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各个知识领域中的典范性、权威性的著作,就是经典。可以说,进入“世界文学名著百部”的这一百部书,是经过几代编者和读者遴选的结晶,不仅具有典型的代表性,而且其受欢迎的程度也自不待言。但作为推荐书目,有两点还须说明:
其一,重要性。对人的教育,特别是在青少年时期,不仅仅来源于教师和家长的伦理说教,还来源于对社会事件和人类活动的认知和接受。作为智育和德育教化的辅助手段,优秀的文学作品能起到教育的作用。这也是教育部为中小学“语文新课标”选定百余部中外优秀文学作品作为必读书目的宗旨。文学作品是通过艺术形式和人物形象来反映社会生活的,它犹如一面镜子,对开启人的心智,选择人生取向,都具有参照价值。阅读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能达到汲取精神力量的效果。在心灵被触动的刹那间,人的思想和品格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从而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自身的道德修养,充盈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正如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
另外,作为精神享受或娱乐的一种方式,阅读也是生活的高雅选择。再则,阅读对于提升人的文化素质和语文能力的作用不容小觑。
其二,必要性。我们编选的这套书,多是译坛新秀的重译本,有人可能说,一遍遍地重译,意义不大。这种论调完全是对翻译文化发展规律和实际缺乏认识的一种偏见。众所周知,世界各民族语言之间的翻译文化活动已越千年,中国开始大量译介外国文学作品的历史亦逾百年。各国彼此互译文学名著不仅成为翻译文化交流的重要史实,也已成为翻译文学不断繁荣的象征。一部文学名著在某种语言或几种语言的译本超过百种的,如今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尽管中国目前还没有达到这个数量,但有几种译本乃至几十种译本的现象已经不少见。随着中国翻译文化的迅速发展和时间的推移,译本愈来愈多将是大势所趋。
别说是不同语言的异域文化,就是本民族古代文化典籍的现代.语言译本不也是层出不穷吗?《论语》《老子》《庄子》等的白话文译本何止百种?
外文译本的不断推陈出新并不意味对前人翻译成果的否定或贬低,而是在前人的基础之上,用更贴近时代的语言重新表达。试问,现在的年轻读者还能去看上个世纪初的林译小说吗?五四时期用白话文翻译出版的外国文学名著,现在人们读起来也会觉得很拗口。甚至大文豪鲁迅、郭沫若的译文现在读起来,有时也令人皱眉头。
任何一种语言都会随着时代的前进而发展,而文学作品是反映时代的定型产物,它只能作为文化遗产而存续下去。对于一部外国文学作品,如果二三十年没有出现新的译本,前人的译本都会在不同程度上缺乏语言当下的时代感,就会出现翻译文化滞后于时代发展的状态。文学翻译不是一枝独秀的花坛,而是百花争妍的园圃,万紫千红应是它的本色。
《众阅文学馆:苔丝》:
这一活动,马勒特村的年轻居民都觉得饶有趣味,虽然他们并不注意参加这个仪式的真正意义。它的特别之处,不仅在于保留了每年一度的列队行进及跳舞的风俗,更在于参加者一律是女性。在类似马勒特村这个女子团体的一些男子团体里,这样的庆祝仪式并不少见,虽然如今正在渐渐消亡,但是在这种女子团体里(要是除开马勒特村这一个,别处也还有存留下来的话),由于女性天生的羞涩,或是由于她们的男性亲属的讥讽态度,这种仪式——此类团体的光荣和完美——已经消失了。只有马勒特村的联欢游行仍然被保留下来,当地人用这一仪式纪念刻瑞斯节。这个女子团体不算是一个互济会,它是村里妇女们的一种对神祗表示虔诚的组织。它按期举行联欢游行已经有好几百年了,现在这一活动仍然在举行。
游行队列中的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这种欢乐的场合穿着这样的服装是旧历通行时代的遗风——那时候,欢乐与五月时光两者简直就是同一回事;那时候,人们尚未养成做长远考虑的习惯,没有让这种习惯把自己丰富的感情弄得单调划一。这一天她们最初出现的时候是两人一排地在教区里列队行进。在绿色的树篱和墙上满是攀援植物的房屋正面的衬托之下,她们的身影受到阳光照耀,便显示出理想和现实有小小的冲突——虽然队伍里的人穿的都是白色衣服,但是没有任何两件白得完全一样。它们有的近似于纯白,有的稍微显一点儿蓝色;一些年长的成员所穿的衣服(很有可能叠放在箱子里已经许多年了)则近乎于死灰色,式样具有乔治时代的风格。
这支队伍除了全体列队者都穿白色连衣裙这一特点之外,另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每一个人,无论是年长的妇女还是年轻的姑娘,右手都拿着一根剥了皮的柳条,左手都拿着一束白花。对修剥柳条和挑选花朵这两件事情每个人都费过一番心思。
在这支队伍里,有几个中年妇女,甚至还有上了年纪的,她们饱尝人生的艰辛,头发白了、干枯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却也出现在这种活泼愉悦的场合,未免让人觉得怪诞,而且一定会引起人们的同情。说真的,她们历尽忧患,阅历经验丰富,也已临近该说“我毫无喜乐”的年岁,也许,跟她们的年轻伙伴相比较,这些人个个都有更多的故事供人搜集和叙述。不过,在这里,还是让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把主角的地位让给那些生活在连衣裙下快速而热烈地流转的年轻人吧。
年轻姑娘在队伍里也确实占大多数,她们浓密的秀发在阳光下掩映出各种深浅不同的金色、黑色和棕色。她们当中有的长着迷人的眼睛,有的长着漂亮的鼻子,还有人嘴巴和身段非常好看,而五官和身材都美的却少得很,如果说不是根本没有。如此毫无掩饰地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显然她们便感到有这样那样的不便:不知嘴唇应该做出什么样子,脑袋应该偏向哪里,面部表情怎样才能显得自然。这一状况表明,她们是不折不扣乡村姑娘,还不习惯众人的注目。
仿佛她们全体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她们每一个人的内心也有一个小小的太阳温暖着各自的灵魂;某个梦想、某种情爱、某个老是喜欢想到的念头,或者至少也有某个缥缈的希望,虽然也许正在慢慢地归于破灭,却依然存在着,因为希望本来就是如此。所以她们个个都兴高采烈。
她们经过路边的滴滴纯酒店,正要离开大道通过一扇便门进入草地,突然其间一个女孩说:
“嗨,我的上帝!瞧呀,苔丝·德比,你爸爸坐着马车回家来了,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