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产业十年探察:基于供给侧改革的视角》内容分为三编:产业集聚与跨地交往、“网感”电影与技术进阶、迭代影像与青年文化声张。
2010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电影产业繁荣发展的指导意见》发出了“实现由电影大国向电影强国的历史性转变”的指令。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电影发展经历了艰难的、复杂的历史进程。中国电影要实现从电影大国到电影强国的有序、有效转变,必须有产业与经济、文化与价值观、美学及评价体系等多层面的指标和指标体系。中国电影从电影大国走向电影强国不仅需要法律基础、法制保障,而且需要文化自信,也需要艺术和理论的创新。
一、改革开放与中国电影发展的历史进程及其重大节点
新时期以来,中国电影的发展有高峰、有低谷,在曲折中迂回前行,如今已渐入佳境。
数据显示,粉碎“四人帮”后的1978年,全国电影观众达231.4亿人次;1979年,作为新时期电影的起始之年,中国电影发生历史性转折的关键之年,创下全国观众人均观看电影28次的空前纪录,观众人次则达到了293亿人次。而全美人均观看电影的次数23次左右,便是美国电影“黄金时代”的统计数据。“1979年发行放映总收入是125621万元,平均每月可回笼货币2亿多元。另据财政部1978年统计,电影的上缴利润在全国11个行业中占第8位,在20个部门中占第17位。”
1979年观众人数甚至可以用“空前绝后”来描述。自那以后,电影票房每年以10亿人次的惊人速度递减。1992年,党的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根据邓小平同志南行讲话的基本精神,我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总体目标确立。1992年年底,20多次电影改革会议在全国电影行业各级单位召开,汇集各大部门意见,在此基础上,广电部拟定了改革的方案和细则。11992年12月下旬,广播电影电视部召开全国电影工作会议,公布了“中央三号文件”《关于当前深化电影行业机制改革的若干意见》。21993年1月5日,其作为(广电字)3号文件下发。当时的电影市场人士认为,1993年的电影行业内部机制改革,“打破了十三年来电影体制改革停滞不前的状态”。3但是,几乎电影业界所有的人都没有做好相应的思想准备。用电影业内人士的话说就是:跑道还没修好,飞机就已经降落了。据1993年年底对电影业界的调查,对1994年电影市场的前景只有10%的人表示乐观,表示悲观和不置可否的高达90%。以至于众多业内人士都认为,如果不寻求新的改革突破和新的创收途径的话,中国电影发行、放映业将趋于瘫痪。鉴于此,中影公司积极上书广电部、电影局领导,希望以新的方式引进国外大制作影片。于1994年1月13日举行的全国各省市电影公司经理会上,每年引进10部“基本反映世界优秀文化成果和当代电影艺术、技术成就的影片”的权利被广电部、电影局授予中影公司,由中影公司在国内分账发行。“进口大片”由此进入中国电影市场,其时,中国电影市场的整体低迷状态由此被改观。所谓中国“大片”的诞生,在“进口大片”激活中国电影放映市场的同时被促成。不过,美国大片如《亡命天涯》《真实的谎言》《终结者》到《泰坦尼克号》《珍珠港》等,运用高科技手段营造出的视听奇观令中国电影观众眼前一亮,叹为观止,趋之若鹜,成了中国电影市场炫目的风景线。1997-1999年,美国分账影片在我国产生了约14.5亿元的票房收入,仅1998年其全国票房就高达7.85亿元,占当年票房收入的一半,观众人数约3500万人。《泰坦尼克号》则创造了单片票房3.5亿元的纪录,占了1/5。4事实上,其时,国产电影陷入生死边缘,票房收入市场份额一度跌至10%左右。
