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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八年,我重逢了高中的校花(一部关于性感校花的终极幻想。名贴《高中毕业八年,我勾搭上当时的校花》,各大网站点击均超过两千万)*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校花,有的文静清纯,有的活泼烂漫。邓云来的心里也有一个校花,那是八年前高中时的梦中女神,她最大的特点却是性感逼人。
毕业八年,邓云来纠缠在无望的事业和混乱的感情中,成了浪迹深圳的一个南漂族。他时而与浪荡的CAT约会,时而骚扰一下初恋情人何小璐,日子虽然平淡,却也安逸。一个偶然的机会,高中时的校花叶子薇突然闯入他的生活。铅华洗尽的昔日女神性感依旧,唤起了邓云来潮水般的青春记忆,他一头扎进了与叶子薇的热恋当中。 何小璐因为绝症离开了人世,给了邓云来很大的震动,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此时他惊讶地发现,性感的校花不仅在与自己热恋,同时也在与顶头上司勾兑,气疯了的邓云来决心探明真相……
一个关于“校花”的故事,从2009年开始,一直疯狂流传于各大知名网站,直至今天……2010年,“校花”的贴子在天涯杂谈的点击量突破2000万,创言情小说之最。网络原名:《高中毕业八年,我勾搭上当时的校花》。作者朱口口,天涯ID,十年里有多少日。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校花,长发飘飘,笑靥如花…… 一部关于性感校花的终极幻想。关于“校花”的隐秘记忆、纯真之梦,在八年后,突然扑面而来…… 你在读书时,准碰见过这些浪漫、温馨的故事…… 它唤回了青春最隐秘的记忆,唤醒了一代少年的校花情结。当青春渐逝,物是人非,昔日的校花是否依旧,那一份至纯至性的感情,又将付予何人…… 《毕业八年,我重逢了高中的校花》语录 (一) ●我点燃身上最后一支烟,在路灯杆下百无聊赖。 抬头看看,楼上的窗口还是一片黑乎乎的,那种漆黑,就是孤独的颜色。 其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孤独的时候,竟然没一个人可以用来想起。 ●我拉开窗帘一角,凌晨三点,梦醒时分。 如果早一些的话,会有深夜航班从头上飞过。 我喜欢那一种景象,前面是两条光柱,后头拖着轰隆隆的声音,像穿梭在云层里的巴士。 ●阳光耀眼,我竟乱了方寸。 一个关于“校花”的故事,从2009年开始,一直疯狂流传于各大知名网站,直至今天……2010年,“校花”的贴子在天涯杂谈的点击量突破2000万,创言情小说之最。网络原名:《高中毕业八年,我勾搭上当时的校花》。作者朱口口,天涯ID,十年里有多少日。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校花,长发飘飘,笑靥如花…… 一部关于性感校花的终极幻想。关于“校花”的隐秘记忆、纯真之梦,在八年后,突然扑面而来…… 你在读书时,准碰见过这些浪漫、温馨的故事…… 它唤回了青春最隐秘的记忆,唤醒了一代少年的校花情结。当青春渐逝,物是人非,昔日的校花是否依旧,那一份至纯至性的感情,又将付予何人…… 《毕业八年,我重逢了高中的校花》语录 (一) ●我点燃身上最后一支烟,在路灯杆下百无聊赖。 抬头看看,楼上的窗口还是一片黑乎乎的,那种漆黑,就是孤独的颜色。 其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孤独的时候,竟然没一个人可以用来想起。 ●我拉开窗帘一角,凌晨三点,梦醒时分。 如果早一些的话,会有深夜航班从头上飞过。 我喜欢那一种景象,前面是两条光柱,后头拖着轰隆隆的声音,像穿梭在云层里的巴士。 ●阳光耀眼,我竟乱了方寸。 深吸一口气,或许,一段良缘就此开始。 ●挂了电话,我滚上床垫,却没办法入睡。到底怎么回事,是我的心在往上飘,还是地板在往上飘? 在这一瞬间,世界变得悄无声息。 八年的光阴,与灰色的人潮一起褪去,只留下她站在原地,像一支出水的芙蓉。 ●晚上一个人去了喝酒。 也可以约上别人的,但今晚我想一个人。 这样的一种行为,可以理解为伤感,也可以理解为装逼。 ●我咬紧牙关,开始感受每一次复仇般的挺进,感受这条不太长的通道。 这里是生命降临的地方,也是这个故事真正开始的地方。 随之而来的纠缠和撕裂,真正的爱,以及真正的恨。 ●其实我要感谢你,在经历过绝望之后,让我变得没心没肺,从此感受不到痛楚。 人的感情是一个容器,像玻璃杯,装满了水之后,就会溢出来一些,再也装不进新的东西。 再其实,有个人可以让你装在心里,恨一辈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着前窗。