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神门神扛大刀(套装上下册)》是“汴味文学代表作家”王少华先生的新力作,他将为我们全面展示在宋文化大的色彩背景下,中原市井人物与平民生活的素描。小说以一副木版年画争夺战为线索,以祥符小城为北京,以“祥记”年画老店老掌柜的贺门神与“义顺兴”盘鼓老店传承人谢老太为主要人物,从而展开故事情节,环环相扣,步步深入,展开了两代人的生活以及命运轨迹。
中国首部贺岁书,2015年新春喜庆上市!具年味儿、具中国元素的文化符号——门神!故事发生地,也是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发源地——开封!最热辣的中国红封面!最直白、最接地气、最开封、最河南、最中国的内容!过大年时最少不了的中国民俗元素盘鼓、门神、钧瓷、河南坠子!主人公贺门神与谢老太先给您贺岁,再来为您呈现一出汴味十足、精彩纷呈、热闹火辣的贺岁大戏!全景式呈现,让你一次看个过瘾。
“门神门神骑红马,贴上门神守住家。门神门神扛大刀,大鬼小鬼进不来。”千家万户必备,中国老百姓心头那尊最能带来平安幸福的神——门神。
宋文化体现在哪儿?不仅仅是一些古老的清明上河图、樊楼、宋徽宗、李师师等一些传说故事,而是我们现在热火朝天的当代的生活。
《门神门神扛大刀(套装上下册)》以最直白、最开封、最方言的话语讲述了中原一座老城中两个老作坊里三代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表面上看是反贴门神不对脸,内在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两个老作坊围绕着“门神”和“盘鼓”的技艺传承,牵连出老一辈手艺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与恨。
《门神门神扛大刀(套装上下册)》包括著者精心收集的绝版木板年画插图,与故事章节紧密相连,不仅让《门神门神扛大刀(套装上下册)》不仅具有浓厚的年味儿,更有无与伦比的收藏性。
混了大半辈子,写这座城也写了大半辈子。中,管混,管写,管玩。
像个唱传统戏的舞台,每换一个主角登场亮相时,都满身扎着靠旗,摆出架势,扯着嗓门,字正腔圆地念着台词:这座城有上千年历史,地底下埋着五座城,相国寺下面埋着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演武厅下面埋着岳飞枪挑小梁王,开封府下面埋着包大人怒铡陈世美,龙亭湖下面埋着北宋皇宫和官瓷……所有龙套把子都站在主角身后两旁,配合主角的气势更像满大街敲盘鼓的一样,挥舞鼓槌,鼓点一致,誓把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故事擂出个惊天动地万古流芳。
也难怪这样,这座城确实是有值得大吹大擂的故事,而且很多。上至办公桌上插着国旗的市长,下至澡堂里赤肚搓背的自由职业者,谁都能喷上几板一千年前发生在这座城里的故事,如数家珍,就像在喷自己祖奶奶的祖奶奶是如何富有的大家闺秀,家财万贯,吃不完,喝不完,花不完,直到现在还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难怪这座城要当“啃老族”,随便在地上画个圈,插上块牌子,就能挣银子。真的,一点也不夸张。不管再老的故事,只要讲就有人听,就有人信。老故事,新嘴巴,再过一千年,照讲,照啃。
俺总在想,这座城市如果不讲老故事,她的新故事在哪儿?文化传承如果只是挖地三尺,挖出来的玩意儿不是赵匡胤就是宋徽宗,不过显得咱这些后人就是个说历史评书的罢了。当然,有愿望要讲新故事是好事。新故事咋讲?讲啥?谁来讲?即便是没有新故事,咋样才能让人觉得咱这群“啃老族”啃出了新花样,新玩意儿,新名堂。俺不想再津津乐道一个王朝是如何取代另一个王朝的故事,皇上与名妓偷欢真的跟咱冇啥关系,即便是有人百听不厌,俺也不想再从中花样翻新。现如今有官二代、红二代、星二代、富二代、穷二代、冤二代,俺可不想再去当啃八辈祖宗的啃八代。
