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讲的是未来世界里, C.I.A.的仿生人程序员查克·里特斯多夫的婚姻生活崩溃了, 曾经的妻子成了如今他最大的仇敌, 他开始密谋一桩针对妻子的谋杀案。这场谋杀案即将发生在阿尔法卫星上--一个不同症候的精神病组成的人类聚居地, 而凶手将是他操纵的C.I.A.仿生人。然而情况急转直下, 一桩私人的谋杀案突然成为威胁国家安全的叛国罪, 可能引发潜在的星际战争。在会读心的土卫三黏菌人、会回溯时间的异能者琼恩的帮助下, 查克逃出生天来到阿尔法卫星, 在这里他将直面自己的妻子, 做出最后的选择。
在此次于阿道夫城召开的半年会议中,斯基茨族的代表是欧玛·戴亚蒙德。他俯视着整个世界,看到地上和地下分别有一条龙。两条龙是双生子,一条红色、一条白色,分别代表着死亡与生命。它们激烈地缠斗在一起,大地因此而阵阵战栗,头顶的天空已然裂开,干瘪的太阳散发着腐朽的灰色,无法为急速失去生机的世界带来任何慰藉。
“停。”欧玛抬起手,对两条龙下令。
一对男女正沿着阿道夫城市中心人行道向欧玛·戴亚蒙德走过去。突然,他们停下脚步。其中那位一头卷发的姑娘说:“这个人怎么回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神色厌恶。
“只是个斯基茨人,”男人感到好笑地说,“迷失在感知里了。”
欧玛说:“永恒战争再一次爆发了,生命之力日渐式微。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难道就没有人能破釜沉舟,献出自己的性命,重振生命之力吗?”
男人冲自己的妻子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你知道吗,要是向这些人提问,有时候会得到很有意思的答案。来嘛,问他一个问题——宏大一些的,比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可别是‘我昨天丢的剪刀在哪儿’之类的。”
在他的鼓励下,女人小心翼翼地冲欧玛发了问,“打扰一下,我一直想知道——人死之后会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吗?”
欧玛答道:“没有死亡这回事。”这问题令他感到难以置信,发问的人一定是无知到了极点。“你所谓的‘死亡’不过是新生命形态的萌芽期罢了,等到召唤来临,生命就会进入新的肉身。”他抬起手臂,朝空中指了指,“看见了吗?生命之龙是杀不死的。即便它的血已经染红了整片草地,也会有新的化身从四面八方不断涌现。埋在大地深处的种子总会再度发芽。”他继续向前走去,将那对男女抛在身后。
我必须去那座六层的石头大楼,欧玛对自己说。整个议会的成员都在那里等他。野蛮人霍华德·斯特劳。受数字所困,脾气乖戾的希伯勒小姐。生命力的化身,安妮特·戈丁,总是充满热情地一头扎进什么事物里,只要那能让她成为自己。总是未雨绸缪,想方设法保护自己的加布里埃尔·贝恩斯。比我们所有人都离神更近,头脑简单的扫地工。还有那个悲伤的人,从不抬头,连个名字也没有。应该怎么称呼他呢?奥托这名字怎么样?不,还是叫迪诺吧。迪诺·沃特斯。他一直在静候死亡来临,却浑然不晓自己所期待的只是一个空虚的幻影。即便是死亡也无法让他逃离自身。
欧玛站在六层大楼前,这是佩尔家族的领地,阿道夫城里宏伟的建筑。他升入空中,然后飘到会议室窗外用指甲抓挠着窗户,直到终于有人注意到,开窗让他进了屋。
“曼弗雷蒂先生不来了?”安妮特问道。
“今年我们联系不上他。”欧玛解释,“他进入了另一个领域,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只能通过鼻腔导管进食。”
“啊。”安妮特说,打了个寒噤,“紧张症。”
“赶紧杀了他吧,一了百了。”斯特劳言辞刻薄地说,“那帮猫派斯基茨简直没用透了,纯粹是浪费贞德城的资源。难怪你们的领地穷成那样。”
“物质上的贫穷,”欧玛表示同意,“但在永恒价值上,我们很富有。”他一直与斯特劳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斯特劳。虽然名字叫斯特劳1,却是个破坏者,享受击垮、碾压一切的快感。这并非出自实际需要,只是一种残忍的嗜虐心罢了。斯特劳整个人就是无止无尽的邪恶。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加布·贝恩斯。贝恩斯,就像所有佩尔人一样,有时候也很残忍,但那只是自保的手段。他一心扑在保护自己这一要务上,为此自然会犯下一些错误。这让人实在无法苛责他,而斯特劳则是怎么苛责都不为过。
欧玛坐了下来,说:“上天保佑本次集会。愿我们能听到有关赋予新生的消息,而不是破坏之龙的活动情况。”他转向斯特劳,“所以你要说的事是什么,霍华德?”
“来了一艘武装飞船。”斯特劳说,咧着嘴邪恶又阴冷地一笑。众人的紧张让他愉悦。“不是阿尔法二号的商船,这艘船完全来自另一个星系。我们用超声仪探测了他们的心理活动。他们想的可不是什么贸易,而是——”他故意没再说下去,想欣赏其他代表坐立不安的模样。
“我们必须进行防御。”贝恩斯说。希伯勒小姐点了点头,安妮特也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就连希布人都不再咯咯发笑,露出了有些窘迫的表情。“当然,”贝恩斯说,“防御行动就由我们阿道夫城来组织。但我们需要你的人民提供科技设备,斯特劳。我们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这一次,我们需要你也为共同利益出一份力。”
“‘共同利益’。”斯特劳讽刺地模仿他,“你是说‘咱们’的利益。”
“老天爷,”安妮特说,“你就不能配合一次吗,斯特劳?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后果,哪怕就一次?至少想想孩子们啊,就算不保护自己,我们也得保护他们。”
欧玛·戴亚蒙德在心中默默祈祷,“愿生命之力升腾,在战场上引领我们走向胜利。愿白龙逃过昭示死亡的血污,愿庇护的子宫降临于这片渺小的土地,保护它不受邪恶阵营的侵害。”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在走过来的路上曾看到的一幕景象,一个关于敌人来袭的昭示:当他抬腿跨越一条小溪时,溪水突然变成了血。现在他明白了,那一幕预示着战争和死亡,也许随之而来的还有七个家族和七座城市的毁灭——也可以说是六座城市,毕竟希布族生活的地方不过是一座硕大的垃圾场。
这时,戴普人迪诺·沃特斯嗓音嘶哑地喃喃:“我们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着他,就连希布人雅各布·西米恩也不例外。真是戴普族人的典型反应。
“请宽恕他。”欧玛低喃。在某个地方,在人眼所不能及的无上权威领域里,生命之神听见了他的祈祷,并且给予了回应,宽恕了戴普族的代表,来自科顿·马瑟遗产庄园的濒死之人,迪诺·沃特斯。
在阿尔法星系,一颗卫星历经人类与阿尔法星人的战争,成为不受管辖的边缘地带。战后遗留此地的,是疗养院中的人类精神病人。经过数十年的平静生活,他们发展出了自己的社会体系。
而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地球政府派出代表前往阿尔法卫星,计划收编精神病人接管此地;与此同时,阿尔法星人也暗中展开了行动。双方都试图重新宣告对这颗星球的主权,一番明争暗夺在所难免。
查克·里特斯多夫,一位受离婚打击的仿生人程序撰写员,为了报复前往阿尔法卫星的前妻,无意间步入了星际政治漩涡的中心,遭受各方追杀的他成为这场阿尔法卫星主权之争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