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本唐宋诗词的解析读本,是国学大家俞平伯研究唐宋词的专著。俞平伯以其在古典文学领域精深的造诣,对其所选的唐宋名家词作发表了精辟独到的见解,于热爱古典文学的广大读者而言,深有裨益,所谓“去古已远,引之使近。”经典的古人原词与俞先生所写的优美词释,交相辉映,堪称二绝。此外,编者根据词的意境配以插图,均为古人丹青,观之赏心悦目,读来怡人性情。
《不忆相逢 与君同梦》:俞平伯点评唐宋词(精装、彩图版)编辑推荐:词之兴起,自非偶然,词之发展,深而不广,词出诗外,雅俗并重。自本书问世以来,便因其精当的注释而得到学界广泛认同,成为诸多选本之翘楚,哺育了几代学人,也将词之菁华带入寻常百姓家。
俞平伯,原名俞铭衡,字平伯。浙江德清人,现代著名诗人、作家、红学家。191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曾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执教多年。1952年起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一级研究员。主要作品:《冬夜》《古槐书屋间》《燕知草》《杂拌儿》。
目录前言敦煌曲子词(八首)李白 (二首)韩翃 (一首)柳氏 (一首)张志和(一首)韦应物(一首)刘禹锡(五首)白居易(三首)温庭筠(九首)韩偓 (一首)皇甫松(五首)韦庄 (七首)薛昭蕴(二首)张泌 (二首)李存勖(二首)牛希济(一首)欧阳炯(四首)顾夐 (一首)李珣 (五首)孙光宪(三首)冯延巳(九首)李璟 (二首)李煜(十二首)范仲淹(二首)张先 (二首)晏殊 (二首)柳永 (三首)宋祁 (一首)欧阳修(六首)王安石(一首)晏几道(四首)苏轼(十九首)李之仪(一首)黄庭坚(一首)秦观 (八首)贺铸 (四首)周邦彦(九首)陈克 (一首)李清照(十三首)蔡伸 (一首)曹组 (二首)朱淑真(三首)无名氏(一首)叶梦得(二首)朱敦儒(二首)陈与义(一首)曹勋 (二首)张孝祥(二首)韩元吉(一首) 陆游 (三首)范成大(二首)杨万里(一首)王质 (一首)辛弃疾(十七首)程垓 (一首)陈亮 (一首)俞国宝(一首)姜夔 (九首)吕胜己(一首)戴复古(一首)卢炳 (一首)史达祖(二首)高观国(一首)李从周(一首)刘克庄(四首)萧泰来(一首)吴文英(七首)张林 (一首)曾揆 (一首)陈经国(一首)周密 (二首)刘辰翁(二首)蒋捷 (一首)王沂孙(二首)张炎 (三首)汪元量(二首)
菩萨蛮[1]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2],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3]。 [1]这篇叠用许多人世断不可能的事作为比喻,和汉乐府《上邪》相似。但那诗山盟海誓是直说;这里反说,虽发尽千般愿,毕竟负了心,却是不曾说破。 [2]“参、辰”,两星名。参(所今切),参宿在西方;辰,心宿在东方。天体上距离约一百八十度。出没不相值,亦叫“参、商”。辰为商(殷商)星,见《左传》昭公元年。参、辰本不能并见,况在白昼。 [3]纵然具备上边所说各项条件,盟誓可以罢休,却仍不能休,还要等待三更时看见日头。一意分作两层,加重之辞。浣溪沙五里竿头[1]风欲平。长风[2]举棹觉船行。柔舻不施停却棹,是船行。满眼风波多闪灼,看山恰似走来迎。子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3]。 [1]“竿头”或校作“滩头”。“五里”疑为“五两”之误。五两,鸡毛制,占风具。郭璞《江赋》:“觇五两之动静。”如不改字,解释为船行五里,风忽小了,亦通。 [2]“长风”似与上文“风欲平”矛盾,故或校作“张帆”。但张帆即无须举棹,这里恐是倒句。追叙风未平、未转顺风时的状况。逆风划船,走得很慢,所以说“觉船行”。“举棹”正和“停却棹”对,反起下文不摇船,顺风挂帆,船走快了,所以说“是船行”。