对俺来说,还是这个长相,这副德行,洗把脸,梳梳头,穿个新布衫,操着祖宗腔,讲个新故事。这是俺写这个城市给自己的定位。
俺觉得,这座城之所以在外地人眼里有些陈旧,有些破烂,但还牛皮烘烘的原因有两个。一、千年皇城被岁月淹没,留下那堆历史文化让人觉得后无来者的依据在于,中国古代四大发明,宋朝占了仨,后人们绝对可以拍着胸脯,挑着大拇指,扬起下巴颏说:“服不服?不服(扶)尿一裤”;二、想当年,除了皇亲国戚官宦衙役,这座城里最多的还是手艺人。一个朝代手艺人的手艺好坏,直接关系到这个朝代老百姓的生活质量,要不当年女真族在灭了这座城后,掳走了皇帝和漂亮女人之外,还掳走了成千上万的能工巧匠。现代人说科技是生产力,古代人说手艺好啥都好,一招鲜吃遍天。现代手艺人造出了导弹,古代手艺人发明了火药;现代手艺人造出了电子版,古代手艺人发明了活字印刷。仔细一琢磨,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一回事儿,就像地球转一圈和转一百圈一样,人都得跟着转。只不过,现代人比古代人更明白事儿罢了,手艺人的手艺更高级罢了,就像用键盘敲字确实比用毛笔写字快捷灵便。
言归正传。俺想说的是,历朝历代有一大把皇上可以被现代人捏个蜡像画幅卷轴供人瞻仰,而手艺人能进殿堂供人瞻仰的却凤毛麟角,好像改朝换代只是皇上们的事情。其实不然,古代乌纱帽在现代官员头上已经看不见了,但古代百姓家门上贴的门神却还贴在现代人家的防盗门上。做门神手艺人保留下的传统技艺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这笔遗产适用范围远远高于其他遗产的原因,就是老百姓对它的熟悉和认可程度。这个问题俺不想扯得太远,其中文化内涵深了去,俺说的是,文化表现形式越简单受众面就越大,传承可能性就越大,门神恰恰符合了这个特性。杨白劳家再穷,大年三十喜儿还在家门上贴了幅扛大刀的门神。试想一下,还有什么比门神更能表达中国老百姓对活着的期望?现代土豪再趁钱,大年三十不照样要往豪宅门上贴幅大个门神吗。门神从来不会嫌贫爱富,门神压根就比皇上牛逼,即便是改朝换代,做门神的手艺人只会把门神越做越精样,越做越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口味。总而言之一句话,做门神的手艺人不用担心饭碗,就像门神小说里说的那样,将来中国人就是搬到月球去住,照样得贴门神。
在这座城市一大堆有资格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只有门神不需要多费口舌,也用不着去争去抢祖宗牌位,因为不管哪儿的门神,能讲出什么样稀奇的故事,祖宗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民族。至于门派风格,手艺人中的赵钱孙李依不依随你的便,再较真,再脸红脖子粗,冇用,还是一个祖宗,再过一万年,老百姓还是只认手艺人的手艺。
这座城里手艺人多如牛毛,值得俺尊敬的手艺人却不多。俺始终认为手艺人不管能耐大小均分为两种,一种是有真手艺的人,这种手艺人别管识字不识字,都能把自己的手艺说出个子丑寅卯。另一种是假手艺人,这种人手艺不咋样却比真手艺人活得滋腻,原因是这种人把手艺当成敲门砖,去获取本不是手艺人该获取的利益,不讲原则,不讲道德,甚至不讲文化传统。
在这个城市真手艺人当中,做门神的手艺人任鹤林一早就被俺给盯上。任鹤林早年毕业于河南大学美术系,后在兰考县文化馆工作,再后来进开封城专门从事年画创作研究,是最早挖掘开封年画的人之一。我与任鹤林的交往并不是从年画上开始,我认识他的时候,我对年画几乎还是一无所知。几年前,当我瞄上年画并准备对其下手时,便去书店街上的开封年画博物馆找了任鹤林。说是博物馆,其实就是一个年画作坊。
那是个三九严寒的冬日,任鹤林办公室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把俺冻得稀里哗啦。他不知从哪掂来一个“小太阳”搁到了俺跟前。在“小太阳”的温暖照耀下,俺俩开始喷空,前三皇后五帝的门神几乎全喷过来。任鹤林最后的结束语是:“快过年了,冇啥送你,卷几张门神回家贴吧。”或许在年跟前采访门神有一种别样的风情。任氏作坊里蛮热闹,俩老师傅一个在刻版一个在印刷。我问任鹤林会不会刻版?他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说罢接过老师傅手里的刻刀,非常娴熟地刻起版来……
