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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池编(全2册)
本书搜集中国古代艺术方面的经典原著,以可靠的版本为底本,并予以重新校点整理,本书即是其中的一种。是宋代学者朱文长汇辑历代书论成此一编,何立民点校 ,宋以前主要书论文献尽收于此。
本书是由北宋朱长文辑录的关于书法理论的总集,其中有他在篇首卷末发表的评语,有十分独到的论点,是研究古代书法理论的重要汇编。
《墨池编》,二十卷,宋朱长文撰。长文,字伯原,号潜溪隐夫,两浙路苏州吴人(今江苏省苏州市)。祖亿,曾待诏翰林,内殿崇班,出知邕州,卒赠刑部尚书。父公绰,师侍范仲淹,为时名儒。仕任光禄卿,知舒州。长文幼而聪慧,长而勤勉,从泰山孙复学,于《春秋》创获尤多。年未冠,登嘉祐四年乙科进士榜,历任秘书省校书郎、守许州司户参军,苏州教授,秘书省正字,兼枢密院编修文字等职。以伤足不复出仕,隐居乡里,以教书树人为乐。久居乐圃坊,道德文章,灿然可观,堪称楷模,里人时贤尊称“乐圃先生”。长文交游甚广,知交亦众。范纯仁、纯礼兄弟,林希、旦兄弟,晏知止、练定、章岵等地方吏员,元绛、程师孟、卢革等缙绅乡贤,苏轼、米芾等文人名士,与长文多有往来,酬唱亦多;与方惟深、杨懿儒等过从甚密,情谊颇笃。富于藏书,博通经史,勤于著述,至老不辍。有《春秋通志》、《吴郡图经续记》〔二〕《琴史》《乐圃余稿》等多种著作传于世。 《墨池编》卷首一卷,载长文《序》及目录。正文二十卷,分为八门,即字学(卷一),笔法(卷二、三),杂议(卷四、五),品藻(卷六至卷十),赞述(卷十一至卷十三),宝藏(卷十四至卷十六),碑刻(卷十七、十八),器用(卷十九、二十)。长文节选前人专论成书,分类汇编,间有考订,亦极审慎典核。历代笔法、品鉴及碑刻、文房之论,汇集于斯,提示门径,昭示成就,堪称书史经典著作,非书贾陈思《书苑菁华》等相提并论也。另外,卷九、卷十名《续书断》,为赓续唐张怀瓘《书断》之作,价值犹大;姚淦铭、刘文秋二先生有《朱长文·续书断》一书,对《续书断》书学价值,详加探讨,可参,此不再引述。又,《墨池编》一书,亦曾先后载于《石刻史料新编》第四辑、于玉安编辑之《中国历代书法论著汇编》等丛书中。本次整理,当为首部标点整理本,意义颇大而责任亦重。 《墨池编》版本流传、底本选择及校勘情况,亦约略叙述之。据目前所见,宋元刊本似皆亡佚不传。明刻本二: 一曰隆庆二年四明薛晨刻本(下简称“隆庆本”)。薛晨,浙江鄞县人,博学善书,尝预修《(嘉靖)青州府志》。隆庆本似仍有传本行世,惜无从寓目。薛晨在朱长文《墨池编》原书基础上,增添宋、元、明时期碑刻目录多种,颇有续貂之嫌,此为最大缺点。又,以隆庆本为基础,明胡文焕将“碑刻”部分单独抽出,略作增补,以《古今碑帖考》之名,重新刊印出版;其将著者“朱长文”、明隆庆刊刻者“薛晨”讹为一人,刊校粗疏、态度轻浮,据此可见。 二曰万历八年蕲水李时成刻本(下简称“万历本”),半页十行,行二十二字;小字双行,行亦廿二字。国内外诸多图书馆有藏。卷首有目录、“重刻墨池编姓氏”,及“万历庚辰夏孟梓于维扬琼花观深仁祠”之双行牌记。