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女儿》从今天起,就读于纽约贵族私立学校的艾米丽亚将无法再更新脸书状态,因为她死了。校方给出的死因认定是:跳楼自杀。凯特是高级律师事务所的诉讼律师,也是尽职尽责的单亲妈妈。独生女儿艾米丽亚就读于一所贵族私立学校。高度紧张繁忙的工作,令凯特在女儿与公司之间疲于奔命,但她很享受这种状态,也从未后悔,并总是坚持做到完美。
一天早上,她和女儿告别后匆忙出门赶去参加重要会议,中途接到校方电话,对方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她15岁的优等生女儿艾米丽亚因作弊将被处分。
凯特无法相信这是事实,艾米丽亚一向乖巧上进,聪慧出众,头脑冷静,无论如何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她心急火燎赶到学校,却发现门口已被警方控制,这里刚刚发生命案,一名女生跳楼身亡,正是早上刚刚和她告别的女儿。
校方与警方共同认定,艾米丽亚是自杀,凯特沉溺于悲痛,歉疚,追悔中,无法自拔。
几天后,她突然接到一条匿名短信:艾米丽亚没有跳楼。
海报:
《陌生的女儿》人人皆有秘密,连极亲近的人都瞒得密不透风;挚爱之人或许并非我们所坚信的模样。正值花季的女儿究竟过着怎样的人生?隐藏了哪些从未吐露的真相?而天下为人父母者,又是否真正走进过子女的内心?一部令人惊艳的小说处女作,道尽真相与谎言、深爱与背叛、朋友与宿敌,写尽一位母亲为还原女儿的过往如何竭尽全力,也让我们得以一窥世上心机极深、行事极乖张、极闷闷不乐的一群人——十多岁的花季少女。
奥斯卡影后妮可·基德曼(Nicole Kidman)已经确定将与HBO电视台再度合作,她将在电视电影《Reconstructing Amelia》中担任女主角,同时还将担负起该剧执行制片人的角色。
《陌生的女儿》是备受瞩目的心理悬疑小说,原著还没出版,便被《娱乐周刊》誉为是当年的《消失的爱人》。
Goodreads网站上,近10万人评分,1万人热烈讨论。盘踞《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长达数月之久。
作者
[美]金伯莉·麦克奎格就读于瓦萨学院,以优等成绩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学院,目前与丈夫及两个女儿居住于布鲁克林。
她的小说《陌生的女儿》甫一出版,即获安东尼奖提名、爱伦·坡奖ZUI佳新人提名、美国图书馆协会年度荐书决选名单等殊荣。
译者
胡绯,女,英语语言文学学士、国际文化交流学士、MBA,先后毕业于武汉大学、北京大学。曾任国际赛事双语新闻经理,大型中文报纸要闻版编辑,2004年起旅居欧洲。
已出版译著《消失的爱人》《火车上的女孩》《别相信任何人》《孤儿列车》《世上另一个我》《牵手之初》《消失的艾斯蜜》等。
在“公园坡”住了十五年,凯特却依然感觉办公室比她家所在的布鲁克林小区更加惬意。
前方有两位典型的“公园坡妈妈”:她们魅力四射、富有都市气息,但并非过分新潮。两人边聊边走出公园,各自推着一辆时髦的慢跑婴儿车,空出的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宝贝,婴儿车杯托上摆放着环保水瓶。两位妈妈一路欢声笑语,牵着的小家伙不停地拉扯,两人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望着她们,凯特觉得自己似乎从未养育过子女。
一直以来,凯特都打算组建一个家,至少生两个孩子,也许生三个。因为自己的少女时代孤孤单单、无人做伴,她多么希望能多生几个孩子(不过她也逐渐认识到:有个“独生子”,并不意味着要从小将他当个“小大人”看待)。当初凯特还计划,无论最终生多少,小家伙们都不会降生得太早,总之要等上一阵,等到很久很久以后。她会首先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好歹有所成就,正如母亲格雷琴反复灌输的那样:职业生涯第一,时间富余再生孩子。凯特的母亲格雷琴可是堂堂芝加哥大学医学院的神经学名誉教授呢。
没料想,生活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当年格雷琴逼着凯特“处理”所谓“困境”时,她坚决不肯听从母亲的意见。对母亲的职业成就,凯特也许颇为钦佩,但在其他方面,她可不会将母亲当作榜样。相反,在凯特眼中,怀孕是种征兆,掉以轻心会自咽苦果;再说怀上宝宝也是一种机遇,会让她有所收获。
当然,当妈妈很不容易,尤其对一个年仅二十四岁、还在念法学院的单身女人而言。但她熬出了头,换句话说,凯特母女熬出了头。母女二人真正的“救星”是保姆丽拉:丽拉整整照顾了艾米丽亚十五年,她的仁心、体贴和精湛的厨艺帮凯特与艾米丽亚撑过了苦日子。不过,目前凯特已经万分不舍地砍掉了丽拉的差使: 艾米丽亚在校时,丽拉只需来打扫、清洁和帮厨。从去年秋天起,艾米丽亚就宣称,她已经长大成人,不再需要保姆,凯特终于懒得再跟她争下去了。不过,她们两人都很怀念丽拉。
那两个推婴儿车的女子穿过凯特前方的大街,凯特顿了顿,又跟着她们向嘉菲尔德街走去。她举目遥望两人穿着瑜伽裤的纤腰和梳得高高的马尾,马尾晃来晃去,忽而向左,忽而向右。
“瞧瞧这一大队消防车,”其中一名女子倒吸一口凉气,在对面街角猛地停下脚步,凯特差点撞到她那线条流畅的美臀上。“那些车是要去学校吗?”