路面和人都快速掠过,像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光。 ●她还是凝望我,那样子地凝望我。 她眼里流光溢彩,嘴唇上挑的角度,恰到好处,拨得我心弦荡漾。 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少年时倾慕的女人,她不是在我尘封的记忆里, 她就站在我面前,楚楚衣服,为我而唱。 ●一切并非没有预兆。 我走在和目的相反的路上,正在越走越远,我身不由己。 如果想要掉头,还得等下一个路口 ●答案只有一个,但想法却可以有一万种,有好的,更多是坏的。 ●在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人陷入的不是爱情,而是猜疑。 更遗憾的是,爱情会随着时间而泯灭,猜疑除非被证实或证伪, 否则的话,它就一直在那里。 ●一切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答案,一个很合理的答案。 我一早应该猜到了,或者说我一早就猜到了,只是瞒着自己。 这个社会里,相同的故事,我们已经听得太多。 哦朋友,你只好承认,现实比想象中残忍。 ●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真相是含在口里的刀片,无论多么小心翼翼,把它吐出来的那一刻,还是会划伤自己。 ●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吐出憋了很久的那口气。啊…… ●我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剑客,耍着一套虚张声势的剑法, 而那个魔女走了过来,只是轻轻一个手指,就化解了我所有守势。 ●真相。 只有在小时候的电影里,才会有水落石出的真相。 还有那些黑白分明的角色,不是我党就是日伪,不是革命群众就是汉奸, 地道战,地道战,埋藏了雄兵千百万。 ●长大后,现实生活里都是模棱两可,难辨黑白的。 对于我来说,相不相信,答案只有两个,但选哪个都是错的。 ●一个人要骗另一个人并不简单,但如果两个人一起骗,就会容易得多。 尤其当那一个帮凶,就是受害者自己时。 或者退一步想,有一个女人肯挖空心思,为你编造一个又一个谎言,至少说明她心里是有你的。 ●我梦见两只蜻蜓交尾,把阳光闪耀的车前盖当作一汪清泉,不断在上面点水。 以满腔热情,去徒劳无功——就像人类。 ●我并不是那么急切地要抱住她,我只是害怕,如果继续面对面地凝视下去,她会发现我眼里的亮光。 而这一种与生俱来的软弱,正是我所深恶痛绝,拼命想要掩饰的东西。 ●此时此刻,我怀里确确实实抱着个温软的女人, 我可以闻到她发丝里的香气,同时感受她的爱意、愧疚和感激。 这个女人柔软得像一个梦,我不忍醒来,一晌贪欢。 ●人一旦有了想捍卫的东西,就会变得软弱。 ●什么时候你学会妥协,什么时候你才真正长大。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中午寂静无人,操场上的阳光白得炫目,还有知了铺天盖地的聒噪。 实际上,那应该是十月中旬的某一天了,我不禁怀疑,树上真的还有知了吗? (二) ●人的一生,只有回忆是属于你自己的。 可是就连回忆,也是一副阴森森的脸色,处心积虑,时不时要骗一下你。 ●绿茶涩口,我一饮而尽。女人啊,你们的共同语言,是谎言。 ●楼道昏暗而狭窄,还有一股可疑的尿臊味。 阳光从楼梯转角的窗户射进来,被分割成一条条长块,灰尘在其间飞舞,从这跳到那,又从那跳到这。 ●青春最后会烟消云散,就好象每个少年都终将死去。 可是总有那么一些记忆,你并不是想要记住,只是没办法忘记。 ●擦干脸之后,我走出浴室,把电水壶放在底座上。 打开开关,慢慢听见加热的轰鸣。 水的温度会逐渐升高,过程是你早就知道,连最后的沸腾都在预料之中。 ●我举起手中的水杯,突然觉得头疼欲裂。 我想起那个女人,真的为我怀过孩子的女人。 夜深人静,或许是那些该死的酒精,这一刻我的心底无比软弱。 ●这块石头我已经背了太久,该到了放下的时候--而解铃,永远需要系铃的那一位,无论你叫那人冤家,或是死敌。 ●太阳一寸一寸地升高,这个城市渐渐苏醒。这些人来来往往,脸上挂着昨天的疲劳和今天的期待。 ●在一个红灯前,我点燃了一支烟,把尼古丁狠狠吸入,再徐徐吐出。 烟雾弥漫,车窗外的世界,依然在忙碌地转个不停。 有人年纪轻轻,却躺进了殡仪馆,我有幸还没死,现在,我要回家睡觉。 ●造物弄人,原来并不是“作弄”的弄,而是“弄他!弄他!”的那个弄。 ●此时此刻,我的身体和灵魂,被温暖和湿润紧紧包裹,像是沉入一片泥沼。 我应该抽身而去吧? 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与其说我无力自拔,不如说我选择了深陷。 ●灯光的昏黄中,天花板渐渐升高,或者是床垫正在下陷。 当淤泥漫过膝盖,你预见了自己的未来,结局一早注定,你的口鼻都将被淹没。 认识这一点,你停止了挣扎,心中的焦灼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的安全感。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么污浊。 我突然相信,只要我能容忍并原谅这一切,那么我将洗去身上的尘埃,偿还所有的债。 我可以抛下过去,成为更好的男人。 我并非没有注意到,这些想法,其实充满了信徒的狂热。 可是,真爱的本质就是自我牺牲,一如宗教。 ●两个人在车里默默无语,昏沉沉的夕阳下,城市像一部发黄的旧电影,在车窗外慢慢放映。 ●开了门开了灯,开了红酒,又开了CD机。 是一张很老的唱片,以前街边卖的那种,一人一首成名曲。 我对窗痛饮,杯子里是很新的葡萄酒,耳边是年份很久的歌。 ●我饮尽杯里的愁绪,站起身来。 窗外有一轮明月,我醉眼朦胧,伸出拳头在眼前一握,似乎将它收进掌心; 然而松开手的时候,它仍然挂在天上,像刚才那样,像几千年前那样。 秦时明月汉时关,而我们是可笑的凡夫俗子,转眼百年,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对于这段感情最后的结果,我不是现在才有预感; 然而认认真真地萌生退意,这还是第一次。 ●明知道是镜中花,水中月,我何苦做那冥顽不灵的猴子? ●与其从容燃烧,我选择了苟延残喘。因为这样,可以陪你们久一些。
朱口口,笔名十年里有多少日。现居深圳,热爱文学。著有《80后小夫妻闪婚实录》。
朱口口语录精选(1)
1.你一定要过得很好,才对得起这些年来,我的落魄。 2.我想要好言相慰,给她一个许诺,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懒得说了。 3.人的感情是一个容器,像玻璃杯,装满了水之后,就会溢出来一些,再也装不进新的东西。再其实,有个人可以让你装在心里,恨一辈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4.古代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这三位现代女性,可以演一部棒子剧。 5.原来读书和吸烟一样,都是一种恶习,会让当事者上瘾,还会让旁人掩鼻皱眉。 6.人的一生,只有回忆是属于你自己的。可是就连回忆,也是一副阴森森的脸色,处心积虑,时不时要骗一下你。 7.信任是多么脆弱的东西,像一件玻璃工艺品。你知道随便一件事情,就可以轻易把它毁掉,而你越是精心呵护,小心翼翼,它越要摔碎在你手里。你无能为力。 8.新时代失败男人的标准,就是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 朱口口语录精选(2) 1.喂鱼的时候要注意,别一次放太多饲料,要不然鱼就会一个劲地吃,直到把肚皮撑爆。这就像大多数人,都是死于贪婪。 2.我们用余下有限的生命,去活在无限的悔恨里。 3.每个人到了二十几岁,都会有一些不愿意提起的回忆,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最好还是闭嘴。 4.人一旦有了期待,时间就过得很慢。 5.晚上可以一个人去喝酒,也可以约上别人的。但今晚我想一个人。这样的一种行为,可以理解为伤感,也可以理解为装逼。 6.科技不一定以人为本,科技主要是以人民币为本。 7.如果你有过同样的经历,你会知道,从不要到要,是一个多么漫长而艰巨的过程。如果你有过同样的经历,你更加知道,有许多障碍,在设下的那一刻,就是为了被越过的。我的经验是,除非对方狠狠给了你一巴掌,否则她就是在礼节性地拒绝,是在客套。要不然怎么的,盖棉被,纯聊天?都是大人了。 精彩导读 一 如果这是个虚构的故事,就让我从此永垂不朽。 故事发生在两个南方城市之间,发生在我二十七岁那年。二十七岁,对于男人来讲,既不是最坏的年代,也绝非最好的年代。 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大学毕业四年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按理说,该混出点人样来了;偏偏我还是灰头土脸的,呆在一个混账的公司,拿一份混账的工资。老板心眼太多,手下心眼太少;加薪是个童话,加班才是现阶段的基本国情。 行,那就辞职吧。咬咬牙想半天……唉,还是算了,等金融危机过去再说。 事业就是这个样子,那谈家庭吧。同样按理说,从高中就开始早恋了,到了这个年纪,就算还没结婚,也该有个固定的女朋友了。两个人住在一起,心照不宣的,施工时都不戴安全帽,只等着搞出人命,才能豁出去奉子成婚。 偏偏我女朋友换来换去,硬是没有一个能修成正果。