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勃罗·聂鲁达,生于智利,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诗人之一,被誉为“人民的诗人”“20世纪伟大的诗人”。主要著作有《船长的诗》《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疑问集》等。1945年获智利国家文学奖,1971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聂鲁达一生怀着对人民、对自然、对和平的热爱,反抗压迫与暴行,在严酷的现实和斗争中,被迫一次次流亡。给诗人带来温暖和爱的是马蒂尔德·乌鲁蒂亚的出现。1946年,两人在圣地亚哥的一次花园音乐会上不期而遇,继而彼此追寻、逃避、别离、重逢、坠入爱河,像是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另一个自己。两位恋人之间的爱恋深沉、闪耀、神秘又不可预料,尤其是在那不勒斯卡普里岛上的一段难得的平静浪漫的生活成为诗人生命中最明丽的时光。
本书以真实的历史事件、文学的诗意,展现了聂鲁达诗歌创作背后扑朔迷离的人生经历和辽阔澎湃的心路历程,宛如一曲古老的意大利歌谣,在每一个渴望爱与自由的人的心中久久回荡。
适读人群 :大众读者,文学爱好者 1、聂鲁达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诗人之一,主要著作有《船长的诗》《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疑问集》等。被誉为“人民的诗人”“20世纪伟大的诗人”。1945年获智利国家文学奖,1971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2、本书以真实的历史事件为基础,涉及的时间跨越二十多年,以爱情的传奇和历史的严酷作为交织的两条线索展开叙事。同时结合了散文、诗歌和戏剧的表现特点,以文学的诗意再现了诗人诗歌创作背后扑朔迷离的人生经历及心路历程。
3、聂鲁达和马蒂尔德曾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市的卡普里海岛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诗人的著名爱情诗集《船长的诗》就写作于此,而且是为马蒂尔德写下的。这些美妙的诗句穿插在书中,不仅表达着诗人的爱情,更展现了他对自然、对祖国深切的爱。
4、本书的中文译本出版之年,正值聂鲁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五十周年纪念。我们想邀请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在阅读这本书时,一起怀念这位为了人民的自由与幸福而奋斗一生的伟大诗人,并“勇于成为自己”。
《聂鲁达的第一道光》译序
“我偏爱诗人笔下的历史,更胜于记载于历史中的诗人。”
——鲁杰罗·卡普乔
我对这位活跃在意大利戏剧界、创作和执导了大量当代戏剧、创立了“隐秘的剧场”,并常年担任那不勒斯戏剧节艺术指导的卡普乔先生早有所闻,初次读到他创作的这部小说令我十分欣喜。他的语言具有极为细腻浪漫的抒情性、带着淡淡的凄美的色调,并能借小说人物的口吻轻快而真挚地展开对人生哲理的探讨,每每在不经意间便能引发读者心中的共鸣与思考。因此我很庆幸有机会受商务印书馆之托,将这部小说译为中文,与更多的读者分享。
关于作者的这一选题,相信与意大利人尤其是那不勒斯人对诗人聂鲁达特殊的感情有关。聂鲁达在被智利政府驱逐流放期间,得到意大利政界、文艺界的支持,曾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市的卡普里海岛,在马蒂尔德的陪伴下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并在这里为马蒂尔德写下了《船长的诗》这本爱情诗集。小说的两位主人公一位是诗人,一位是歌者,他们的诗和歌点缀在小说中,交相辉映,根据故事发展和人物感情的变化,时不时变幻和丰富着叙事的节奏。
然而,我更愿意将卡普乔的这一小说看作是对聂鲁达真实经历的诗化表达。小说中提及的重大事件及其发生的时间、处所,大多从史实中撷取。如民众聚集在罗马火车站抗议意大利政府驱逐聂鲁达的一幕,又如智利总统阿连德最后的广播讲话等等。小说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也大多是真实存在的——从多位意大利重要的左派知识分子,到为聂鲁达提供流亡期间在卡普里岛住所的传奇人物埃德温·切里奥等。
