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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欧洲:走过没有围墙的艺术馆
2013年春天,肉松和骨干携手开始了超过一个月的拉丁欧洲之旅。在始于意大利米兰终于法国巴黎的旅途中,他们一路寻找,从文艺复兴一直看到印象派,互相用自己喜爱的事物来感染对方,肉松对艺术之美逐渐开窍,骨干也初尝足球的魅力,这段交织于现实与历史之中的欧洲之旅就像是一堂开放的艺术史课,充满遗憾与惊喜。
拉丁欧洲:走过没有围墙的艺术馆》讲的是学习经济、热爱足球、美食的肉松与他的妻子热爱美术、钟情艺术、建筑的骨干在2013年循着文艺复兴的印迹,探寻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美景的故事。虽然这些地方没有广袤的草原,也没有荒蛮的沙漠,更没有惊险的山峦,但是却有人类文明的宝藏,以及悠久的历史、璀璨的文化和传统的习俗,而这些是一种近乎完美的旅行体验的必备要素。看完这本书读者可能很快就有想去旅行的冲动,而这本书又会提供给读者非常经典的路线指引以及介绍。
序
《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新知》杂志主编 苗炜 出行前翻阅攻略已是习以为常的事,通过旅行者的笔记,我看到了布塔尼亚的海神雕塑,也看到了陶米纳尔的悬崖剧场。网络上五花八门的旅行攻略里充满了温暖的细节——有人会对着自己旅馆中的床铺照相,有人会记述自己搭乘公交车时遇上的麻烦……这些看似无足轻重的细节让人体会到旅行者的用心,他们事无巨细的描述让我们看到,旅途中,很多人会变得细腻,会注意到阳台上的一束花,会留意饭馆里的桌布。他们的分享还在鼓励读者:出去转转吧,去看看这个世界。 人们总有自己的渠道认知世界,比如这本游记的作者,肉松先生,他是个球迷。观看尤文图斯的一场比赛时,萌生了去欧洲旅行的念头。我也是通过足球感知这个世界的,走出国门之前,通过电视中的足球比赛,知道了巴西和阿根廷的关系,也知道了英格兰北部有哪几个重要城市。这本游记的另一位作者,肉松的太太骨干,原本是学艺术的,那她肯定是通过艺术认知欧洲的。除了体育和艺术,还有一个重要渠道是这样对欧洲进行标识的——博洛尼亚的肉酱、西西里岛的墨鱼和海胆面条、塞维利亚的TAPAS、马德里的火腿餐厅、布列塔尼的牡蛎和海盐……美食也是一个渠道,旅行不仅打开我们的视觉、听觉和触觉,也打开我们的味觉和嗅觉。 这些渠道会相互交叉,让我们对走过的城市、看到的景点留下丰富斑驳的印象。巴塞罗那 Montsio 街上,有个著名的四只猫咖啡馆,不断有游客在门口停下来,打量拉蒙?卡萨斯(Ramon Casas)的招贴画。1899 年,17 岁的毕加索在这家咖啡馆里举办了他的第一次展览,这里的客人包括建筑师高迪。高迪给巴塞罗那留下好几处堪称“奇境”的建筑。而等我们到了巴黎,在蒙马特高地看到黑猫酒馆(Le Chat Noir)的招贴画,又会想起拉蒙?卡萨斯曾经在黑猫酒馆厮混,巴塞罗那的四只猫,是他对黑猫酒馆的“致敬”。 如果能在一本游记中,看到作者用多种途径认知世界,展开旅行,读者会得到更多的满足感。在这本游记的开篇部分,作者如数家珍般地介绍伯纳乌球场、诺坎普球场时,他的妻子也说出了她心目中的圣地,卢浮宫,普拉多,奥塞,乌菲兹、博盖塞,当然还有圣母百花教堂,圣彼得教堂。夫妻两个制定各自的线路图,他们各有偏好,又不抗拒美食。这段轻松的开篇还展现游记所要求的另一种底蕴——幽默感。出门在外,总有种种不如意,有计划之外的突发事件,没有幽默感,旅行就会缺少润滑剂。 旅行是我们认识世界、完善自我的重要手段,而艺术、体育、美食这些认识世界的途径,在我们呆在家里的时候,依然会拓展,这些枝蔓在旅行中会得到最好的滋润,继而在心中继续延伸他的脉络。我们阅读旅行攻略,阅读游记,是给这些枝蔓浇水,缓解其饥渴,有一天,他们会忍不住提醒你,又该出去走走了。你就会收拾行囊。