“哦,上帝啊,千万不要。”另一名女子说着踮起脚尖,想看个究竟。“至少消防车没急着赶路,一定是场虚惊。”
凯特张望着差点堵住嘉菲尔德街的消防车:车辆停在“恩典堂高中”的一扇侧门前。那所学校是一栋颇有年头的豪宅,看上去仿若庄严的公立图书馆。毗邻的“恩典堂小学”前方则停着几辆警车,小学部的两栋褐砂石房屋早已被校方买下,翻修成了同一风格。消防员们正在人行道上徘徊,三三两两地聊着。
有辆救护车也停在那里,警示灯没有亮,车门关着。即便刚才发生过火灾之类的紧急状况,眼下看来已风平浪静,或者不过是场虚惊。
艾米丽亚该不会拉响了火警吧?不,不良少年才闯拉火警之类的祸呢。不管她最近心情多么差,不管那个出国念十一年级的主意多么离谱,不管她因缺了父亲而突然冒出的存在危机多么深重,艾米丽亚绝不是个不良少年,也永远不会是。
凯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呼出来,前方高个子的妈妈吓了一跳,猛然回过头,把自家那个脸蛋胖乎乎的小女孩往毛茸茸的粉色小背心里裹紧了些。凯特尴尬地笑笑,绕过了她们,想要看清救护车后的景象:就在一旁,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员正在跟一名女士讲话。那女人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穿着棕色长毛衣,双臂紧搂着自己,牵着一条小小的、抖个不停的狗。
警方才不会为了火警找人问话呢。凯特抬头远眺教室窗户, 学生们都上哪里去了?难道不该有一大帮孩子将脸紧贴在玻璃窗上,探头探脑想要弄清出了什么乱子吗?凯特发觉自己又往前迈了几步。
“这么说,你是先听见尖叫?”警员问那位头发花白的女士。“还是先听见巨响?”
尖叫,巨响。凯特望见两名警察走出学校的大门,下了台阶,拐弯进了学校侧院。她的目光偷偷追随着他们,总算遥遥望见了警方的大本营:至少有十几名警察聚成一团,不过显得并不急。看上去不像好兆头,实际上,倒有点像是出了什么大乱子。
“女士,”正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到凯特耳边。“请您回到街道的另一侧,这个区域闲人免入。”
有人握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很大,也不友好。凯特回过头,看见一位格外高大的警官铁塔般伫立在面前,长着一张白生生的娃娃脸。
“对不起,女士。”他又重复道,口气缓和了些。“不过街道这一侧不许行人经过。 ”
“可我女儿在这所学校里。”凯特扭头回望学校的楼宇。是遇上了炸弹威胁,炭疽恐慌,还是校园枪击?那么多学生都上哪儿去了?凯特的心“咚咚”跳个不停。“我必须接我女儿。校方让我来的,他们打了电话找我,我已经到晚了。”
警员眯眼端详了她好一阵,似乎正暗自盼她消失。
“好吧,我可以着手查一查。”他终于说道,看上去将信将疑。“不过你还是得在那里等。”他伸手指指嘉菲尔德街的另一侧。“请问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艾米丽亚,艾米丽亚·巴伦。电话是校长办公室打来的,声称她已被停学。校方说,我必须来接她。”话一出口,凯特就觉得自己太多嘴。假如警员认定艾米丽亚是个惹祸精,或许会不太乐意帮忙,说不定还会认为艾米丽亚正是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呢。“等等,趁你还没走,”凯特对着他的背影高声叫道,“能不能至少说一声,究竟出了什么事?”
