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讲述了20世纪80年代末发生在浙江南部小山村的一个杀人悬疑故事。
这个闭塞落后的小山村里,住着几十户人家,人们原本可以过着千百年来没有什么变化的日子,可是随着社会变迁,越来越多的青壮年外出打工,小山村逐渐变成了女人和孩子留守的“空心村”。由于男人们的缺席,女人们的心态也随之改变,女性意识萌芽逐渐显露,甚至导致个人行为与道德观念相悖。
全村美丽又特别的女人付玉娇,在难产之夜与已婚的配村干部张志标萌生情愫,从此他们逆水行舟,越轨而行。可就当付玉娇决定从张志标身边回到村里、照顾孩子的时候,一天早上,她突然死在自己家的床上。
围绕着付玉娇的赫然逝去,人们或愚昧无知、或懦弱守旧、或善良无奈、或追求正义等不同面目逐一登场,最终将一个充满爱恨情仇的杀人案层层剥离开来。接近真相的背后,有着更令人唏嘘的真相;案件人物与警察之间的哲学辩证思维对话,道出了环境与人性的哲学思考和赤裸裸的现状。面对伦理与现实困境之间的冲突,村中人该如何化解?看似荒唐甚至丧失人性的行为,其个中事由竟然让人心生理解?上一代人的恩怨,下一代人如何跳出桎梏?每个人的情感、命运,是自我选择还是因果注定?
抽丝剥茧之后,抓到真凶的同吋,带给人们的是对当下农村生态环境失衡的严峻思考,和对女性意识萌芽后如何加以引导、重塑的思考。这不仅是个案,也是社会问题的深刻反映。
序一
无论电影、电视剧,还是小说,我始终都鼓励和倡导作家去写“大众文学”。我不是说被大家称为“文艺片”或者“纯文学”的创作不好,也不是说文学艺术不需要探索或创新。我只是认为,文学还是更应该服务于普罗大众,还是要让大多数人,包括受教育程度不那么高的人喜闻乐见。那种金字塔式的,知识分子或沙龙小圈子里无病呻吟玩出来的文学,我觉得可以有,但不应该是文学和影视的主流。实际上,我并不认为小众文学有多么“高大上”,写起来有多难。相反,我觉得大众文学和大众影视才是最具有挑战性、最具难度和高度的——毕竟,要让大多数人喜欢,是一件不易的事。
《隅》正是一部让大家读了不忍释卷的“大众文学”作品。
“大众文学”要写好不容易,而要同时兼顾关照社会和批判现实,就更难。通常情况下,一部小说要做到精彩纷呈、节奏紧凑、扣人心弦、通俗易懂,需要虚拟化、类型化、模式化、机制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读到的那些畅销作品大多是主人公飞来飞去、上天入地,身怀绝世武功,举世无敌,能穿越时空、呼风唤雨、死而复生的原因。文学创作不应该束缚手脚,更不应该束缚想象。但是,上乘的作品,越是超越现实,越应该换一种角度和方式,反映和关照当下人们生活和生存的现状。史学研究有一句话: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文学创作更是如此,无论你写什么,唯有让当今的读者产生共鸣,才是好作品;唯有大多数观众被触碰与感动,才具有广泛的价值。
《隅》是一本抓人心的悬疑小说,读着疑云重重、跌宕起伏、峰回路转的“套路化”故事,我们却不难沉浸于中国山区农村的风俗画中,看到因为时代变迁所形成的空心村,留守妇女以及她们荒芜、冷寂和几近绝望的内心。阅毕掩卷,忍不住浮想联翩,唏嘘感叹,陷入深思。
令人难忘的作品,都有鲜明的个性和作者独特的视角。在我看来,所有优秀的经典文学作品,都是极致的共性和极致的个性的有机融会。没有极致的共性,怎么会引起广泛的关注和感同身受的共振?没有极致的个性,怎么让我们感受到鲜活的细节和不容撼动的逻辑合理性,从而让作品中的人物呼之欲出,让读者和观众的认同感和同理心油然而生?