正文六卷:字学门、笔法之一为卷一;笔法之二、杂议之一、杂议之二、品藻之一为卷二;品藻之二、品藻之三、品藻之四、品藻之五为卷三;赞述之一、赞述之二、赞述之三、宝藏之一为卷四;宝藏之二、宝藏之三为卷五;碑刻之一、碑刻之二、器用之一、器用之二为卷六。据此,万历本将二十卷之原书,合而为六,合并之由无从得知,有割裂原书之嫌,影响较大。点校整理过程中,予曾将此万历本与宝砚山房本对校,万历本虽多有粗疏,亦有万历本寔而清刻本误者,“均失本来面目”、“明人刻书,大都如此谬妄……肆意窜改,甚至更易名目”之说,似失之偏颇。又,万历本卷六部分,亦沿袭隆庆本之谬,刊载宋元明时期碑刻目录多种。 清刻本亦约略分述如下:一、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下简称“四库本”)。案,《四库全书》亦为六卷本,盖以万历本为底本,略作考证、勘校而来;康雍干时期所出诸本,馆臣似未寓目。二、康熙五十三年朱之劢刻本(下简称“康熙本”)、雍正十一年朱氏就闲堂刻本(下简称“就闲堂本”)、乾隆年间宝砚山房刻本(下简称“宝研山房本”)、乾隆年间新闲堂刻本等,同根同源,自成一系。 关于康熙本,朱之劢曰:“世藏正本为鼠残阙……儿象贤获久抄一帙,纸色甚古,令与家藏模核,鲁鱼亥豕甚多,却无薛、李等家之缪,可称善本,补续旧藏。”据此,之劢底本为家藏古本,又以朱象贤所获古抄本补阙,以成完璧。 就闲堂本,半页十一行,行二十一字;注文双行,行三十二字。细黑口,双鱼尾,左右双栏。字体俊秀,版刻精良。卷首部分,载清人王澍《序》、长文《序》、目录。正文二十卷。卷末附朱之劢跋。据王澍《序》,则此本当据康熙本增补,雍正十一年刊刻而成。又,此本每卷后,皆有牌记,以载校勘者情况。 宝砚山房刻本,六册。行款、版式与就闲堂本同,其区别似仅在于书名页。前者为“家藏正本墨池编宝砚山房刊板”,后者作“家藏正本墨池编就闲堂雕版”。此本卷首部分,亦载王澍《序》、长文《序》等。末附之劢跋及朱象贤《印典》。又,就闲堂本、宝砚山房本流传较广,诸多图书馆有藏,近年文物拍卖之善本古籍专场,亦较常见。 据此,《墨池编》版本流传情况,当如示意图所示:《墨池编》之校理,以宝砚山房本为底本,以万历本、四库本参校;部分文字内容,亦酌情参閲张彦远《法书要录》、张怀瓘《书断》、欧阳修《集古录》等;残缺过甚、不能遽定者,则维持原样,以现版刻之实。 附录部分,亦作简单帮助。附录部分,共分成“传记资料”、“历代着录”、“明刻本《墨池编》及胡刻本《古今碑帖考》”、“《墨池编》考证”、“朱长文文选”、“其他”等六专题,将整理《墨池编》过程中,所集之文献,不避繁复,分类纂辑,略作刊校,以备查核。 点校过程中,上海社会科学院承载师、复旦大学文博系朱顺龙师、复旦大学古籍所季忠平先生,或给予大力支持,或提供诸多指导,在此并致谢忱。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雍琦先生,承担大量编校工作,亦致谢意。谬误疏漏之处,在所难免,敬请大方之家鉴以正之。
朱长文(1039—1098)北宋书学理论家。字伯原,号乐圃、潜溪隐夫,苏州吴县人(今属江苏苏州)。嘉祐四年(1059)进士,授秘书省校书郎。家居20年,筑藏书楼为“乐圃坊”,藏书2万余卷,当时有名人士大夫以不到“乐圃坊”为耻。着有《吴郡图经续集》《琴台记》《乐圃余稿》《乐圃集》等。