肉松,学经济的,前媒体从业者,巨蟹男,热爱足球与美食,属于那种出行之前百爪挠心,踏上行程便归心似箭的钟摆型旅者。他计划的拉丁欧洲之旅由那些传奇的足球场和美味的餐厅组成,从米兰圣西罗、都灵阿尔皮、罗马奥林匹克、巴塞罗那诺坎普、马德里伯纳乌到伦敦的温布利大球场……
骨干,学美术的,插画绘本作者,巨蟹女,钟情艺术与建筑,属于那种出行之前一步三顾,踏上旅程便乐而忘返的火箭型旅者。她期望的欧洲之旅一路是无穷无尽的博物馆和大教堂,从佛罗伦萨的乌菲兹、罗马的玻格塞和梵蒂冈博物馆、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巴塞罗那圣家族大教堂到巴黎卢浮宫和奥赛博物馆……
序
前言:小旅行,间隔月 一、不如,去旅个游吧 二、两张欧洲线路图 三、意大利人也过劳动节 四、地球的珠宝盒 五、胖子之都 六、文艺复兴起源于此 七、在乌菲兹看文艺复兴 八、最美的意大利小城 九、掉在地上的一小块天 十、当一个城市变成一块琥珀 十一、罗马露天博物馆 十二、为了博盖塞狂奔 十三、梵蒂冈马拉松 十四、罗马假日症候群 十五、人人都爱意大利 十六、Hola,西班牙 十七、在普拉多窥见西班牙 十八、究竟是清真寺还是大教堂 十九、斗牛士与弗拉明戈 二十、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 二十一、市井巴塞罗那 二十二、高迪的房子 二十三、惊为天作的圣家族大教堂 二十四、西班牙是个例外 二十五、双面大巴黎 二十六、卢浮宫一日跑 二十七、印象派印象 二十八、欧洲冠军之夜 尾声:回归与重启
飞机落地,英俊的意大利海关入境官员漫不经心地在我们的护照上敲了个章,米兰到了。
我们选择的是伊蒂哈德航空公司前往米兰的航班,需要在阿布扎比转机换乘。一路都很顺利,如果说我能提供什么建议的话,那就是:如果你也是一个轻度强迫症患者,一定记得最后临走关门之前有事没事摁一下马桶,否则你可能就会像我一样,在从北京去米兰的整个路上,都在马不停蹄地回想离家前最后一次上厕所后到底有没有冲马桶。 之所以选择米兰作为此次欧洲之行的第一站,主要的考虑因素是交通。米兰马尔彭萨机场是欧洲三大机场之一,米兰中央火车站也是意大利最大的交通枢纽,从这个车站出发,你几乎可以到达意大利的所有主要大城市。米兰也是欧洲空气污染最为严重的城市之一,即使是从雾霾漫天的北京前往米兰,你也能够平滑地适应当地空气,一点也用不着担心“醉氧”。 (米兰中央火车站本身也是一座值得观赏的建筑) 除了交通便利之外,米兰其实并不是一个适合观光的城市,因为它太过于现代和全球化。我个人有一条判断欧洲城市面貌的简单法则:看看这个地方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遭遇。意大利之所以历史古迹保护得这么好,除了意大利人的传统保护意识之外,也跟这个国家在近现代极少成为战场有关,用不着我说,大家都知道意大利人在战场上能屈能伸的风格,即使是意大利作为轴心国之一被深深卷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无论是盟军还是德国人,在这块土地上作战的时候都还算是手下留情,当然这一切更离不开军队中那些专门负责保护文物的古迹军官和意大利人,有本名叫《维纳斯修复者》的非虚构佳作描述了这一过程。 而米兰却是个例外。