并不是我喜新厌旧,实际上,我被抛弃的次数,远比抛弃别人的次数多。对于女人来讲,一九八二年产的红酒是绝世上品,一九八二年产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好了,这就是我二十七岁那年的基本情况。活着没有盼头,想死更没有理由。曾经的理想都见鬼去了,每一天过得像行尸走肉。如果说混得不好不是我的错,那最让我郁闷的是,我身边的这些个鸟人,全都混得风生水起,形势喜人。 故事开始的那个晚上,我跟两个前途大好的鸟人,一起去吃饭。南哥照例带着他的漂亮老婆,小川开的是新买的雷克萨斯。去的不是什么高级酒店,就在一个大排档。都是熟客了,老板招呼得很周到,炒了些小菜,喝了些啤酒,挺惬意的。 吃完饭大家就散了,我回到自己的住处,一看不对劲,大堂门口的台阶上,一字排开坐了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我认出了住在隔壁的小美人,刚上初中,大眼睛,尖下巴,有点婴儿肥。 这会儿,她全身汗津津的,校服下面是背心,再下面,是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青春,真可爱青春。 我记得那天晚上闷热无比,是个合该有事的天气。 我走向那小美人。她一边用手扇风,一边眨巴眨巴眼睛看我。虽然是邻居,我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一方面这年头,人情淡薄;另一方面,虽然我长得一看就是邪派,但其实内心正直,绝不是一个恋童癖。 我笑着问,小妹妹,怎么大家都在这儿? 小美人叽里呱啦地说,在这里乘凉呢,楼里面停电了,不,电梯跟走廊都有电,是房间里停电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抬头看去,果然,楼上房间的窗口,都是一片黑乎乎的。 小美人继续说,是线路问题,供电局在抢修,我作业也做不了,烦死人,最早要到十二点才来电呢。 我谢过小美人,走了几步,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现在该做什么呢?回家不是个好主意,这鬼天气,没空调是肯定睡不着的。那么去开房?一个人去酒店,我有毛病啊?嗯,得找个伴。 我掏出手机,开始找那些女人,那些爱过或者恨过,现在还愿意跟我来场友谊赛的女人。首先是大学时代这个,腰很细。我拨了电话过去,嘟嘟两声接了。我第一句话问,现在方便讲吗? 她劈头盖脸地说,合同还没做好呢,等明天我上班再说吧。 在她挂掉电话之前,我听见旁边的电视声,还有她老公问,谁呀? 我嘿嘿干笑了一下,行了,别破坏别人的家庭感情。嗯,那就这个吧,前两年泡吧认识的,当天晚上就勾搭上了,然后由一夜情发展到了多夜情。她腿长胸大,最重要的是没老公,也没男朋友,至少没有固定的男朋友。 打过去,电话响了好久,在我准备放下的时候,她突然接了起来。 她的声音显得很高兴,那种太过夸张,一听就是装出来的高兴。她说,哎呀,邓大官人突然来电,小女子受宠若惊。 我单刀直入,Cat,我有些想你了。 Cat放荡地笑,是想我了,还是想睡我了? 我说,我以为这是一段精神恋爱,原来在你心目中,也是一段赤裸裸的肉体关系。 Cat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说,真能扯,不过我就爱你这能扯的劲儿。行了,别磨蹭了,老娘今晚一个人。 我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道,行,你还是住那儿吧,我过去接你。 Cat说,没错,老娘还是住那儿,不过这会儿出差了,在北京,房都开好了。你打个飞的过来吧,我一边热身一边等你。 我翻了翻眼皮,这姑奶奶拿我寻开心呢。于是不客气地说,我要有这功夫,还不如直接去东莞呢,人家小姐可比你敬业多了。 Cat笑骂道,行,我等着去艾滋病医院看你。 然后两人又是胡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收好手机,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着了。不远处有只大金毛,大概是闻到了烟味,朝我恶狠狠地吠。我只好站起身来,向远处走去。 我点燃身上最后一支烟,在路灯杆下百无聊赖。抬头看看,楼上的窗口还是一片黑乎乎的,那种漆黑,就是孤独的颜色。其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孤独的时候,竟然没一个人可以用来想起。 狠狠地踩灭烟头,还是掏出手机,拨了刘麦麦的号码。这婆娘是个大咧咧的角色,我跟她小学时就认识了,一直称兄道弟的;到我读大二的时候,她跟家里人闹翻了,没钱交学费,干脆就辍学了,在我租的房子里睡了小半个月。 刘麦麦接起电话,懒懒地说,死人头,这么晚了,找我干吗? 