起特别动人。她讲英语,告诉我这是跟她父亲的仆人们学的!她特别喜欢狗和马,骑术相当了得,有时候能同时驾驭4 匹马。 茜茜很担心自己会变胖,她在维也纳的赫尔墨斯别墅里拥有一个私人健身房,是弗兰茨为她修建的。她在英格兰和爱尔兰骑马打猎,胆子很大,无所畏惧,敢越过最高的障碍,因此得了一个绰号“打猎皇后”。她的名字与一个被称为贝•米德尔顿的同样胆大的苏格兰年轻人联系在了一起。她与哈布斯堡帝国及弗兰茨•约瑟夫之间的联系,只剩下孩子和对匈牙利的热爱。对布达佩斯的残酷镇压留下的旧伤痕最终因为1867年的奥匈折中方案(the Ausgleich)得以愈合,这次政治让步恢复并扩大了匈牙利的一些重要权利。这次和解的外在表现就是在布达佩斯,弗兰茨•约瑟夫和茜茜举行了加冕礼。她在匈牙利人身上看到了维也纳人缺少的人性和精神品质。她学会了匈牙利语,找了一个匈牙利的侍女和其他一些匈牙利的仆人,她明确告诉大家她热爱马扎尔人的一切。这对于弗兰茨•约瑟夫来说真是好运当头,因为茜茜以她自己的魅力赢得了匈牙利人的热爱。 在布达佩斯举行的加冕礼开始于1867年6月6日。根据传统,她开始用针线缝补圣斯蒂芬那件古老的斗篷,修补历史稍微短一点的加冕礼长袜,给圣斯蒂芬的王冠加一个衬里,因为那顶王冠对于弗兰茨•约瑟夫的小脑袋来说太大了。第二天早上7点, 参加加冕礼的队伍以绝无仅有的壮观阵容从皇宫里出发,可以说是这片国土上的大场面了。人员之多前所未有,队伍中的人身着盛装,骑着马鞍配饰金光闪闪的高头大马,所有的一切都给帝国增添了荣耀,同时也彰显了他们自己的富贵和国力。皇帝穿着匈牙利元帅服,骑在马背上,可爱的茜茜穿着(匈牙利的)民族服装,头上戴着钻石王冠,坐在8 匹马拉着的国宾马车上,卫兵们身披豹皮骑着灰马,构成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宏伟场景,不禁让人想起了王国那些最令人自豪的辉煌,以及中世纪最兴盛时期的统治局面。 弗兰茨•约瑟夫的漫长统治从1867年的奥匈折中方案开始,进入了稳定时期。时年37 岁的他拥有妻子和2个孩子,就像他在信里所表露的那样,他深爱着他们。他的头发早早就开始变得稀疏了,这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但是他还保持着无限的活力。在他80 多岁时拍的影片中可以看到,他上马、骑马还很轻松自如。他在50多岁的时候还很有朝气,精力极为充沛。经历了无数的坎坷和挫折后,他已经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淡然处之。在布达佩斯的加冕礼还没过去几天,他就得到消息说他的弟弟马克西米利安冒险参与了法国人支持的建立墨西哥帝国的活动,被自己的臣民审判后枪毙了。这真是雪上加霜,因为兄弟们曾经就马克西米利安是否要接受这送上门的“王座”有过争吵。现在弟弟死了,他尽可能地承担了责任。奥地利海军被派去接回了弟弟的遗体并送到了的里雅斯特,他的弟弟卡尔•路德维格和路德维格•维克多在那里迎候。1868年1月,马克西米利安在维也纳得到了一个皇子应该得到的一切礼遇,在大雪之中被送到了方济各会教堂安葬。 将近20年的婚姻生活之后,弗兰茨•约瑟夫与茜茜之间达成了和解,通过其他方式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这也许是好事吧。1875年,他结识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安娜•那霍斯基(Anna Nahowski),并发展为固定关系。她的日记记录了他们见面的规律。也许还有其他的女人得到过他的宠幸,只是没有像这样记录下来而已。关于他与城堡剧院著名女演员凯瑟丽娜•施拉特(Katherina Schratt)的关系始终存在猜测,因为双方都声称他们只是精神恋爱的关系。他写给女方的信能够证明他们的话不假,但是施拉特的传记作者琼•哈斯利普认为,她至少曾经在某一段时间里是他不折不扣的情人。 在一封经过了布尔古安男爵精心编辑删减的信中,我们能看到:“昨天是我离开你的床整整6个星期的日子,希望两天后我能再次坐在上面,看看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伤心的日子终于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会再次相聚,度过美好的时光。”……很明显这位女演员并不总是穿着睡衣戴着睡帽在海特辛宫(Heitzing)的早餐室迎接皇帝,而是在其他更亲密的场合,比如凯瑟丽娜穿着缎带镶边的便服,头枕着蕾丝花边的枕头,拥着缎被风情万种地躺在床上,咖啡和羊角面包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不管这段关系性质如何,它都得到了茜茜的默许,而且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还是茜茜精心安排的。在这之前,弗兰茨•约瑟夫只是在城堡剧院中的皇家包厢里欣赏“凯西”。茜茜安排画家海因里希•冯•安格利(Heinrich von Angeli)给这位女演员画了像,并把画像作为礼物送给了自己的丈夫。一切安排妥当后她还要确保他们见了面。今天看这幅画像,我们会发现安格利所画的凯瑟丽娜•施拉特,很像温特哈尔特(Winterhalter)所画的弗朗茨•约瑟夫喜欢的那幅他年轻妻子的画像,二人都是如云秀发长及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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