“警方还在设法查明情况。”他扭头定睛望了大楼片刻,声音杳杳飘来。警员转身朝向凯特,再次伸手指了指:“到街道那一侧去,我马上就回来。 ”
凯特没有乖乖听话。她踮起脚尖,想要看清后院的情形:实际上,那里的警员还不止十几个,有些身穿警服,有些身穿深色西装,纷纷聚在大楼的某一侧,后背聚成了一堵拱墙。警方看上去似乎在遮掩某事,某件祸事。
难道有人受伤?或者有更坏的事发生——事到如今,凯特敢断定。难道有人打架?莫名飞来了一颗子弹?这确实是布鲁克林的高档住宅区,但毕竟还是布鲁克林。世事难料。
刚刚拦住凯特的警员才走进“恩典堂”的大门,她便一溜烟奔到了侧院的围栏边。警员们个个抬手遮阳,仰望大楼一侧的楼顶。
凯特也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古老的石楼那精心修缮的墙壁。
她垂下目光,警员们已经挪了位置。在人墙搭成的保护圈中央,露出了一只靴子:黑色,平跟,布满皱褶。侧躺在那儿,仿佛一只倒下的野兽。但保护圈里还有别的东西,赫然大上许多,上面罩着一张被单。
凯特伸手紧抓住锻铁栅栏,一颗心跳得飞快。她又望了望那只皮靴——许多女孩都用这种皮靴搭配紧身牛仔裤或裤袜。不过,艾米丽亚的那双是棕色的,对吧?凯特理应一清二楚,她理应熟知亲生女儿的鞋子是什么颜色。
“巴伦女士?”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凯特猛地转过身,鼓足勇气准备挨娃娃脸警察一顿训:谁让她没乖乖待在指定地点呢。但她身后却是一位魅力逼人、铁汉模样的男人,身穿牛仔裤、连帽卫衣,年龄跟凯特不相上下,长着一张棱角分明、方方正正的脸,留着寸头,恰似蓄势待发的拳击手,又像准备闯出生天的亡命徒。他的脖子上系着挂绳,绳上垂下一块警徽。
“您是凯特·巴伦?”对方一边问,一边向前迈了一步。
这位警员有副凶巴巴的布鲁克林腔,跟他通身的气质颇为契合。
但他显然正设法对凯特刻意温存,凯特却并不太接受,这让她觉得紧张。在他身后,凯特能望见刚才那位身穿制服的娃娃脸警察,他正站在台阶上,身边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红色老花镜的女士。两人双双盯着凯特。
“艾米丽亚在哪儿?”凯特听见自己高声喊道。或许是别人在嘶吼?
听上去像是她的声音,但她并不觉得有话出口。“出了什么事?”
“我是莫利纳警探。”对方伸出一只手,但又戛然停住,没有放上凯特的手臂。警探从卫衣衣袖下探出胳膊,上面露出一枚文身——是个十字。“请您随我来好吗,女士?”
不对劲。她不想跟这位警探走,她想被打发走。警方把所有不相干的闲人遣送到哪儿,就把她送到哪儿吧。
“不。”凯特猛地挣开,心跳声犹如雷鸣。“为什么?”
“没事的,女士。”警探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胳膊肘,将她朝身边拉了拉。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更加小心翼翼,仿佛凯特头上有道骇人的伤口,而她自己还浑然不知。“请您随我来,找个位置坐下吧。”
凯特紧闭双眸,千方百计回忆着:今天早晨,艾米丽亚欣然出门时,双脚究竟是什么样子?妈妈们理应知道自家孩子穿着什么样的鞋,她们理应留心。凯特感觉天旋地转。
“我不想找个位置坐下。”她心中的恐慌一波高过一波。“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出了什么事。现在就告诉我!”
“好吧,巴伦女士,好的。”莫利纳警探轻声道,“出了一场意外事故。”
“不过艾米丽亚没事,对不对?”凯特背靠栅栏,追问道。为什么一大帮人都不着急?为什么救护车只是待在那儿?不停闪烁的警示灯都上哪里去了?“她一定不会有事。我要见她,我不能没有她。她在哪儿?”
应该拔腿狂奔。凯特很肯定:她必须一口气奔到远方,远得再也没有人能告诉她任何事情。可实际上,她却身子一软,倒在了冰凉坚硬的人行道上。她坐在地上,抱着双膝,蜷着身子,脸庞紧贴着膝盖,仿佛正鼓足勇气迎接紧急迫降。
“跑,”她告诉自己,“快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有那么长长的一阵子,周遭只有她雷鸣般的心跳声和一声接一声的喘息。
“您的女儿,艾米丽亚……”警探在她身旁蹲下,“她从屋顶坠楼了,巴伦女士。她……她不幸坠楼身亡。请您节哀,巴伦女士。您的女儿,艾米丽亚,已经不在人世了。”