自古以来,米兰都是来自北方的邻国试图侵略意大利时首先抢夺的战略重地,15世纪它被法国占领,16世纪被西班牙夺走,18世纪奥利地成为实际统治者。二战期间,这里因为是部分墨索里尼傀儡政权和驻意大利德军的总部,加上又是北部的工业中心,因此成了意大利少有的几个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遭遇过地毯式轰炸的城市,甚至在1943年意大利宣布投降盟军之后仍然不断被轰炸,许多历史建筑被夷为平地。二战后重建后的米兰是意大利的金融和工业中心,被人们称为时尚之都的全球大都市,但这个半新不旧的意大利北部城市也因此失去了不少意大利本土风情和特色。我们的计划是在米兰待上相对闲适的一两天,倒倒时差,然后再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至于米兰城,这里最不可错过、也不太可能错过的景点就是城市中心的米兰大教堂。 在国内网站流行的一份建筑风格普及版介绍中,哥特式建筑被简略概括为“当你看到一座建筑又瘦又高又尖还有很多刺时,那就叫做哥特式风格”,米兰大教堂就是这么一座典型的又高又瘦还带刺的哥特式建筑。实际上,它是全世界最大的哥特式教堂,也是世界五大教堂之一,总面积11700平方米,能容纳35000人。 可能在意大利整整走过一圈你才会意识到,其实在意大利,“纯正”的哥特式建筑十分罕见,性格细腻而又开朗的意大利人从来没有真正心仪于沉闷黑暗的哥特美学,他们的教堂大都不强调高度与垂直感,而注重比例协调与美感。在12世纪时,“哥特”是意大利人口中的一个贬义词,跟“野蛮”是同义词。 米兰大教堂算是个例外,它全部由白色大理石建成,135个白色巨塔像密林一样刺向天空,其中最高的塔高达105米,马克.吐温比喻它是“大理石写成的诗”,但也有人觉得它像只刺猬,抽象艺术家则恰如其分将其外形简化为一组向上的箭头。 (米兰大教堂,马克.吐温称为一首大理石写成的诗) 除了拥有最多的尖塔,米兰大教堂据说也是拥有雕塑最多的教堂。在大教堂内外的6千多个雕塑中,给我以最深印象的莫过于南耳堂中的一尊圣巴塞洛缪(St .Bartholomew)雕像。圣巴塞洛缪是传说中遭剥皮而殉教的耶稣十二弟子之一,他面容安详平和,身上却筋骨毕露,手上还拿着一张叠好的人皮,似乎随时可以披挂上身。 从外形上看,哥特式教堂那种拼命向上生长的结构最长于营造通向天国的感受,即便是我们这种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人,在走进大教堂里时也能感受到这座建筑对于我们精神的暗暗逼迫,更不用想古代人会如何慑服于它的宏大与精美。一定是一种极其强大的信念,才让人们前后花了五六百年才建立起这座宏伟的建筑,就算你不认同这种信念本身,也无法不对这种信念肃然起敬。 米兰在基督教发展历史上是一个地位十分重要的地方。公元313年,罗马帝国皇帝君士坦丁正是在米兰宣布皈依基督教,并且在这里颁发了宽容基督教的诏书《米兰赦令》,承认了基督教的合法地位。这份赦令至今仍然以拉丁文刻写在米兰大教堂的铜门上,从这里开始,整个欧洲开始皈依基督教。 等我们屏息静气地从米兰大教堂走出来,情绪还没有从宗教所带来的敬畏之心中彻底平复,教堂前广场上汹涌的人流一下子将我们带回喧嚣的现实世界,我们随着人流来到了文艺复兴百货和维多利奥.埃玛努埃尔二世长廊,满眼都是那些全球化的品牌,跟全世界任何一个大都市也没什么分别,于是我们离开商业街,步行前往离大教堂不远的斯福扎古堡。 (斯福扎古堡,它属于曾经统治米兰的斯福扎家族) 兴建于14世纪的斯福扎古堡属于曾经统治米兰的斯福扎家族,它的两座圆形古堡看起来简直就是国际象棋里那个城堡棋子的放大版。