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是一部反映当下北京社区生活、以一个社区调解员为主人公的长篇小说。
社区是社会的缩影。当下社会所存在的各种问题、矛盾,都能出现在社区生活之中。这些矛盾、问题,有的是突发性的,有的看起来很琐碎,甚至微不足道,但是如果不及时解决、处理,会给生活造成困扰,甚至会演变成大乱子。小说中的徐桂英所处理的就有精神病人伤人事件、夫妻感情纠纷、遗产分割争端、老年人赡养问题、业主和物业矛盾,等等。通过徐桂英这个人物,作者充分肯定了人民调解员存在的必要性。徐桂英一副热心肠,在居民中有一定威望,“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通过她的斡旋、游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一些纷争、矛盾,化解于萌芽之中。
作者很善于讲故事。小说的故事性很强;读这篇小说,就像是看影视剧,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好像就在读者面前,说着当下流行的语言,演绎着一个个仿佛就发生在读者中间的故事。这些故事以社区中一个个家庭为主要场景,却又不局限于社区、家庭。作者巧妙地把读者的视野引向了农村、法庭、医院、歌厅酒吧……小说中的人物有律师,有农民,有退休干部,有下岗工人,还有“穷二。代”和“富二代”。
徐桂英全力以赴地奔走于公众事务,却冷落了自己的老伴儿,险些让他感情出轨。作者通过这个戏剧性的情节,给人一些警示。
总之,这是一部“观照人民的生活、命运、情感,表达人民的心愿、心情、心声”的小说。在徐桂英身上,可以看到许多热心社区事务的普通老百姓的影子。她有梦想,有追求,有热情,有胆量,敢担当,同时她又不完美。作为一个调解员,她本不具备足够的法律和心理学知识;面对纷繁复杂的矛盾纠纷,她常常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故事的结尾,作者给她留下了一个有待进步、发展、提高的未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了恩怨就有江湖,有了江湖就需要调解
知名主持人瑶淼 王为念 王芳倾情推荐
实力派作家宗昊的又一部体现家庭生活的力作,作者的另一部家庭生活小说《小儿难养》曾被湖南卫视改编成电视连续剧作为2013年开年大戏播出。
反映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直击你我内心
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看饮食男女,世态炎凉中不乏生存智慧;写家长里短,琐碎纷繁中闪现人性光辉。
序 章
最接地气的平民调解(代序)
王为念
每年有很多朋友给我推荐书看,也许是我从小没有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也许是因为工作忙得我团团转,很少能把哪一本书完整地看一遍。近来好朋友发给我一本书稿,希望我能为她作序。坦率地讲,爬格子写文章是我最不擅长的事,因此我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推掉这件事情,之所以还是拿起笔来写下这篇文章,是因为它的书名叫《调解》。
打开这本书稿,一口气读完。它把我带回到十年来那艰难的调解回忆中。我曾经在中国最真实的调解节目——北京电视台青年频道《谁在说》中作嘉宾,一开始,当事人因为两千元钱吵架,我实在解决不了,就给他们两千元;到后来,当事人之间二十年的仇恨,我用两小时就可以搞定。这一切历历在目。《调解》这本书的主人公徐桂英,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这不就是当年的我嘛,只是她在生活中我在节目中。而真实地解决家庭矛盾,真诚地帮助每一个人却是我们俩完全相同的地方。
余秋雨先生在给我的书《念叨念叨》作序时,这样评价我:“王为念在调解时不端架势,不演角色,不讲术语,不夹英文,不引古语,而能直取事件关节,直触人心痛痒。”“王为念是用善良、宽容和智慧化解绝大多数社会矛盾,使更多的民众摆脱无谓之苦,使社会更加进步,清明有序,让更多的冲突变成调解,让更多的批评变成劝导,让更多的争辩变成讨论,让更多的眼泪变成微笑。”余先生的这些评价,对于当时的我,是有些受之有愧的,我认为余先生的这段话更多的是表达一种希望,希望在中国的大地上,多一些调解少一些批判。如果我一定认为余先生对我的褒奖有些夸大的话,《调解》这本书中的徐桂英不就是余先生说的这种人吗?
今天终于把余秋雨先生这段让我既有点偷着乐,又有点精神负担的文字,拱手送给《调解》中的徐桂英。因为这本书中的人物和感情故事,完全可以让你酣畅淋漓地感受一次最接地气的平民调解!
