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纳粹党卫军中尉保罗?麦斯纳抵达奥斯维辛,他在俄罗斯前线打仗时失去了一条腿,现被指派到集中营担任管理层。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通过文化活动,提高集中营军官及士兵的团队精神。他决定成立一个国际象棋俱乐部,一开始只有德国军官和士兵可以参加,然而一个被关押的犹太人——“钟表匠”因为高超的象棋技艺,也被卷入最后的对决赛中……
1962年,从集中营里存活下来的“钟表匠”埃米尔?克莱蒙已经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国际象棋大师,正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参加一场国际比赛。作为集中营的幸存者,埃米尔曾写过一本讲述他在奥斯维辛的经验的书,在书中他坚决宣称只要是在第二世界大战活着的德国人,没有一个是好的;世界上没有任何“好”的德国人。虽然他的妻子会活下来是因为一个德国人“救”了她,那也是因为这个德国人是一个军官,看上了他妻子,所以特别照顾她。他的妻子为了生存,放弃了自己的尊严,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也许是命运的捉弄,这次与他对阵的竟是20年前在集中营“骷髅俱乐部”交过手的德国中士施韦宁格。令埃米尔更意外的是,在阿姆斯特丹偶遇的一位神父竟是当年“骷髅俱乐部”的创建人保罗?麦斯纳。
1947年,二战结束后,麦斯纳被送上战犯法庭,为了证明自己在集中营中只是一个管理者,当时他恳求律师去找“钟表匠”为他出庭作证,但是他只记得编号。最后,麦斯纳被判6年苦役。刑满释放后,他决心成为一位神父,在非洲传教。如今,他身患白血病,只剩下最后几个月的生命。他一直深信上帝给了他一个人生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埃米尔。多年的传教生活让麦斯纳明白,上帝就是自己,对战争时期所犯的罪他已经宽恕了自己,但埃米尔仍旧活在战争的阴影中,满心仇恨。于是,麦斯纳刻意安排了他和埃米尔、施韦宁格的会面,就这样——罪与罚,善与恶,救赎与宽恕,穿越时空,面面相觑。
穷尽一生去憎恨可能付出的代价,会是怎么样的?
继《辛德勒的名单》《钢琴师》之后
又一部表现纳粹军官和犹太人之间
善与恶、罪与罚、救赎与宽恕张力的人性小说
译序:求仁得仁,亦复何怨
文泽尔
我有至少两位邻居,都曾经是党卫军成员。
2003年住在Pfahlbühl街71号时,住所隔着两栋楼的、偶然认识的女士听说我家中还没有鞋柜,硬是要将家里不用的樱桃木鞋柜送给我。去她家看过,鞋柜很好,比想像的要大得多,一个人不太好搬动。她是老年人了,又是女士,却执意要帮我送到家里——也不理会我提出的去找些朋友过来帮忙的建议,不由分说地打了通电话。大约五分钟后,一位戴扁帽、穿吊带西裤、身材高大、年龄约摸七十出头的德国绅士敲门进来,同我一前一后,搬了鞋柜进电梯,一直抬到我家里。
于是理所当然,请他喝啤酒致谢。几杯黑啤下肚,从爱好聊到家庭,他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又低沉地对我说了句:“你不知道,我曾是纳粹党员,党卫军上士。”
总是这样。凡在战时当过纳粹的,都有遇人主动揭疤、表明身份的习惯:态度上既不是荣耀也并非耻辱,更像是挥之不去的某种印记。若是像君特?格拉斯那样隐瞒了,到自己主动选择的关卡上才说出口,不止容易遭遇他人不齿,简直连自己心里的坎都过不去。在大学里,我上的几门金属与无机材料课程,是由老得不能再老的两位老教授负责授课的。他们两人无论性格、外貌、风度上都全然不同,只有一点相同——上第一堂课时,会以看似无意的闲聊态度,向学生们透露两点“秘密”:第一,自己参加过二战,当过兵打过仗,是条硬汉;第二,以前是纳粹党员。
约翰·多诺霍,英国学者,心理健康工作者,为医学报刊写过许多关于精神病治疗的文章。
1 拉脱维亚弃兵开局
2 荷兰防御
3 波兰开局
4 别诺尼防御
5 后兵开局
6 强制被动
7 耶洛因和判断力
8 列蒂开局
9 象开局
10 毒兵的命运
11 接受后翼弃兵
12 阿列亨之枪
13 封闭性局面
14 双 马
15 抽 将
16 侧翼象
17 路易·洛佩兹
18 阿尔豪森开局
19 纳伊道夫变着
20 阿尔宾反让棋
21 波罗的海防御
22 慕尼黑弃兵
23 法国防御
24 托列进攻
25 科勒体系
26 特龙姆波夫斯基进攻
27 英国开局
28 王兵开局
29 瑞高钢琴
30 奇戈林防御
31 雅诺夫斯基变例
32 菲利道尔杀将法
33 王翼印度进攻
34 格林菲尔德防御
35 卡罗康反击
36 希腊礼物
37 残局:四马
38 不朽名局
党卫军位阶德中译法对照表
史实参考
天亮之前,肯定会下雪。
即使在德国人当中,麦斯纳都算是个子高的。他头发虽然是黑色的,却生着一对闪光的蓝眼睛,这个发色与瞳色的组合,对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尴尬。毕竟,在营地里,他的身份可是很稀罕的——武装党卫军;他的衣领上,有着黑底银线刺绣的如尼文双闪电标志,而不是集中营守卫军才有的骷髅徽标。麦斯纳走路时,需要借助一把吱吱嘎嘎响的拐棍——这是一辆苏联坦克送给他的离别礼物,也是荣誉的象征。在这看守营里,除他之外,几乎没有人曾在前线服过役。而现在,他正在这座集中营的第一部门里打发时间,直接对集中营总指挥官尽责。麦斯纳的职责是负责监管奥斯维辛区域所辖的、许许多多如卫星城一般的劳动营——基本都是些很早就设立完备了的犹太强制劳工营,比如福尔斯滕格鲁伯,还有布莱赫哈默尔,以及其他几个更远些的营地。第一部门隶属于党卫军人事部,麦斯纳手下有两名党卫军上士,以及这两名上士手下的团队。这帮人每天忙活,效率奇高,为他准备各种各样的人员调度和运输清单。
麦斯纳最头疼的问题要数IG法本工厂,莫洛维茨营地就是为了这个生产线错综复杂的丁二烯橡胶工业综合体而建立起来的。工厂顺利完工后,它那基于周边煤矿开采效率的合成油品和橡胶产量,对于前线战局而言可说是至关重要。然而,厂区建设已经严重落后于原先的日程安排了——比规定时间慢了好几个月;到目前为止,工厂连一滴油、一克橡胶都还没生产出来。
这时,静籁的环境被毫无预兆地打破了。营地乐团吹打出了一段旋律,那是一段快活俏皮的行军曲。麦斯纳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这段熟悉旋律的名称,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这一天都干吗了呢?几分钟后,工厂里忙碌的一天正式结束,居住者们开始涌入营地。那场面看上去十分荒唐,甚至到了跟报纸上刊载的漫画一样滑稽又讽刺的程度:伴随着营地乐团所演奏的轻快又振奋的旋律,一大帮穿着脏兮兮蓝色条纹装的、面色惨白、毫无希望的男人们准时列队回营。其中一些劳工头目,甚至还命令他们手下的人们随着曲调唱歌。他们直接被引到操场上,五人一组,排成一行一行的纵队。营地里总共有超过一万名居住者,等全部人到齐后开始点名,还需要好一阵子。因此,早到的人们,不得不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忍受严寒天气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