这座古堡一直是意大利北部的战略重地,如今这里被改造成了博物馆,也经常举行一些米兰城的公共活动,上次我来米兰的时候这里在举行米兰电影节,这次来的时候工人们又在为周末的一个农业展做着准备。 文艺复兴巨匠达.芬奇在斯福扎古堡待过不少时间,他曾经参与过这间古堡的设计和施工。跟人们想象中的一代宗师地位不一样,达.芬奇当年在文艺复兴的起源地佛罗伦萨时经常陷入孤立,尤其是不受统治佛罗伦萨的美蒂奇家族青睐。有一次教皇召集托斯卡纳地区最好的画家去梵蒂冈作画,达.芬奇甚至都不在邀请之列。这件事严重地伤害了骄傲的达.芬奇,苦涩的他决定投奔米兰的斯福扎家族。在给米兰大公的自荐信里,达.芬奇主要列举了自己作为建筑师和军事工程师的才能,比如建桥梁、造大炮和战车等等,只在信的末尾才提了一句,“他还能画画和雕刻”。 我们穿行在古意昂然的斯福扎古堡,想象着古代的欧洲士兵们如何在这座城堡内外进行着残酷的冷兵器攻防战。在现在已经干涸的护城河里,还残留着一堆堆人头大小的石球,这些石球应该就是达.芬奇设计的投石机所使用的弹药,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功用,只剩许多野猫惬意地栖居这些石球的缝隙之间。 在米兰,甚至在整个意大利,达.芬奇保存至今的完整画作都极其少见,雕塑更只有无法完全确信的一座。那幅著名的壁画《最后的晚餐》倒是在米兰,不过这幅壁画在圣玛利亚感恩修道院,游客参观需要提前预约,我们出发前在网上看了一眼,预约期已经排到半年之后了,因此我们的目标只剩下藏有不少达.芬奇设计手稿和图纸的达.芬奇科技博物馆。 可能是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缘故,第二天我们起得很晚,上午吃完早餐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在路边咖啡店休息了一会儿,喝了杯Espresso,正准备乘坐地铁前往达芬奇科技博物馆,却看到工作人员开始封闭地铁入口,朝地铁外赶人,才刚过中午,这是出了什么事吗,难道是遭遇到了传说中的恐怖袭击? 一番搜寻之后,我终于找到一个略懂英语的地铁工作人员,至少他听得懂我说的“Why”。这位大叔攥着我手臂,指着我手表日历上的“1”字跟我比划了一阵,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Labour Day”,今天是五一劳动节! 原来意大利人是过五一劳动节的,此前我在网络上看到的大量网上信息都说意大利人不过五一劳动节,但血淋淋的事实却告诉我们:意大利人是过五一劳动节的,至少他们下午开始过。我们无奈地从地铁走了出来,商店也一家家开始关门,看来达芬奇科技博物馆也泡汤了,没有了公共交通,出租车也几乎见不着,我们只能步行走回酒店。 走回到米兰大教堂附近时,我们碰上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国游客,他一看到我们就急切无比地迎了上来,脸上满是他乡遇故人的激动,我估摸着他是碰到了什么难处,果然,他开口就是一嘴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哥们儿,你知道这地儿哪有中餐吃吗?可馋死我了”。 我告诉他,米兰有条叫做Paulo Sarpi的华人街,街上还有几家勉强能吃的中餐馆,但当时已经接近饭点,我看他一副已经撑不到那里的样子,于是给他指了指附近一个导游经常带着中国旅游团过去的华人餐馆,名字里大约有个“翠”或者“珍”。我本人对这些海外的华人餐馆没有好感,里面的菜都是一些你在中国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中餐菜式,比如作为一个长沙人从来没见过的的著名湘菜“左宗棠鸡”,以及在北京多年也没尝过的“北京酸辣汤”,前菜干脆就是名字都不掩饰的越南春卷和日本寿司船。 