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邓友梅
第一眼看到朱佩君的散文集书稿秦腔缘,我想,这是一本写她经历的书。仔细一看,还有许多篇章是写她近十来年在北京工作、生活的经历和感悟。
朱佩君原是秦腔演员。我听过她那委婉动听的秦腔和陕北民歌。秦腔是西北人的精神财富,也是朱佩君的心声。
近年来,中国散文学会和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经常组织一些作家和学会会员到各地采风,我印象中,朱佩君曾经跟随我们去过湖南、贵州、江苏、陕西;去过山东、河北和江南名城扬州等地。所到之地,总有许多感人的事物。佩君总是用心地听讲解,仔细地观察实地实物,悄声请教身边的老师有关内容,表现出她的虚心好学。
多年采风,令她接触了生活,增长了见识,扩大了视野。由于在采风活动中受到感动和启示,激发了她对文学的追求愿望。加之她从小唱秦腔,秦腔那典雅的唱词,考究的文字,对她的熏陶和感染,促使她拿起笔写起了散文。
这几年,我时不时在报纸、刊物上看到她的散文,为她的努力,为她的进步而高兴!我感觉她是有感而发,真情实感。写秦腔,她倾注了满腔热情,写出了她从事秦腔艺术的酸甜苦辣,写出了戏曲人追求艺术的真挚情感。
学写散文,她很用功,并严格要求自己。如今,佩君的散文要出集子了,可喜可贺。书中所写人和事丰富多彩,各有千秋。
文如其人。生活中的朱佩君热情、善良、厚道,典型的西北女子。现在,她还年轻,要走的路还长,该写的东西还多,相信佩君在今后的岁月里会多学习,多努力,写出更多、更好的文章。
2018年阳春三月 北京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著名作家)
她的散文是吼出来的
红孩
陕西人唱戏不叫唱,叫吼,这在全国独一无二。想来,这与陕西地处黄土高原有关。在文化媒体工作多年,经常去看蹭戏,但看的秦腔并不多,也就两三出吧。记得有一年在天桥剧场,有场陕西秦腔专场,周明老师张罗了在京的很多陕西籍乡党去捧场。我是西安女婿,自然是少不得的。开始,我看得还比较烦躁,但看到一半就渐入佳境了。特别是看到周边秦人看得如醉如痴,心说,撩咋咧,要融入陕西,就得听得懂秦腔。
在京城,活跃着一批陕西籍文化人。如以周明为代表的集阎纲、何西来、雷抒雁、王巨才、白描、白烨、李炳银、王宗仁、刘茵、田珍颖等众人的作家群,至于影视、书画、戏剧艺术家就更多了。我是二十几年前陆续开始接触这批人的,接触的时间长了,特别是我参加陕西的文化活动越来越多,几乎每年都要到西安去三五次,久而久之,人们便很自然地把我编入陕军了。
这些年,我接触的陕西散文作者最多。每次到陕西,都被浓浓的文学氛围感染着。我自己也因为创作了以陕西为题材的散文和电影,而越来越被陕西的朋友推崇。人们过去习惯叫我红老师,两三年前,不知谁带头改叫我博导,听后着实吓了一跳。在我心中,能称为博导的人,应该是与胡适、杨振宁那种身份相对称的才可以。我算哪门子博导呢?
我知道,人家在开我的玩笑。不过,玩笑也有真诚的所在。如在我的作者中,诸如田霞、小凤、朱佩君等人,就属于虔诚地视我为她们的博导的。其实,所谓博导,就是她们作品的第一读者,或者说是第一编者。从事报纸副刊编辑二十多年,又写过一些散文,算是有点心得经验,很多作者常常将他们写出的作品第一时间发我,希望我给看看,提出修改意见。我喜欢这种工作,看别人如同看自己。在这些朋友中,朱佩君因为是陕西人,认识时间也长,对她的文学,她的秦腔,她的为人,了解得比较透彻,故写起来就容易些。
话虽这么说,当我真的要写写老佩那个叫做朱佩君的女子时,我竟无从下笔。想必其中的原因是,我到底是要写老佩的秦腔呢,还是要写老佩的散文?显然,写老佩的秦腔,重点是人,而写老佩的散文,则重点是谈读后感。老佩的散文题材多样,更多的与秦腔有关。我曾经说,散文是说我的世界,即散文的内容是关乎我的经历、情感、思想的,离开了我,散文便失去其自身的魅力。
朱佩君系陕西三原人,父母是县剧团的主要演员和编剧,在陕西甚至是西北地区,都有着一定的影响。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朱佩君便考到了省艺校,后分配到省戏曲研究院成了专业演员。多年的学校学习,师傅带徒弟,使她在秦腔艺术上的表演日臻成熟。在事业即将成功,走向辉煌时,由于人为的因素,她被迫离开舞台,下海经商,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调到中国艺术研究院,才使她又回到文艺的队伍。只是,舞台已经成为她业余的客串,或者说是一种奢望,她更多地开始从事散文写作,如果用一切从零开始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朱佩君的散文处女作是《晚秋黄梨》。那是到河北廊坊采风后的收获。那时,我们还未曾相识。记得在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她时,穿着时尚,高高的个子,两眼传神,给人一种孤傲的感觉。等时间长了,才发现她那都是假象,真实的老佩是个非常大气之人,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最乐见她做两件事:一是每有大型活动或朋友聚会,她都要唱一段秦腔或陕北民歌给大家听;另一是,老佩非常好客,不论是在城里的公寓还是郊区的农庄,只要得闲,就会发出邀请让朋友们雅聚品尝她的朱记家宴。
