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灵雨洒空山—许地山励志文选 (许地山的作品充满着奉献济世的美好情怀,鞭挞专制和黑暗,读来别有一番风味。)
定 价:38 元
- 作者:许地山
- 出版时间:2015/1/15
- ISBN:9787515810478
- 出 版 社: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
- 中图法分类:I266
- 页码:246
- 纸张:
- 版次:1
- 开本:小16开
本书选取了许地山具有代表性的励志作品,包括抒情小说、叙事散文和杂论。主要表达了他对生活的认识,对人生的态度。语言洒脱,比喻巧妙,想象丰富,构思奇特,读来别有风味。
许地山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作家。他认为写作应该立足于理性经验、人生的元素和美的思想,而这一切都应该有益于人。于是在他的作品中,抒写奉献济世的美好情怀,鞭挞专制与黑暗,颂扬自由平等的爱情,也充满着神秘的宗教思想。
在现代作家中,许地山是非常独特的一个。他的一生,经历了作家、学者、社会活动家三个阶段,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他的散文,语言朴实,构思精巧,很多作品看起来好像寓言一样。他的散文主要表达他对生活的认识,对人生的态度。不管是抒情小说,叙事散文,还是杂论,都表达了他的人生态度。这些作品,是他的精神寄托,更是他的生活写照。洒脱的语言,巧妙的比喻,丰富的想象,奇特的构思,读来别有一番风味。正如作家阿英所说:“落花生的小品,在小品文运动史上,是将永久存在着的。”
本书选取的仅仅是许地山的部分作品,但也希望能给你享受和激励。
蝉001
蛇002
笑003
愿005
山响007
蜜蜂和农人008
“小俄罗斯”的兵010
暗途011
梨花013
难解决的问题014
爱就是刑罚016
债018
暾将出兮东方021
花香雾气中底梦023
荼蘼026
光的死029
再会031
桥边034
我想036
国庆日所立的愿望038
乡曲底狂言042
生045
046公理战胜
048面具
049落花生
051爱流汐涨
054猫乘
070一封公开的信
074危巢坠简
077劳动底究竟
082“五一”与“五四”
传世励志经典
谁叫灵雨洒空山——
085“五七”纪念与人类
087造成伟大民族底条件
——对北京大学学生讲
096英雄造时势与时势造英雄
101“七七”感言
104今天
107谈《菜根谭》
109青年节对青年讲话
115中国美术家的责任
121老鸦咀
124论“反新式风花雪月”
128人生论
132礼俗与民生
136宗教的妇女观
151十九世纪两大社会学家的女子观
155国粹与国学
民国一世173
——三十年来我国礼俗变迁底简略的回观
创作底三宝和鉴赏底四依180
怡情文学与养性文学184
——序太华烈士编译《硬
蝉
急雨之后,蝉翼湿得不能再飞了。那可怜的小虫在地面慢慢地爬,好容易爬到不老的松根上头。松针穿不牢底雨珠从千丈高处脱下来,正滴在蝉翼上。蝉嘶了一声,又从树底露根摔到地上了。
雨珠,你和他开玩笑么?你看,蚂蚁来了!野鸟也快要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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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蛇
在高可触天的桄榔树下,我坐在一条石凳上,动也不动一下。穿彩衣的蛇也蟠在树跟上,动也不动一下。多会让我看见它,我就害怕得很,飞也似地离开那里;蛇也和飞箭一样,射人蔓草中了。
我回来,告诉妻子说:“今儿险些不能再见你的面!”
“什么缘故?”
“我在树林见了一条毒蛇:一看见它,我就速速跑回来;蛇也逃走了。……到底是我怕他,还是他怕我?”
妻子说:“若你不走,谁也不怕谁。在你眼中,他是毒蛇;在他眼中,你比他更毒呢。”
但我心里想着,要两方互相惧怕,才有和平;若有一方大胆一点,不是他伤了我,便是我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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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笑
我从远地冒着雨回来。因为我妻子心爱的一样东西让我找着了;我得带回来给她。
一进门,小丫头为我收下雨具,老妈子也借故出去了。我对妻子说:“相离好几天,你闷得慌吗?……呀,香得很!这是从哪里来的?”
“窗棂下不是有一盆素兰吗?”
我回头看,几箭兰花在一个汝窑钵上开着。我说:“这盆花多会移进来的?这么大雨天,还能开得那么好,真是难得啊!?……可是我总不信那些花有如此的香气。”
我们并肩坐在一张紫檀榻上。我还往下问:“良人,到底是兰花的香,是你的香?”