为了拯救这有点失败的一天,我决定找到一顿足以弥补心灵创伤的意式大餐,下一站,我们将前往永远不会让人失望的威尼斯。 四、地球的珠宝盒 威尼斯是那种你无论此前听说过多少次,想象过多少次,真正身临其境时,仍然会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城市。从米兰的中央火车站到威尼斯的桑塔露琪亚车站(Santa Lucia)只有两个半小时路程,你甚至都来不及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窗外灰暗单调的意大利北部城市风光就已经切换成为湛蓝色的亚得里亚海,然后就是威尼斯那难以言喻的色彩组合。 我记得我第一次到威尼斯时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九月下午,从列车走下来时,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强烈阳光和威尼斯主岛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房子冲击着我的眼球,我就像一个骤然恢复视觉的盲人一样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接受无能:这个地方漂亮得也太蛮不讲理了。 威尼斯是一个人们从大海中生生创造出来的城市。1500多年前,深受匈奴人和哥特人滋扰之苦的威尼斯人把数十万根木桩打入了30米深的淤泥之中,在瀉湖中建造了这个由117个岛屿、200多条运河和400多座桥梁组成的城市。从一开始,人们就在怀疑这座建立在木桩之上的城市能存在多久,但这些木桩的坚固程度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 水还成为了这座城市天然的防御堡垒,作为文艺复兴时期唯一的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威尼斯富庶却免于被侵扰,十五世纪黑死病泛滥之后威尼斯一度成为了意大利人口最多的城市。现在,威尼斯本地居民只有6万余人,任何一天来到威尼斯的游客数量都远远超过这个数字。据威尼斯市政府统计,每年有超过2000万游客来到威尼斯,但其中只有300万人会在威尼斯过夜,游客们在威尼斯的平均停留时间不到180分钟——除了威尼斯房价高昂之外,我想这些人中间一定也有像我一样难以忍受威尼斯美景密集程度的人,在这儿待上一两天,眼睛都没功夫能休息一会儿。 不断上升的瀉湖水位让威尼斯面临可能在未来几十年内毁灭的风险,威尼斯人一直在寻找挽救这座城市的方案,在少有大型建筑工程的欧洲,随处可见巨型吊车的威尼斯看起来像个发展中国家的新兴城市。预计耗资超过20亿欧元的阻挡洪水工程对深陷债务危机的意大利政府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但威尼斯人认为,无论花多少钱都值得,用他们的话来说,威尼斯就是“世界文明的珠宝盒”。 这次我们到达威尼斯的时候是一个阴天,阴沉的天气减缓了威尼斯风光对我们眼球的冲击。按照计划,我们准备在威尼斯待上两天。虽然感觉就像活在画中,但是威尼斯主岛上的旅馆却并不舒适,上一次我住在威尼斯主岛时,我感觉我住进了一个每天收费超过100欧元的水牢,于是这次我们选择了住在外岛的小城梅斯特雷(Mestre)。 梅斯特雷距威尼斯大约有十分钟的车程,公共大巴不断往威尼斯主岛上运送着游客。