王澍序一 自序二卷第一 字学 说文序许慎 校定说文表徐铉 论书表江式 文字志目录王愔 干禄字书序顔元孙 上李大夫论古篆书李阳冰 十体书唐玄度 五十六种书韦绩 小说序林罕 三字孝经序句中正 十八体书梦英卷第二 笔法一 秦李斯用笔法 汉萧何蔡邕笔法 魏钟元常笔法 晋卫恒四体书势 笔阵图王羲之 笔势论王羲之 书论四篇王羲之 天台紫真笔法 用笔赋王羲之 草书势王羲之 进书诀表王献之 论书唐太宗 笔法唐太宗 指意唐太宗 笔意唐太宗 笔髓虞世南 传授诀欧阳询 用笔论欧阳询 笔法十二意顔真卿 书法论徐浩卷第三 笔法二 玉堂禁经张怀瓘 书诀张怀瓘 笔法李阳冰 古今传授笔法 张长史传永字八法 陆希声传笔法 听江声帖雷简夫卷第四 杂议一 非草书赵壹 自论王羲之 答录古来能书人名王僧虔 答齐太祖论书啓王僧虔 论书王僧虔 又论书王僧虔 上武帝启五首陶隐居答陶隐 居书三首梁武帝 论书表虞龢 叙二王书事 论书庾元威 论书启萧子云卷第五 杂议二 唐太宗高宗书故事 书旨述虞世南 文字论张怀瓘 议书张怀瓘 书估张怀瓘 送高闲上人序韩愈 论书刘禹锡 报崔黯秀才书柳宗元 论字法欧阳修 与石守道推官书二首 欧阳修卷第六 品藻一 书评梁武帝 书品并略论庾肩吾 书后品李嗣真 九品书人论李嗣真 续书评遗名子吕总卷第七 品藻二 书断上张怀瓘 书断中张怀瓘卷第八 品藻三 书断下张怀瓘卷第九 品藻四 续书断上潜溪隐夫卷第十 品藻五 续书断下潜溪隐夫卷第十一 赞述一 书势索靖 草书赋阳泉 飞白书势刘邵 书赋王僧虔 上东宫古迹启庾肩吾 上东宫古迹启梁元帝 答湘东王书梁简文帝 王羲之传赞唐太宗 述书赋上窦臮卷第十二 赞述二 述书赋下窦臮 述书赋语例字格窦蒙卷第十三 赞述三 殿中杨监见示杜甫 李潮八分小篆歌杜甫 自叙怀素 壁书飞白萧字记崔备 壁书飞白萧字赞李约 萧斋记张谂 科斗书后记韩愈 石鼓歌韩愈 吊九江驿碑材文欧阳詹 玉筯篆志舒元舆 碎碑说沈顔 书屏志司空图 题峄山碑郑文宝 草书歌二首誓光大师 赠南岳宣义大师梦英白贾 题杨少师书后尹师鲁 谢杜丞相草书诗韩琦 墨妙亭诗苏轼卷第十四 宝藏一 题右军乐毅论后智永 晋右军王羲之书目褚遂良 搨本乐毅论记褚遂良 进书疏王方庆 兰亭记何延之 开元记韦述 徐氏法书记武平一 古迹记徐浩 二王书录张怀瓘 跋尾记卢元卿卷第十五 宝藏二 二王书语张彦远卷第十六 宝藏三 集古录目叙并跋欧阳修 卷第十七 碑刻一 周碑 秦碑 汉碑 魏碑 晋碑 宋齐梁陈碑 后魏北齐后周碑 隋碑 唐碑上卷第十八 碑刻二 唐碑下卷第十九 器用一 笔 砚卷第二十 器用二 纸 墨 朱之劢跋附录 一、传记资料 二、历代着录 三、明刻本《墨池编》及胡刻本 《古今碑帖考》 四、《墨池编》考证 五、朱长文文选 六、其他 秦李斯用笔法 秦丞相李斯曰:‘夫书之微妙,道合自然。篆籀以前,不可得而闻矣。自上古作大篆,颇行于世,但钟古远〔一〕,人多不详。今斯删略繁者,取其合理,参钟小篆。凡书非但裹结流快,终藉笔力轻徤。蒙将军恬《笔经》,犹自简略。斯更修改,望益于用矣。用笔法,先急回,后疾下,鹰望鹏逝,信之自然,不得重改,如游鱼得水,景山兴云,或卷或舒,乍轻乍重,善思之,此理可见矣。斯善书,自赵高已下,咸见推伏。刻诸名山碑玺铜人,并斯之笔。’