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觉醒”。“觉醒”指长期迷蒙状态之后的顿悟,犹如昏然长睡之中一“觉”“醒”来。“觉悟”强调过程,“觉醒”强调结果,具有瞬间性,也暗示醒悟之后具有关联性的行动。这两个字来自凯特·肖邦的小说代表作《觉醒》,其中的女主人公曾满足于顺从丈夫、牺牲自我的贤妻良母的角色,但自我意识被唤醒之后,她挣脱束缚,离经叛道,开始追求自己作为平等个人的生活。小说家本人“觉醒”于女权运动之前,是反叛传统男权统治的先驱,曾遭受了强大的舆论打压。但后来出现女权主义运动,女权主义批评家们把凯特·肖邦作为文化旗帜,高高举起。一度被贬为异端的《觉醒》,也被视为女权主义的先行之作。
这部专著也以肖邦小说中女性人物的“觉醒”为主线,但范围拓展到了更多的作品。万雪梅既回溯和反映百年来国内外学界对凯特·肖邦及其作品《觉醒》等的研究情况,也讨论肖邦小说文本中女性意识觉醒的主题和觉醒的女性人物形象。《觉醒:凯特·肖邦作品新论》作者联系肖邦的生平和创作思想,讨论作家本人通向“觉醒”的心路历程,也讨论表现主题的艺术手法,即作家的女性主体性意识如何化作笔端一个个“觉醒”的女性人物,这些人物又如何代表了某些领社会思潮的新观念。
第二个关键词是“新论”。顾名思义,“新论”必有其不同于以往研究成果的新成色和新特点,必定对“旧论”有所超出。首先当然是论述观点之新,专著中的讨论引向对肖邦的重新定位和对她创作的女性形象的新认识。同时,讨论的外延也涉及了身心健康、婚姻和谐、教育成长、族裔伦理和自然生态等更加广阔的社会层面,这些方面也都能给人以启迪。其次,论证方法上也有创新。除了与社会语境相结合的讨论之外,万雪梅还运用了语言学方面的相关理论,比如第二章第四节,就是运用语言学中功能文体学理论来阐释《一双长筒丝袜》中的女性消费意识的觉醒;又比如第四章第一节一、二部分,则分别运用了认知语言学中的意象图式理论和概念整合理论,对凯特·肖邦的短篇小说《智胜神明》进行了阐释。这样,细微的文本分析有了理论的支撑,讨论就更具有说服力。值得一提的是,《觉醒:凯特·肖邦作品新论》的研究对象是外国作家和作品,但立足于中国视角,融人了很多现实的思考。
“闺阃乃圣贤所出之地,母教为天下太平之源”,可见女性素质、女德培育对于个人幸福、家庭和谐、社会稳定与发展,以及当下“巾帼建新功、共筑中国梦”的意义。
美国女作家凯特·肖邦(1850-1904)出生在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市,母亲是法国早期移民——杰出、沉着自信的克里奥尔人的后裔;父亲是爱尔兰人,抱负、智慧和良好的教养使他成了当地的富商和杰出人物,然而他不幸于一次火车事故中过早丧生,其时肖邦才4岁。此后,肖邦便由寡居的母亲、外祖母和曾外祖母抚养成人。严格的四代母系同堂的宗教家庭教育及学校教育培养了她过人的音乐艺术才能和熟练的英、法双语能力,使她养成了自幼博览群书及独立思考的良好习惯,这使得她不仅汲取了英美文化的养分,而且受到了法国乃至欧洲其他一些国家如德国文化的熏陶,从而也为她此后能够对美国文学做出巨大贡献打下了牢固的根基。
在凯特·肖邦有生之年的半个多世纪里,美国经历了南北战争、南方的重建及战后资本主义的发展,可以说社会一直在不断地转型。而凯特·肖邦虽早年丧夫、寡居而终,但她在物质上独立、心智上自强,独自将六个孩子抚养成人,还在短短大约十年的创作生涯给世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遗产,她不仅对美国女性文学做出了开拓者的贡献,而且在美学、哲学,甚至艺术等领域都有所思考。她主要因其小说的女性主义题材而被女性主义者“重新发现”,她的《觉醒》(1899)被认为是一部美国女性文学史上的开山之作和经典,然而,她作品的意义远超乎此。细读她的全部文本,不难发现她不仅是一流作家,而且是一位社会转型时期的觉醒者——一位洞明许多世事真相的智者,具备诸多中华传统的女性美德。她的作品寓意深刻,具有多方面解读的可能性,这也为越来越多的评论家所证实。因此,本书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她作品的新意蕴进一步加以挖掘。
本书主要探讨以下四个问题:首先,百年来,学界对凯特·肖邦其人及她的代表作《觉醒》主要做了哪些方面的研究,《过错》中的过错在哪儿。其次,从肖邦的一些文本表面来看,觉醒到底体现在哪里。再次,联系肖邦的生平和创作思想,进一步探究她本人及其书中主人公的觉醒对后世之人在身心健康、教育、族裔和生态等方面的启迪;最后,探析肖邦笔下真正的觉醒女性究竟是怎样的形象。随之附上的是完成本书所需的“凯特·肖邦年表”、“凯特·肖邦国内研究资料索引”(1915-2018)、参考文献及后记等。
本书由笔者设计、合成、修订、定稿,撰写前言,、第一章第一、二节,第三章第一节第二部分,第三章第二、三、四、五节,第四章,所有注释,参考文献,附录一,附录二和后记等。其余章节参撰情况如下所述:第一章第三节,葛亚芳;第二章第一节第一部分,傅桂荣、刘锋;第二章第一节第二部分,姜德成、仪爱松;第二章第二节第一部分,李亚莉;第二章第二节第二部分,姜德成、仪爱松;第=章第三节第一、二部分,胡悦、刘哲;第二章第四、五节,秦圣洁、李亚莉;第三章第一节第二部分,陈桐;第四章第一节第一、二部分,应璇、陶雨濛;此外,叶志景参与了附录二的更新,并和沈建、曾琴参与了全书的修订。
本书大部分内容已于国内外知名期刊发表,另有两节半内容虽选自拙著《美在爱和死——凯特·肖邦作品赏析》(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但有所修订。自初稿完成(2015)至今,又已历时三年,其间,更新、修订了若干次。尽管如此,限于水平,书中难免仍存在一些错误、疏漏和不当之处,敬请专家和读者不吝赐教。
第一章 百年回眸
第一节 《觉醒》研究
第二节 凯特·肖邦研究
第三节 谁之过错
第二章 觉醒
第一节 女性意识
第二节 一个小时
第三节 可敬夫人
第四节 萨默斯太太
第五节 男性参照
第三章 觉醒之后
第一节 心理健康
第二节 婚姻和谐
第三节 教育教学
第四节 族裔伦理
第五节 自然生态
第四章 向死而生
第一节 智胜神明
第二节 超越生死
第三节 穿越时空
附录一 凯特·肖邦年表
附录二 凯特·肖邦国内研究资料索引(1915-2018)
参考文献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