这里的中国人很多,你甚至可以这里的超市买到老干妈、浪味仙和《知音》杂志。如果你想住得更好,也可以选择威尼斯最大的外岛丽多(Lido),这个岛上有不少设施现代的高档旅馆,除了在每年一度的威尼斯电影节期间之外,价格都还不算离谱。 五月初的海风仍然有些寒冷,我们乘着水上大巴来到了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对于一个地方并不算大的城市,圣马可广场的排场对于威尼斯来说显得有些夸张。它是一个面积上万平米的“L”型广场,大部分游客都从东南侧靠近大运河瀉湖的小广场进入,圣马可飞狮和威尼斯守护神圣狄奥多雕像分立小广场两侧,东头是圣马可教堂和四四方方的钟楼,西头是总督府,南侧是圣马可图书馆,这座拥有上下两层古典廊柱的建筑与北侧的建筑一同营造出强烈的纵深效果。 (威尼斯圣马可广场,全世界的游客从四面八方来到这个“欧洲最美的客厅”。) 拿破仑将圣马可广场称为“欧洲最美的客厅”,几乎任何时刻广场上都人山人海,就算是那些在广场周围咖啡馆小憩的旅客也难以真正气定神闲,无数相机和手机镜头无时无刻不在从各个角度扫射着,没准说话间,哪张有你倩影的照片就成为了Facebook或者Instagram上万人传阅的热图,所以无论是游客还是侍者,总有一种不自觉进入表演状态的感觉。 大部分时候,圣马可教堂(Basilica di San Marco)门口都排着长队,我们也加入了队列,顺便仔细观察这座有些特别的教堂。光看圣马可教堂名字里的“Basilica”,就知道这是一座平面格局呈希腊十字形的古罗马教堂,教堂的正面布满了繁复华丽的巴洛克风格装饰,而它的五座半球形圆顶又是典型的拜占庭风格,据说仿自君士坦丁堡,也就是现在的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亚教堂。 圣马可始建于公元829年,曾是中世纪最大的教堂,但那时的外观和基本结构完全不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样子。在威尼斯停靠的船只不断从世界各地带来建材和装饰品用以改造和完善圣马可。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从圣马可起航,威尼斯人洗劫君士坦丁堡之后带回了大批战利品,其中包括四座青铜马像,如今复制品被装饰在圣马可的大玫瑰窗前,而真品藏于教堂内,它们的年纪都可以追溯到公元前,比圣马可本身都古老得多。 在经过大约二十分钟等待后,我们进入了圣马可教堂。不进入教堂内部就不能体会“黄金教堂”之名。从墙壁延伸至连绵的穹顶,巨大的马赛克镶嵌画扑面而来,表现的是各类宗教人物和布道故事,大多都是拜占庭风格。镶嵌画在制作过程中必须考虑光的因素,设计者对光源和观赏者的位置予以缜密考虑,有时为了达到某种效果,设计者甚至会让个别镶嵌块稍许倾斜,以产生不同的反光和层次。重点是镶嵌画的背景以大片的金箔相衬,同时装饰上贵重金属和宝石,即便光线极其昏暗,整个教堂内部也泛出梦幻般的金色柔光。 中世纪晚期,人们普遍认为明亮也是美的一部分,因此很多宗教画作和泥金手抄本都用金色作为重要的装饰色彩。富足的威尼斯人则把这座伟大的教堂填满了闪亮的财宝。张嘴看久了,低头缓口气,地板也完全没有让你休息的意思,无穷变幻着的马赛克和各色大理石图案就像是打碎了一地的万花筒。 走出圣马可教堂,我们沿着广场看看周围的小店铺一家家逛过去,这些小店有首饰、威尼斯特产的玻璃饰品、服装店等等,也有咖啡馆和餐厅。不管是卖什么,每一家店铺的橱窗设计都极尽心思,颇具艺术感,有一家陈设着古董级Olivetti打字机的商店直接就是一家Olivetti博物馆。