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收录张尔耆著作三种:《夬斋日记》《夬斋诗集》《夬斋杂著》。《夬斋日记》稿本一册,藏于上海图书馆,包括《寄生录》与《课儿日记》两种。《寄生录》记同治元年事,其时正值太平天国进攻松江,日记讲述了张尔耆及其亲友在战乱时期的亲身遭遇,作为重要历史事件下的私人记录,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课儿日记》为张尔耆同治二年至六年的课儿记录,该日记是清人家庭启蒙教育的鲜活实录,有助于进一步了解礼学家张锡恭的幼年成长经历。《夬斋诗集》《夬斋杂著》为张尔耆存世诗文集,对于全面了解张尔耆生平经历、交游关系、学术趣味、心境变迁等具有重要价值。其中部分内容可与《日记》对读,深化对《日记》的理解。
张尔耆,松江娄县(今属上海)人,字符瑞,号伊卿,中岁自号夬斋。先世居浙江归安,后迁松江。家传画学,曾祖张绍祖,国学生,工山水,精于六法。本生曾祖张昀,乾隆二十二年(1757)高宗巡幸江浙呈画册,获赐彩缎。其家世市隐,初不以读书名,曾祖始有志向学。至祖父张璿华,乃专力于学,淹贯群籍,笃学不倦,乾隆六十年(1795)恩科举人,官青阳县学教谕。父张允垂,读书务为渊博,好典籍,勤于校勘,嘉庆六年(1801)拔贡生,朝考一等,观政户部,终杭州知府。张尔耆生平详见张锡恭《张伊卿行述》、顾莲《张央斋先生墓志铭》等文。张尔耆生于嘉庆二十年(1815),早年业,省试不售,闭户读史。工诗词俪体文,师从桐城派姚椿受古文法,其学以义理为本,亦不废考据校勘。家多藏书,更搜古籍,聚书至二万余卷。见未刻书,即手自录藏,凡所校订,丹黄烂然。咸丰、同治年间曾经历太平天国战乱,乱中避居无定所,而校书不辍,意有所感,又发为诗歌。乱后主持族中事务,兴复义田,心力交瘁。光绪十五年(1889)病逝,年七十五。张尔耆著作现存有三种:《央斋日记》《夬斋诗集》《夬斋杂著》。《夬斋日记》,稿本,一册,今藏上海图书馆。顾莲《素心簃集》卷三《张夬斋先生墓志铭》称张尔耆“年十有三,即日记行事以自省”。张尔耆亦自陈:“第自束发受书,日有程课,童而乐此不疲。”(《央斋日记·寄生录自识》)“余幼人家熟(塾),先君即命录日课以察勤惰,弱冠后出应世故,日书无间。”(《央斋杂著》卷上《日省录引》)可知张尔耆自幼即以日记为日课,终身无间,而其日记现存者,仅有上图所藏《央斋日记》一册。现存《央斋日记括(寄生录)课儿日记》二种。于今虽难睹张尔耆日记全貌,然此留存世间之二种,仍具有较为的文献价值。《寄生录》所载为同治元年(1862)事,该年太平军两攻松江。张尔耆于《寄生录自识》中称:“惟是烽烟四起,迁徙靡常,若不依事直书,他日无从追考,后之来者,更安知今日之困苦耶?”作为太平天国战争的亲历者,张尔耆于《寄生录》中记述了自己于战乱之际的所见所闻所感,可以视作重大历史事件中的私人记录。在张尔着的描述中,同治元年的松江地区人心惶惶,逃难者往来不绝。而给当地百姓造成恐慌者,除太平军外,更有清军与华的洋枪队。张尔耆多次在日记中提及清军及洋枪队纵火、抢掠、捉民船等行径,并直言“兵勇与贼无异”。同时更痛斥洋枪队与太平军暗中勾结,“约降开门”,洋枪队入城劫掠,官兵不能禁止。于此水深火热、内忧外患交困之际,张尔耆感慨“吾民既苦于贼,又制于夷”“中国有寇,借助外夷,其结局未有不受侮者”。同治元年五月,张尔全家自松江府城至小昆山避难,至九月底方返家。颠沛流离之际,张尔耆身染疟疾,更遭遇亲人故旧亡逝离散之重创。亲友中多有被戮、被掳、病逝者,如挚友席元章(字冠甫),既为张尔耆妹婿,又兼妻兄,乱中被掳,下落不明。此外,幼女粲媛、长女淑媛、继室席氏更于一月之内相继病逝。张尔耆劫后创痛酷烈,自言“余连遭逆境,心神惘然”,通过《寄生录》亦可窥见张尔耆乱世之中的生活遭际与心路历程。《课儿日记》起自同治二年(1863)二月,终至同治六年(1867)六月。张尔耆在同治元年连遭重创,大病初愈后自言:“余病起后,闷坐无聊,裁纸作字,课雷儿识认……此记专为课儿而作,非要事则不书。”雷儿,即张尔着之子张锡恭(1858-1924),字闻远,曾参与(大清通礼》纂修,著《丧服郑氏学》《丧礼郑氏学》,为清末民初礼学大家。张锡恭生于咸丰八年(1858),因此在《课儿日记》的记录时段内,其正……至如《与蔡渭卿劝戒烟书M《蔡渭卿哀辞(并序)》《女粲媛权厝志铭》诸篇,又为亲人所作,言辞悲切感人,其中《女粲媛权厝志铭》记幼女粲媛生平及暴病亡逝事,亦可与《夬斋日记》所录事实对读。今将张尔耆著作三种《夬斋日记》《央斋诗集》《夬斋杂著》整理出版,合称《张尔耆集》。自知学力浅陋,难免错讹,望学人读者不吝赐教。魏榕
前言
整理凡例
夬斋日记
寄生录
同治元年(1862)
课儿日记
同治二年(1863)
同治三年(1864)
同治四年(1865)
同治五年(1866)
同治六年(1867)
夬斋诗集
夬斋诗集序
省愚诗草
味道轩诗钞
夬斋近稿
藤寮初稿
藤寮续草
浮家小草
悲秋集
夬斋杂著
夬斋杂著卷上
夬斋杂著卷下
张夬斋先生杂著跋
附录 《央斋日记》人名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