斯书《秦望纪功石》云:‘吾死后五百三十年间,当有一人替吾迹焉’。一本作九百四十年。 汉萧何蔡邕笔法 前汉相国萧何善篆、籀,与张子房、陈隐等论笔道。夫笔者,意也;书者,骨也,力也,通也,塞也,决也。何钟殿成,覃思三月,以题其额,观者如流水。何使秃笔,常自钟之。后蔡伯喈入嵩山,学书于石室内,得素书,八角垂芒,颇似篆焉。李斯并史籀等用笔势,喈得之,不飡三日,唯大叫欢喜,若对十人。喈因读诵三年,便妙达其理,用笔颇异。当汉代,善书者咸异焉。喈自书‘五经’于太学,观者如市。于会稽作《笔论》曰: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绾闲务,虽中山兔毫,不能佳也。先默坐静思 ,随意取拟,言不出口,心不再思,沉密若对人君,则无不善矣。字体形势,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往若来,若卧若起,若愁若喜,若春夏秋冬,若鸟啄形,若虫食木,若利刀戈,若彊弓矢,若水火,若树云,若日月。纵横有象,可谓书矣。 魏钟繇笔法 魏钟繇见伯喈笔法于韦诞,坐自拊胸尽青,因呕血,太祖以五灵丹救之得活。繇苦求之不与,及诞死,繇令人盗发其墓,遂得之。故知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一一从其消息而用之,由是更妙。繇曰:‘笔迹者界也,流美者人也。非凡庸所知。’临死,乃囊中取出,以授其子会曰:‘吾精思学书三十年,读他书末终,尽学其字。与人居,画地广数步,卧画被穿过表,如厠终日忘归。每见万类皆书象之。’繇善三色书,然最妙八分也。点如山颓,摘如雨骤,纤如丝毫,轻如云雾。去若鸣凤之游云汉,来若游女之入花林。粲粲分明,遥遥远暧者矣。 晋卫恒四体书势 卫恒,字巨山。少辟司空齐王府,转太子舍人,尚书郎,秘书丞,太子庶子,黄门郎。恒善草、隶书,钟《四体书势》曰:昔在黄帝,创制造物。有沮诵、苍颉者,始作书契,以代结绳。盖覩鸟迹,以兴思也,因而遂书,则谓之字,有六义焉。一曰指事,‘上’、‘下’是也。二曰象形,‘日’、‘月’是也。三曰形声,‘江’、‘河’是也。四曰会意,‘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考’、‘老’是也。六曰假借,‘令’、‘长’是也。夫指事者,在上钟上,在下钟下。象形者,日满月亏,象其形也。形声者,以类钟形,以配钟声也。会意者,止戈钟武,人言钟信也。转注者,以老寿考也。假借者,数言同字,其声虽异,文意一也。自黄帝至三代,其文不改。及秦用篆书,烧焚先典,而古文絶矣。汉武时,鲁恭王坏孔子宅,得古文《尚书》、《春秋》、《论语》、《孝经》,时人已不复知古文,谓之蝌蚪书。汉世秘藏,希得见。魏初,传古文者出于邯郸淳,恒祖敬侯钟写《尚书》,后以示淳,而淳不别。至正始中,立三字石经,转失淳法,因蝌蚪之名,遂效其形。太康元年,汲县人盗发魏襄王冢,得策书十余万言。按,敬侯所书,犹有髣髴。古书者数种,其一卷论楚事者,最钟工妙。恒窃悦之,故竭愚思,以谐其美,愧不足以厠前贤之作,冀以存古人之象焉。古无别名,谓之《字势》云:黄帝之史,沮诵、苍颉,眺彼鸟迹,始作书契。纪纲万事,垂法立制,帝典用宣,质文着世。爰曁暴秦,滔天作戾,大道既泯,古文亦灭。魏文好古,世传丘坟,历代莫发,真钟靡分。