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描写的是1919年1月至8月在苏联东线上的战事。当时在东线战场上作战的,大多是由农民组成的红军部队,夏伯阳师就是其中的一支。穿上军装的农民在夏伯阳的指挥下英勇善战,屡建奇功,可他们的作风却自由散漫。夏伯阳足智多谋、顽强勇敢、视死如归、在战争中所向披靡,但政治上不成熟,对党不够理解。政委克雷奇科夫到任后,把夏伯阳引上了正确的道路,夏伯阳也不断成熟,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事将领。 小说着重塑造了夏伯阳这位立下赫赫战功、声望极高、深受人们敬重的传奇人物。
经典作品成就一代人的记忆。俄语文学、苏联文学曾经是中国一代人年轻时重要的读物,是窥见欧洲文化和文明的狭小窗口。对于俄罗斯文学,习总书记在接受俄罗斯电视台专访中曾说到,“我读过很多俄罗斯作家的作品,如克雷洛夫、普希金、果戈里、莱蒙托夫、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涅克拉索夫、车尔尼雪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肖洛霍夫,他们书中许多精彩章节和情节我都记得很清楚。”追随习总书记的阅读脚步,尽情阅读令人难以忘怀的俄罗斯经典文学吧。
富尔曼诺夫(1891—1926),俄罗斯作家。出身于农民家庭,1918年加入共产党。国内战争中曾率工人支队奔赴前线,后任恰巴耶夫师政治委员、革命军事委员会驻土耳其克斯坦战线全权代表,军政治部主任等职。内战结束后,他一面从事文化出版工作,一面写作。1912年开始发表作品。他的优秀作品均从国内战争取材。
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兼职教授,硕士生导师。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江苏省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江苏省外国文学学会理事。翻译出版《上尉的女儿》《白痴》《罪与罚》《罗亭》《白银时代俄国文学》《夏伯阳》等。
车站上非常拥挤。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红军战士沿着月台拉成一条人链,勉强才挡住欢腾喧嚣的人群。伏龙芝召集起来的一支工人支队,今天半夜就要出发去打高尔察克。伊万诺沃一沃兹涅先斯克各个工厂的工人都聚集在这儿,要为自己的同伴、兄弟、父亲、儿子……送行。这些新“兵”既流露出困窘又有些幼稚,显得有点可笑:他们中许多人还是第一次穿上军大衣,大衣穿在身上并不合体,四周都不贴身,鼓鼓囊囊的,就像发了酵的面团。但现在哪儿顾得上这点!它无碍于这些小伙子成为雄赳赳气昂昂的战士!瞧这一个,用皮带把腰束得像“高脚酒杯的脚”,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走起路来却神气得很,鞋后跟踏在地上咯咯直响,可爱得很;瞧那一个,英姿勃勃却又漫不经心,腰间的军刀挂得很别扭,可他却摆出一副老行伍的样子,一只手按在刀柄上,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和身旁的人在争论着什么;再看第三个,他左腰侧挎着一把手枪,右边则挂着两颗木柄手榴弹,子弹带像蛇一样缠在腰间,现在正急匆匆地从月台的这一头走向另一头,想在朋友、亲人和熟人面前炫耀自己威武的仪容。
那黑压压的势不可挡的工人群体怀着骄傲、热爱的心情,怀着毫不掩饰的欣喜望着他们,谈论着他们。
“他们会学会打仗的,老弟,会学会的……到了前线——就会尝到他妈的打仗的滋味了……”“你以为什么——在前线可不是躺在摇篮里晃荡……”大家动弹起来,笑了起来,脖子朝前伸得长长的。
“瞧,都认不出捷连季了,在焊接车间的时候浑身油腻腻的,像根灯芯似的,可现在你瞧……有多神气……”“瞧他那副扬扬得意的样子,真没说的……他那把军刀就像是将军的佩刀一样,瞧,晃来晃去的。”“捷连什,”有人逗笑地喊了一声,“把军刀塞到口袋去,别让哥萨克抢去。”站在近旁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妈会拿去砍白菜的……”“捷连什卡,你绊一下,就会把刀弄断的……”“你会割破手指的……真是个半吊子将军!”“啊哈……嗬一嗬一嗬。哈一哈一哈一哈一哈……”捷连季·博奇金是个二十八岁的小伙子,脸上有雀斑,长着一头浅棕红色的头发。他用善意亲切的目光环顾着开玩笑的伙伴,微微有点害羞,急忙握住歪倒一边的军刀……“我……要给你们什么瞧瞧。”他不好意思地朝人群威吓着,找不到话回答,不知道对这充满热情、滔滔不绝的取笑和俏皮话怎么应对。
“捷连沙,你要给我们瞧什么,是什么?”那些打趣的人不肯罢休,哈哈大笑地说,“来,娃娃兵,嗑嗑瓜子吧。这件大衣想必是从牛犊身上剥下来给你穿的吧……啊哈……嘿嘿……”捷连季含着笑意向车厢走去,消失在一群穿着灰军装的乱哄哄的红军战士中。
每当看到哪个战士穿得不合身,便会哄起一片嘲笑声,刻薄的嘲讽、辛辣的俏皮话像倾盆大雨扑面盖下来……然后又开始谈起正经严肃的事来,人的情绪和谈话的题目都变得很快——有一种神经紧张的、激动而敏感的忐忑不安,时时在人们心头闪过。人群中议论纷纷:“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能把魔鬼从地狱里揪出来……大家总是发牢骚——什么没有鞋穿哕,没有大衣穿哕,没有子弹打哕……可是他们,你瞧……”说话的人用手朝车厢那边指着,表示他说的是红军战士,“你看看,装备了整整上千人……”“你说多少?”“看来有千把人,那边还在集合——也全都给他们装备好了。只要你想干,就能办到,兄弟,没时间好磨蹭的——现在是什么时候……”“有人说过,是严峻的时候。”一个沙哑的男低音总括着说。
“是啊,怎么不严峻呢?高尔察克这家伙在拼命向前进攻。你瞧,乌拉尔那边也不太平……”“唉——”一个老头叹了口气,这是个瘦小干瘪的老头,穿着一件女式短棉袄,冻得直哆嗦,满脸都是皱纹,就像一只干蘑菇。
“是啊……眼下我们的事情又会怎么样,一切可已非常糟了。”一个闷闷不乐的、哀愁的声音抱怨着。
有人郑重而严肃地回答他:“谁又知道呢?事情自己又不长腿,得去做。瞧,一发话,马上就集合起上千小伙子……兄弟,这是件大事情,了不起的事情……听报纸上说,军队里工人少,可需要……工人——他比别的人都更明白事理……就拿眼前的例子来说:比如帕夫卢什卡·洛帕里,可以说是条硬汉……又有头脑,垮不了,没错!”“那还用说,明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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