我说,关心一下我们的儿子,最近没灾没病,健康成长吧? 刘麦麦说,那当然了,你留给我的骨肉,我能不好好照顾吗? 她确实有个儿子,已经三岁了,长得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其实刘麦麦的儿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她虽然同居了半个月,都是我睡床,她打地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手都没碰过一下。 虽然我这人是个下流胚子,但朋友就是朋友,女人就是女人,这两回事我还是分得清的。 当年她在我那儿住了小半个月后,勾搭上了一个英国海归,程序员,都已经见过他家父母了,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嫁给了个税务局上班的公务员。 她老公比她大三岁,年纪轻轻就当了科长,整天脸上乐呵呵的,其实精得要死。我跟刘麦麦常开些过分的玩笑,但她老公知道我们的底细,所以并不介意。 我问,儿子睡了? 刘麦麦说,还没,在客厅看电视呢,跟他后爸。咋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说,没事,就想跟你谈一下人生跟理想,宇宙如何形成的。 刘麦麦切了一声说,拉倒吧,我看你呀,一定是身边没女人,慌得睡不着觉吧?不是我说你,也该找个老婆了,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前列腺早晚憋出毛病。 刘麦麦结婚后,由她老公出学费,去考了个医师证,现在在一个私人诊所上班,专医男女泌尿系统疾病,开口闭口的,不离皮带下面三寸。 我说,我倒是想娶呀,没人愿意嫁。 刘麦麦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这儿有个护士,八七年的,嫩得能捏出水来,我都想咬一口。 我说,拉倒吧,你们那儿的护士,日理万鸡,我有心理障碍。 刘麦麦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说,嗯,长头发,皮肤白,声音要甜,胸得要大,最好是我们那边的人…… 刘麦麦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有点歇斯底里的样子。 我一阵莫名其妙,问道,发什么神经,脚气菌上脑啊?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断断续续地说,你描述的这女人,不就是叶子薇吗?都多少年了,还没忘记她?你呀…… 我突然间就有点恍惚,心里又甜又酸的。叶子薇,我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以为自己身经百战,是个刀枪不入的老淫棍,却原来在我心里,也还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嫁了吧? 刘麦麦一针见血,搞得我有点恼羞成怒。我索性说,没错,我就是一直暗恋她,怎么了? 她倒来劲了,说,哎哟,真看不出,你还挺痴情的呀。那,要不要我给你们撮合一下? 我说,行啊,你就跟叶子薇说,我喜欢她,喜欢得快要发狂。 刘麦麦问,真有那么喜欢? 我说,对,这十年来,我每次打飞机都得叫她名字。 她说,哈哈,那我…… 突然之间,旁边传来一阵欢呼。我抬眼看去,两三秒内,楼上的窗口又亮了几盏。 我打断刘麦麦道,行了,说得我心痒难耐,打飞机去了,不跟你扯了。然后就掐了电话,跟着人潮一起涌进了电梯。刚才的小美人也在,脸上一片欢喜,大概是提前来电,让她感受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回到房间,什么都不理,先洗个冷水澡。呼,一个激灵,整个世界都清凉下来。 之后就是喂宠物了。身为一个有爱的大叔,我养了一群热带鱼,还给它们起了名字,大娃、二娃、三娃……七娃。另有一条肿头肿脑的金鱼,它叫做白雪公主。 喂鱼的时候要注意,别一次放太多饲料,要不然鱼就会一个劲地吃,直到把肚皮撑爆。这就像大多数人,都是死于贪婪。 我在床上看了会儿小说,然后就睡觉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准备开会的资料,突然收到了刘麦麦的短信。她是这么说的,云来,我打了电话给叶子薇,说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她还没结婚呢,空窗期,这是她手机号,人家叫你打给她…… 我在脑门上狠狠敲了两下,刘麦麦这婆娘,是蠢得不知道我在说笑,还是故意看我出洋相?没错,我承认暗恋过叶子薇,但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是上世纪的陈年旧草。 