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周作人学术性的长篇论文集,亦是其思想奠基之作。周作人自己曾评价:文章比较长,态度也比较正经。这是新文化运动时期,作为思想家的周作人,对现代文学在未来发展过程中的定位和期望。基于对世界优秀文学作品的深入研究和对文学改革的敏感度,周作人明确指出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界的尴尬处境。启发感十足,对当时新文学的形成和普及有着较为深远的意义。
2.重新定义艺术与生活的关系,既能专注于精神内核,也能享受生活。《艺术与生活》可以说集中体现了周作人的人生态度和行事准则,他将自己对于生命和文学的思考现实化、具体化,很多感悟对当下青年核心价值观的再塑造有很大参考性。
3.全新精装重校,排版、设计皆推陈出新,并结合当代人的阅读习惯,既有床头书般的亲和,又不乏作为藏品的精致。
这一本书是我近十年来的论文集,自一九一七至一九二六年间所作,共二十篇,文章比较地长,态度也比较地正经,我对于文艺与人生的意见大抵在这里边了,所以就题名曰艺术与生活。
这里边的文章与思想都是没有成熟的,似乎没有重印出来给人家看的价值,但是我看这也不妨。因为我们印书的目的并不在宣传,去教训说服人,只是想把自己的意思说给人听,无论偏激也好浅薄也好,人家看了知道这大略是怎么一个人,那就够了。至于成熟那自然是好事,不过不可强求,也似乎不是很可羡慕的东西成熟就是止境,至少也离止境不远。我如有一点对于人生之爱好,那即是她的永远的流转,到得一个人官能迟钝,希望打住的时候,大悲的死就来救他脱离此苦,这又是我所有对于死的一点好感。
这集里所表示的,可以说是我今日之前的对于艺术与生活的意见之一部分,至于后来怎样,我可不能知道。但是,总该有点不同罢。其实这在过去也已经可以看出一点来了,如集中一九二四年以后所写的三篇,与以前的论文便略有不同,照我自己想起来,即梦想家与传道者的气味渐渐地有点淡薄下去了。
一个人在某一时期大抵要成为理想派,对于文艺与人生抱着一种什么主义。我以前是梦想过乌托邦的,对于新村有极大的憧憬,在文学上也就有些相当的主张。我至今还是尊敬日本新村的朋友,但觉得这种生活在满足自己的趣味之外恐怕没有多大的觉世的效力,人道主义的文学也正是如此,虽然满足自己的趣味,这便已尽有意思,足为经营这些生活或艺术的理由。以前我所爱好的艺术与生活之某种相,现在我大抵仍是爱好,不过目的稍有转移,以前我似乎多喜欢那边所隐现的主义,现在所爱的乃是在那艺术与生活自身罢了。
此外我也还写些小文章,内容也多是关系这些事情的,只是都是小篇,可以算是别一部类在现今这种心情之下,长篇大约是不想写了,所以说这本书是我唯一的长篇的论文集亦未始不可。我以后想只作随笔了。集中有三篇是翻译,但我相信翻译是半创作,也能表示译者的个性,因为真的翻译之制作动机应当完全由于译者与作者之共鸣,所以我就把译文也收入集中,不别列为附录了。
一九二六年八月十日,于北京城西北隅,听着城外的炮声记。
周作人
原名櫆寿(后改为奎绶),字星杓,又名启明、启孟、起孟,笔名遐寿、仲密、岂明,号知堂、药堂、独应等,浙江绍兴人。是鲁迅(周树人)之弟,周建人之兄。中国现代著名散文家、文学理论家、评论家、诗人、翻译家、思想家,中国民俗学开拓人,新文化运动的杰出代表。
历任国立北京大学教授、东方文学系主任,燕京大学新文学系主任、客座教授。新文化运动中是《新青年》的重要同人作者,并曾任新潮社主任编辑。五四运动之后,与郑振铎、沈雁冰、叶绍钧、许地山等人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并与鲁迅、林语堂、孙伏园等创办《语丝》周刊,任主编和主要撰稿人。曾经担任北平世界语学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