“到底是兰花的香,是你的香?让我闻一闻。”她说时,亲了我一下。小丫头看见了,掩着嘴笑,翻身揭开帘子,要往外走。
“玉耀,玉耀,回来。”小丫头不敢不回来,但,仍然抿着嘴笑。
“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什么。”
我为她们排解说:“你明知道她笑什么,又何必问她呢,饶了她吧。”
妻子对小丫头说:“不许到外头瞎说。去吧,到园里给我摘些瑞香来。”小丫头抿着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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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愿
南普陀寺里的大石,雨后稍微觉得干净,不过绿苔多长一些。天涯的淡霞好像给我们一个天晴的信。树林里的虹气,被阳光分成七色。树上,雄虫求雌的声,凄凉得使人不忍听下去。妻子坐在石上,见我来,就问:“你从哪里来?我等你许久了。”
“我领着孩子们到海边捡贝壳咧。阿琼捡着一个破具,虽不完全,里面却像藏着珠子的样子。等他来到,我教他拿出来给你看一看。”
“在这树荫底下坐着,真舒服呀!我们天天到这里来,多么好呢!”
妻说:“你哪里能够……?”
“为什么不能?”
“你应当作荫,不应当受荫。”
“你愿我作这样底荫么?”
“这样底荫算什么!我愿你作无边宝华盖,能普荫一切世间诸有情。愿你为如意净明珠,能普照一切世间诸有情。愿你为降魔金刚杵,能破坏一切世间诸障碍。愿你为多宝盂兰盆,能盛百味,滋养一切世间诸饥渴者。愿你有六手,十二手,百手,千万手,无量数那由他如意手,能成全一切世间等等美善事。”
我说:“极善,极妙!但我愿做调味底精盐,渗入等等食品中,把自己底形骸融散,且回复当时在海里底面目,使一切有情得尝咸味,而不见盐体。”
妻子说:“只有调味,就能使一切有情都满足吗?”
我说:“盐的功用,若只在调味,那就不配称为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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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响
\\t群峰彼此谈得呼呼地响。它们底话语,给我猜着了。
一峰说:“我们底衣服旧了,该换一换啦。”
那一峰说:“且慢罢,你看,我这衣服好容易从灰白色变成青绿色,又从青绿色变成珊瑚色和黄金色,——质虽是旧的,可是形色还不旧。我们多穿一会罢。”
正在商量底时候,它们身上穿的,都出声哀求说:“饶了我们,让我们歇歇罢。我们底形态都变尽了,再不能为你们争体面了。”
“去罢,去罢,不穿你们也算不得什么。横竖不久我们又有新的穿。”群峰都出着气这样说。说完之后,那红的、黄的彩衣就陆续褪下来。
我们都是天衣,那不可思议的灵,不晓得甚时要把我们穿着得非常破烂,才把我们收入天橱。愿他多用一点气力,及时用我们,使我们得以早早休息。
\\t
\\t蜜蜂和农人
雨刚晴,蝶儿没有蓑衣,不敢造次出来,可是爪棚的四围,已满唱了蜜蜂底工夫诗:
\\t彷彷,徨徨!徨徨,彷彷!
生就是这样,徨徨,彷彷!
趁机会把蜜酿。
大家帮帮忙;
别误了好时光。
彷彷,徨徨!徨徨,彷彷!
\\t蜂虽然这样唱,那底下坐着三四个农夫却各人担着烟管在那里闲谈。
人的寿命比蜜蜂长,不必像它们那么忙么?未必如此。不过农夫们不懂它们底歌就是了。但农夫们工作时,也会唱的。他们唱底是:
\\t村中鸡一鸣,
阳光便上升,
太阳上升好插秧。
禾秧要水养,
各人还为踏车忙。
东家莫截西家水;
西家不借东家粮。
各人只为各人忙——
“各人自扫门前雪,
不管他人瓦上霜。”
\\t
\\t
“小俄罗斯”的兵
短篱里头,一棵荔枝,结实累累。那朱红的果实,被深绿的叶子托住,更是美观;主人舍不得摘他们,也许是为这个缘故。
三两个漫游武人走来,相对说:“这棵红了,熟了,就在这里摘一点罢。”他们嫌从正门进去麻烦,就把篱笆拆开,大摇大摆地进前。一个上树,两个在底下接;一面摘,一面尝,真高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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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屋里跑出一个老妇人来,哀声求他们说:“大爷们,我这棵荔枝还没有熟哩;请别作践他;等熟了,再送些给大爷们尝尝。”
树上底人说:“胡说,你不见果子已经红了么?怎么我们吃就是作践你底东西?”
“唉,我一年底生计,都看着这棵树。罢了,罢了……”
“你还敢出声么?打死你算得什么;待一会,看把你这棵不中吃底树砍来做柴火烧,看你怎样。有能干,可以叫你们底人到广东吃去。我们那里也有好荔枝。”
唉,这也是战胜者、强者底权利么?
\\t
\\t暗途
\\t“我底朋友,且等一等,待我为你点着灯,才走。”
吾威听见他底朋友这样说,便笑道:“哈哈,均哥,你以我为女人么?女人在夜间走路才要用火;男子,又何必呢?不用张罗,我空手回去罢,——省得以后还要给你送灯回来。”
吾威底村庄和均哥所住底地方隔着几重山,路途崎岖得很厉害。若是夜间要走那条路,无论是谁,都得带灯。所以均哥一定不让他暗中摸索回去。
均哥说:“你还是带灯好。这样的天气,又没有一点月影,在山中,难保没有危险。”
吾威说:“若想起危险,我就回去不成了。……”
“那么,你今晚上就住在我这里,如何?”