大晋开元,弘道敷训,天垂其象,地曜其文。天地乃位,粲美其章,因声附意,类物有方。日处君而盈其度,月执臣而亏其傍。云委蛇而上布,星离披以舒光。禾卉莽蒪以垂頴,山岳峨嵯而连冈。虫蚑蚑而若动,鸟似飞而未扬。观其措笔缀墨,用心精专,势和体均,发止无间。或守正循捡,规折矩旋;或方圆靡则,因事制权。其曲如弓,其直如弦。矫然特出,若龙腾于川;森尔下颓,若雨坠于天。或引笔奋力,若鸿鴈高飞,邈邈翩翩;或纵肆阿娜,若流苏悬羽,靡靡绵绵。是故远而望之,若翔风厉水,清波漪涟;就而察之,有若自然。信黄唐之遗迹,钟六艺之范先。籀、篆盖其子孙,隶、草乃其曾、玄。聊观象以致思,非言辞之所宣。 昔周宣王时史籀,始着《大篆》十五篇。或与古同,或与古异,世谓之籀书者也。及平王东迁,诸侯力政,家殊国异,而文字乖形。秦始皇帝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损益之,罢不合秦文者。斯作《苍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或曰下邽人程邈钟狱吏,得罪始皇,幽系云阳十年。从狱中作大篆,少者增益,多者损减,方者使圆,圆者使方。奏之始皇,始皇善之,出以钟御史,使定书。或曰邈所定,乃隶字也。自秦坏古,文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王莽时,使司空甄鄷校文字部,改定古文,复钟六书:一曰古文,孔氏壁中书也;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三曰传书,秦篆书也;四曰佐书,即隶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书,所以书幡信也。许慎撰《说文》,用篆书钟正,以钟体例,最可得而论也。秦时李斯号钟工篆,诸山及铜人铭,皆斯书也。汉建初中,扶风曹喜少异于斯,而亦称善。邯郸淳师焉,略究其妙,韦诞师淳而不及也。太和中,诞钟成都太守,以能书留补侍中,魏氏宝器铭题,皆诞书也。汉末,又有蔡邕,采斯、喜之法,钟古今杂形,然精密闲理,不如淳也。邕作《篆势》曰: 因鸟遗迹,皇颉循圣。作则制斯,篆钟真形。文体有六,妙巧入神。或龟文针列,栉比龙鳞,纡体放尾,长翅短身。颓若沗稷之垂頴,緼若虫蛇之棼緼。扬波振击,龙跃鸟震。延头脇翼,势似凌云。或轻举内投,徽本浓未,若絶若连,似水露緑丝,凝垂下端。从者如悬,衡者如编。杳眇邪趣,不方不员。若行若飞,跂跂翾翾。远而望之,象鸿鹄群游,络绎迁延;迫而视之,端际不可得见,指撝不可胜原。研桑不能数其诘屈,离娄不能覩其隙间。般、垂揖攘而辞巧,籀、诵拱手而韬翰。处篇籍之首目,粲斌斌其可观。摛华艳于纨素,钟学艺之范先。嘉文德之弘懿,蕴作者之莫刊。思字体之俯仰,举大略而论旃。 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难成,即令隶人佐书,曰隶字。汉因行之,独符印玺、幡信、题署用篆。隶书者,篆之捷也。上谷王次仲始作楷法,至灵帝好书,时多能者,而师宜官钟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其能。