在政府的强力推动下,1996年开始实施“九五五零”工程,从而使中国电影1999年市场步入低谷的同时,创作却呈现出繁荣态势,“创作高潮形成了。但是市场情况却不好,这的确是1999年的一个突出现象。”12001年12月11日,中国正式加入WTO,中国经济发展由此步入新征程,中国电影工业的发展也步入了一个新台阶。笔者当时的基本判断和表述是:加入WTO在即,中国的电影市场必将进一步开放,外资外片参与竞争必然会给民族/本土电影带来更大的冲击。加入WTO对于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是机遇与挑战并存,机遇大于挑战。然而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恐怕应该反过来说,是挑战大于机遇。
2003年中国电影整体上依然处于彷徨四顾,犹豫不决的徘徊状态,笔者称之为中国电影“新的十字路口”。之前的2002年11月,党的十六大提出要“积极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首次明确了电影的产业属性。遵循电影“作为可经营的文化产业”的指示,政府管理部门在2003年年底、2004年年初集中、密集地出台了一系列促进电影产业化改革的政策措施,全面推进体制机制改革,使得电影产业化从政策导向和口号变成了可量化的“现实”生产力,一个坚实的中国电影产业化发展的政策平台被搭建,加入WTO以后中国电影所面临的种种难题和风险被化解,2003-2015年中国电影以超过30%的复合性增长速度持续增长的局面被直接促成,市场与创作层面活力迸发,实现了前所未有的跨越式发展。
十多年来,中国电影市场总票房从2003年的10.1亿元飙升至2015年的440.69亿元,银幕数量也从2003年的2296块增至2015年的31627块,观影人次截至2015年已达12.6亿人次规模。
聂伟(Nie Wei),教授,博士生导师,全国艺术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委员,上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近年来专注电影与新媒体产业研究。主持完成国家社科艺术学重点项目、广电总局重大项目和其他省部级以上级别项目十余项,研究成果多次获得教育部及上海市人文社会科学奖,先后获教育部霍英东高校青年教师奖、教育部新世纪人才等称号。
杜梁(Du Liang),电影学博士,上海社科院文学所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电影产业政策研究,在研省部级项目2项,获省部级以上科研奖励2项。
上编
产业集聚与跨地交往
第一章 开局“黄金十年”:2010年中国电影创作与产业备忘
第二章 稳中求进与市场变量:2011年中国电影艺术与产业备忘
第三章 倾斜的档期:中国电影市场的征候式分析
第四章 拓荒与深耕:2012年中国电影艺术与产业生态备忘
第五章 直面“好莱虎”:后“协议”时期的“产业自救”
第六章 “看得见”与“看不见”的海外分账大片
第七章 中国电影泛亚区域产业推广刍议
第八章 21世纪上海电影院空间布局与发展
第九章 两岸合拍:产业竟合与文化交往
第十章 寻求“流动性”:内地与香港合拍片的现状与未来
中编
“网感”电影与技术进阶
第十一章 视觉奇观与网络“P2P”时代的电影生态
第十二章 微电影:演变、机遇与挑战
第十三章 新媒体,“微托邦”:崛起于网络的“青年中国”影像
第十四章 “互联网+”语境、银幕主体性与中国电影新势力
第十五章 互联网条件下电影评价机制分析
第十六章 国产新大片:站在电影供给侧改革的起点上
第十七章 技术进阶:从感官惊奇、银幕奇观迈向心灵景观
第十八章 影游共生:泛娱乐格局的电影与电子游戏产业
第十九章 众星拱卫、工业“大脑”与科幻绘景
第二十章 从“后窗”走向“广场”:电影与电竞的互融叠合
下编
迭代影像与青年文化声张
第二十一章 熵变“第六代”:生成、转型与耗散
第二十二章 市场探索、类型化实践与明星策略
第二十三章 近年来国产中小成本电影创制力分析
第二十四章 “小镇青年”与电影虚拟民族志
第二十五章 青春“初老症”与青年资本暴利
第二十六章 “骑墙者”:华语青春片的“胖子”群像
第二十七章 华语青春片中的“宅男
第二十八章 粉丝文化、饭制视频与新兴电影工业生产
第二十九章 青年影像的”二次元“重构与精神疗愈
第三十章 国产青春片:基于供给侧创新的类型演进
后记与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