《隅》是一部个性鲜明的作品,它有其独特的作家视角,尤其是女性视角。整部作品全部围绕着漂亮的山里女人付玉娇的多舛命运展开,她的爱,她的恨,她的哀,她的怨,以及她的生前与死后。虽然从表面上看,这是一部带着悬疑惊悚元素的破案故事,一个阴魂不散的鬼故事,其实,它却是一部极具中国味儿的女性故事,其触碰和探讨的,是长期以来我们共同关心的女权话题,是一个具有深刻社会学和心理学含义的中国基层风情民俗史。
是的,这是一个难得一读的好故事,期待作者写出更多这样的作品。
北京电影家协会编剧分会副会长陈秋平
2018年7月19日
序二
作为一名具有阅读习惯的读者,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迷上了读小说,从短篇小说到中篇小说,最近这十几年,包里习惯备着长篇小说。
《隅》是作家桦之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有意思的是,我跟桦之曾经是同班同学,而且她写的这两部小说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写的都是我们共同的故乡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尤其是第二部。
在青少年时代,我很迷恋加拿大小说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作品,她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可以说对我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众所周知,阿特伍德是个女权主义者,她的作品几乎都围绕着女性话题展开深入探讨。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欠她一个诺贝尔文学奖。
在女作家桦之的两部作品里(第一部是《轨》),我又找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桦之喜欢探讨女权主义,当然,并不是纯粹的女权主义。
《隅》讲述的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发生的故事,故事的线条带着一些人性的文明启蒙意味。故事读起来耐人寻味,关乎曾经至死不渝的爱情,关乎生命的逝去,关乎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关乎留守状态下,女人和儿童的无解尴尬。
在当下,探讨女性独立,当然并不是特别新鲜的事,但是,我们也确实不能说,当今的中国人已经高度文明到了可以包容一切合情合理的人和事的程度。偏见依然是大众社会不容忽视的赤裸存在,因而,《隅》的出现依然难能可贵。
和桦之一样,我童年也曾生活在《隅》中所描写的类似的小山村里。如果说中国上下五千年是一道文明风景线的话,江南一隅小山村的世俗世界也可以看作是文明的一种。我们能在《隅》里看到江南小山村的浮世绘,当然,也包括蛮荒的一面。
《隅》的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有着超脱世俗却又至情至理的清新爱恋,又有着希区柯克式的深刻纠缠的悬疑,更重要的是,它让我看到了一种回归。你能在作者细腻干净的笔触里,在自然流动的字里行间,看到江南山村特有的风貌。那里的空气是清新的,那里是闭塞而又多情的,那里依然可以发生在外面功利世界里难以追寻的纯粹爱恋。那里的溪水特别甘甜,那里的云朵格外柔绵,如今,外乡人置身其中,依然恍如到了世外桃源。在公路与网络都已经高度发达的今天,如《隅》里20世纪80年代末的悲剧已经鲜有所闻了,但是,那真的是一个充满浓郁的压抑情绪和悲剧色彩的,让人想逃却无法逃离的真实的曾经。
我想,这样的文笔和故事,也够读者寻味上好长一阵子了。
卿仑
2018年夏之初伏夜
桦之,原名毛爱华,祖籍浙江温州。纯天然无公害美妇作家,生于人杰地灵的江南水乡,长于源远流长的京城中央。生来一副娇弱洵涕之柔,却配一种宏达情怀之刚。灵魂写手,擅长从平凡的生活点滴中汲取不凡的营养精华,写景现情,抒意成诗,落字成章。生活琐碎的凌乱不堪,在真切笔尖下,化作不屈的规章。平庸卑微处见宽广,逆境困惑中显云裳。
已出版现实主义题材长篇小说《轨》。著有游记《绝美马代》《百里画廊》《黄山归来不看山》等,诗歌《致屈原》《凡?高先生,别来无恙》《乡》等,随笔《我的父亲》《我和我的老家——别样的战争》等。在多个机构和企业,定期开展“仓央嘉措他是谁”“纳兰容若:人生若只如初见”等文学分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