在很多人眼里,“一招鲜吃遍天”是一个好手艺人最基本的标准。但在我眼里,光会说不会练,光会练不会说,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好手艺人。好手艺人应该是对手艺有独到见解,不人云亦云,不附庸风雅,媚俗中体现特色与高雅。这样的手艺人才令我高看。任鹤林就是这样的手艺人。他能把门神这门手艺上升到理论搬进北师大的课堂,还能把他的理论搁进他的作坊,落实到他的刻刀。最重要的是,他的理论和实践能在我眼前展现出一种我所需要的风情。
在采访任鹤林那个冬天,我还采访了刘氏“云记”老店的后人。刘氏“云记”老店是个大家族,在现如今刘氏后人中,我与刘家大姐刘广菊曾是紧邻相国寺第二十九中学的同事,与广菊大姐的弟弟广祥,曾是上山下乡一个农场的知青。或许这种不经意间的缘分关联,该着我要写门神。刘家的广菊和广祥在中学和大学任职,与制作门神无涉了,现如今“云记”传人是早年“云记”老店的高徒郭太运。我是在开封博物馆朱仙镇木版年画制作现场见到郭太运师傅的。这位快九十高龄的老手艺人,13岁进“云记”老店学徒,有开封朱仙镇年画活化石之称。由于年高,郭师傅不善言辞,但从他缓缓的举手投足一招一式中,让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门神文化在历史风云变迁之中那种世态炎凉。在这位老手艺人满脸岁月沧桑的纹痕里,让我强烈地感受到手艺人在历史与文化沿革中远离不了现实尘嚣的生存之道。看着这位老手艺人,我在替天下所有手艺人问自己——飞黄腾达?笑话;大富大贵?没有;腰缠万贯?无望。手艺人活着就是吃饭干活,亮的是手艺,从自己的手艺中寻点乐趣而已。即便是有一些门派之争,陪伴他一生的还是手艺。然而,对现如今的郭师傅来说,除了手艺之外,他还要背负着一个本不需要又非他莫属的一个标签——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当下,像任鹤林、郭太运这样的手艺人,头上有许多耀眼的光环,大至联合国小至街道办事处,无论那些光环亮度如何,对一个城市的传统文化来说或许只是多了一道风景,对手艺人来说或许只是增添了一抹风情。
何为风情?直白解释就是风土人情。我的解释也是如此。再细化一点就必须是,地域风情中充满文化风情,语言风情中显露人物风情,融合出我所需要的故事风情。俺是个写故事的手艺人,我也要体现我需要的风情。这种风情我在任鹤林身上看到了。
没有人知道一千年前张择端是一个具有何等风情之人,但一千年后人们却能在他的《清明上河图》上找到他的风情。没有人能说出一千年前宋徽宗与李师师在樊楼幽会的风情,但一千年后人们却能在《清明上河图》上准确无误地看到,当年生活在这座城市的百姓是怎样为日子忙碌:卖馍卖油,茶肆酒楼,街头把式,占道经营,三娘教子……凡是属于老百姓为活着生动的忙碌,都能让人瞅个清清亮亮……
我的意思是说,这座城市的风情延续并不全在帝王将相身上那点事儿,大多是在张择端留给后人的《清明上河图》中。我敢打赌,你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问,宋徽宗的《芙蓉锦鸡图》和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你知道哪个?回答肯定是后者。北宋的皇帝只有九个,北宋的百姓却有千千万万,真正书写民族风情的不是改朝换代的宫廷,而是市井中百姓祖祖辈辈的变迁。这才是当今我这般手艺人选择的风情。
回首一下我这个手艺人干过的活,无论是《寺门》《百年祥符》《宣和画院》《汴京镖局》《皇家老店》《旱天雷》,还是眼下这部《门神门神扛大刀》,无不是在描写一种风情,一种延续了千百年的风情,一种城市风情,中原风情,中国风情。