我最初看到老佩写的散文是《秦腔缘》,好像发表在一个内刊上。因为是写戏曲的,跟我所主编的《中国文化报》副刊比较对路,就给发了出来。周明老师看后,一方面鼓励老佩多写,一方面嘱咐我要多帮助她,说一个女孩子只身闯京城不容易。跟老佩接触多起来后,我发现她浑身都是艺术细胞,而且特善于讲故事,绘声绘色,我建议她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那或许就是好散文。于是,老佩便陆续写出了《王昆老师教我唱民歌》《塬上的姨妈》《我的戏痴老爸老妈》《赶牲灵的哥哥哟我来了》《我爱说秦腔》《下乡,下乡》等,这些作品让人读得眼前一亮,让你对其不得不刮目相看。为了写《我的戏痴老爸老妈》,她构思一夜后,觉得内容不够丰富,第二天就从北京回到了陕西三原,去同父母聊天,还找父母的同事、戏迷座谈。至于写《赶牲灵的哥哥哟我来了》则是在北京一场暴雨后,她家被淹,可一听说我们要去黄河边上的吴堡采风,竟然把门一锁,毅然跟我们而去。
老佩散文的特点大致如下:一是题材多与秦腔有关,可见她对秦腔有多么热爱。在这部散文集里,写秦腔的作品几乎占了近一半,而且写得也最好。二是口语入文,诙谐幽默,尤其对陕西地方方言的运用,使文章增色很多。三是注重抒情,很能抓住最感人的细节。四是思想健康向上,给读者提供满满的正能量。当然,我这只是笼统的印象,至于具体的感受,那就期待读者诸君各自去欣赏了。谨此作为小序,期待老佩下一部新作早日到来!
2018年5月6日 西坝河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常务副会长、《中国文化报》文学副刊主编,著名散文家、文学评论家)
后 记
第一次拿起笔学写散文是在2002年。那时,我刚刚离开西安进入北京工作。灵感来自于一次赴外地参观。记得那是2002年一个秋日,周明老师带着我和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吴著友主任及我的闺蜜王群和她的儿子小可儿,还有中央电视台七套农业频道的几位记者前往河北廊坊采访一位叫杜宝仓的种梨人。一到现场,我便被满目的黄澄澄的宛如大皮球般的黄梨儿吸收住了。加之听了杜宝仓创业的故事深受感动,回到家里便有了写散文的冲动。可是,提起笔来就没有词了,真不知从何写起,总觉得是满肚子蝴蝶飞不出来。我的恩师周明说:散文就是你心里面想说的话,不需要太多华丽辞藻,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写,把你最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就好。在恩师的点拨下,我创作了第一篇散文《晚秋黄梨》。在这里,还要特别感谢尊敬的阎纲老师呢,那时候,我根本不懂电脑,是阎纲老师不厌其烦,耐心地通过电话给我悉心指点,我才学会了用五笔输入法完成了第一篇文章。《晚秋黄梨》见报后我特别激动,更加激发了我对文学和写散文的浓厚兴趣。
我感到荣幸的是,来北京这十多年,在恩师的引领下,我有幸先后拜访过已故著名作家周而复、魏巍、柯岩、王昆、雷抒雁、何西来、陈忠实、李小雨、刘茵、雷达老师以及当今活跃在文坛的阎纲、黄宗英、傅溪鹏、舒乙、石英、王宗仁、张胜友、李炳银、白描、白烨、惠达、屈塬和远在陕西同样关心我的贾平凹、萧云儒和李星等老师。
这些年,我同这些前辈们结识和往来,从这些老师身上学习了很多东西,汲取了丰富的营养。他们的关心和鼓励是我潜心学习写作的动力。
我的散文集《秦腔缘》内容大致分为两类:一是关于戏曲秦腔生活,一是社会生活。由于我的青少年时代都是在陕西省艺校学习秦腔和毕业后进入省戏曲研究院舞台演出生活中度过的,对秦腔热爱之情满满,直到离开舞台依然情有独钟。因之,依我笨拙之笔记述了那些年难忘的激情岁月。另一部分大部分文章描述的是近年我所走访和接触的改革开放以来涌现出的某些新人新事物。还有若干篇是对前辈艺术家、作家如王昆、陈忠实、何西来老师的悼念。
老师们对我的帮助和关爱佩君永远感恩在心。
在此,我衷心感谢尊敬的贺敬之老师为我这本小书题写书名,邓友梅老师为我写了鼓励的前言。邓老师和夫人韩舞燕阿姨对我的支持,是我一生受之不尽的!感谢我的监护人周明老师对我的鼎力支持和指教。
同样感谢著名画家杨晓阳院长精美的封面绘画。
这里,我还要感谢中国散文学会的常务副会长,作为导师的红孩老师对我的大力支持和热诚帮助,使我对今后的散文创作更有信心。
感谢我的发小,几十年来待我如亲人般的张学军先生!
感谢我的家人!感恩生活!感谢秦腔!
这本散文集的出版,得益于作家出版社给予的支持和责编李亚梓的辛勤付出。深深地感谢!
2018年阳春三月,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