宗昊,女,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毕业,任职于北京电视台的媒体人,2009年开始从事小说创作,出版作品有长篇小说《小儿难养》(被湖南电视台改编成电视连续剧作为2013年开年大戏播出)、《婚姻症候群》、《男人34》、《家无宁日》、《电视台实习生》、《临时工》,随笔散文集《京味藏缘》等。目前在西藏拉萨对口援建。
《调解》:
一
徐桂英被对门邻居张姐稀里糊涂地拽进人家大门的时候,脑袋是蒙圈的。她身上系着油吃麻花的围裙,手里正举着一根老葱。葱叶子被剥掉一半,带着辣味的葱白还在手里攥着。徐桂英只知道自己正要点火炝锅,张姐一边撞门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就一阵阵压过来。老伴刚把门打开,张姐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徐桂英攥着葱白的手。
老伴和徐桂英脸上的表情从惊诧到僵硬,张姐嘴里含含混混地嚷道:“徐姐!徐姐!你赶快拦住她,她要动刀!”老伴嘴上的口型刚摆出了一个“谁”,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徐桂英就已经被张姐连拉带拽地推进了她们501的门。
门根本就是敞开的,门窗都开着,夏日里燥热的空气在这个不足五十平方米的老式两居室里流动,角落里一个老的台式电风扇在慢悠悠地摇着头,风扇的“嗡嗡”声盖不住里屋传来的一阵阵孩子的哭声。
张姐的儿媳妇生孩子还不到两个月,自从打医院里接回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一楼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小两口自由恋爱,结婚生孩子顺理成章,顺产生了一个六斤多的大胖小子,公公婆婆给带着,这小日子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还没出月子就开始吵吵?张姐的儿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一开始只听见儿媳妇闹,儿子都没声!儿子不出声,公公婆婆也只得装聋作哑,谁让儿媳妇是功臣,三代单传,给生了个大胖孙子呢!可这吵着吵着,泥人也有土性儿,儿子也不干了。儿子一出声,老两口少不得就得出来说两句,多半也是和稀泥的话。儿媳妇每次发作的事情也是鸡毛蒜皮,什么奶凉了,汤淡了,屋里不能开风扇了。今天又是为什么?不知道?张姐和老公正在厨房里忙着做午饭,小两口的屋里就闹出了动静,老两口跑出来看,儿媳妇一把明晃晃的剪子正抵在独生儿子的脖子上。公公当时就瘫倒了,婆婆哭着哀求儿媳妇有话好好说,儿子的脖子梗在那,眼神里全是视死如归,嘴里放出来的话是:“有本事你就捅!这日子没法过了……”徐桂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搅进了这趟浑水里,唯一的理由是,自己家就住在张姐的对门。在这个厂区的老宿合里,老姐俩的友谊已经超过了二十年。从当年一起技校毕业进工厂大门,到厂子改制、俩人纷纷提前退休,两个人过的就像照镜子。一个结婚了,另一个也要领证了;一个生儿子了,另一个也怀上了;一个当了婆婆,另一个儿子也大了、该谈恋爱了……徐桂英头一天还在感慨,张姐都抱孙子了,自己儿子怎么不着急、还不找对象。转过天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那剪子只能用来做针线活,怎么就成了凶器了?张姐声音都哭岔了,一边是瘫坐在地上干着急不能动的老伴,一边是被剪子直抵喉咙的独苗儿子,她把老姐妹徐桂英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嗓子里只能挤出来一句话:“徐姐,你救救小刚……”就这么一句话,徐桂英汉子一般地附体了。年轻的时候她就是女汉子,在工厂里什么工种都干过。刚来的时候学徒轮岗,师父说翻砂工不是女孩子干的,就甭去了;偏不服的,啥女人干不了。又不是旧社会的小脚女人,男人能干的女人也能干。翻砂、车床、开吊车、装卸……工友都喊:“甭叫徐桂英了,改叫穆桂英吧!”如今,徐桂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意气风发、谁都不怵的时候。她一个健步走上前去,用手里的葱白指着正用剪刀利刃抵着自己老公的年轻女子,厉声喝道:“你把剪子放下!有什么事好好说!你把他捅死了你就是寡妇了你知道吗?”那个昨天还软软地喊徐桂英“徐姨”的弱小姑娘,此时的眼神是涣散的,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她声音含混,眼睛看着门外,嘴却对着自己的老公:“你不爱我了……你……你有别人了……”张姐哭着哀求儿媳妇:“没有啊小丽,你听谁胡说的!小刚没有啊!”徐桂英正义凛然地问那个从小她看着长大的小刚:“小刚,你有没有?”小伙子一脸苦笑:“徐姨,我哪有!我天天加班挣奶粉钱,我身上连200块钱都没有,我上哪乱搞去?”徐桂英缓和声音对着小丽:“小丽啊,小刚是阿姨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楼里的男孩子数他最乖、最知道心疼老婆,你可得听阿姨一句话,别冲动啊!来,听话,快把剪子放下,回头把小刚弄伤了,谁照顾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