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所散发出的静谧和异域之美,适合伴着你开始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美食、美景、美人,徘徊在爱情与友谊间的难舍难分;对城市与人和人与未来的思考。
还有它的凄美、慵懒、冒险、奇遇、滋味……
首先我要感谢生命中在旧金山Quick Silver专车公司勤工俭学做司机的那段日子;感谢我接送过的那些客人和他们身上发生的故事;感谢在那些不眠之夜里开车的时候对创作这部小说的思考(有时候想到精彩的情节我会边开车边笑出声来);感谢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老板Fell,他对英语糟糕的我表现出了□大的包容和绅士风度(我曾经因为口误把一位名字叫Piggy的女乘客叫成了MissPig而遭到投诉,对此Fell只是对我宽容地一笑);感谢老板娘Laura,你是我见过的□善良、亲和、勤勉的女人之一;感谢Chris,你□友善、□有耐心的帅哥调度;感谢湾区调频KKSF103.7播放的“丝滑的爵士”音乐节目,它属于旧金山每个在夜里开车感到孤独的人。
1994年,我来到美国求学,成为中国1978年到□018年间500万出国留学大军中的一员。□早在美国中部印第安纳大学(IU)布鲁明顿分校。初到那里的“不适”就是空气,每天都有“醉氧”的感觉。这种由于把城市镶嵌进森林、山川、湖泊(而不是用破坏自然来造城市)所带来的醉氧感□后成了我创作微电影《一瓶空气》(The Air)的灵感源泉。
有一种“疏离”在戏剧舞台上叫作“陌生化效果”。这种疏离可以是人与人之间的,也可以是社会的、文化的、习俗的……就像我们去不同国家旅行,看见有些人吃饭是用刀叉的,有些人是用手抓的,而我们更喜欢用“两根棍儿”。这种“不适”来自不同的思维背景和传统习俗,一旦这种“不适”化解和消失,就产生了“去陌生化”和“融合”。
两年后,我来到加州。先是在好莱坞学电影,也寻找机会演电影、拍电影。那时候正是成龙二次闯好莱坞准备拍摄《尖峰时刻》的时候,许多华裔电影玩家都跟风来好莱坞混日子。我们经常在比弗利山庄附近转悠,希望碰上斯皮尔伯格、卢卡斯、昆汀、柯恩兄弟、施瓦辛格、史泰龙……这样的大腕儿带上我们拍戏。
我听说偶像史泰龙经常在一家意大利馆子吃饭,我就连续几天到那家馆子点一杯咖啡,蹭一盘免费的餐前面包(大菜是点不起的),一坐一整天地等着史泰龙来吃饭,好有机会跟着他去演戏。我在那家意大利馆子里等了史泰龙一个星期,史泰龙一次也没来。餐馆老板——一个矮个子意大利老头儿——挺喜欢我的执着,□终把我收了,做那家馆子的跑堂(这个餐馆老板就是《企鹅会飞》中杰克的老板利尼奥尼的原型)。我在这家馆子里干了半年跑堂也没看见史泰龙来吃饭(后来听说史泰龙换到另一家餐馆去吃饭了)。我希望和史泰龙去拍戏的追星梦一直都没能实现。
之后,我就在旧金山、洛杉矶、拉斯维加斯混日子。当过导游、赌场发牌员、游轮上的导购小哥儿、话剧社的领班、华人报纸的广告销售、直销保健品的讲解员……
孙若滨,作家、电影人、美食客,1994年赴美留学。毕业于法阑蓝带美食学院旧金山CCA分校,□01□年回北京定麟。
小说《企鹅会飞》是作者首部长篇小说。
自序
第一部 690
第二部 盐人
第三部 蒋红
尾声
《企鹅会飞》:
“众所周知,鸟类从其蜥蜴型祖先那里继承了一个鞭状的长尾巴,由多节脊椎骨组成。在流体动力学长期的影响下,尾骨逐渐缩短愈合成一块小的骨节——尾踪骨,用以支持呈扇形排列的尾羽。这是鸟类飞翔所必需的,从□早的始祖鸟到所有现代鸟类都有。企鹅也有尾踪骨,这无疑是会飞翔的祖先留给它们的遗产。
“翅膀发达的飞翔鸟类都是把喙插在翅下睡觉的,不会飞的鸟类用这种姿势睡觉是不适宜的。企鹅却用这种姿势睡眠,说明它和飞翔鸟之间有某种关系。此外,飞翔鸟在飞行中要迅速调节肌肉的活动及协调身体各部的动作,所以飞翔鸟小脑非常发达。企鹅恰恰有复杂而发达的小脑,这也被看作是会飞祖先的一个遗迹。毫无疑问,现今的企鹅是由会飞的海鸟进化来的。那么,企鹅究竟何时开始由会飞变得不会飞的呢?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变的呢?我有这样一个故事……”
下课的铃声响了。
我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娓娓道来的阐述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共鸣,热烈的掌声希望我把关于企鹅的故事讲完……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下课!”科比教授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正在高潮中的阐述。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他们希望我把故事讲完。我看着科比教授,希望他让我把故事讲完。科比教授带着不满情绪把厚厚的一叠讲义用力在讲台上蹾了几下,就像乡下盖房子打地基夯实黏土,震得讲台上的粉笔灰在从教室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下升起不小的烟尘,像核爆炸一样缓缓升腾。科比教授把整理好的讲义放入咖啡色古董牛皮公文包,低着头,并不看我,起码不是很欣赏我的阐述。
离开教室前,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和科比教授眼光交流的机会,我忐忑地微笑着以示友好和尊敬……不会吧?冷冷的目光回馈来……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他曾经在校园咖啡馆里和我提起即将在北美《国家地理》杂志上发表一篇题为《不会飞的鸟类之谜》的学术报告。他还含蓄地暗示,让我帮助他收集关于“不会飞的鸟类”的资料。想到这里,我心一凉,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尽量不想把科比教授的心胸想得太窄。学术上的讨论,个人观点不同。他应该知道我很喜欢他的这门课,很用功……那眼神……异样的,话里有话的,阴暗的,充满不确定的:“咱们走着瞧!”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在四川大学,我读本科的地方……不,这里是加州旧金山大学!可我不能不去多想……科比教授这门课我费尽了心思,这是我期待着拿到A,甚至A+的课。它和我下半年奖学金直接挂钩呀!
我从旧金山动物园出来,散步横跨过“伟大的快速路”(Great HW)来到日落海滩。从太□洋深处吹来的海风凛冽、匆忙。上午在科比教授课上发生的不愉快让我开始考虑放弃内心深处的野心:攻破一项前人不曾定论的动物学界难题。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坚持?一定要和科比教授唱对台戏吗?下次课我就可以拿着一堆的数据在全班同学面前宣布:企鹅的祖先不会飞,它们从来没有在蓝天翱翔过,它们是半鱼半兽的怪物。可以吗?我想起科比教授在咖啡馆里找我闲聊时的样子……他即将发表在北美《国家地理》杂志上的学术报告不是正需要我为他收集关于“企鹅不会飞”的资料吗?我可以放弃吗?为了A或者A+……我好像已经听见了同学们的“嘘——”声,还有冈萨雷斯一定会落在我脸上的拳头,还有索菲亚对叛徒的嗤之以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