小说以真实的历史事件为基础,同时作者依据艺术表达的需要进行了虚构,结合了散文、诗歌和戏剧的表现特点,这也成为本书的特色之一。卡普乔在谈到这部小说创作时提到,他“隐略了时间和空间的定位,因为就历史长河而言,没有什么是会真正死去的。我们不仅存在于此时此地,更存在于人们的意念之中,这种存在能给人以勇气,令更多的人坚定他们的信念。聂鲁达和马蒂尔德就像是两位安抚者,他们生活中的爱与斗争,能抚慰更多的心灵” 。
作者语言优美,奔涌热烈,就某些事件甚至某些短暂的时刻晕衍出丰富的对景物、人物的语言和动作、人物的所思所悟的感性描写,像诗歌一般营造出优雅而又浪漫的意蕴,对现实构成一种若即若离的呼应和超越。如聂鲁达和马蒂尔德初识后在圣地亚哥街头的一段同行,又如两人再次邂逅时的共舞,甚至几乎没有语言交流,却留给读者无尽的审美想象空间。
同时,小说通过主人公知性的对话或独白,试图探究人物的精神和情感空间,融入了对人生哲学层面的思考。对共产主义、文学、爱情与死亡等宏大且难以把握的主题,作者也通过聂鲁达精炼而极具生活趣味的话语,做出了看似轻盈而又意味深长的诠释。
诗化的叙事也体现在一些根据史料并无交集可能的人物,在作者的“安排”下相遇并展开对话。作者坦言朱塞佩·帕特罗尼·格里菲与马蒂尔德、聂鲁达的相遇是他的杜撰,“我非常了解朱塞佩的温暖”,小说中马蒂尔德倍受思念折磨孤单落泪之时,朱塞佩给她递上了一块蓝色的小丝帕,“朱塞佩是多么勇敢而自由”,于是又由朱塞佩向两人点出相爱的人应该结婚。这模糊了现实与虚构的创作,或许正是作者借小说尝试对诗化浪漫叙事的探索。
文中还描写了许多精彩的小人物,例如“押送”聂鲁达去罗马火车站的两位那不勒斯警员、卡普里岛上的车夫、钓鱼的小孩等等,对他们的外貌和行为看似仅有寥寥数笔勾勒,但在他们和诗人间简短的几句对话之中,人物的形象瞬间鲜活起来,读者读到时会很自然地站在诗人敏锐而具有洞察力的观察角度,品味出平凡却又令人赞叹的生活道理。
小说的另一特点是多处运用诗歌意象的象征和隐喻,聂鲁达的诗集《船长的诗》中反复出现的“岛”,正是指小说中的卡普里岛,其他大量出现的代表性意向,如海、光、风、岩石、花、树木、鸟、女性的身体等,也同样是小说特别关注的描写对象,如“海”象征着对自由的追求和宽广的胸怀,“光”象征着正义、希望和永恒。此外,对于钟爱聂鲁达爱情诗的读者和研究者而言,如从文本间性的视角去欣赏两个作品,定能有一番独特的阅读体验。
谈到隐喻,值得关注的是作者对小说中两种有特殊所指的“背景空间”的安排,一是花园,二是卧室。聂鲁达和马蒂尔德的初次相遇、分别之后的邂逅都发生在花园,此外还有在卡普里岛,在罗马都有对两人花园漫步的描写。作者对花园的选取,应与“花园”在西方哲学中的意味有关。美国心理学家詹姆斯·希尔曼认为,花园是心灵的隐喻。在花园里,野性与理性交织共生,正如我们的内心。花园中交织的小径、充满生机的喷泉和灌木、交相辉映的花丛、草地与绿树,四季流转、树叶掉落、新芽萌发纷繁而又复杂,与我们的内心同质。卡普乔笔下的聂鲁达和马蒂尔德,在花园中的交流大多是无语言的,这一安排或许是因为此时大自然中的语汇已经替他们实现了心灵之交。在全书中一共出现了五处不同的卧室(准确而言应是“有床的房间”),分别位于那不勒斯、罗马、卡普里岛和圣地亚哥,以及圣玛丽亚医院的病房(在此聂鲁达在马蒂尔德的陪伴下直面死亡,奔向他的“第一道光”)。对“床”这一符号的选取也颇有深意,因为“人一生中的最本源的几件事都在此发生:出生、死亡、做梦和做爱”。
此外,作为戏剧导演和编剧的卡普乔,巧妙地将戏剧的艺术手法用于小说创作。或许是受到《麦克白》中经典的四次敲门的启发,小说以不明来客的敲门声开场,伴随着对诗人名字急促的叫喊,令读者瞬间沉浸到故事的紧张气氛之中;此后这样的敲门声多次出现,戏剧中“敲门声响”这一转场手法被巧妙用于小说,预示着情节的重大推进或突发变故,敲门的“命运之手”,令读者感到恐惧而又期待的同时,也凸显出此刻人物的无力又无助。而在罗马火车站的一幕,聂鲁达在混乱之中错过了马蒂尔德在几个月台之外遥遥相望的目光,于是当晚他特意与她返回火车站,站在彼此当时所在的位置,重新体验了远远相望的画面和心境。“再现”是戏剧艺术的核心元素,借用场景和人物行为的复现以表达诗人细腻的情感:在那个特定的场景中,他不愿错过与她的相互遥望。
小说涉及的时间跨度约二十多年,以爱情的真挚和政治斗争的残酷作为交织的两条线索展开叙事,以文学的诗意再现了诗人在这一时期的经历及心路历程。小说以特色鲜明的叙述方式,将此刻与回忆交错,戏剧般的场景铺陈和情节张力使得读者仿佛置身于故事之中。优雅浪漫的抒情、凄美的悲观色彩和洞穿时空的现实主义,组成了小说复调交响的三个旋律。不仅表达了诗人的爱情,更展现了他对祖国、对大自然深切的爱。
本书的中文译本出版之年,正值聂鲁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五十周年纪念。我想邀请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在阅读这本书时,自由地生发和感受你心中的回响,并“勇于成为自己”,这或许便是聂鲁达和马蒂尔德、卡普乔、译者及这部作品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