广场南侧有个不起眼的“弗洛里安咖啡馆”(Caffe Florian),如果你是一个咖啡迷的话,可以来这里膜拜一下,因为这家开业于1645年的咖啡馆据说是欧洲第一家咖啡馆,歌德和拜伦都曾经是它的常客,这里的格局和装饰跟几百年前都没什么变化。 第二天,我们早早起床,天还没太亮就坐船来到了主岛。这一天的天气更阴沉,时不时还会飘起一些毛毛细雨。我们穿上了防雨的外套,懒得撑伞,也懒得看地图,绕开主路随意从圣马可广场旁的一条小巷子走了进去,逢桥便过,有巷子就钻。 (乘着贡多拉游运河几乎是威尼斯的标志性体验,不过,奥斯卡.王尔德曾经嘲讽这种行为是“坐着棺材游下水道”。) 清晨的主岛清静了很多,穿梭在僻静的小巷里,威尼斯的每一幢房子都经过精心的修饰,在没有成群游人的那些地方,石头水井上铺着爬藤,窗前摆着鲜艳的天竺葵,私家院子里是开爆了的绣球和瀑布般的紫藤。小广场上硕大的海鸥争抢海鲜摊主扔下的鱼头。美女坐在树下的长凳上翻一页书,情侣在不知名的雕塑前亲吻。这一切都跟色彩饱满的老墙,穆拉诺岛上的琉璃,还有石雕铁艺们的曲线杂糅在一起。一座威尼斯大学前的无名雕塑更让我们惊艳不已,雕塑的头已经不知去向,手持书卷却身披战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雕像下方的拱门上装饰着另一个头像,沉郁的面孔因此显得更加意味深长。 临近中午,我们又走回了圣马可广场,钟楼前排起了长队,天空仍旧阴沉,我们半心半意地加入了队列。几分钟后我们登上了钟楼,奇迹出现了,一线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穿透过来,海面上云开雾散,阳光倾泻,整个威尼斯尽收眼底,蓝色的海面闪耀着金色的波光,红色的屋顶密密麻麻星罗棋布,最吸引目光的是圣马可教堂的五个半球形圆顶,风吹雨打让它的屋顶呈现出一种极其特别的蓝色,就像老旧的牛仔裤泛白的水洗蓝色。 一边是圣马可优美的蓝灰色穹顶,另一边码头上繁忙的船只划出金色波纹,骨干大喊:“君临城”,还真有点像《冰与火之歌》里那个君临城,但是仔细一想,除了临海和人口密集这两点相似之外,威尼斯比《冰与火之歌》里那座想象中的城池要富饶安定多了,毕竟是意大利曾经最富裕的地方,到现在也仍然家底殷实。 (在圣马可钟楼顶俯瞰威尼斯全城,还真有点像《冰与火之歌》里的君临城。) 看完威尼斯的全景,我们从电梯又回到了圣马可广场,头上的阴云又开始积聚,看来刚才那一刻还真是老天给面子,我们心满意足地坐上了水上大巴前往几座外岛。威尼斯的外岛中,以出产玻璃而闻名的玻璃岛(Muraro)和房屋五彩斑斓的彩色岛(Buraro)我个人都不是太推荐,倒不是说这两座岛没什么看头,而是在刚刚经过威尼斯主岛那种大规模、高频率的美感轰炸后,你很难再折服于有些类似但场面更小的景象。时间有限的话,我更倾向于去跟主岛风光差异比较大的丽多岛看看,这里有宽阔的海滩,还是每年威尼斯电影节的主办场地。 入夜,我们找了家餐厅吃了一顿意式晚餐,餐后又要了一个威尼斯冰淇淋Gelato,坐在了大运河边。停泊在海边的贡多拉轻轻撞击着木桩,夜晚的威尼斯又另有一种宁静的美。接下来几天的天气预报仍然是雨,我们决定明天离开梅斯特雷,下一站往南走去往博洛尼亚。这次在威尼斯我们没去任何博物馆,光是威尼斯这座城市本身就已经足够我们俩应接不暇,决定离开的时候,不舍中我也有种释然:终于可以让眼睛休息一会儿了。 (从丽多岛遥望威尼斯主岛) (丽多岛拥有威尼斯所缺少的宁静海滩,还是每年威尼斯电影节的主办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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