“不,我总得回去,因为我底父亲和妻子都在那边等着我呢。”
“你这个人,太过执拗了。没有灯,怎么去呢?”均哥一面说,一面把点着底灯切切地递给他。他仍是坚辞不受。
他说:“若是你定要叫我带着灯走,那教我更不敢走。”
“怎么呢?”
“满山都没有光,若是我提着灯走,也不过是照得三两步远;且要累得满山底昆虫都不安。若凑巧遇见长蛇也冲着火光走来,可又怎么办呢?再说,这一点的光可以把那些照不着底地方显得越危险,越能使我害怕。在半途中,灯一熄火,那就更不好办了。不如我空着手走,初时虽然觉得有些妨碍,不多一会儿,什么都可以在幽暗中辨别一点。”
他说完,就出门。均哥还把灯提在手里,眼看着他向密林中那条小路穿过去,才摇摇头说:“天下竟有这样怪人!”
吾威在暗途中走着,耳边虽常听见飞虫,野兽底声音,然而他一点害怕也没有。在蔓草中,时常飞些萤火出来,光虽不大,可也够了。他自己说:“这是均哥想不到,也是他所不能为我点底灯。”
那晚上他没有跌倒;也没有遇见毒虫野兽;安然地到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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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
她们还在园里玩,也不理会细雨丝丝穿入她们底罗衣。池边梨花的颜色被雨洗得更白净了,但朵朵都懒懒地垂着。
姊姊说:“你看,花儿都倦得要睡了!”
“待我来摇醒它们。”
姊姊不及发言,妹妹底手早已抓住树枝摇了几下。花瓣和水珠纷纷地落下来,铺得银片满地,煞是好玩。
妹妹说:“好玩啊,花瓣一离开树枝,就活动起来了!”
“活动什么?你看,花儿底泪都滴在我身上哪。”姊姊说这话时,带着几分怒气,推了妹妹一下。她接着说:“我不和你玩了,你自己在这里罢。”
妹妹见姊姊走了,直站在树下出神。停了半晌,老妈子走来,牵着她,一面走着,说:“你看,你底衣服都湿透了,在阴雨天,每日要换几次衣服,教人到哪里找太阳给你晒去呢?”
落下来底花瓣,有些被她们底鞋印入泥中;有些粘在妹妹身上,被她带走;有些浮在池面,被鱼儿衔入水里。那多情的燕子不歇把鞋印上的残瓣和软泥一同衔在口中,到梁间去,构成它们底香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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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难解决的问题
我叫同伴到钓鱼矶去赏荷,他们都不愿意去,剩我自己走着。我走到清佳堂附近,就坐在山前一块石头上歇息。在瞻顾之间,小山后面一阵唧咕的声音夹着蝉声送到我耳边。
谁愿意在优游的天日中故意要找出人家的秘密呢?然而宇宙间的秘密都从无意中得来。所以在那时候,我不离开那里,也不把两耳掩住,任凭那些声浪在耳边荡来荡去。
辟头一听,我便听得:“这实是一个难解决的问题。……”
既说是难解决,自然要把怎样难的理由说出来。这理由无论是局内、局外人都爱听底。以前的话能否钻入我耳里,且不用说,单是这一句,使我不能不注意。
山后底人接下去说:“在这三位中,你说要哪一位才合适?……梅说要等我十年;白说要等到我和别人结婚那一天;区说非嫁我不可,——她要终身等我。”
“那么,你就要区吧。”
“但是梅的景况,我很了解。她底苦衷,我应当原谅。她能为了我牺牲十年底光阴,从她底境遇看来,无沦如何,是很可敬底。设使梅居区底地位,她也能说,要终身等我。”
“那么,梅、区都不要,要白如何?”
“白么?也不过是她底环境使她这样达观。设使她处着梅底景况,她也只能等我十年。”
会话到这里就停了。我底注意只能移到池上,静观那被轻风摇摆的芰荷。呀,叶底那对小鸳鸯正在那里歇午哪!不晓得它们从前也曾解决过方才的问题没有?不上一分钟,后面底声音又来了。
“那么,三个都要如何?”
“笑话,就是没有理性底兽类也不这样办。”
又停了许久。
“不经过那些无用的礼节,各人快活地同过这一辈子不成吗?”
“唔……唔……唔……这是后来的话,且不必提,我们先解决目前底困难吧。我实不肯故意辜负了三位中底一位。我想用拈阄的方法瞎挑一个就得了。”
“这不更是笑话么?人间哪有这么新奇的事!她们三人中谁愿意遵你底命令,这样办呢?”
他们大笑起来。
“我们私下先拈一拈,如何?你权当做白,我自己权当做梅,剩下是区底份。”
他们由严重的密语化为滑稽的谈笑了。我怕他们要闹下坡来,不敢逗留在那里,只得先走,钓鱼矶也没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