两语相承,用“觉”“是”两字分点,似复非复。 [3]梁元帝《早发龙巢》:“不疑行舫动,唯看远树来。”望江南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鹊踏枝[1]叵耐[2]灵鹊[3]多语[4],送喜何曾有凭据。几度飞来活捉取,锁上金笼休共语[5]。比拟[6]好心来送喜,谁知锁我在金笼里。欲他征夫早归来,腾身却放我向青云里。 [1]《鹊踏枝》为《蝶恋花》之异名。这和后来的《蝶恋花》,句法亦颇不同,故仍其原题。 [2]“叵”是“可”的反文,不可也;读为“不可”的合音。“叵耐”,不可耐。犹俗语说“叵测”,不可测。 [3]《淮南子•氾论训》高注:“乾鹄,鹊也,人将有来客,忧喜之征则鸣。”《开元天宝遗事》:“时人之家闻鹊声皆以为喜兆,故谓灵鹊报喜。”近代也还有这种迷信的说法。参看下宋欧阳修《玉楼春》注[5]。[4]原作“满语”,“满”字疑是“”之形误,欺瞒。或校作“谩”。“”与“满”较近。[5]不要和他说话,即不要听他的话。[6]“比拟”,准备。 别仙子[1]此时模样,算来是秋天月。无一事,堪惆怅,须圆阙[2]。穿窗牖,人寂静,满面蟾光如雪。照泪痕何似,两眉双结。晓楼钟动,执纤手,看看[3]别。移银烛,偎身泣,声哽噎。家私事,频付嘱,上马临行说。长思忆,莫负少年时节[4]。 [1]全篇从男子方面,追忆离别,描写对方。开首借月比人,即以月的圆缺来说明人事的变迁;以后用月影穿窗照见美人,实写临别情景,直贯篇终。 [2]人本和月一样的圆满,所以说无一事堪惆怅,只是月有圆缺,人有离合,未免可惜,即是可惆怅。圆阙并列,却重在“阙”。“须圆阙”,须有圆缺,定有圆缺的意思,惟口气较软。须犹应也,必也,见张相《诗词曲语辞汇释》卷一。 [3]“看看”,转眼,估量时间之辞,见《诗词曲语辞汇释》卷六。[4]这是总结上文的种种的叮咛嘱咐,语在虚实之间。 南歌子二首[1]斜影珠帘立[2],情事共谁亲?分明面上指痕新?罗带同心谁绾[3]?甚人踏裰裙[4]?蝉鬓因何乱?金钗为甚分?红妆垂泪忆何君?分明殿前直说,莫沉吟。自从君去后,无心恋别人。梦中面上指痕新[5]。罗带同心自绾。被蛮儿[6]踏裰裙。蝉鬓珠帘乱[7],金钗旧股分[8]。红妆垂泪哭郎君。信是南山松柏,无心恋别人。 [1]设为男女两方相互问答。这是民歌的一种形式,源流都很长远。词的初起,有多样不同的风格。此二首有意校字。第二首“哭郎君”以下原在另一首上,盖是错简,今校改。 [2]影,原作,将“ ”搬在左边,即影字的俗写。人的影子映着珠帘。或将“影”改为“倚”,未是。 [3]“同心”,结子的一种式样,表示恩爱。 [4]裰,补也,文义不合,当是错字。或引唐窦梁宾《喜卢郎及第》:“小玉惊人踏破裙”句校作“破”。“破”可作语助用,当轻读。 [5]说面上的指痕是自己梦中弄上的。 [6]“蛮”校改字,原作“ ”,误。“蛮儿”,小儿。李贺《马诗》:“吾闻果下马,羁策任蛮儿。” [7]即用原第一问“斜影珠帘立,情事共谁亲”,回答第五问“蝉鬓因何乱”,章法整中有散。 [8]金钗是早年丢掉的,或从前别君时所分,所以说“旧股分”。 抛毬乐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姊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1]。子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2]? [1]白描写法,口气神情非常宛转,不像一般的七言诗句,别具一种风格。“他”音拖。 [2]“知闻”在唐诗中,或作名词用,或作动词用,详见《诗词曲语辞汇释》卷五。这里当是名词,作朋友、相知解。若释为过从结交,当动词用,就和下文“解”字相犯,一句中有了两个云谓语反而费解。“淡薄知闻”是一个词组。和张书所引“琴里知闻”“酒知闻”相像。这句如翻成现代语,大略是:薄幸的相知懂得人好心么?是承上“少年公子负恩多”,说出这首词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