八年里毫无音信,不知道她漂到了哪个城市,也不知道她变什么样了,残花败柳,或者胖成了个沈殿霞? 我摇了摇头,还是赶紧弄材料吧,不然一定挨批。老板是个妇女,四十多岁了还没嫁,整个儿一个内分泌失调,荷尔蒙失败,就喜欢折磨我这种如花似玉的美少男。 开完会已经快七点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然后是三条短信。都是些猪朋狗友,安排周末的节目。只有最后一条短信,是大学里那个细腰女朋友的,就一句话:邓,明晚有空吗? 周六傍晚,在川流不息的深南大道旁,地铁口,我接到了她。 她打开车门,一边钻进普桑,一边抱歉说,对不起,来迟了。 我笑了笑,问,今晚吃什么?麻辣火锅? 她是重庆妞,一向嗜麻如命,无辣不欢。大学拍拖的时候,三天两头陪她吃饭,我硬是练出了一副吃香喝辣的好武功。 岂料她却说,不要了,今晚吃清淡一点吧。 我心里暗自奇怪,一边挂挡,一边说,好,那就吃潮州菜吧。 二十分钟后,我们走进一家潮州饭馆。进门的时候,我很自然地去搂她的细腰,却摸到了一指缝的赘肉。岁月不饶人哪,毕竟。 她抓住了我的手,轻声说,不要。 我像地下党一样四处张望,问道,怎么了,有熟人?要不然换一家? 她停下脚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缓缓地说,邓,我有了。 我吓了一跳,搭在她腰上的手,像一条触电的蛇,嗖一声甩了开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摇头笑道,放心,是我老公的。 我松了一口气,呼。作为一个敬业的妇女之友,以前无论她是什么期,我都会做足防备工作。如果这样还会中招,那只能是说我人品不好,家门不幸了。幸好,幸好…… 她在一旁说,邓? 我回过神来,一边挠头,一边尴尬地说,啊哦,嗯,几个月啦?恭喜恭喜,啊,我们坐那边的桌子吧,这家的潮州卤味很不错…… 我领着她,一边走向桌子,一边听见她说,邓,孩子三个月了。 她又搂住我的手,紧贴着我说,我要做个好妈妈,所以,以后我们再不能那样了。 这顿饭吃得各怀鬼胎,全不像以前那样,吃完饭就顺理成章地回我家,喝点红酒,上一下床,那么欢快。 其实我挺失落的,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少了一个乱搞的对手。但如果说这就是全部的原因,也有些冤枉了我。 单身,有男朋友,有老公,有孩子,前面三个,对我都没有道德上的约束;只有最有一个,当了妈妈的女人,我是绝对不要碰的。 而当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图书馆的门口,或者是学校旁的小餐馆,她也曾经笑着说,要帮我生个儿子,长得很乖的。 而如今,物是人非。 菜上来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心不在焉地聊天。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借口说上厕所,其实是站在洗手盆旁抽烟。她现在是孕妇了,我岂能忍心用二手烟,来荼毒祖国未来的花朵? 我抽着烟,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女人。刘麦麦那个疯婆娘,说要帮我跟她牵线;可她身为当年光芒四射的校花,现在早就嫁为他人妇,甚至孩子都几岁了吧? 我摇摇头,把烟扔进水槽,突然之间,裤袋里铃声大作。 我掏出手机,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是些卖房卖车,要不然就T台选秀,预订三免的吧?里面却说的是,你这家伙,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这不争气的手指,竟然微微有点颤抖。见鬼了,不会真的是她吧? 我翻开刘麦麦的短信,验证一下,没错,是那个女人的号码。 喔,叶子薇,尘土飞扬的小镇,她是那一朵花,开在每个少年的心里。 而我呢?我站在餐馆臭烘烘的厕所里,外面独自坐着一个女人。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如今怀着别人的孩子;吃完这顿散伙饭,我们将各奔东西;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只是老同学,旧朋友。 再过几年,她的孩子会叫我叔叔,而我要摸着他或她的头,笑着说,小朋友乖。 现在,我侧着脑袋,再看了一遍短信。然后,我把手机放回裤兜,大踏步走出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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