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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文学史话:志怪小说与〈搜神记〉》中优美生动的文字、简明通俗的语言、图文并茂的形式,把中国文化中的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精神文化等知识要点全面展示给读者。点点滴滴的文化知识仿佛颗颗繁星,组成了灿烂辉煌的中国文化的天穹。能为弘扬中华五千年优秀传统文化、增强各民族团结、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尽一份绵薄之力。
《搜神记》是一部记录古代民间传说中神奇怪异故事的小说集,作者是东晋的史学家干宝。其中的大部分故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古代人民的思想感情。它是集我国古代神话传说之大成的著作,搜集了古代的神异故事共四百一十多篇,开创了我国古代神话小说的先河。
一、光怪陆离的神怪世界——志怪小说
二、志怪小说兴起的时代背景
三、志怪小说的艺术特征
四、志怪小说中的珍珠——《搜神记》
五、《搜神记》内容分类
穴、《搜神记》的经典奇幻故事
(三)志怪小说的发展源头
志怪小说是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婴儿期,它的起源与之前的文学成果是分不开的。因此我们大致可从神话、寓言故事与史传三个方面来进行研究。
首先,从上古神话与中国古代小说的关系来看,中国的小说,也和世界各国一样,是从神话传说开始的,而且中国的神话是中国小说最重要的来源。上古神话原先在口口流传,有的被采人正史,遂逐渐定型;有的继续在口口流传并不断丰富发展,分化出一些新的神和英雄,增添了新的故事情节,为小说的孕育和产生做最初的准备。神话传奇小说通常富于浪漫主义的传奇色彩,这种积极昂扬的创作方法,也给予后世小说以重大影响。甚至神话传说中的一些题材和故事,直接为后世小说所吸取。等到魏晋时期,这些营养也被志怪小说吸收过来。在干宝的《搜神记》中就记录了很多由上古神话故事演变而来的神怪故事,如有关盘瓠的神话和蚕马的神话。
其次是寓言故事。寓言虽然不是小说,但它的故事本身富有小说意味,影响了后来小说的产生发展,并在艺术手法上为小说的创作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1)寓言的目的在于表达观点、阐明道理,但采用的手段是叙述故事,因此在叙述性、故事性上与小说是相同的。(2)寓言的叙事与史传不同,寓言的作者往往有意识地进行虚构,但是史传要求实事求是、严谨无误。因此在故事的虚构性上,寓言和小说是一样的。而志怪小说作为渐变过程的一个产物,兼有史传与寓言的特点,即虚实相间。(3)先秦寓言的故事内容,有不少成为后来小说的题材来源。魏晋南北朝的“志怪小说”和“志人小说”,都曾采用和改编先秦寓言中的传说故事。再者,《孟子》、《庄子》、《韩非子》、《战国策》等书中都有不少人物性格鲜明的寓言故事,它们已经带有小说的意味。《韩非子》中保存寓言故事最多的《内储说》、《外储说》、《说林》,明白地用“说”来标目,也透露出两者之间的关系。显然,寓言故事可以看作志怪小说的源头之一。
第三是史传。史传对志怪小说的影响也表现在三方面:(1)史传文学在复杂事件的组织、故事情节的叙述、人物形象的描写、思想主题的提炼等方面积累的艺术经验,为后来的小说家所吸取借鉴。(2)史传中丰富多彩的历史故事,成为后来历史小说的题材。(3)史传文学重视对史实的真实反映,以史为鉴,关注政治的传统,对中国古代小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左传》、《战国策》、《史记》、《三国志》,描写人物性格,叙述故事情节,或为小说提供了素材,或为小说积累了叙事的经验。唐代传奇小说多取人物传记的形式,《三国志演义》标明是史传的演义,都证明了史传是小说的一个源头。
值得注意的是,志怪小说创作的初衷也是“记录事实”。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思想多元发展的时代,儒学衰微,玄学盛行,佛、道思想也顺着西风直贯而入。最初,人们对鬼神持有一种平和的心态,认为鬼神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一样,只是形式不同,就像邻居一样,可见魏晋人对鬼神并不恐惧。作为这一时代的人,自然受到这些思想的影响而成为有神论者,因此,魏晋志怪小说作家“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干宝的《搜神记》就是在这一时代大背景下产生的。他在序中也明确表示,“发明神道之不诬”,神道是确实存在的,并不是愚妄。作者在记录这些神鬼故事的时候,潜意识中是以记录事实为目标的。先不论荒诞不羁的内容是否真实,就作品本身而言,它反映出来的是魏晋时代的社会生活的某些侧面确是不容置疑。像干宝,首先是以史学家的身份出现的。作为史学家,他在记录时,必然会本着谨慎、真实、可靠的原则。史书的写作,是在充分占有真实材料的基础上,再现历史事件和人物,使读者可以获得客观、全面的了解。《搜神记》的编撰,就是采用史书的这种创作方法。
志怪小说在最初的时候大都被归入史部杂传类。考查《搜神记》中的事,有些在干宝之前的史书典籍即有记载,如《左传》、《国语》、《战国策》、《史记》、《汉书》、《续汉书》、《东观汉记》、《汉纪》、《三国志》等。此外,还有《墨子》、《吕氏春秋》、《淮南子》、《论衡》、《风俗通》、《列异传》、《博物志》、《西京杂记》等。不仅如此,《搜神记》的记载还有相当数量可与史书《后汉书》、《晋书》、《魏晋春秋》、《汉晋春秋》、《晋中兴书》、《宋书》、《南齐书》、《梁书》、《南史》、《建康实录》等相参证。可见,《搜神记》最开始是作为史书的补充而收录在册的。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史传对小说的影响之深。
一直以来,因为志怪小说记录的是有关妖狐鬼怪的故事,因此旧文学家只将它看成谈神说怪的小说,摒弃在主流文学门外。新文学家沿此观念,对其也不屑一读。事实上有点冤枉,它们以历史纪实的笔法记录魏晋时期的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书中的若干记载不仅真实,而且可当研究史料,其价值在于表现了当时的思想文化氛围以及对鬼神文化的真实记录。由此可见,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志怪小说具有明显的史书性质,是了解魏晋社会的重要文献,在研究魏晋时期的风俗风尚、文化风气、社会思潮等方面有着重要的史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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