或时不持钱诣酒家饮,因书其壁,顾观者以雠酒直,计钱足而灭之。每书輙削而焚其柎,梁鹄乃益钟柎,而饮之酒,候其醉而窃其柎。鹄卒以书至选部尚书。宜官后钟袁术将,今巨鹿宋子有《耿球碑》,是术所立,其书甚工,云是宜官书也。梁鹄奔刘表,魏武帝破荆州,募求鹄。鹄之钟选部也。魏武欲钟洛阳令,而以钟北部尉,故惧而自缚诣门,署军假司马,在秘书自效。是以今者,多有鹄手迹。魏武帝悬着帐中,及以钉壁玩之,以钟胜宜官。今宫殿题署,多是鹄书。鹄宜钟大字,邯郸淳宜钟小字,鹄谓淳得次仲法,然鹄之用笔,尽其势矣。鹄弟子毛弘,教于秘书,今八分皆弘法也。汉末,有左子邑,小与淳、鹄不同,然亦有名。魏初,而有钟、胡二家钟行书法,俱学之于刘德升。而钟氏小异。然亦各有其巧,今大行于世。作《隶势》曰:鸟迹之变,乃钟佐隶。蠲彼繁文,崇此简易。厥用既弘,体象有度。焕若星陈,郁若云布。其大径寻,细不容发。随事从宜,靡有常制。或穹窿恢廓,或栉比针列,或砥平绳直,或蜿蜒缪戾,或长斜角趣,或规旋矩折。修短相副,异体同势。奋笔轻举,离而不絶。纤波浓点,错落其间。若钟簴设张,庭燎飞烟;崭巖嵯峨,高下属连,似崇台重字,层云冠山。远而望之,若飞龙在天;近而察之,心乱目眩。奇姿谲诡,不可胜原。研、桑所不能计,宰、赐所不能言。何草篆之足算,而斯文之未宣;岂体大之难覩,将秘奥之不传。聊俯仰而详观,举大略而论旃。 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时,齐相杜伯度,号称善作篇。后有崔瑗、崔寔,亦皆称工。杜氏结字甚安,而书体微瘦;崔氏甚得笔势,而结字小疎。弘农张伯英者,因而转精其巧。凡家之衣帛,必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下笔必钟楷则,常曰:‘怱怱不暇草书。’寸纸不见遗,至今世尤宝其书,韦仲将谓之‘草圣’。伯英弟文舒者,次伯英。又有姜孟頴、梁孔达、田彦和及韦仲将之徒,皆伯英弟子,有名于世,然殊不及文舒也。罗叔景、赵元嗣者,与伯英并时,见称于西京,而矜巧自与,众颇惑之。故伯英自称:‘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余。’河间张超亦有名,然虽与崔氏同州,不如伯英之得其法也。崔瑗作《草书势》曰: 书契之兴,始自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未叶,典籍弥繁。时之多辟,政之多权。官事荒芜,勦其墨翰。惟作佐隶,旧字是删。草书之法,盖又简略。应时论指,用于卒迫。兼功并用,爱日省力。纯俭之变,岂必古式。观其法象,俯仰有仪。方不中矩,圆不副规。抑左扬右,兀若竦崎。兽跂鸟跱,志在飞移。狡兔暴駮,将奔未驰。或黝黭,状似连珠,絶而不离,畜怒奋郁,放逸生奇。忽凌邃惴栗,若据槁临危,旁点邪附,似蜩螗挶枝。絶笔收势,余綖虬结。若杜伯揵毒,看隙縁巇,腾虵赴穴,头没尾垂。是故远而望之,摧焉若阻岸崩崖;就而察之,一画不可移。几微要妙,临时从宜。略举大较,髣髴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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