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青年学者林垚近年来哲学、科普、学术与公共讨论文章汇集,也是作者的第一部独立文集。全书由三个版块组成,上卷《究穷象塔屠龙术》主要是道德哲学及政治哲学方面的探讨,包括中卷《搅梦频劳西海月》聚焦于美国政治,下卷《蛇毛兔角多鸡犬》漫谈与科学哲学或宗教哲学相关的话题。作者行文逻辑严密,文风犀利,从哲学思辩的高度对诸多公共话题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讲解,直戳要点,并且呈现出多重的思考维度。
【前言】:
二十一世纪的头两个十年,拜互联网初兴等诸多因素所赐,中文世界的公共空间一度敞豁喧嚣,生机勃勃。我有幸躬逢其会,深受熏陶的同时,也零零散散在它的各个角落留下数百万言,绝大多数是仓促草率之作,湮没焚削固不足惜,小部分则自问或有苟存的价值。本书收录了其中一些,大致依照主题划为三卷,尽管具体内容多所交错:上卷《究穷象塔屠龙术》主要是道德哲学及政治哲学方面的探讨,中卷《搅梦频劳西海月》聚焦于美国政治,下卷《蛇毛兔角多鸡犬》漫谈与科学哲学或宗教哲学相关的话题。
本书不少文章背后本来或仍然有着更完整的写作计划,譬如《我也是:作为集体行动的公共舆论运动》一文的续篇尚在完成中(暂题为《我也是:制度完善与社会文化变革》);《美国枪支管理的社会演化》只是电脑文档里美国枪支问题系列数篇草稿之二(系列之一《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之争》发表于2015年,因本书篇幅有限未予收录);《霍金悖论》同样曾向编辑与读者允诺过上下两篇,但上篇定稿发表后便分心旁骛,此次只得先将初稿中与下篇有关的某些段落作为结语匆匆补入。凡此种种,根源都在于我的自不量力贪多务得,后来者可引以为鉴。
过去几年,出于各种原因,我的写作重心暂时从中文转移到了英文。如果说恰好在四年前今日完稿提交的灯塔主义论文是对中国当代自由主义的反思(见本书《灯塔主义》),那么紧随其后发表的关于景观化的后殖民性动力学的两篇论文,分析另一些人与事如何令反殖反帝诉求变质变味,则构成前文自然而必要的对位(尽管并未直接反映在本书中);此外还有若干相关研究正在进行,希望将来有机会一并向国内读者详细介绍。
本书的面世,首先要感谢薛倩编辑的坚持、谅解与努力。我对既往论述是否值得花费心思整理结集,尤其是否值得为其出版而在文字上有所妥协,长期抱持怀疑的态度,也因此推托了多位好意相询的编辑;唯有薛君百折不挠,相识七八年来反复游说至我耳中生茧,同时又百般斟酌,竭尽所能将对文意的折损降到最低。其次要感谢学院内外的诸位师友,特别是曾经共同致力扭转中文世界对美国肤浅认知的《选美》同仁,以及新闻、公益、法援、社运等各个领域给过我启发与鼓舞的践行者,和与我相互宽慰、令我牵肠挂肚的失败者。最后要感谢爱人袁源一路走来的支持,以及林宝、袁宝姐弟提供的温暖与希望。
几年前的春节,我一时起意,写了一幅对联贴在逼仄的寓所里。联中所述,是我深知自己远未全力以赴的,因为有着太多瞻前顾后,犯懒偷安。但也正是如此,不敢不时时自警。这里冒昧抄录,与读者诸君共勉:
浊世不孤应不默
书生无用肯无为
如斯而已
2023年9月2日夜
林垚,1983年生,北京大学生物学本科、哲学硕士,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耶鲁大学职业法律博士。现为上海纽约大学教师。曾与友人共同主办选美项目,力图为中文公共场域提供关于美国政治的准确信息与深度评论。目前与友人共同主持播客《时差》,旨在向公众介绍海外人文社科领域的最新发展及年轻华人学者的相关研究。另有个人公众号林三土与个人播客《催稿拉黑》。
序
上卷 究穷象塔屠龙术
同性婚姻、性少数权益与道德滑坡论
堕胎权漫谈
我也是:作为集体行动的公共舆论运动
死刑、犯罪与正义
以赛亚伯林的自由观
公共理性与整全义理
政治正确与言论自由
权力结构的语境
如何理解黑人性命,举足轻重、同志骄傲等口号
个体与集体
左翼自由主义需要怎样的中国化?
灯塔主义
中卷 搅梦频劳西海月
美国大选暗战
选民证件法之争
金钱与选举
休会任命与权力制衡
邦联旗飘扬
首席大法官虚假的程序诉求
最高法院与政党初选改革
美国政党体系流变
特朗普、共和党与美国当代右翼极端主义
美国国殇日
没有硝烟的记忆战争
拆除邦联雕像问答二则
美国枪支管理的社会演化
民兵迷思、种族政治与右翼草根动员
种族隔离阴霾下的罗斯福新政
被挟持的宪政转型及其后果
司法种族主义、警察暴力与抗议中的暴力
政治正确、身份政治与交叉性
自相矛盾的公开信与取消文化的正当性
得克萨斯赏金猎人反堕胎法案
身体自主的权利与政治撕裂的美国
下卷 蛇毛兔角多鸡犬
上帝与罪恶问题
冗余的冥界与虚妄的慰藉
《寻梦环游记》背后的哲学悖论
亚当的肋骨
大造必有主吗?
达尔文诞辰二百周年答记者问
进化论问答四则
伪科学
科学、社会与公众参与
读英国皇家学会《社会中的科学》报告
简析康德上帝存在的道德论证
自由意志问答七则
科学家和哲学家的宗教信仰
霍金悖论
顶尖科学家何以会是反哲学的哲学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