门神这活俺干完了。还需要媚俗一下,感谢手艺人任鹤林、郭太运,以及“云记”家族的后人;还要感谢这座城市里负责非物质文化遗产具体工作的李中华先生。再要感谢的就是,俺这个“金瓦刀”作坊里另外两个手艺人——徐宝祥、党华。是他们与我共同干完了门神这个活儿。徐宝祥是俺金瓦刀工作室的老泥瓦匠,有点《门神门神扛大刀》里郭师傅的味道。而党华却像《门神门神扛大刀》里的孬蛋,她给“金瓦刀”这个作坊带来了清新和悦目。
手艺人们,咱还得接着干。咱要像老人一样嘱咐咱的孩儿们,学门手艺吧,撑不死,饿不着,艺啥时候都不压身。
王少华
2014年立秋写于开封汴西湖金瓦刀工作室
王少华,出生于南京,祖籍开封,现供职于开封市文联,汴味文学代表作家。其汴味小说,代表作有《寺门》《百年祥符》《汴京镖局》《宣和画院》《旱天雷》等。影视作品有《大河儿女》《祥符春秋》《大河图》《美丽的事》《蝴蝶》《第五个空弹壳》《第六个嫌疑人》《第七个墓志铭》《世纪突围》《中国脊梁》等。2003年创建“金瓦刀工作室”,迄今为止创作各类文学作品共千万余字,影视作品四百余集。荣获各种文学、影视奖项十多种。
第一章 背娃入府
第二章 鹊桥会
第三章 蝴蝶杯
第四章 马上鞭锏
第五章 罗章跪楼
第六章 双锁山
第七章 四霸天
第八章 吉星高照灶王
第九章 杨家将
第十章 寿州城
第十一章 天仙送子
第十二章 带子上朝
第十三章上关下财
第十四章 连环套
第十五章 刘海戏金蟾
第十六章 哪吒闹海
第十七章 沈万户三秀
第十八章 后门神魏征
第十九章 和合二仙
第二十章 盗仙草
第二十一章 状元祭塔
第二十二章 五子登科
第二十三章 三娘教子
第二十四章 福禄寿三星高照
《门神门神扛大刀(套装上下册)》:
[坠子唱词]张元秀,家境贫寒,胸藏珠玑难果腹,饱读诗书也枉然。李平儿,偶得一只温凉盏,夜梦神人告耳边。此宝非比寻常物,出自蓬莱缥缈山。无论茶酒倾杯内,温凉变化妙无边。八仙醉酒遗此盏,上古流传到人间。李平儿,唤来元秀赠宝盏。但愿他,鸿钧气转时运至,得随凌云上九天,扬眉吐气光门户,方显男儿志不凡。张元秀,进京献宝得高官,恩人贤德无以报,常怀情义在心间。重修府邸张灯彩,亲背李娃入府来。患难之交同富贵,共享荣华乐百年。
1。谢老太:“……你这个冇出息的,还真背着娃入他的府了!”
俗话说:“糖瓜祭灶,年节来到。”眼望儿“刚腊月十五月儿圆”,祥符城的大街上就能闻着年味儿了。虽说地球在变暖,可这天儿外面还是滴水成冰,偶尔几个零星的花炮炸个响儿,孩子们的笑闹声在傍晚的街巷里游移,不时有人骑着电驴带着大包小包往家赶,离黄河不远的这座古城在干冷的空气中透着沉稳祥和。
祥记年画店的老掌柜贺国璋,身量高大,快八十了,人称贺门神,腰杆挺得像笔杆,这会儿正在端详他刚贴到大门上的年画。
这年画是自家店里印的,就像自己的孩儿一样咋看咋得劲。正心里美滋滋地品着味儿,突然,一双粗糙的老手上前,不由分说把年画揭下来了。
贺门神正要发作,扭脸一瞅,一个肿着半拉腮帮子的老太太正像怒目金刚一样瞪着他。哎哟娘咋是她呀?老爷子赶紧赔上笑脸。
谢老太问:“你贴的啥?”口气比腊月里的空气还冷。
贺门神笑道:“《背娃入府》啊。你是行家,还用我说……”
谢老太打断他,瞪着眼问:“还不到祭灶,你就慌着贴画?”
贺门神刚要开口解释,谢老太那张嘴连珠炮似的冲着贺门神的脸就砸过去了:“你以为你是谁?是这画上的穷秀才?我告诉你贺国璋,俺儿就是明儿个倒插进这个门,我也不承认大辈是俺家的儿媳妇!想得美,啥都冇说清亮,就稀里糊涂把俺儿弄进恁家,天底下哪有这种便宜的买卖!”
贺门神稳了稳神儿,长期的斗争经验垫底,他心知,对眼前这个谢老太,既不能不搭理,也不能纠缠。正准备跟她简要掰扯几句,听到动静出门来的儿女们看到眼前情景,不乐意了。天上月儿正圆,人间喜事近,别管谁,不兴糟践人。
贺家二妞贺二辈最护着爹,首先接腔:“你这老太太咋说这话?啥叫想得美,眼瞅着咱就是一家人了。这是板上钉钉十拿十稳的事儿!”
谢老太吸一口凉气斜着眼问:“啥叫‘十拿十稳’?八字儿冇一撇,恁家贴这画就是别有用心!”
贺家儿子贺三辈开口了:“哎,大大,这可不是‘八字儿冇一撇’,结婚证都打罢了,政府的大红戳恁老总信得过吧?再说,恁老不愿意,可恁儿谢保民高兴啊!老太太,多好的事儿啊!外头可冷,要不恁老进屋喝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